第六十八章 真假少爺在一起了
“救命, 有人要害我!”
那邊的警察小姐姐溫和著嗓音仔細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請詳細說一下你的情況。”
“他遞給我東西,說用了會很舒服, 會很有靈感, 說試一試沒有關系……”司祁選擇了一下措辭, “他一直讓我吸,可我知道這不是好東西……”
警察小姐姐一聽就明白了意思,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她聽出司祁的嗓音已經接近成年,不會真把司祁的話聯想到香煙,也不會想到報警人是個看見香煙後就聯想到肺癌晚期的單純孩子, 立馬道:“請告訴我您現在的地址, 我們立刻過去。”
司祁:“我看到他手裡還有一盒, 他說他下午還會來找我……”
一盒?那麽多!警察小姐姐秒懂:“我們會穿便衣過去。”
司祁乖巧的說:“我等你們。”
說完,把他此刻所在的地址告訴給了對方。
警察很快到了。
周義是個精神防線並不高的人,否則不會為了尋找精神慰藉去接觸煙酒和藥物,甚至是因為嫉妒,以及那個所謂的提成,去引誘司祁,試圖把司祁也拉入火坑。
“我討厭他,他是壞人!把他關起來!”司祁一邊說著,一邊憤怒的指著周義,語氣控訴。
還有人認出了司祁的身份,知道司祁的情況, 對他說話聲音不自覺柔軟了幾分,像是在哄小孩子。
他交代了購買藥物的渠道,說明了和他接觸的上家外號、容貌,以及為什麽找到的司祁。
司祁乖乖地點頭, 眼神清澈的仿佛最單純的孩童:“嗯,我知道抽煙不好,會死人的,很害怕,所以報警了。”
他們穿著尋常無奇的便裝, 手裡牽了一條看起來非常敏銳精乾的大狗。
同事手掌有點癢,很想揉一揉司祁的腦袋。
警方抓到周義之後並沒有聲張,將周義關押在審訊室裡,審問他購買藥物的渠道,和他接觸的買家是誰,又為什麽要找上司祁,目的是什麽。
咻咻get到主人的意思,拍拍胸脯保證,【主人您放心!那些家夥一個都跑不了!!】
司祁有點害怕對方瘋狂的眼神,躲在保護在他身前的警察後邊,小聲說:“可以順著他,找到賣藥物的人嗎?”
被警察幾次逼問之後,這個精神脆弱的年輕人支撐不住,痛哭流涕的說出了真話。
同事:“等下我們會在這裡安裝一個監控,就在你隔壁守著,如果那人再來找你,我們會通過監控第一時間察覺情況,過來抓他現行,可以嗎?”
那個知道司祁狀況,聯想到司祁的報警內容,明白前因後果後的警察忍不住有點想笑:“嗯,你做得對,遇到這樣居心不軌的人,就要及時報警,小心防范。”
下午,周義如他所說那樣來到了畫室,笑呵呵的與司祁說了幾句話,然後重新抽出一根煙,遞給司祁。
周義看明白了事情緣由,被壓在地上瘋狂咆哮:“司祁,你這個畜生,你出賣我!!”
警察聞言,笑著與司祁道:“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的。”
中午,司家的司機帶著熱乎乎的飯菜過來提醒司祁用餐,不然司祁這個畫起畫來什麽都不記得的人真的會活活把自己折騰出胃病。
他不是不知道藥物有危害,尤其是接觸到藥物、發現自己再也離不開這東西以後,他比誰都清楚。
半分鍾後,從隔壁房間衝進來的幾名警官第一時間控制住周義,人贓並獲,跟隨在警官身邊的緝毒犬在一旁衝著大驚失色的周義瘋狂喊叫。
幾名警察忍不住斜眼看自己的這位同事,同事拿起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司祁的名字,把司祁的百科詞條亮給幾人看。
司祁一張臉嚇得雪白,不停的說:“好可怕,爺爺說,它會讓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任何碰了這個東西的人都不能被原諒……”
這人前後兩個世界線,都用這玩意來禍害司祁,要是日常沒和那些家夥有過接觸,那才奇了怪了。
幾人飛快掃過上面的人物簡介,很快明白同事為何會這樣,眼中忍不住露出幾分哭笑不得。
當然也包括暗示周義過來找司祁麻煩的私生子叔叔。
與此同時,警官們一邊宣布周義的罪名,一邊和司祁科普,周義的真正目的,以及‘這東西’的危害。
警察等人看了一眼司祁身後足有版面牆壁的巨大畫作,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了驚豔。
幾名警察:“…………”
“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抽個煙,我不知道這東西加了料,你們抓錯人了!!!”
“是他找到的你,給你的香煙嗎?”
司祁:“是我的一個師兄,和我一起學畫畫的。”
“那個人和我提到了司祁的名字,說司祁家裡有錢,人又單純好騙,如果讓他成功上癮,他家裡人肯定舍不得放棄他,他會不停的吸,給他們帶來很大的收益,而我也能從中拿到一些好處。”周義哭的鼻頭通紅,嗓音沙啞的解釋:“我鬼迷心竅,被他蒙騙,那個煙也是他給我做好的。他說這樣做司祁肯定發現不了,隨隨便便就被我哄騙著吸了……都是他說的,和我沒關系!如果不是他番五次的讓我這麽做,我根本想不到還有這個辦法!我也是被他騙了!”
司祁聽到他們自證身份以後,就把口袋裡藏著的香煙遞給了他們。
司祁祝福他們:“你們一定會有好運氣的。”
這還真是歪打正著了。
司祁點頭,乖巧的“嗯”了一聲,一雙眼眸像黑珍珠一樣明亮,溫潤到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一人戴上手套,把司祁手裡的煙裝進了物證袋裡,又對司祁說:“那個人是誰?”
這孩子太乖了。
警察們冷著臉給這人戴上手銬。每一個觸碰上癮藥物的人,都是禍害身邊親朋好友的罪人,是間接害死警官們的凶手,他們不會放過這種家夥,讓這些人繼續為禍世間。
“我只是看你有天分,想要給你一個機會,你竟然這樣對我!!”
他就是知道,所以才這麽做。
警察幾人微微一愣, 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裡牽著的緝毒犬立即衝著司祁的手嗷嗷狂吠, 眾人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不然他頂多就是背地裡說一說司祁的壞話,或者給司祁找點麻煩什麽的,哪裡會聯想到這些。
警察皺著眉道:“那個人叫什麽,長什麽樣,他是怎麽知道你在服用藥物、他是不是就是販賣團夥裡的人?”
周義茫然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在買貨的時候遇到了他,他好像認識我,知道我是畫畫的,還認識司祁……”
警察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了,看來周義找上司祁還不僅僅只是巧合,這背後還有人在一直盯著司祁,司祁或許還會遇到其他麻煩。
“那人長什麽樣?”
“眉心處有一個刀疤……”周義絞盡腦汁的回憶。
咻咻通過監控注視著這一切,根據周義的描述飛速掃描買貨地方附近的監控,對比人臉圖像數據,很快找到了那人的身份。
一個叫做李浪的男人。
順著這個男人尋找他最近的行動路線,又翻了翻他的通話記錄、金錢流動去向,咻咻不出所料的一路找到了司祁那個叔叔的頭上。
其實知道答案去倒退著尋找線索,並沒有那麽困難。
因為事情完成的很快速,咻咻順帶還把販賣團夥成員的身份、行動途經、上下網點全都一五一十整理好,打包發送到警局郵箱,發件人為47,等待他們稍後發現。
警局裡警官們反反覆複審問了周義好幾遍,確定這家夥沒有撒謊,且審不出什麽新的東西了,就讓人把他關回牢房,等著後續的處理。
與此同時,他們還得打電話通知司祁的家人,將有人盯上司祁的事情告訴給他們。
電話打通後,老人家嚇了一跳。他做夢都想不到司祁竟然差點和藥物沾了邊,哪怕是被人哄騙,他也心慌意亂的不行,深怕他的小孫子真的被人給害了。
他的孫子多乖啊,對那些東西從來都是避如蛇蠍,連聽到這兩個字眼都覺得厭惡。可現在竟然有人把那東西包裝成香煙,試圖騙司祁吸下去!如果不是司祁歪打誤撞報了警,可能現在大家都不知道有藥販盯上司祁,想要毀了司祁。
警察的人安慰了老爺子幾句,讓老爺子平日裡多多注意,話還沒說完,那邊突然有人說收到了舉報郵件。
把郵件內容大致看完的同事已經懵了,轉過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電腦屏幕,忍不住戳了戳那人的胳膊。
‘你幹嘛,我在打電話!’那人無聲瞪了他一眼。
‘不是,你先過來看看這個。’同事同樣用動作表達意思,用手指了指屏幕。
於是那人一邊和老爺子說話,一邊走過去看電腦。看著看著,嘴裡聲音不自覺輕了下來,忍不住和老爺子說:“您認識司嘯梓這個人嗎?”
老爺子呼吸突然粗重起來。
“你突然提到他的名字,難道……”
警察想了想,說:“不如您過來一趟警局,我們和您詳細談一談吧?”
老爺子二話不說一口答應:“我現在就過去!”
在老爺子過去的途中,警方人員將舉報人47的郵件重新看了一遍。
對方明顯是個神通廣大的存在,偌大一個販賣網絡被他調查的完整清晰。從最初的原料製造,運輸分流,再到小藥販私下兜售,買家們經常出入的灰色地點,一五一十被調查的十分詳細。
整個郵件裡記載著的涉案人員囊括近千人,一個人名背後是一連串的犯罪事實,每一行文字都灰暗的讓人觸目驚心。
周義只是其中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買家,融入在郵件裡面的時候,甚至完全引不起警方們的注意。
“去查這裡面的內容是否可靠,如果屬實……”警局的局長被驚動,皺著眉把郵件看完。從業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份資料詳實的舉報信可信度極高,不能就這樣忽視。
“那這個叫47的人,我們要不要接觸一下?”有警察提議。
另一個警察聽到四七這個讀音,嘴裡反覆念叨了一下,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
“去接觸,或許還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局長說著,問他們:“我記得剛才好像有個藥物上癮的人被抓?名字就在裡面?”
這是巧合,還是……
那個覺得四十七聽起來很耳熟的警察身體猛地一震,大聲說:“47,四七,司祁!!”
一群警察全都楞了楞,疑惑看向對方,對方迫不及待的說:“那個吸毒人員是因為試圖陷害司祁,所以才被我們發現抓捕。抓到他之後沒多久,這個郵件就被發過來了!”
局長追問:“他陷害這個叫司祁的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說話的警察聲音一頓,片刻後不好意思道:“就最近幾天……”
“那應該不是吧?”最先看到郵件的警察忍不住反駁:“這郵件裡的東西,沒有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年,根本查不完。”
說話的警察臉上的不好意思更濃了:“……也是。”
“可這個47在郵件裡特意寫明了有關周義的事情,還順藤摸瓜查到了司祁的叔叔身上。”另一人反駁。
“但他把其他人員涉及到的犯罪事實也一並寫上去了啊,你看這人盜竊商店、入室搶劫也被記錄上來了。”
“應該是巧合吧。”眾人議論紛紛,覺得這大概率只是個巧合。
有警察知道司老爺子等下就會過來,於是把有關周義、李浪還有司嘯梓的資料單獨複製了一份出來。
看著上面司嘯梓和李浪之間的往來記錄,還有司嘯梓安排李浪去叫人誘惑自己侄子吸毒的熟練表現,警察直覺司嘯梓和李浪肯定不止聯手做過這麽一件壞事。
他們順著調查了一下這些年他倆的聯系,這一查,就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得了。
李浪這個人十分可疑,警方首先調查了李浪這些年來的資金流動情況,發現李浪在十七年前曾得到過一筆五十萬的不明收入,其中二十萬被李浪當場取出,用處尚且不明。
基於李浪與司嘯梓認識的這個證據,警方根據匯款的時間點,專門查閱了司嘯梓十七年前那幾天的消費記錄,發現他曾在某商店溢價購買了一個價值一百萬的名牌手表,在銀行卡的流水記錄上留下了一筆看起來十分自然的消費記錄。
但調查那家店鋪後,警方發現店鋪的注冊地點十分偏僻,根本不是主流商業街,很難想象會有人在那種地方購買名表。
事情乍一看,到這裡似乎就卡住了。然而這件事調查的起因來源於司祁,警察發現司祁的父母父母遭遇車禍,就是在匯款結束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肇事司機當場死亡,司機的父母生活困苦無力支付任何的賠償金,然而卻在接下來的十幾年間生活穩定,日子過得並不拮據。
於是,警方調查了肇事司機與李浪之間的聯系,發現他們的住所中間隻隔了一條街,兩人的生活圈子很大概率是重合的。
那麽當年那被取出的二十萬最終去往了何處,也就不難推測了。
接著,八年後司祁逃出囚禁時被警方發現,司家的換子陰謀被意外察覺。
隨後,司渢的父母在有心人的唆使下找到了司渢,從中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當年的換子事件、乃至於司祁的囚禁事件,有一個共同的幕後黑手,對方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件事,並試圖利用這兩個孩子為自己謀取好處。
誰是這件事情裡的直接的獲利者?是司嘯梓。
更巧的是,拐賣兒童的團夥從買孩子的人那裡得到了五十萬,李浪也通過買殺手拿到了五十萬,兩個加起來剛好就是司嘯梓買表的一百萬,金額剛好吻合。
雖然整個事情裡,一直找不到司嘯梓和幾個人之間的直接聯系,但巧合過多,就很可能不是巧合,而是陰謀。
警察將這些資料整理好放在老爺子面前,老爺子匆匆看完了上面的文字,眼睛都紅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懷疑他了……”老爺子顫唞著聲音說:“他害死我的兒子兒媳,愚弄我兩個孫子的人生,現在還想讓小祁去碰藥物……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
警察雖然懷疑司嘯梓,可到底沒有確切的證據,只能安慰老人:“目前尚在調查中,還沒辦法蓋棺定論……”
“不是他還能是誰!!”老人之前也曾懷疑過幾個商場上的競爭對手,但那些人可不認識李浪!也沒給李浪匯過錢!!
“給李浪銀行卡上打錢的不是司嘯梓,甚至不是那家店鋪,而是其他人……”警察說。
“不過是些左手進右手出的小把戲罷了!”老人怒道:“他們專門乾這種喪盡天良的買賣,怎麽可能會留下那麽明顯的馬腳!”
警察:“話雖如此,還是要找到直接證據,證明是他□□。”
老人氣得面色鐵青,可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警方不作為,而是警方不能胡亂作為,跟他們發火沒用,他們也想抓到凶手。
只能強忍著情緒拜托道:“辛苦你們了,你們多費點心,這裡面可不止兩條人命,必須要讓凶手血債血償!!”
“我們會的。”警察認真承諾:“這件事絕不會到此為止。”
司老爺子從警局出來後,面色極差無比。
尤其想到那孽子拿出來的一百萬,是從他這個“父親”手裡得到的,他就更是心如刀絞,險些無法呼吸。
他忽然想起自己當年為什麽會給那家夥那麽多錢,就是不想那對母子總是過來糾纏他,騷擾他的妻子和孩子,破壞他的家庭。
然後他的兒子因為這件事和他發生了爭吵,認為他這是在喂大那母子倆的胃口,說他們嘗到甜頭後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老人被兩邊人夾在中間,好像無論怎麽做都是錯的。他想愛的人拒絕他的道歉,他不想愛的人卻不停向他獻殷勤,他的日子過得非常煎熬。
再然後,他的兒子因為結婚的事情和他發生了矛盾,本來是坐下來好好談就能說清楚的事情,可偏偏卻因為二人之間陳年積累下來的怨氣又一次鬧了個不歡而散。
老人不止一次的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他想,如果那時候他知道這是他和兒子最後一次見面,哪怕當時是在爭吵,他也會多和兒子說上幾句,而不是氣憤的轉身就走。
他甚至不知道他轉身離開之後,兒子是什麽樣的表情。
可他卻一直記得,兒子剛出生時,被護士放在繈褓中的樣子。
他一直很恨那個私生子,認為是他的出現破壞了他曾經幸福美滿的家。
可現在,他卻恨不得生吃那人的肉,親手掐死對方,和對方同歸於盡。
他太恨太恨了。
恨那個人,也恨自己。
司祁從咻咻那裡聽說老人狀態不對勁,一直守在客廳裡,沒有休息。
看到老人臉色沉重的回到家,司祁走上前去:“爺爺,您這麽晚去哪兒了?”
老人表情變了變,擠出笑容:“爺爺聽說你今天遇到了壞人,去警局了解了一下情況。”
司祁:“了解到什麽了嗎?”
老人微微沉默。
他不想司祁了解這個世界上太過黑暗的東西,希望司祁永遠無憂無慮,永遠乾乾淨淨。
可誰也不知道惡意什麽時候會出現,他無法保護司祁一輩子。像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司祁自己多了一個心眼,歪打誤撞的拆穿,可能直到司祁毒癮發作,老人都不知道司祁到底遭遇了什麽。
所以老人對司祁說:“這件事,是你那個叔叔乾的。”
司祁驚訝:“……和叔叔有什麽關系?”
老人語氣不是很好,低沉著聲音道:“你叔叔不希望你得到爺爺的財產,就想廢掉你,讓你藥物成癮,一輩子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司祁難過的說:“可我從沒想過要拿到您的財產……我不缺錢,我能賺很多錢……”
“這不是你想不想要的問題,”老人加重語氣:“錢就在那裡,他得不到,就想讓你也得不到,你明白嗎?只要他一日拿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就一日在暗地裡算計著我們,讓我們遭遇危險。”
司祁不說話。
老人:“你爸媽當年的死,還有你小時候被囚禁,以及你渢哥哥被父母賣掉,都和他有關!小祁,你不能對他掉以輕心,他是我們全家的仇人!”
司祁難過的看著老人,老人不想讓司祁過得不開心,但還是強迫司祁聽下去:“爺爺沒辦法保護你一輩子,所以爺爺要對付他,要讓他再也沒辦法傷害你……為此爺爺可以做任何事!”
司祁緊張的問:“您要做什麽?”
老人沉下一口氣:“這不是你一個孩子該操心的,爺爺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出門在外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我也能幫您!”司祁說。
老人眼神溫柔:“爺爺知道小祁很能乾。”
說完,他拒絕道:“好了,爺爺很累了,想休息了。”
司祁一臉無奈,被老人再催促著回到房間。
咻咻吐了吐舌頭:【老爺子該不會要和人拚命吧?】
司祁在心裡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在家裡安享天年就夠了】
咻咻聽懂了:【那主人您要做什麽呀?需要咻咻幫忙嗎?】
司祁:【你配合警方抓捕藥販吧,他們接下來還會聯系你的】
咻咻笑嘻嘻道:【這種事情咻咻最在行啦~】
和對待司祁不同,老人對楚渢的期望一向是很高的。把司祁哄回房間睡覺以後,老人找到了楚渢,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訴給了楚渢。
楚渢神情十分凝重,與老人詳細談了很久很久,最後得出結論,當年做出全部事情的人,十有**就是司嘯梓。
老人一臉陰沉:“最近這段時間,你可以把公司裡的事情稍微放一放,多陪陪小祁。”
楚渢點頭,老人繼續囑托:“你自己也要注意著些,那人如果有機會,也不會放過去對付你。”
楚渢:“您也要小心一些。”
老人冷笑一聲:“我要是死了,遺囑早早就寫好了,他一分錢也別想得到。”
“您別這麽說。”楚渢皺眉,“有您才有家,您要是不在,我和小祁就沒有了支柱。”
老人心中一暖,假裝埋怨的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說這種孩子氣的話。”
楚渢只是笑。
第二天,老人安排好事情,準備去找那個私生子的麻煩。
對方假裝孝子了一輩子,老人雖然不喜歡他,卻也從來沒有真正對他做過什麽。
現在這人觸碰到老人的逆鱗,還被老人抓到了證據。老人只是想把那人的手腳打斷,稍微出一口惡氣,讓他知道對司祁下手需要付出代價。
他不是總說老人冤枉他,把什麽事情都算到他頭上嗎?現在老人就把帳算到他頭上,他想哭就哭想喊就喊,老人一點也不想忍了。
總歸老人即便不對他動手,他也還是會對司祁動手的。
那幹什麽還要給對方留面子?
然而在老人準備出門之前,卻是被早起的司祁攔住了。
“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您今天在家裡陪陪我。”司祁拉著老人的手說。
老人無奈,對司祁道:“你夢到什麽了?是夢到那個學長了嗎?”
“不是……”司祁低聲道:“夢到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老人表情變了變,也不想著要出門了。那種事情什麽時候去做都可以,最重要的還是司祁。
他帶著司祁去沙發上坐下:“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去回想了。”
司祁:“我沒有回想,只是突然夢到……很可怕。”
老人安慰他:“那爺爺陪你去看電影,或者讓你哥陪你打一打遊戲,把夢裡的事情全都忘掉,好不好?”
司祁搖頭,“我想去畫畫。”
“畫畫也可以。”司祁只要畫起畫來,就會忘掉周圍的事情,全身心沉浸在畫裡。
老人:“我讓你哥陪你……”
“您也陪陪我。”司祁看著老人,老人堅持不到一秒敗下陣來,寵溺看著他:“行,那爺爺就陪著你,看你畫畫。”
一家口來到畫室,直播鏡頭檢測到有人進來,自動亮起了提示的燈光。
楚渢順手把直播打開,轉身拜托管家給他們送來一些水果飲料。
直播間很快熱鬧起來。
“小祁今天好早呀~”
“啊,難得看到小渢和老爺子都在!”
“今天是一家口聚在一起直播嗎~~”
“老爺子好,我是您未來孫媳婦!”
“老爺子今天氣色看著有點差,要注意保重身體呀。”
司祁拿過新的畫板,又推來放顏料的矮桌,在他平時習慣的位置坐下了。
“77今天打算畫什麽?”
“不管畫什麽,最後看了都能心情很好的啦~~”
“對,我喜歡看77一點一點把畫從無到有完成的樣子,太有滿足感了。”
“開盲盒了,猜猜今天77會畫什麽類型的作品!”
一群觀眾打開直播,順手把頁面掛在那裡,一邊靜靜的看著司祁畫畫,一邊做他們自己的事情。
有部分觀眾看到司祁今天的用色後,微微一愣,好奇道:“很少看到77用這麽濃的顏色作畫啊,這是要畫星空嗎?”
“突然想起77的成名作,那副《星空》實在是太美了,即便用今天的眼光去看,依舊非常優秀。”
“宇宙永遠都是那麽的神秘充滿誘惑。”
一群人抱著閑聊的心態,語氣放松的說著。
直到司祁畫中的雛形逐漸展現,有人隱約看出來不對。
“77這是在畫人嗎?我好像看出了兩個人體的雛形。”
“啊?77不是從來不畫人的嗎?”
“也不是從來不畫,以前他就畫過老爺子和他哥。”
“哦,所以這兩個人影應該也是他們吧。”
觀眾們議論紛紛,一些經常看司祁直播的觀眾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們打開司祁的作品庫,找到了兩個家人的畫像。
畫面中用了大量或暖和,或清新的色彩,時而溫情,時而歡快,很少能看到陰影的使用,整個空間架構全都在盡力去描繪人物,去烘托展現人物的美好。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司祁全程都在使用讓人感到灰暗低沉的冷色調,甚至直接就是黑色。
躲藏在黑暗中的人影詭異又陰森,這怎麽可能是司祁的家人呢?
原本只是習慣性打開直播間,掛在那裡放松心情的網友們,注意力忍不住集中到了屏幕上,眼睛死死盯著畫面中的畫板,想要看清楚,那兩個像人的物體到底是什麽。
司祁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
他們越看越覺得不對,司祁筆下的畫面越來越幽暗,氣氛越來越恐怖,甚至讓很多人大夏天的生生打了個冷顫,忍不住抬起頭看一眼四周,確認一下自己的安全。
司祁這次的作畫風格,和以往差異實在是太大了。
直播間的彈幕完全是平日裡的五倍之多,很多人擔憂的詢問著司祁的情況,很怕他是不是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畫出這樣的東西。
然而他們瘋狂@的楚渢和司老爺子,卻是根本沒有心思去看彈幕。他們呼吸緊閉,仿佛也跟著司祁感受到他當年被囚禁時的絕望與無助,老爺子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兩個人影,又充滿疼惜的看著那所在角落,蜷縮起來的小獸。
那就是當年的司祁……
隨著司祁的畫越來越清晰,網友們徹底按捺不住,不斷詢問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幅畫看起來那麽的寫實,仿佛是在構建某個真實存在的場景。
更有一些粉絲想起了司祁童年時的遭遇,不敢置信的說:“等下,這不會就是司祁小時候,被人囚禁時的畫面吧!!”
眾人齊齊一驚,駭然道:“什麽?”
“我差點都忘了!77以前被人綁架過!!”
“那已經不是綁架了,那是惡意調換身份,非法囚禁!!”
“所以77這是在畫當年的遭遇?天哪,我看著好心疼!”
“那個躲在角落的小家夥就是77吧?他看起來害怕極了!”
“當年的凶手還沒有被抓到嗎?”
“據說是那邊沒有監控,而77當時不會說話,大家沒辦法刺激他,強迫他去回憶……”
“那77這是突然想起來了?”
老爺子他們也很想知道,司祁是不是突然想起來了。
當畫中囚室的模樣被畫出,站在小孩對面的兩個身影變得越發明顯。
他們一高一矮,身形一胖一瘦,無論體型還是身體特征,都非常有辨識度。
司祁在畫他們的時候,動作比以往更慢,似乎是在一邊回想,一邊小心謹慎的落下每一道線條。
畫室中安靜的,甚至都聽不到呼吸聲。
所有人都張大眼睛,與楚渢他們一樣,無聲的注視著司祁的畫筆。
畫面中,受害者的恐懼表現的淋漓盡致,一些觀眾看得特別緊張,甚至下意識的想要尋找手機,報警說某地發生了囚禁。
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正在拿來看直播。
司祁的畫筆在那個高瘦身影的臉上落下,描繪出了關鍵性的第一筆。
與此同時,咻咻借用某人朋友的手機,給那對早就忘了當年自己做了什麽的夫妻倆發了個短信。
“喲,老高,你看看,這人像不像你們倆夫妻?哈哈哈哈,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畫得也太傳神了吧!!”
“好像是一個叫做司祁的畫家畫的,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正在包子鋪吃早點的老高聽到手機提示音,隨意打開看了一眼。
剛一看到那撲面而來的熟悉場景,老高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沒直接掉到他面前的豆漿裡。
老高妻子納悶看了他一眼:“幹嘛呢?這麽一驚一乍的。”
老高唇色發白的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發現根本說不出話,乾脆把手機拿給他看。
女人定眼一瞧,很快表情變得和老高一樣慌張。
“這、這……”
她緊張的看了一眼四周來往的人群,壓低聲音,飽含怒意:“這小畜生想起來了?”
老高:“……應該是。”
女人眉毛上揚:“一幅畫能當什麽證據!”
老高面皮顫了顫:“但足夠根據這個找到我們了……”
他們當年做了什麽事情,只要有心查,總是能查出點什麽的。
畢竟那時候他們就住在司祁失蹤地的附近,而且經常定期購買麵包和水,會偶爾消失一段時間。
雖然那個倉庫早早就被他們拆了重建,什麽痕跡也沒留下,但難保不會又出現什麽證據……
至少他這朋友就因為這幅畫找到了他們,以後指不定還會因為這幅畫,引起多少議論。
女人頓時飯也吃不下去了,“走,我們打電話問問那個人!”
夫妻倆離開,回到家中關上全部門窗,打了那個電話。
那邊人還在睡覺,被人打擾後語氣很是不好:“什麽事!說!”
女人語氣討好,嗓音裡帶著焦急的道:“您看了您侄子的直播嗎?他現在正在畫我們當年囚禁他的畫!!畫得和我們夫妻倆一模一樣……”
男人聽到這句話,懵懂的睡意瞬間清醒:“你說什麽?!!!”
女人:“您趕緊去看看吧,那小子什麽都想起來了!”
男人沒有說話,大概是忙著拿平板去確認情況。
女人半是威脅半是求救:“我們要是被抓了,那些警察手段一用出來,我們可無法保證自己嘴巴絕對嚴實啊!”
男人咬牙切齒:“你威脅我?”
女人連忙否認:“哪兒能呢?我只是在說實話而已。”
男人不吭聲了,眼睛死死盯著畫面中的油畫,以及圍在油畫旁的個人,恨不得隔空將他們盯出個窟窿。
女人:“近期我們不會出門,您看著能不能安排我們出國避一避,喂?喂?艸這兔崽子敢掛老娘電話!”
男人看完直播,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你先安分一點,暫時不要出門。只有一幅畫說明不了什麽……喂?你聽到沒有?!”
嘟……嘟……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男人氣得面色鐵青,以為是那邊故意掛斷了電話。想起女人最後的那句威脅,男人咬牙重播過去。
然而得到的提示卻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男人氣得恨不得砸了面前的電話,對著手機無能狂怒的罵了一通,硬著頭皮去看司祁畫畫。
畫裡的兩張張人臉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傳神,簡直就像抓著那兩個人的腦袋,對著畫紙直接印上去的一樣。
這小畜生怎麽畫畫畫的這麽好?當年怎麽就沒有直接把他的手腳砍斷,這樣他就不會逃跑,也不會給他捅出這麽大個麻煩!!
隨後,強行掛斷兩邊人通話的咻咻,控制著夫妻倆的手機給男人發了個短信:“不行,他畫的越來越像了,已經有人認出我們,給我們打電話確認了!!”
“完了,我隔壁鄰居家的小孩是那個小子的粉絲,她剛才看到直播,在敲我家的門!!”
“怎麽辦!她和她媽說要報警,我沒辦法繼續裝不在家了!!”
“你趕緊想想辦法!!我要是被抓,我肯定把你供出來!!!”
“媽的,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這件事情解決,我們全都要完!!”
“快別讓那兔崽子繼續畫下去了!!!”
男人看著短信冷汗直流,手指顫唞地拿起手機,慌不擇路的給他爸打了個電話。
他必須打斷這個直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