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缺愛的二胎有全世界寵愛
能乾的秘書飛快搜集到了情報, 將血月的資料送到眾人面前。
在國家機器的調查下,有關司祁在血月中的情況,司祁的人生經歷, 司祁的最終結局……通通一五一十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望著上面“司祁經受線上與線下的暴力霸凌,於醫院門口被粉絲圍攻,最終使用魔法自裁而亡”的信息, 所有人齊齊陷入了死寂一樣的沉默。
網絡是有記憶的, 很多思維活絡的民眾,已經順著“血月”、“司祁”這兩個關鍵詞,上網尋找幾十年前的信息, 很快看到了他們想要看到, 但一點也不願意看到的答案。
“司祁這個只會拖後腿的垃圾, 怎麽還不去死!”
“大家!我找到了司祁以前生活的福利院,我們一起過去找他們要一個說法!”
“我早就看這個狐狸精不順眼了, 他有什麽資格和我家哥哥平起平坐!”
幾十年前暴戾的,無比惡毒的話語,就這樣出現在全世界所有人的面前。
尤其看到那打了馬賽克, 但仍舊能看出血腥可怕場面的自殺場景。眾人讀完新聞中所描述的, 司祁走投無路被逼自裁的原因,望著視頻中那些被濺了滿身鮮血, 破口大罵司祁腦子有病的瘋狂粉絲, 整個人都麻木了。
上方的人用無比狂熱的語氣描述著有關司祁的事跡,顯然對司祁的存在十分崇拜。
“可是……”
“以司老的實力,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他,除非是他自己!!”
“他在他十九歲那年,”
下方眾人喉中梗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讓人難堪的問題。
見對面久久沒有回應,天空中的人疑惑道:“怎麽了?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就已經過世了。”
他們都是從小聽著司老的故事長大,近距離感受到司祁給整個社會帶來的改變。在星球步入大宇宙階段,與星際聯盟接洽時,面對其他星球文明的刁難,他們被司祁庇護在羽翼下,有驚無險的,非常順利融入了宇宙大家庭。
站在地面的主席抬起頭。他心裡做了很大一番鬥爭,但終究明白,這樣網絡上什麽人都能輕易調查到的信息,不可能瞞過對面的人。
“擺脫了那些垃圾隊友的拖累,司老終於能發揮出屬於自己的實力,他帶領天環輕而易舉奪得當年的世界杯冠軍,還研發出了讓全世界煉金術師都為之瘋狂的聚魔法陣,改變了全世界的能源格局!!”
下方聽著這一切的人們表情越發扭曲,兩個世界一本同源,相差本就不大,所以那個世界強大的天環戰隊,在這個世界同樣非常強大。
說到這裡,原本語氣還挺輕松的人,嗓音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下方眾人聽得一臉魔幻,久久不知該如何言語。
“那時候的司老患有很嚴重的抑鬱症,是不是你們逼迫了他,害他一步步走上了絕路?!!”
人們看著符石上投影出來的死亡畫面,還有他們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在網絡上瘋狂又惡毒的咒罵,再聽著天空中人對司祁那充滿自豪與驕傲的吹噓,腦袋不自覺低了下來。
“十九歲,正是司老遭受汙蔑,被所有人逼迫、辱罵的時候!”
“………………”
“所以說,你們怎麽會沒有挖掘出司老這樣的寶藏呢?”上方人搖頭歎息,同時也帶了一些希冀:“你們找到司老了嗎?在你們的世界,司老他老人家還健在嗎?我們是否能有幸,與你們那邊的司老見面?我們……”
能被天環當場接納的人,當然不可能是網絡上粉絲所說的廢物,更別提司祁還帶領戰隊拿到全球冠軍,研發出那個據說改寫了世界能源格局的魔法陣……
“自那之後,就是煉金新時代的開啟!”
而站在他身旁的眾人,無論是魔法師還是沒有魔法的普通人領導,都一臉讚同的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濡慕的笑意。
這一切讓他們感到無法言說的羞愧。
“以前叫藍星。”被打斷滔滔不絕彩虹屁的這人回過神來,思緒複雜的看了他們一眼,搖頭道:“隨著司老的崛起,我們華國在這幾十年來越來越強大,甩開其他國家一大截。在我們華國正式加入宇宙聯盟後,很多國家為了享受我們在宇宙聯盟中能夠得到的待遇,自願加入我們國家,融入我們政體。所以我們早在十二年前就統一了全球,藍星也改名叫做華星。”
下方的人們心驚膽戰,許多被緊急調派過來的魔法師緊張的握緊手中的魔法杖,很怕對方一時衝動,就跨越時空,動用他們所說的恆星級魔法陣,輕而易舉將他們消滅……
天空中眾人越說越憤怒,最終無法遏製的咆哮出聲。他們這些年來有多愛司祁,就有多恨那些害了司祁的家夥,因為他們清楚,平行世界的司老,與他們認識的司老一模一樣,在年少時沒有任何差別,他們無法忍受自己尊敬的人竟然被另一群人活活逼死。
他們比誰都清楚,司祁給他們帶來的改變,為他們做出的貢獻。
“因為司老的實力實在是太強,連續三年都毫無意外的拿到了世界冠軍,最後在我們研究院的極力懇求下,司老結束了他的競技生涯,加入了國家研究所!”
下方的眾人沉默不語,他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告訴對方,早在幾十年前,他們的司老,那個未來會改變整個世界格局,帶領全人類步入大宇宙時代的偉人,已經因為一個可笑的、荒唐的、讓人無法理解的網絡霸凌,被人們生生逼死了。
“我們真的很想他……”
偏偏這個時候,天上的人還在一臉自豪的說:“那時候司老被血月公司陷害, 被隊伍裡的人霸凌, 還被人冤枉是只會拖後腿的小白臉!呵!簡直可笑!”
“你們都是凶手!!”
誰會不尊敬這樣一位偉大的時代先驅呢?
“星際飛船、垮星域定點傳送技術、讓全宇宙都為之驚歎的恆星級魔法陣……”上方的人說得面色潮紅,語氣無比狂熱:“因為司老,我們華星即使在宇宙之中,也擁有一席之地!雖然我們還只是剛剛走出搖籃(銀河系)的蹣跚嬰兒,可在這些魔法陣的守護下,任何外星文明都無法入侵我們的領域,甚至還要過來向我們求教宇宙中最高深的魔法!!”
上方天空的眾人都不是傻子,他們全是這個世界的精英,很快意識到了什麽,走上前來質問出聲:“是不是你們當年做了什麽?!”
主席聽得一臉苦澀,原本還狂喜了一段時間的血月高層、血月的粉絲,以及活了六十多年,親身經歷了當年網絡霸凌事件,可能就是直接參與者、加害者的人們,都嚇得面色慘白,低著腦袋不敢吱聲。
“司老當年被血月戰隊的隊長屢次惡意攻擊,當著所有人的面險些陷入窒息,遭受了多少的不公平對待!幸好他最終離開了這家公司, 前往天環戰隊,靠著自身出色的實力,直接被天環戰隊吸納!”
聽到對方說司祁曾經在隊內遭受霸凌,被瘋狂的粉絲們惡意攻擊,再看看那個只有他們世界的人才能看到的視頻,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司祁當年究竟遭遇了什麽,又為什麽會在那個年紀死去。
他說:“司老……”
天空中的人一臉茫然,半晌後才說:“是,是這樣啊……”
因為太過失望而一時間有些反應遲鈍的人,很快反應過來:“可是司老怎麽會十幾歲那年就死去了呢?他的實力那麽強大,當年直接帶領整個團隊拿到了世界冠軍,論起魔法實力,誰能害死他?”
“那怪不得你們那邊的發展速度,和幾十年前一樣沒有太大改變……”
主席敏銳的注意到一個詞匯,詢問道:“華星?”
如今已經八十多歲的孫戌同樣如此,他正一臉菜色的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懷裡是幾位用古怪目光看著他的美人,與過來為他舉辦壽宴,捧他臭腳的婚生子女、私生子女,以及一眾子孫。
一位服務生看完網上的陳年資料,偷偷瞅了一眼方才還在吹噓自己年輕時候也是位厲害的競技選手的孫戌,將他的照片拍了下來,上傳到了網絡。
瞬間,正在網上關注這件事的全球網民,立馬注意到了這條消息。
來自全世界源源不斷的質問聲,討伐聲,全都湧入到了這邊,不少人都在咆哮,說要孫戌為全世界人類負責,說都是因為他,人類才會錯失司祁,兩邊世界發展才會差異那麽巨大。
一些和司祁小時候身處同一個孤兒院,直到現在依舊記得司祁的老人們,這時候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司祁哥哥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他當年過得太苦太苦……為什麽我那時候不夠強大,為什麽我沒有及時找到他,安慰他,為什麽啊!!”
“司祁哥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嗚嗚嗚……”
全世界都在因為司祁的遭遇而憤憤不平,上方人們憤怒的咆哮聲貫穿整片天空,他們本意是想過來與這邊的世界進行友好溝通,哪怕這邊發展不如他們,他們也願意為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施以援手,幫助他們發展進步。
可現在……
“我不同意!!”
天空中的所有人都在咆哮:“這樣的世界有什麽資格被我們幫助!”
“他們根本沒有人性,他們做了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我無法接受害死了司老的凶手,更不可能去幫助他們!這讓已經離開我們的司老怎麽想!!”
“切斷聯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們!”
“不——”下方世界的百姓目呲欲裂,徒勞的朝著天空大喊:“不要這樣,我們願意改過,給我們一個機會!!”
“你們何曾給過司老機會!”天空中的畫面被單方面的切斷,人們望著或蔚藍或黑暗的天空,身體搖搖欲墜,無法接受的說:“怎麽會這樣,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又不是我們害死的司祁!”
“我想擁有你們的技術,為什麽不能幫助我們!!”
“太過分了!這根本不是我們的錯!”
“可是,我們現在,也依舊在對著或許就是下一個司祁的人,進行著網絡霸凌啊。”
有人站在人群中茫然的說:“那邊的世界,或許因為司祁的緣故,早早停止了這種行為。”
“可我們現在呢?”
“不還是這樣嗎?”
衝著天空怒罵,不斷表達著內心不甘的人們聽到這段話後,啞口無言。
他們恍惚間意識到,當年司祁的死,其實並非與這時候的他們無關。
因為,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和幾十年前沒有任何區別。
即使司祁投胎轉世,重新降生在他們的世界,又一次經歷了相同的事情。
他們還是會不知悔改的重複一次又一次這樣的行為,害死一位又一位的無辜者。
每年因為網絡暴力患上抑鬱症,甚至是死去的人,還少嗎?
可這種行為什麽時候停止過。
眾人突然失聲,對這一切絕望又難過。一種無法形容的無力感自他們身體裡蔓延,好像即使自己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挽回這一切。
當年被所有人圍攻,絕望到只能用自裁結束這一切的司祁,在死亡前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
面對差距過大的存在,人有時候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啊。
他們不得不承認,就是他們親手害死了本應該冉冉升起的新星,掐斷了他們步入宇宙,擁抱廣闊未來的機會。
害他們失去這一切的不是對面那個世界的人,完全是他們自己。
突然遇到寶藏又突然因為做錯事平白失去了寶藏,那種內心的落差感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無法宣泄出內心憤怒情緒的眾人,一邊有意識的停止了自己這段時間正在進行的,完全類似於霸凌的行為,開始理性思考他們從網絡上獲得的那些所謂的“真相”究竟是真是假,不再偏信偏聽,口出惡言,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一邊又集體向高層施壓,要求他們如另一個世界那般,徹查血月高層,還有當年參與傷害了司祁的加害者,要求他們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血月眾人被徹查,當年的視頻被翻了出來。曾出現在司祁面前,毆打、辱罵司祁的在場粉絲,只要還活著,時隔多年全都被一個個的找了出來,追究責任。
即使這種事情罪不至死,但來自全世界的怨恨與憤怒,絕對能讓她們付出足夠多的代價,深刻明白自己當年親手害死人的罪過究竟有多大。
屬於他們這個世界的司祁早已經離開,可深深後悔的人們依舊想要給司祁一個交代,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或許他們因為這些過錯,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失去了整個文明發展騰飛的機會。
可自此以後,這個世界,絕不會平白出現那麽多像司祁這樣的可憐人。
他們會一點一點,朝著好的方向扭轉。
…
“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
裝修精致奢靡的客廳,一位美婦人將少年的手機摔在茶幾上。纖細白皙的手指按捏著太陽穴,聲音裡滿是厭煩:“你能不能學學你哥,為什麽你哥從小到大都是年級第一,你卻這麽一無是處,幹什麽都不行!”
司祁剛來到這世界,劈頭蓋臉的被對面人罵了一通。
感受一下原主那委屈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情緒,司祁想了想,低著頭沒說話。
他讓咻咻將這個世界的原主記憶交給他,很快明白眼下這是什麽情況。
原主今年十五歲,初三畢業生。十五年前,原主父母的生活還沒有如今這麽富裕,正值創業最艱苦的時候。原主媽媽拖著孕肚忙東忙西,心裡不知道多少次後悔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私底下去過好幾次醫院,想要把原主打掉,可惜胎兒月份已經很大,醫生沒同意讓她這麽做。
無奈之下原主媽媽只能挺著肚子東奔西跑,強行忍受了幾個月的孕婦生活,直到有次為了和客戶的碰面,趕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一地的血,被周圍好心人送去醫院,當天下午早產生下原主。
因為母親懷孕期間沒有好好養胎,又是提前一個多月早產,原主生下來非常虛弱,在保溫箱裡住了一星多期,花了很大一筆錢。
那時候還沒有落地醫保的說法,原主在保溫箱裡的費用沒辦法報銷,一來一回,等於是讓原主母親懷孕期間所有努力賺來的錢統統打了水漂。
原主母親一想自己挺著肚子那麽辛苦掙來的錢,全都花在這個折磨自己好幾個月的小崽子頭上,氣得在病床上不停掉眼淚。
一開始她還想著孩子生下來,至少不會拖累她出門工作,可偏偏小孩子剛出生,是最折磨人的時候,經常半夜三更哭鬧,過幾個小時就要喂奶。
而且原主身體不好,動不動發燒進醫院。原主父母那時候為了事業一天到晚都在忙碌,回到家竟然還要伺候這麽一個祖宗,對原主這個拖油瓶實在是喜愛不起來。
唯一讓他們欣慰的,是他們還有個從小跟著他們過苦日子,學習成績優秀,壓根沒讓他們操過心的大兒子。
大兒子初中住校,周六周日回家後可以幫著大人帶孩子,給兩個家長省下不少麻煩。
看大兒子替小兒子喂奶換尿布,兩個家長心裡愧疚極了,總是會在大兒子旁邊念叨,說生下來的小兒子不如大兒子貼心,說小兒子害得大兒子尖子生沒法在家好好讀書耽擱了成績……
起初他們說這話,是為了安撫大兒子,讓大兒子明白大人的難處,讓大兒子可以懂事的替他們繼續負擔下去。
後來這樣的話說多了,慢慢自己也信了。每當他們整天在外忙碌回家被小兒子拖累,大兒子卻成長的那麽優秀屢屢在家長會上給他們長臉,他們的心自然而然偏向了大兒子,忍不住想要疼愛大兒子。
再然後,隔壁住著的叔叔阿姨見原主一家總是把原主丟到家裡,任由他從早哭到晚,對原主很是心疼,猶豫過後,提出了願意幫忙帶孩子的請求。原主爸媽和他們十幾年的鄰居,互相知根知底,立馬喜不自勝的答應。
就這樣,原主從出生到十二歲小學畢業,一直是在叔叔阿姨家裡長大,真正的父母到外省發展很少回老家,和原主這個小兒子一直不怎麽親近。
直到原主十三歲那年,原主爸媽公司發展順風順水,一家人搬進了豪宅,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小兒子在別人家住著,於是就把原主接了回來。
回來以後,從未在一起生活過的一家人,無法避免發生了一些摩攃。
最嚴重的還數原主從叔叔阿姨家帶來一條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狗狗。原主父母不是愛心泛濫的人,對貓狗這類動物非常不喜,屢次讓原主把狗送回去。
但原主和這條狗自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分開過,哭著求了父母好幾次。
雙方為此發生過很多次衝突,主要是父母教訓原主,原主抱著狗蹲在地上哭。
原主母親總是當著原主的面,說這條狗很臭,很髒,會到處亂撒尿翻垃圾桶,原主一次次的反駁,說來福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被原主媽媽指著腦袋罵,說你把那條狗看得比爸媽還重要。
而原主爸爸完全不會和原主講道理,看到了狗會直接用腳踹,用東西打,導致這條狗見到原主爸爸就會夾著尾巴躲起來,原主為此難過的不行。
原主要上學,沒辦法時刻照顧狗狗,這就導致很多時候他不在家,根本沒辦法從爸媽手中保護被打的小夥伴,每次看到狗狗身上的傷口都會心疼的掉眼淚,自己責怪自己。
有一天,原主回家,找了很久很久,都沒看到那聽見呼喚便會奔跑而來的身影。意識到狗狗可能走丟了,他扔下書包在別墅區裡到處喊到處找,找到深更半夜也沒找到,一身狼狽哭紅著眼回到家。
那時候家裡已經在吃飯了,原主爸媽一看原主那樣子,又是罵他回家不好好呆著寫作業,在外面到處瘋,又是說他不如哥哥省心,哥哥都能在公司幫忙了,他卻只會給爸媽找麻煩。
原主崩潰的嚎啕大哭,蹲在地上,不斷的說狗沒了,狗沒了。
原主媽嫌棄的說他把一條畜生當寶貝,說狗沒了你哭成這樣,爸媽不在身邊你怎麽沒有哭成這樣,爸媽這麽辛苦的賺錢養家,你卻不根本知道感恩,只知道自己。
原主爸這時候則是讓原主上桌吃菜,說自己知道狗在哪裡。
原主一聽,連忙抹掉臉上的眼淚,抽泣著坐上桌。
原主爸爸往他面前推了一盤燉肉,說你把這個吃了,我就告訴你。
原主渾渾噩噩的下筷子去吃,一邊吃,一邊問你真的會告訴我嗎?
原主爸爸沒說話,隻笑看著他,笑得很是奇怪。
等到原主把那盤肉吃完,原主問自己父親,我的狗在哪裡。
原主爸爸說,你不是吃進肚子裡了嗎。
原主當天晚上直接瘋了。
他把整個家砸得稀巴爛,然後被他大哥按在地上,讓他爸用皮帶狠狠抽了好長時間。
原主媽媽沒有參與其中,但也沒有上前製止,只是捂著耳朵嫌棄兒子慘叫的聲音太吵,又詢問丈夫什麽時候做的狗肉,她怎麽不知道。
原主爸一邊抽原主,一邊哼笑著說:“我聽說王總喜歡吃狗肉,就把狗送到他那兒,說這是我養了十多年的老狗。他挺高興的,生意這不就談成了?還回送了我一鍋。”
原主媽媽想起這位王總是誰,那可是公司的大客戶,笑著道:“那挺好,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原主渾渾噩噩聽完父母對話的全程,自這天起,他整個人陰鬱下來,看到父親他心裡又厭惡又恐懼,那盤狗肉給他帶來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原主父親對此毫不在意,有一次甚至還指著他腦袋和他媽說,說這兒子就跟那條狗一樣,打了才聽話,不打哪有這麽乖。
原主媽媽對這個小兒子並不在意,她有她最喜歡的大兒子就夠了,小兒子如何她根本不管,看到小兒子崩潰哭泣,她甚至隱隱還有種報了當年一箭之仇的筷感。
原主便是在這樣畸形的環境下生活長大,如原主母親所說那樣,什麽都比不過大哥,長成了一個一事無成的普通人。
放在其他家庭,一事無成並不是什麽大問題,這樣的人生才是普羅大眾的常態。
但放在不喜歡原主,無論原主做什麽都是錯的爸媽眼裡,這就是原主又一個不可饒恕的罪證。
原主大二那年,他的哥哥突然談戀愛了,戀愛對象是個家世普通的女孩。
一向把大兒子當做自己驕傲的原主媽媽氣得要發瘋,她無法接受事事都完美優秀的兒子竟然沒有娶世家千金回家,而是娶了一個只有臉長得好看會勾引人的狐媚子。
原主父親在這件事上和原主母親態度一致,他早就想好要讓大兒子去娶大集團董事的女兒,幫助自家公司更上一層樓,這樣家世普通的女人對他而根本不是好的結婚對象,頂多私下裡養著當個情人還差不多。
一向和睦的一家三口,因為這件事鬧得不可開交。
原主這個看起來跟外人一樣的小兒子,就是在這時候突然被父母喊回公司,學著管理事務。
原主高中畢業後便沒在家裡住了,平時也很少跟家裡人聯系。他不知道家裡父母和哥哥發生了爭吵,聽爸媽說會讓他跟他哥一樣,進公司學習,成為公司高層管理,還對他說了不少道歉的軟話,他愕然之下,竟真以為這兩個大人終於肯正眼看他,願意把他當自己兒子,願意彌補他了。
所以他進入公司,努力掌握那些完全不懂的專業知識,熬夜寫策劃,全部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想要證明自己。
他以為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得到回報,自己總有一天能得到他們的一聲道歉對不起,誰知沒過多久,被父母說是出差在外的哥哥突然臭著一張臉回到公司,他爸媽喜笑顏開的圍著這個大兒子轉,當場宣布,要把公司老總的位置交給他。
也是這個時候,原主從周圍人含糊不清的對話裡,聽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他哥為了喜歡的人,和他爸媽鬧翻了。
原來他爸媽為了威脅他哥,把他這個素來不關心的備胎兒子拉出來當工具使,就是為了讓他們的大兒子回心轉意,願意回家接手公司,和那個女人分開。
當原主爸媽一臉嫌棄的跟他說,讓他以後不用再來公司上班,這寫的策劃案都是什麽垃圾,廢物果然就是廢物的時候,原主哪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身體冰冷一片。
他無法接受這種事情,仿佛他這些時間的努力,全都是一場笑話,他的存在,就是別人眼中勉強能拿來廢物利用的道具,他在這個家裡完全像是個小醜!
他和這兩個人大吵一架,動靜大得整個公司都知曉了。大家震驚那兩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老總,私底下竟然是這樣一幅德行。然後原主面色鐵青地在眾人注視下離開公司大樓,被久違的陽光曬到的時候,他的身體格外疲憊。
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為了寫策劃連續幾天沒好睡覺了,用力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身體仿佛故意跟他對著乾一般,他的重心越來越歪,在旁人的驚呼聲中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失去意識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
記憶斷層在了這裡,原主猝死在了他父母的公司門口。
司祁讀取完記憶,聯系上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讓祂安排原主父親來世投胎成被宰殺的牲畜,世界意識很快回了個【沒問題】。
然後司祁抬頭看向面前越說越生氣,站起來用手指頭戳著司祁腦袋,罵他是廢物的女人。
司祁皺著眉說:“你到底指望我什麽?如果我是個天才,表現的比我哥還優秀,你會讓爸把公司交給我?”
這句話仿佛禁忌,直接觸碰到對面女人的逆鱗。她怒不可遏,巴掌揚起來,朝司祁側臉用力打下。
“我就知道你心眼小,總想和你哥搶東西!”
司祁側過頭,躲開女人的巴掌。
女人因此越發惱怒,走過來又要打司祁。
司祁抬手,輕易抓住女人的手腕,抬了抬眼皮,嗓音冷淡:“再胡攪蠻纏下去,丟臉的就是你了。”
女人拚命要把手抽出來,可司祁的手就像鐵鉗,無論她怎麽掙扎都紋絲不動。
她怒氣衝衝瞪視司祁,眼神和司祁對上的刹那,發現司祁面無表情,看她的眼神裡,不再是怯弱討好、怎麽欺負也不會反抗,而是冰冷的,不耐的,充滿了厭惡和煩躁,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陌生人。
她被司祁的目光看得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身高一米七幾,已然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少年,不再是當初那個可憐兮兮想要討好她,遇到委屈只知道抱著狗躲在角落哭的孩子。
他力氣比自己大,個頭比自己高,挨了巴掌,說不定還會大逆不道的打回去。
“你翅膀硬了,還敢和長輩動手了!”女人用音量掩飾自己的慌張,厲聲喝道:“給我松手!”
司祁嘖了一聲,把掌心裡的胳膊往外一扔,對女人說:“你既然不指望我和哥爭公司,要求我學習成績好了有什麽用,我如果成績真的起來了,到時候哥就要擔心了。”
女人最聽不得別人說她大兒子,目光凶狠,嗤笑一聲:“你以為你哥跟你一樣小心眼?”
“他心眼可比我小多了。”司祁毫不猶豫的譏諷道。
在原世界線中,原主死後,原主父母再沒有可以威脅大兒子的東西。大兒子立馬反過來威脅父母必須接受他看中的戀人,否則他轉頭就走,離開這家公司,讓他們夫妻倆努力經營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無人繼承,徹底荒廢。
原主父母屢次跟兒子較勁無果,看大兒子態度堅決,最終只能咬著牙低頭妥協。
事後,這對看小兒子養的狗不順眼,都能用那種惡心方法解決的垃圾父母,在看大兒子女朋友不順眼的情況下,又會做多少磋磨人的事情,自不必多說。
這讓一心喜愛女友,覺得為了公司拋棄女友心裡很是愧疚大兒子忍無可忍,為了心愛之人和爸媽不斷作對。
身為母親口中事事完美的大兒子,過去一輩子順風順水,從沒在誰面前受過那麽大的憋屈。他一直記恨著父母拿弟弟還有公司繼承權威脅他的事情,等到順利接手公司的那一天,立馬翻臉不認人,借題發揮,讓兩個年紀越來越大的老人晚年受了不少的氣。
要說心眼小,一百個原主也比不上他那個特別會裝模作樣的哥哥。
“你真的有想讓我變得和我哥一樣優秀,甚至是超過他嗎?”司祁寸步不讓的說:“如果爸知道我比我哥更適合繼承公司,以爸的性格,他絕對會選擇讓我上位接管公司事務,到時候你就要著急跳腳了。”
女人氣得額頭青筋豎起。因為無法反駁,只能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小畜生……”
司祁面色冰冷地盯著她:“你再說一句試試?”
“…………”司祁的語氣太冷漠,沒有一絲猶豫,女人面皮抽了抽,愣是沒把後面更難聽的話說出口。
這小兒子被逼到絕路時的瘋勁她是見到過的,整個家都給他砸完了,還是他大哥用力把他按在地上被他爸用皮帶抽,他才稍微停歇。
今天這樣,估計就是被她罵狠了,受的刺激太大了,都敢跟她頂嘴。
以後有的是教訓這小畜生的時候,女人強行安撫住自己,坐回沙發上,揚起下巴雙手抱臂,吐出幾個字:“我懶得和你浪費口舌,滾!”
司祁微眯著眼,側頭看著她,看得女人心裡直發毛。
司祁方才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其實都說中了她心裡最心虛的地方。
一邊不指望這個兒子有出息怕他跟他哥哥搶東西,一邊又利用對方沒出息的把柄故意戳對方傷疤,罵他怎麽這麽沒用……不就是故意的嗎?
她是個愛面子的人,和她那個把勢利寫在臉上的丈夫不同,她看誰不順眼的時候,往往會找一個看起來好像能說得通的借口。
就好比她說狗又髒又臭,說司祁蠢笨不如哥哥,佔據道德製高點的感覺會讓她找人麻煩的時候心裡非常滿足,有種扭曲的精神施虐感。
但此刻被司祁揭穿真面目,又被司祁攔下巴掌接連受挫,女人心裡發慌,色厲內荏的瞪著司祁:“還站在這裡跟個電線杆一樣幹什麽?顯擺你光長個子不長腦嗎!”
“給我錢,”司祁伸出一隻手:“我要回我叔那邊住。”
女人氣笑了:“你威脅我?你以為你離開這個家——”
“我只是懶得看你撒潑,”司祁說:“你如果不給錢,我去找我哥要,他肯定會答應。”
女人氣的臉白了,“你——”
“你覺得他會不會給我?”司祁直接打斷,“我想他肯定很樂意把我打發走。”
女人話音一噎,不說話了。
“上個月我哥生日,你給他送了一副兩百多萬的畫,”司祁道:“我也要。”
女人胸膛起伏劇烈,很想說就你也配!
但司祁今天太不聽話了,她說一句司祁能頂十句,如果司祁拿不到錢,可能還會繼續找她麻煩,甚至去找他哥……
女人越想越煩,翻了個白眼,從她的名牌包裡找出手機,一邊給司祁轉帳,一邊說:“就十萬,再多你找你爸要去!”
茶幾上的手機叮鈴響了幾聲,剛才女人看完原主的中考成績後直接他把手機砸了出去,屏幕都給打碎了。
司祁拿起來看了看銀行到帳短信,上面顯示余額為十萬一千兩百,轉身上樓,收拾行李。
【幫我定回陽市的機票】司祁在意識空間裡,對正躺在秋千上看動畫片的咻咻說。
咻咻領命,小爪子在意識空間中戳了兩下,甜甜道:【咻咻幫主人定好啦~咻咻動作是不是很快~~】
【嗯,真厲害】司祁笑眯眯的誇獎,提起書包隨意裝了三兩件衣服,還有被原主小心翼翼珍藏起來的狗玩具,起身下了樓。
樓下,女人還坐在沙發上,瞪著眼睛看那提著包走路帶風的小兒子,有點不相信司祁竟然真就這麽走了。
“你——”
司祁沒理睬她,目不斜視地徑直離開。出門看到司機,吩咐道:“送我去機場。”
司機猶豫地看了一眼別墅方向,見夫人沒有派人過來阻攔,點頭說好。
在坐車去機場的路上,司祁給叔叔阿姨打了個電話。
“小祁!是小祁啊!”電話那頭的叔叔聲音很是高興,“你在那邊過得怎麽樣?有沒有按時吃飯?你阿姨這段時間總念叨你,說想你了。”
司祁眼中含著笑意,“就阿姨想我,叔叔不想我啊?”
對面男人聲音卡在喉嚨裡,好半晌,才羞窘的道:“你這臭小子!”
司祁哈哈笑了起來,“叔,你猜我現在在哪裡?”
男人愣了愣,旋即眼神亮了起來,不敢置信的道:“你不會……”
一邊說,電話那頭一邊傳來啪嗒啪嗒快步走的聲音,然後就是熟悉的房門拉動聲。
男人舉著電話,腦袋伸出門外左顧右盼:“你在哪兒?”
司祁憋笑:“叔,你別看了,我還沒到呢。”
男人才不相信:“你沒到怎麽會知道我在看你?你果然藏在附近吧!快點出來!”
“我真不在,我還不知道您嘛!”司祁樂呵呵說:“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大概五個小時以後就能到!”
對面叔叔高興的很,興奮地搓了搓手:“行,五個小時是吧。我這就告訴你阿姨,讓她做一桌你愛吃的等你回來!”
“也不能落了您倆愛吃的呀,”司祁說:“我又不是去住個一兩天就走,這一暑假都要在您那兒呢!”
叔叔整個人愣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半晌後小心翼翼的詢問:“……小祁啊,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司祁一頓,複又笑了:“好不好有什麽關系,我有您和阿姨不就夠了嗎?”
男人沉默下來,許久後輕聲的說:“誒,好,你回來,叔叔阿姨一直等著你。”
三年前,司祁爸媽突然上門拜訪,說要把剛剛小學畢業的司祁帶走。
辛辛苦苦養育司祁十幾年的夫妻倆當然是舍不得的。
但他們到底不是司祁的親生父母,司祁爸媽要把司祁帶走,他們沒道理阻攔。
怕司祁離開熟悉的地方,去和關系一直不怎麽親近的家人生活會感到不安,夫妻倆讓他們家的來福跟著司祁一起離開,這樣司祁即便想念在陽市這邊的家,身邊有熟悉的小夥伴陪著他,他也不會太孤單。
至於他們夫妻倆身邊一下子少了孩子和寵物,會不會感到寂寞……
早在當初他們孩子還在繈褓裡,被人販子偷走的時候,他們就被迫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後面能養育司祁那麽多年,體驗一下當父母的幸福滋味,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那時候,他們正想著以後家裡會變得非常冷清,得早早適應,誰知司祁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在電話那頭聲音沙啞到可怕,崩潰的不停說狗沒了,被他爸殺了,他爸還把狗做成食物騙他吃下去……
夫妻倆眼前一黑,差點沒被這個噩耗打擊的昏厥過去。
他們比誰都清楚,司祁對他們家狗狗有多愛護。那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的跟親兄弟一樣的夥伴啊,說是家人都完全不為過!結果那兩個畜生不如的家夥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夫妻倆頂著心裡鋪天蓋地的懊悔,安慰電話那頭哭個不停的司祁,心裡面怨恨自己,當初為什麽要讓司祁跟他爸媽離開。
這孩子在那個家裡,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
安慰好司祁後,夫妻倆因為這事,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司祁的爸媽,和他們隔著屏幕狠狠大吵一架,雙方關系一夜之間降入冰點,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跡象。
原主如果在司家提到他叔叔阿姨,那基本和他要在家裡養狗是一個待遇,立馬會被冷嘲熱諷說上一通,說叔叔阿姨養你是因為爸媽給了他們錢,你以為他們真的對你好。
原主聽到這些話一開始還會憤怒的據理力爭,後面實在是吵累了,也學會不再主動提起。
最後原主不幸猝死,倒在地上意識殘留的那幾秒,他除了恨那一家三口對他造成的傷害,就是後悔自己沒能在叔叔阿姨膝下盡孝。
那兩人驟然聽說他的死訊,該有多痛苦。
幸運的是,原主後來被快穿局選中,快穿局借用原主身體的同時,給予了原主一定的補償,答應實現原主的一個願望。
原主的心願是,希望下輩子能和叔叔阿姨來福,還有叔叔阿姨的親生孩子成為一家人,四人一寵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快穿局答應了。
司祁下飛機的時候,在接機口看到了那位滿面笑容的男人。
之前讀取原主記憶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司祁將記憶通過梗概的方式,大致瀏覽了一遍,沒去看具體的細節。
所以看到對面那張熟悉又不熟悉的臉,司祁詫異了一瞬,笑著走上前去,和這位與父親無異的男人擁抱了幾秒鍾,緩緩松開手。
“怎麽讓你一個人坐飛機……”男人心裡總覺得司祁還是當年仍在上小學的孩子,就算三年時間過去,也還是需要大人照顧,接過司祁手裡的背包,笑呵呵的對司祁說:“走,叔帶你回家!”
司祁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去看叔叔的相貌。
他的這個叔叔,姓楚。
與楚渢同一個姓。
關鍵是,兩人長得還有好幾分相像,即使叔叔年過五十,依舊還能看出些許年輕時的英俊帥氣。
司祁對咻咻說:【這個世界的楚渢在哪兒?】
司祁進小世界做任務,總是會被投送到距離楚渢很近的地方,兩人之間會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系。
但在原主記憶中,他直到最後也沒見過楚渢,根本不知道有楚渢這麽一個人。
所以答案很明顯,如果楚渢當年不被人偷走,他應該會是司祁從小到大的鄰居,兩人一出生就認識。
咻咻在網上搜索了一圈,很快根據楚渢的相貌,鎖定了對應目標。
【咻咻找到主神大人啦~~】
【主神大人今年二十五歲,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院長為他取名張一一,後主神大人成年辦理戶籍時改名張思源】
【目前在海市定居,開了一家互聯網公司~~~】
司祁問咻咻:【叔叔阿姨的孩子今年多少歲?】
咻咻根據當年的報警記錄查到答案:【二十五】
而且咻咻還找到了更多的有用情報,【叔叔阿姨當年給主神大人登記的名字就叫楚渢!】
【那就對了,】司祁笑了起來:【倒真是意外之喜】
叔叔見司祁笑得開心,問他:“怎麽?聽說阿姨給你準備了禮物,笑得這麽高興。”
司祁點頭,嘻嘻笑道:“只要是你們送的,我都高興!”
“喲,一段時間不見,都會拍馬屁了。”叔叔打趣道:“是不是剛剛偷吃了糖,嘴巴這麽甜。”
司祁毫不猶豫的說:“我在你們面前,什麽時候不甜了。”
叔叔假裝打了個哆嗦:“肉麻!”
兩人重逢後心情很好,一路打趣上了車,很快回到那熟悉的家裡。
門還沒打開,一股濃厚的飯菜香透過門板傳出來。司祁深呼吸一口氣,在叔叔剛剛把門打開的時候,朝門裡面喊:“阿姨,我回來啦!!”
“小祁回來了?!”
屋裡傳來驚喜的聲音,一個舉著鍋鏟系著圍裙,看上去好像比原主母親老了至少二十多歲的婦女從廚房跑出來。
一看到司祁,婦人高興地蹦了一下,跑過來抱住司祁,聲音裡帶了些哽咽:“好孩子,好孩子,回來就好……”
“阿姨,我好想你們啊。”司祁抱著阿姨,替原主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
“阿姨也想你,”阿姨用還沾著水漬的手偷偷抹了抹眼睛,紅著眼眶笑著說:“餓了吧?和你叔去沙發上坐一會兒,飯菜很快就好。”
叔叔在一旁幽幽道:“我聞到焦味了……”
阿姨瞪了叔叔一眼,轉身跑去廚房:“焦了都不知道關火!”
“我哪兒知道會焦,聞到味了才……”叔叔小聲嘟噥,沒敢當阿姨的面把話說完,對司祁道:“叔把你房間大致整理了一下,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缺的。”
說完,又看了放在椅子上的書包一眼,無奈道:“你在這裡住一暑假,怎麽就帶這麽點東西?誒,算了,你一個小孩子出門帶太多東西確實不方便,等下叔去超市給你買。”
司祁順勢說:“其實我是想和你們去海市旅遊,就沒帶太多行李。”
叔叔一愣:“啊?和我們去旅遊?”
司祁正兒八經地點頭,一點看不出是他臨時起意:“是啊,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出門玩了。剛好我畢業以後沒有暑假作業,不趁著假期時間好好玩一玩,上了高中想玩都沒機會。”
叔叔想想他在司祁初中三年總共只見了司祁兩面,又默默推算一下,司祁高中大學只有放假才有機會回陽市。等到司祁工作以後,能夠回來的時間更是只有逢年過節,說不定過年也不一定能過來這邊。思量片刻,果斷的說:“好,叔和老板請假,這個假期一定陪你好好玩!”
至於他的妻子那就更不用說了,完全把司祁當成心肝寶貝寵著,有時候夜裡睡不著覺,還會拿出司祁的相片看上好久,看著看著就會掉眼淚,說自己想孩子了。
她要是知道司祁想和她一起去旅遊,肯定迫不及待的答應,連猶豫都不帶猶豫。
說句直接一點的話,夫妻倆很早以前就商量過,等到他們百年以後,名下的財產都是打算無償贈予給司祁的。司祁雖然不是他們的孩子,但和親生孩子也沒什麽區別。
司祁聽到肯定的回答後毫不意外,笑著說:“叔,你和阿姨在這邊過得還好嗎?上次我給你們寄來的保養品,你們有沒有按時吃。”
叔叔伸手指向小客廳角落的桌子,笑呵呵道:“有吃有吃,你阿姨每天都盯著我,讓我和她一起吃。”
原主回自己家以後,他媽媽不樂意管他衣服鞋子學雜費等瑣事,每個月會固定給他三千塊錢,讓他自己處理。
他在叔叔阿姨這邊養成了很好的生活習慣,平日裡並不大手大腳,買衣服隻買一百塊左右的夠穿就行,因此一直被他.媽媽嫌小家子氣。
但是在對待兩個養大自己的親人時,原主從來不會小氣。知道打錢對方肯定不收,所以像是上千塊的營養品、兩三千的羊毛外套,原主總是會隔三差五的寄過來。
兩個長輩生活條件一般,不主動打聽的話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竟然那麽貴,隻以為最多幾百塊。一邊嘴上說不用不用,你把錢留著給自己買好吃的,一邊收到禮物後又總是高興的很,這可是孩子一直記掛著他們的證明,孩子就算離開了,也沒有忘記他們。
在他們心中,司祁真的是個非常懂事,非常孝順的好孩子。
這樣的孩子回到那個家裡,竟然和一家人關系僵硬,怎麽想,都是那一家人的錯。
叔叔和司祁坐在沙發上聊天,時間仿佛一眨眼過去。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阿姨已經在催他們吃飯。司祁自覺去廚房端菜,一家人坐在小小的客餐廳裡,有說有笑的吃著團圓飯,氣氛溫馨又熱鬧。
飯後,阿姨想起什麽,阻止司祁去洗碗,拉著他去了司祁房間,從書桌上拿來一個包裝好的禮物,交給司祁。
“打開看看。”阿姨眼中滿是笑意。
司祁用手大致摸了摸禮物的觸感,又觀察了一下大致的形狀,心中有數。
他笑著道:“我都好久沒下棋了。”
“你倒是機靈,沒打開就知道是棋盤。”阿姨看著司祁拆禮物,臉上滿是幸福的回憶:“你以前下棋可厲害了,不管什麽棋,很快就能學會,你叔叔都下不過你。”
不光下棋,原主打撲克打麻將也很不錯,對這種類型的項目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上手的特別快。
其實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特長,就好像有的孩子天生擅長游泳,有的孩子看到電視裡的舞蹈當場就能跟著跳。只是大多數人沒能將自己的優點好好挖掘出來,就隨著年齡增長,一點一點將那點天賦淹沒,泯然眾人後,認為自己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現在阿姨突然送給司祁一個棋盤,倒不是說阿姨想開發司祁的下棋技能,只是阿姨覺得司祁都辛苦那麽久了,假期時間下一會兒棋,放松一下神經,也挺好的。
為什麽一定要用成績來評價一個孩子的價值呢?哪怕司祁學習成績不如別人,也改變不了他確實是個非常溫柔,非常懂事的好孩子啊,這種品質,難道不比成績更加重要嗎。
三人吃完飯以後,坐在餐桌上一塊兒下棋,叔叔這個臭棋簍子完全不是司祁對手,夫妻倆雙雙上陣二打一對戰司祁,偶爾還會互相拆台,取笑自己的伴侶下了個昏招,一盤棋下的大家格外開心。
就是這個時候,司祁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拿起來一看,表情從滿含笑意變得冷漠起來。
對面笑容滿面的兩個大人同時安靜下來,直覺讓他們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司祁接起電話,“喂。”
“你去陽市了?”對面的男人聲音淡漠的聽不出半點親近意味,張口就是教訓司祁:“你媽說你找她要了十萬塊,怎麽,那兩個人就是這麽教你從家裡拿錢去養他們的?”
電話有些漏音,對面坐著的兩個大人聽完後又氣又怒,拳頭不自覺握緊。
“你趕緊把他叫回來,”司祁媽媽嗓音尖銳的插話:“他中考成績一塌糊塗,今天有人問我他考了多少分,我都沒臉回答人家!必須請幾個老師給他暑假好好補一補,不然上了高中還得了!人蠢又不上進,以後去打工都沒人要!”
原本還能忍的夫妻倆,聽到這裡徹底忍不下去了,一把奪過司祁的手機,衝著那頭怒罵:“你說誰蠢?!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我們小祁從小聰明懂事,是你們不會教孩子!”
對面兩個一向習慣了發號施令的男女愣了愣,隨後勃然大怒:“我們會不會教孩子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司祁學習不好,還不是你們以前沒好好教導他,否則他成績怎麽會這麽差!底子全給你們糟蹋完了!”
“還拿我們的錢跑去找你們,胳膊肘往外拐,都不知道是誰生下來的種!”
兩邊人積怨已久,隔著一個電話對上,就跟炸.藥桶被火點燃了一樣,誰都不讓著誰,衝著手機破口大罵。
只是司祁爸爸到底看不上這種潑婦罵街一樣的舉動,爭吵幾句過後,見對面人死皮賴臉根本聽不進人話,怒聲威脅司祁趕緊回家,用力掛掉了電話。
司媽媽氣得飯都吃不下了,重力一拍筷子,罵道:“沒良心的小畜生,就知道幫著那兩個人說話!”
一旁戴著眼鏡,氣質溫文爾雅的西裝青年安慰母親:“小祁畢竟在他們身邊長大,和我們不親,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明顯是挑撥離間的話,女人卻不覺得哪裡有說錯的地方。她感覺自己這個做母親的真是特別委屈,孩子不懂事,傷她這個做母親的心,她能怎麽辦?只能轉頭看著哪哪兒都好的大兒子,欣慰道:“還是你這孩子好,懂得安慰人。那孩子已經廢了!根本指望不上!以後爸媽就靠你了。”
青年神色溫柔:“我是你們兒子,當然要孝順您和爸。”
司父對這個大兒子很是滿意,開口道:“行了,別說那個不孝子了!你如今在公司表現的很不錯,以後還要繼續努力。以後爸這個公司,還是要交到你手裡!”
青年矜持的淺笑著說:“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向爸學習……”
坐在青年旁邊的女人看著父子倆相談甚歡的樣子,臉上終於揚起笑容。
果然這個家沒有那個礙事的、總是沉著一張臉給大人臉色看的掃把星後,變得和諧多了。
陽市這邊,叔叔阿姨掛斷電話後仍氣得七竅生煙,很是為司祁憤憤不平。
“欺人太甚!”兩個長輩想起那兩個人是怎麽侮辱司祁的,氣得眼睛都紅了。
那兩人當著自己夫妻的面,都敢這麽罵司祁。那在他們看不到的時候,司祁在那個家裡,又會被他們怎麽欺負!
他們越想越難接受,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坐飛機衝到那兩人家裡,繼續那未了的爭吵。
司祁看兩人這麽為他生氣,忍不住笑了。
“真好。”司祁說。
夫妻倆一噎,無語看向司祁:“好什麽好!”
“有你們為我鳴不平,真好。”司祁笑著道:“知道你們關心我,我感覺自己很幸福。”
夫妻倆安靜下來,皆是被司祁這過於溫情的話,說的不好意思起來。
原本心裡的氣悶,也因此漸漸平息。
“我有你們對我好就足夠了。”司祁笑著說。
愛他的人一直在他身邊,為什麽不去珍惜自己已經擁有的,非要去強求那些別人不願意施舍的。
人家不給,司祁也不會稀罕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