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唐年先是有些懵, 然後心頭原本熄下去的火焰蹭蹭又點燃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就應該狠狠教訓貓貓一頓!
他都還不確定貓貓驟然出來會不會有什麽危險,阿爾竟然就敢來先套路他了!
先前也是這樣。
天天編謊言騙他就算了, 畢竟貓貓就是那樣愛捉弄人, 加上阿爾年紀還小,和幼崽沒差,它不熟悉自己的時候扯著謊話嚇唬自己也很正常, 但是!
唐年捏緊拳頭,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這隻可惡的貓貓才和他坦白沒多久, 又重新搞事。
可惡!人類眼睛裡冒出熊熊烈火。
必須得讓貓貓知道什麽叫做社會的險惡才行!!!
如此想著, 人類不懷好意的盯住了弱小可憐的貓貓。
阿爾貓貓絲毫沒有發覺自己被盯上了。
反正無論怎麽說,貓貓是不會允許唐年一人出去的!
但是它在聽到唐年決定自己一個人出去後, 腦子瞬間就轟轟的。
貓貓磨著牙抗議說:“下次、下次再蹭我肚子的時候,不能偷偷咬我!”
等阿爾抬起頭,就看到了幽幽凝視它的唐年。
平日裡貓貓明明都苦口婆心千叮萬囑多少次不許離開它的視野裡了,唐年還依舊總是在各種事情上蠢蠢欲動, 但阿爾都大發慈悲沒和他計較了, 畢竟那是家裡,是貓貓隨著時間的流逝掌控越強的家裡,就算唐年要闖禍貓貓也可以收拾過來。那裡到處都是貓貓的眼睛,在危險到臨前, 一定會是貓貓先趕著來到唐年面前保護他。
反正等唐年的表情再一次恢復了神清氣爽後,風中凌亂的就變成貓貓了。
神情呆滯、原本被養得滑順光亮起來的發毛此時亂糟糟的一片,穿著的漂亮衣服散亂,四肢疲軟攤開,毫不設防地露出柔軟的肚皮,但就連肚皮那裡的毛也被蹭的亂七八糟的,整隻貓貓就像是被人類**吸幹了所有的精氣,看上去充滿了生無可戀的氣息。
就算現在唐年開始覺醒了能力(?)也還是很弱,貓貓打十個唐年都不在話下的。
唐年看著貓貓這個被**的可憐樣子,氣消了之後心又開始虛了。
可惡!
然而唐年根本沒發現貓貓的苦心,現在還想一個人出去。
見阿爾沒有什麽不適,身上更沒有什麽傷痕,唐年才慢慢放下心來。不過,唐年還是沒想明白,明明先前阿爾還說自己不能出來,怎麽現在突然又可以了。
唐年欺負完小貓咪,這才變得舒心了不少。“讓你這麽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他咬牙切齒地說。
阿爾肉墊搭在唐年手上,一時間都不知道唐年是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在佔它便宜,還是單純地愧疚心發作來安慰它,貓貓頓時更生無可戀了。
平日裡即便是在貓貓掌控的這個地方,它都總憂心唐年,時時刻刻地盯著唐年,它不在的時候就不允許唐年做這個做那個,更別說現在放任唐年去探索未知領域了。
它原本不想這麽冒險的, 因為冒然出現, 對於生性有些謹慎的阿爾而言也是有點風險存在的。
但唐年轉念一想,想起方才貓貓的舉動,重新變得咬牙切齒起來了。
貓貓原本還以為出賣色相了就可以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了,沒想到唐年轉念又過來開始清算,貓貓心虛地說:“這、這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嗎?”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才、才……才難以忍受啊!
真的很癢的誒!
唐年那麽喜歡它,就算是對它動手動腳,甚至在出氣時咬它時也不舍得用力。更像是用牙齒輕輕地磨了一下。
估計遇到危險的時候唐年跑路都跑得不太明白。
“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他擔心問道。
唐年竟然決定不和它一起。
真是從來都不讓貓貓安心!
雖然阿爾的理智告訴它, 唐年不是故意要留下它, 更不可能是拋棄它, 然而對自居是貓貓老大的它無論是從安全考慮,還是從情感考慮,它都不太放心唐年一個人出去。
所以貓貓就下意識地套路了唐年一下——雖然它並不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是在套路。
貓貓搖搖頭,但見唐年依舊很不放心一個問題重複問來問去的模樣,阿爾就歎了一口氣:“真的沒有不舒服……非要說的話,”它也變得咬牙切齒了起來,明明是黑色的幼貓貓臉蛋,卻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這隻貓貓的臉色邊黑邊紅,顯然是無比地惱羞成怒。
畢竟唐年的特殊能力只能運送儲藏東西,又不能運送儲藏他自己。
而且也確實是因為自己心虛,貓貓雖說很不自在,但它也不好反抗唐年,只能被從上到下裡裡外外地被人類佔了便宜不說,連此時的拒絕都放棄讓對方以後不許這麽做,要求低得變成“下次不能太過分”,潛台詞翻譯過來甚至可以說是:這要不超過底線,隨便你怎麽做好了。
阿爾:?
後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先暫時簡略不說了。
貓貓歎氣,只能繼續放任縱容唐年的動作,把自己當成是真的貓餅,順便唐年的檢查。
唐年冷哼一聲,到底再把阿爾全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他竟然要離開它!他這麽弱小, 沒有貓貓的保護, 他知不知道會多危險呀!
唐年:咳。
畢竟在它眼中,唐年還是太弱了。
軟乎乎熱乎乎的,經過唐年這段時間地不懈喂養,貓貓看起來終於不再是一開始見到那麽飲養不良了,雖然還是一副幼貓的模樣,不過身上多了不少肉,加上現在他摸的是貓貓最軟的肚子,手感就更好了。
就當再次和好吧。
唐年:……
他繼續開始審問阿爾,滿臉嚴肅:“你方才幹嘛這麽莽撞?要是出事了怎麽辦?嗯?”
貓貓阿爾哼了一聲,然後委委屈屈地整理自己凌亂的衣服,扭著屁股背對唐年,扶著自己的兜帽拒絕和唐年對視。
他也心虛地給貓貓揉了揉小肚子。
它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個事後現場的擦邊貓貓。
他問出這個問題後,貓貓揚起臉,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剛剛你靠近我的時候,我感覺那個奇怪的阻力變小了,我一開始以為是錯覺,可你往後退,離我變遠的時候,阻力又大了起來。我猜測會不會是和你有關,你離我越近,阻力越小,那你抱著我的時候,阻力也許就徹底沒有了,我就能從這裡出來。”
貓貓坦誠地和唐年說著自己的心路和猜測,說到最後,它的尾巴尖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同時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唐年,露出可愛至極的笑容來。
“你瞧,我也真的出來啦。”
它說話間,沒忍住蹭了蹭唐年停在自己臉側的手,絲毫忘了唐年上一秒還在可勁地欺負它,所以現在,看著貓貓開心的笑容,唐年沉默了三秒,在阿爾的視線變得疑惑起來前,突然又狠狠地抱住了對方,除了猛蹭,還有猛親。
“真可愛!!!啾啾啾——”
貓貓:“……等、等下!!別、別這樣啊嗚——”
***
唐年看著小地圖,整個人的氣場寫滿了輕松快樂,眼睛彎了又彎,嘴角的笑意就沒停過。
而貓貓這會則徹底沒了力氣,軟綿綿地窩在唐年的懷中,把自己癱成了貓餅。
任務讓唐年出門探索,唐年為了金幣,自然也認真執行。
——不過他也好奇就是了。
明明是剛來這個遊戲時走過的路,然而唐年卻對這裡沒有什麽印象。
或許那時候,唐年一進來就被傳送到這裡了,抱著只是消遣玩一玩遊戲心態的他對目的地外的事物完全不感興趣,哪怕再好看都覺得不過是背景板,不會花心神多看兩眼。
所以現在明明是舊地重遊,唐年卻像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一樣。
因為猜測這裡以前很有可能是監獄,所以現在再看外邊景物的話,會發現這裡的蕭瑟好像也很正常。
外面空蕩蕩的,放眼望過去,只有一些枯寂的植物,滿目的蒼涼。
別說人影,連其他的建築都見不到。
貓貓窩在唐年的懷裡,眼睛同樣打量著這陌生的景物。
“這就是外邊嗎?”它心想,好像還沒有它的地盤好看。
明明以前的時候好奇過,但走出來後,發現一長段路什麽新的東西都沒看到,阿爾心中慢慢就只剩下了失望。
不過也還好,被唐年抱在懷中的感覺還挺舒服的,貓貓就當做是散步了。
它準備躺一趟了,唐年到還是繼續時不時看看小地圖。
他發現隨著他的走動,這個小地圖好像也在發生一些微小的變化,只是並不明顯,唐年一時間沒發現它到底在變動什麽地方,但直覺又告訴唐年,它確實是在變化著的。
唐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沒有累的感覺,他就一直走下去。
反正摟著貓貓超快樂的,就當出門散步了。
一邊看小地圖,唐年一邊試著記周圍的景物。
文曄街279號,唐年還記得那時候邀請函上寫明的地址叫這個。
按照常理來說,既然名字有街,數字也排在了279,說明這條路必定是有許多戶人的,不過唐年一路走來,卻感覺這裡應該是遠離了市區,同時也不算是郊區,它更像是單獨在荒無人煙的田地裡開辟出一個地方,卻故弄玄虛般給了個街道的名字。
然而現在這種荒無人煙,在邏輯上又很符合監獄的設定。
這條路很長,長到望不見盡頭。兩側的樹林沒有樹冠,乾枯縱橫,莫名顯得很是陰森。
這些森林和貓貓地盤的那片森林不同,貓貓的森林直到現在還是能看到綠意的,雖說以搖光樹為主,但植物很多,縱然在冬日之中,也顯得生機勃勃。而唐年眼前的這片森林,植物單一不說,色調還仿佛卡在了白色和樹木枯黃的顏色中。
“這是什麽樹?”唐年實在忍不住好奇,伸手摸了摸路旁一棵樹的樹乾。
觸感很冰涼,像是在撫摸冰雕一般。
貓貓聞言疑惑地看了唐年一眼,似乎是奇怪唐年怎麽這都要問。不過好心的貓貓還是回答了唐年的問題:“這是搖光樹。”
唐年:?!
唐年不可置信:“搖光樹?”
他差點以為阿爾是在逗自己玩了。
畢竟搖光樹的模樣唐年也不是沒見過,哪怕最近阿爾說因為搖光樹渙散寒冷能量的潮汐越來越頻繁,唐年這弱小的身體受不住,不允許他再隨意往搖光樹的區域走,但唐年還記得,搖光樹並不長這樣。
然而貓貓卻肯定地說:“這就是搖光樹。”
不過,“這是死去的搖光樹。”
唐年觸在樹乾上的手微微一頓:“啊?”
貓貓感知了一下這裡的能量波動,皺了下可愛的小臉,然後和唐年解釋了一下。
別看這些搖光樹外表還好好的,其實內部能量的核心早就被吸食完了,才會顯露出這樣枯死的狀態。而外邊之所以給人這種死氣寂寥的感覺,也是因為,這些植物確實早已死亡,只剩下冰冷的“屍體”。
唐年:……
唐年默默收回了自己手。
但問貓貓知不知道這裡先前發生了什麽,貓貓卻搖搖頭。
它只能感受出這些搖光樹裡邊可以渙散能量的核心源被什麽吸食殆盡一般,卻不知道是什麽作為。
唐年隻好把這個疑點記在心中。
不知道還好,知道這些看似高大的樹其實都是死去的搖光樹後,唐年忍不住起了點雞皮疙瘩。
但人類是一種很能適應環境的動物,何況唐年心還大。
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和貓貓的家前身是個大監獄後,覺得這些搖光樹的古怪死亡似乎也不是那麽滲人了。就是後面確實得查查發生了什麽,畢竟這裡已經是貓貓的地盤了,絕不能讓其他東西破壞貓貓的地盤。
所以唐年放松緊張的心之後,繼續順著這條唯一的大路走。
路被修的又寬又長,材質很是嚴實,不像郊區的小路,更像是什麽重兵把守的軍事重地,修好的路能夠允許許多重型車輛經過。
唐年卻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他實在是走膩了這條道,索性順著路邊看的小路穿進森林去。
反正這條大路一看就沒有邊際,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還不如另尋蹊蹺。
因為這次的任務並不是扮演任務,沒有特定的目的地,小地圖上也沒有什麽指引線,唐年找了個方向就走,隻保證自己走的是一個方向,其他的都不管,完全就是漫無目的地亂逛。
“我們要去哪裡啊?”貓貓都有些不安了。
唐年摸摸阿爾的腦袋,很坦然地說:“在找路。”
貓貓:?
表情裡寫滿了疑惑。
而唐年彎彎嘴角,看了眼左上角似乎不為所動的地圖,翹了下嘴角,繼續在瞎逛。
然而這個時候,唐年發現,他左上角的小地圖終於顯露出變化了。
它似乎忍受不了唐年這樣在錯誤的路線上越走越遠,即便沒有目的地,但竟然也重新給唐年標了個箭頭和路線出來。
意思很明顯:讓唐年照著走。
唐年:……
唐年故意往它指出的方向相反的路走,小地圖似乎都懵了懵。
唐年:懂了。果真如此。
唐年先前就發現了,他雖說一開始順著道路走,但好奇的時候到底左盼右顧的,在這裡湊近看看樹的紋路,然後又偏去另一邊指著一些雜草問貓貓咱家的森林有這些東西嗎?
而這個時候,小地圖總是會不自然地晃出一些光。很微弱,所以一開始唐年也是半懷疑的態度。唐年一開始面臨任務的要求和沒有方向的事實時,確實一頭霧水了下,疑心這個遊戲是不是又開始來坑玩家了。
不過唐年很佛,坑就坑吧,他都習慣了。所以唐年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慢慢也能當出門郊遊了。
反正他的身邊有著貓貓,一起說話,一起好奇地打量外界也挺有趣的。
但到底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唐年的目光慢慢從周圍的景物落到了懷中貓貓的身上。
看著看著,唐年就聯想起方才貓貓套路自己的事情,他決心也試著套路一下這個小地圖看看。反正他也不吃虧,大不了重新回到大路走就是了。
但是唐年沒想到的是,竟然還真的成了——
唉。果然人人都在罵套路,人人都在上套路的當。
非人的存在也不例外。
唐年默默記下來,小地圖在他亂轉瞎逛時候,會受不了。所以有需求的時候可以利用一下√
順著小地圖的指引,唐年這回總算順利來到了一個傳送陣前。
這個傳送陣外表很隱蔽,和泥土的顏色差不多,上面鋪滿了落下來的葉子,如果不是小地圖的指引,他還不一定能、呃,或者說,今天他就別想走出這裡了。
唐年用腳掃了掃傳送陣上的葉子,抱有僥幸心理的站了上去。
很顯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不僅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不說,傳送陣旁邊還有一個槽盒從地面顯現出來,意思不言而喻。
這個奇特的景象實在叫人無語,甚至連貓貓還抬頭疑惑地看著突然陷入了沉默的唐年。
唐年:……
唐年咬牙切齒。
他先試著放了一些星幣,傳送陣毫無反應,似乎是對這點星幣不屑一顧。
唐年再深呼吸一口氣,他的目光在背包裡搜尋了一下,然後停在了數量最少的金幣上。
唐年記得,這個遊戲有時候挺大方的,有時候又摳摳搜搜的,連隱匿鬥篷和黑卡都說送就送給唐年了,反而是用來流通的貨幣——金幣,發放得無比小氣。
偏偏無論是解鎖圖鑒收集的物品的下一條信息,還是解鎖或者升級其他的東西,金幣又必不可少,顯得稀少又作用大,昂貴得不能大額發放。
唐年想了想,試著放了一枚金幣進去。
【檢測到能量石。】
奇異的機械聲突然響起,驚得原本在唐年懷中都舒適得想要打瞌睡的貓貓一個激靈,驚醒過來了。它的視線到處亂轉,最終停在了唐年腳下的傳送陣陣。
“?”它疑惑地看向唐年。
唐年很敷衍地揉了揉貓貓的腦袋,見這個傳送陣不動,猶豫著放下了第二枚。
【檢測到能量石。】
它繼續發出聲響,聲線聽不出性別和性格,但是一點都不僵硬,似乎許久沒用根本影響不了它的性能,只是這樣重複的話語聽在人的耳朵裡總覺得有些古怪的不適應。
看來是還不夠,唐年心想著,望了自己僅存的金幣余額,含淚繼續一個個添加。
等他放到第28個金幣、所剩余額無幾、並準備開始狠狠咒罵遊戲和這個破傳送陣的時候,懷中的阿爾貓貓蹭了蹭唐年的臉,當做安慰。然後它輕巧地從唐年的懷中跳了下來。
雖然貓貓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做什麽的,但是這並不妨礙貓貓想幫唐年找到辦法幫他啟動這個奇怪的東西。
它的腳輕巧落在傳送陣上。阿爾雖然頂著貓貓的擬態,但實際上它一直穿著人類的衣服,腳上通常也同樣穿著和衣服配套的鞋子。
貓貓剛下來,還沒仔細打量起傳送陣,只是鞋底剛和傳送陣接觸,這原先一直如同死物一般令人生氣懊惱的傳送陣,忽然冒出了一點亮光。
然後,在貓貓驚疑不定的視線中,這個雖然性能沒被怎麽影響、但看在唐年眼中怎麽不順眼的傳送陣總算停止了重複的話語,換成了另一句總算避免被罵的話語——
【身份檢測中……】
貓貓:!!
唐年:!!!
這突然的進展顯然把一人一貓都驚到了。
貓貓下意識站在唐年面前,將唐年護在身後,而唐年卻下意識地彎腰撈起了地上的貓貓,把它護在了自己的懷中。
而換了一句話,打消了旁人心底的不耐、卻增添了別人疑惑的傳送陣還在幽幽地發出聲音。
【身份檢測中……身份檢測中……】
比起最開始那句話,這回它的聲音竟然卡了起來,像是沒有wifi偏偏流量又不夠時看的電影裡邊人物,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顯然很是詭異。
唐年緊緊摟著貓貓,聽到這句話後,擰了擰眉頭,疑惑的同時,奇怪的,他倒是沒先前這麽警惕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自言自語道。
懷中的貓貓無辜地搖搖頭,同樣很疑惑。
唐年心想遊戲發的應該是日常任務吧,不至於要徹底搞死他吧,這麽想著,唐年還是停在傳送陣上沒動,打算靜觀其變。
很快,這個傳送陣總算停止了那仿佛卡頓機器一般的重複話語,聲音重新恢復了正常。
【身份確認。】
【YG001很榮幸為您服務。】
“YG001……?”唐年歪了歪頭,遲疑地念出這個古怪陌生的稱呼。
【在。】
傳送陣回應唐年。
唐年的視線在周圍巡視了一圈,還是沒發現什麽有實體的人工智能的樣子,他感覺這比起AI,更像是什麽被觸發了關鍵的程序話語。
果不其然,唐年試探了一下,這個程序只會回那幾個套話。
出於意料的,唐年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失望。
他只是摟緊了懷中的貓貓,而阿爾有些不滿地推了推唐年,似乎是覺得應該讓它來保護唐年而不是被唐年保護,氣呼呼的表情讓唐年看著看著,緊張褪去了不少。
“下次再有異動讓我上前,聽到沒有。”它嚴肅地說。
唐年敷衍地應了幾聲,貓貓鼓起了腮幫子,看上去更不滿了:“你還是個崽崽,躲在我背後讓我保護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知不知道?”
“是是,阿爾大人。”唐年回應著,同時繼續用腳掃了掃傳送陣上的葉子。
貓貓看出了唐年的不以為意,但又因為這聲帶著笑意的阿爾大人覺得害羞不已,偏偏唐年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讓它徹底氣呼呼地將腦袋埋進了唐年的懷中。然後越想越生氣,抬起臉給唐年的下巴來了一口。
很輕。一點都不用力,連尖牙都抿在嘴巴裡,只有嘴巴碰到了唐年的皮膚。
唐年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對著氣呼呼的貓貓就是狠狠一親。
——成功把阿爾貓貓親得不知所措了。
它嘴巴裡嘀咕著“這麽弱就不要逞強”“笨蛋”之類的話,被摸索出傳送陣話語規律的唐年成功無視了,當做自家可愛的貓貓在喵喵喵。
與此同時,傳送陣也慢慢發出另一道聲音:
【能量準備充足,是否選擇傳送?】
唐年肯定之後,它才慢悠悠地轉動了起來。
【正在開啟傳送陣,請您做好準備。】
隨著它的話語,盈亮的綠色漸漸點燃了傳送陣上的紋路,像是流水充盈滿渠道一般,將這表面落了念頭的傳送陣變得亮堂了不少。
唐年盯著傳送陣的紋路,總感覺這畫的東西很眼熟。
這麽近距離的看本就沒有稍微一些的想象空間大,何況原先紋路隻比傳送陣和鋪落在上邊的葉子稍深一些,更加增添了辨認的難度。
唯有此時,待傳送陣的光芒亮起,唐年勉強看清了上面的圖案。
——那是一雙狩獵者的眼睛。
無數仿佛鎖鏈、又仿佛兵器的花紋如士兵臣子一般圍繞著它,所有的能量發出的光芒都聚集在那一雙眼睛之中,仿佛世界因他的榮光而熠熠生輝起來。
很熟悉,綠色原本應該是生機勃勃的顏色,落在傳送陣上黯淡的紋路上時,似乎也變得冷沉了起來。那些線條刻畫得並不柔和,冰冷得如神明睜眼。
以及在唐年傳送後慢了半晌才浮現出的,一道很低而輕微的、不知是不是錯覺的,傳送陣上很虛浮飄起的聲音。
這道聲音被傳送陣發動的聲音遮蓋,很不明顯,仿佛白日裡一閃而過的螢光,還沒來得及被人捕捉,就徹底隱藏在了明盛的光芒裡。
——“祝您一切順利,殿下。”
唐年摟緊懷中的氣呼呼的阿爾貓貓,視野陷入了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