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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複始》第七十章 這世上缺德的人可真多啊。
  第七十章 這世上缺德的人可真多啊。

  楊複實在是太貪心了, 但我不能直接出言這麽指責,一是給他面子,他愛面子, 二是因為我以前也很貪心, 我不能隻準自己放火不準楊複點燈,說出來是連自己的臉一起打了。

  他看起來很生氣。

  但是我認為我現在的做法十分符合他的利益,所以他理應高興。如果他不高興,要麽是他自己的問題,要麽是他裝的,其實他現在很高興, 但出於人性的虛偽(我是稱之為人性的虛偽, 但在他看來大抵是人情世故),所以他高興也要裝一裝不高興。

  無論是哪種情況, 都不是我的問題。

  所以,我沒說什麽了, 倒回去睡覺。他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我都受著。

  楊複沒怎麽著。我閉著眼睛所以並不清楚他具體是什麽情況,只知道屋子裡安靜了很久。

  很久之後, 他坐到了床上, 低聲說:“我真沒和他們那什麽過。川兒, 你在氣頭上,我知道。今兒不說了, 先睡吧。我以後真的會注意。”

  不是生意不這麽談、關系不這麽攀就都成不了事兒麽, 怎麽現在又能注意了?
  但我沒問,懶得問。反正他此刻的承諾是真是假都是兩說呢。

  他等了幾分鍾, 長歎一聲氣, 關了燈, 躺下來,挪過來從我背後摟住我。

  這人是公司一個副總包養的小情,這事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但很多人只是捕風捉影地猜測,而我是明確知道,因為人是那副總親自領到我面前的,讓我多照顧。他先跟楊複說了,楊複跟我說了,然後我們四個人在外面吃了頓飯。

  自從我重新確立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我的心態和精神都煥然一新好了很多,別人能明顯感受得到。

  喻兼而入職以來,為人低調,和同事相處和諧,只要傅大少不突然打電話叫他去作陪,他就能按時按量按質把工作完成,甚至還提前上班延後下班,有點卷。我可能提前上班,但沒什麽特殊情況基本是到點就走。

  一開始楊複跟我說的時候,我沒答應,讓他這種事找別的部門負責人去吧,別找我。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財務分析師來我辦公室。我趁他不注意,不動聲色地多打量了幾眼。

  人挺年輕,也挺帥的,也大方,也疼人,但風流得人盡皆知。

  倒霉孩子喻兼而很乖,老老實實地待在籠子裡當金絲雀給姓傅的玩。姓傅的玩高興了,略發善心,說給他安排個工作,找點事做,別整天待在家裡悶著,悶壞了多心疼啊。

  既是夢,也是回憶。

  一次兩次我忍了,可有次部門會中間休息時,喻兼而過來跟我說有事要走,我看著他,問他跟傅椎祁說我們在開會沒,他說說了。

  一開始他不肯,他哥就賣慘,說他嫂子就快生了,他忍心讓侄子出生在一個破落家庭嗎,而且再這麽下去嫂子很可能就挺著肚子離婚回娘家再嫁了,這個家就徹底垮了。

  燕姐過來我辦公室說事,說完公事她開始說私事:“你看起來挺好的啊。”

  我對她笑笑,表示我確實很好。

  她話鋒一轉:“但楊複很不好。我就搞不明白了,怎麽回事兒?”

  問題是傅大少隔三差五就作妖。

  人生只要能夠換個角度來看待,積極轉變自己的態度,就能好過很多。

  他跟那倒霉孩子的哥哥是老同學兼發小,聽說老同學兼發小在到處給弟弟找金主,就主動聯系說你看你把我當外人了不是?
  當天晚上這事就成了。

  她的表情有點微妙,看了我一會兒,歎著氣說:“我聽他說了……我替你踹了他一腳,罵了他一通,他自個兒都認。他跟我說,他真知道錯了。”

  她沉默了一陣,說有事先走不用送,然後走了。

  楊複跟我八卦說這其實是因為那段時間傅椎祁有了新人,熱乎著,沒空去找喻兼而,但又舍不得喻兼而,想來想去,給人安排點事兒,轉移下注意力。

  後來繞了一圈,攀上了那個副總。

  我沒為難他,讓他去了。

  這世上缺德的人可真多啊。

  “……”燕姐的表情越發微妙,“黎川,你……哎呀,你……”

  楊總帥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還又大方又疼人,比如你看那個黎川,上回打楊總還砸他車,半點事兒沒有,還得了一堆股份作安撫。

  那之後就再沒這情況了。

  晚上我跟楊複說:“你跟傅椎祁說,再這樣,他就給喻兼而換個部門,別逼我直接開除,他面子不好看。”

  他把這人的簡歷給我看了下,確實不是個草包,大學常春藤,本來是個挺乖的好學生富二代,讀到一半家裡破產欠巨債,爹媽自殺,哥哥把他叫回來,說是一起搞破產重組,其實是叫他去賣身。

  說起來,楊複給我的可遠比傅椎祁給喻兼而的多,這我不得大大的感恩?
  中午,我走出辦公室,準備去食堂吃飯,見喻兼而提著個便當包起身出去。我想了下,跟了上去。

  別人都往樓下走,食堂在樓下,就我和喻兼而往樓上去,傅大少的辦公室在樓上。楊複的也在樓上,不過這個人在哪裡暫時不重要。

  可能我需要向喻兼而學習一下。

  我說:“我也不知道。複哥沒跟我說。”

  我替楊複說話:“複哥沒有錯,社交場上難免,他辛苦了。”

  現在想想,可能在傅椎祁那些人的眼裡,我和喻兼而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燕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說,“我和複哥挺好的,沒跟他鬧脾氣。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我都快三十了,該懂事了。”

  作為這方面的同行,顯然喻兼而比我乾得好,傅椎祁被他哄得開開心心,而楊複到處跟人說他因為我不開心。今天燕姐找我,昨天常哥在微信上問我怎麽了,前天周兆跟我說楊總不容易。再這麽下去我怕楊複他媽都要來找我說這事了。

  當然,楊複拿他堅貞拒絕對方這個事向我邀功的時候沒說到這裡來,後面是我自己腦補的。

  小孩兒心腸軟,被忽悠著答應了。

  楊複說可這人是這專業的啊。

  副總姓傅,跟楊複這泥腿子不同,他是富二代,家裡很有錢,和楊複投契,被楊複拉入夥了。

  我沒給他任何反應,專心睡覺,很快就睡著了,做了夢,做了很多夢,一個接一個的夢。

  一開始他們的目標是楊複,畢竟是親兄弟,就算賣弟弟也還是有那麽千分之一的為弟弟著想,想找個長得帥的、對情人不錯的。

  喻兼而看我進電梯,禮貌地對我點了點頭,並不奇怪我也上去。可能他以為我是去找楊複的。

  但當我們出了電梯,我跟著他往跟楊複辦公室方向相反的傅大少辦公室走的時候,他漸漸地產生了懷疑,看了我好幾眼,到底沒問。

  我跟著喻兼而進了傅大少的辦公室。

  好家夥,傅大少的腿上坐著一個。

  這公司看來不能久留,我要和我的學弟唐駿銘保持著長久而友好的聯系,方便我再就業。

  這情景把我尷尬到了,很後悔自己的突發奇想和想了就做。也許我以後該學學三思而後行。過段時間我找個廟待待吧,磨煉一下性子。我總是容易衝動。

  他們仨顯然也很尷尬,不過好像他們尷尬的只有我也來了這件事,而不是他們自己內部的混亂。

  三雙眼睛都看著我。

  Orz楊……算了,我不應該一遇事情就想喊楊複救命。能殺我者正是楊複。

  “找我有事?”傅大少先打破這尷尬的氛圍。

  他推了下腿上那人,那人下了地,回頭看我一眼。倒是沒看喻兼而,估計早就相識。

  我看那人有點眼熟,想了想,想起來了,最近火起來的一個小鮮肉,我看電視換台的時候看到過。
    “有點事。”我瞎扯。

  傅大少客氣地問:“什麽事?”

  我隨便找了個財務上的由頭。礙於那個小鮮肉在,我找了個不痛不癢讓人知道了也沒事的事。

  傅大少可能有點不明白我怎麽突然來找他說這事,但既然我在這說,他就給我個面子,跟我說了起來,還問我要不要叫個餐送過來邊吃邊說。我說不用,我不餓。

  我坐到傅大少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和他一邊說著事,一邊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喻兼而。

  他在旁邊茶幾上擺放著便當盒。

  可能是因為傅大少沒提前通知他,他隻做了兩份。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那份放到了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的那小鮮肉的面前。

  我大受震撼,在這一秒決定放棄向他學習的念頭。

  本來做做盒飯我已經很猶豫了,還要做給楊複的其他情人吃?我怕他們吃出杏仁味。我有瘋批基因,能乾出什麽事情來我自己都不能保證。

  進修計劃就此宣告流產,此地不宜久留,我起身告辭。

  傅大少可能難得跟人說點正經事,竟莫名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跟著起身,挽留我道:“還沒說完啊……”

  “說完了,後面的我會和楊總說。”我說完,不等他再說什麽,轉身飛快地離開了這個辦公室。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剛出辦公室,迎面撞上了走過來的楊複。

  楊複愣了下,看了眼我身後的傅大少辦公室——可能他和傅大少都知道傅大少會在辦公室裡乾丟人的事,所以傅大少的辦公室安排在走廊最裡面,我身後此刻只有這一個去處。

  當然,如果我實在要說,也可以說我是來給走廊盡頭傅大少辦公室門旁邊的盆栽澆水的。

  但他不問,我就沒必要先開口說。

  “有事兒啊?”楊複先開了口。

  “嗯。說完了。”我說完,從他身邊走過去。

  他轉身跟在我屁股後面走,邊走邊說:“吃飯沒?一起去吃飯不?”

  我本來想拒絕,但想想自己現在的(吸血)蟲設,話到嘴邊改了:“嗯。”

  楊複忙問:“想吃什麽?”

  “食堂。”我說。

  我倆在食堂吃飯,楊複一直在說話,無聊的話我沒接,他說公事我就接。這麽一來,他就沒意思了,後來就沒說了,低頭吃飯。

  吃完了,我起身回自己部門去午休。

  但我在辦公室裡我的小床上躺了很久都沒睡著,腦子裡回想著剛剛在傅大少辦公室裡看到的那一幕。

  我真做不到。

  甚至感覺我連現在的心態都要維持不下去了。

  我腦補了一下有朝一日我無意中撞見楊複帶人來公司的場景,覺得應該提早防范。畢竟我跟他的約法三章裡沒有約定他不能帶人來公司,也不能往裡加這一條,這公司是他的,不是我的。雖然我現在是持股最多的。

  大概二十來分鍾後,我從小床上起來,坐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建立文檔,開始寫辭職信。

  我正寫著辭職信,手機響了,我一看,是池鄭雲。算算日子,他應該是回國了吧。

  我沒接,繼續打辭職信。

  過了會兒,池鄭雲發消息過來,我倒是看了下。反正他不知道我看沒看。如果有顯示已讀的功能,我肯定不看。

  這一看,我愣住了。

  池鄭雲:我剛簽完字,從現在開始,公司是我二哥的了。

  我忍不住回了三個字:為什麽?
  他很快回過來:奶奶要求的。

  這事太奇葩了,我正震驚,他又打了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接了。

  “我知道你為了避嫌,怕楊複不高興,不會同意見面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唞,有些沙啞,像是剛哭過,像是現在還想哭但強忍著,總之就是很可憐。

  他說:“你能接電話,我已經很感激了。黎川,我……我現在真的……再沒有人可以傾訴了。”

  “……到底怎麽一回事?”我問。

  手機裡傳來他沉沉的呼吸聲。他說:“奶奶覺得,我創辦公司離不開池家的支持,或者該說,它理應是池家的資產,我只是類似被聘用的職業經理人之類,現在我二哥在國內的公司財務狀況比較混亂,奶奶就讓我倆換一下位置。”

  “你媽媽讓你換的?”我問。

  他沉默了幾秒,說:“嗯。”

  “你繼父也同意?”我問。

  他說:“嗯。”

  簡單來說就是所有人合起夥來坑他吧。

  “黎川,”他說,“我很難過。我以為我去國外創業就可以擺脫池家,但現在發現自己過於天真。我好像……一輩子都要受困在這個網中。”

  我想了想,說:“要不,你和你媽媽談一下。如果感情牌不起作用,你就和她談利益。總歸只有你是她的親生兒子,你出息了,對她而言才是最真實可靠的保障。”

  他笑了起來,說:“我還沒來得及寫新的郵件給你,告訴你,我媽懷孕了。”

  我一怔。

  他說:“我也是這次回來才知道。已經五個多月了。我繼父是想要這個孩子的,他和我媽瞞了這件事很久,但還是被奶奶發現了。作為條件……”

  他沒說下去,但我知道他要說什麽。條件就是犧牲他。

  這都是些什麽人間疾苦啊。

  我倆在電話裡各自沉默了很久。

  然後,我問:“我有什麽能幫到你的地方嗎?”

  “我只是想傾訴一下,不試圖以此從你這裡得到任何其他的東西。”他溫柔地說,“你肯接我的電話、聽我說這些,我已經很感謝了。謝謝你,黎川。”

  “如果有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就說。高中的時候你幫過我很多。”我說。

  “沒有。”他說,“你不要記著那時候的事了。不是你說過的嗎,那都是我作為副班長該做的。”

  他讓我不要記著那時候的事,可他卻把我那時候的話記得這麽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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