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凌晨四點，魏磊打著呵欠出門，手還沒放下就看見薄翹從對門出來。道早聲在出口時變成“哇……”的驚歎。

  “翹姐，你好好看啊。”

  早就等在門口的攝影師也特別配合的給鏡頭。

  薄翹原本五官就大氣明豔，但今天就是覺得整個人比往常更漂亮了，就像是加了特效似的。

  膚白貌美，媚眼如絲。

  像個吸飽了精氣的妖精。

  “大概是今天狀態好吧。”薄翹笑眯眯的說，左右張望問，“其他人呢？是不是已經去樓下了？”

  不等魏磊說話，其余三位嘉賓聽見動靜，也開門出來。

  趙衛藍住在雲霧對面，在最裡間。

  他關上門往薄翹等人走去時，沒忍住看了眼雲霧的房間門。

  “行。下次換我替你。”梁小洋也不忸怩，利落點頭。

  “我怎麽越來越覺得，自從昨天雲霧回來後，這兩人有人點‘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的意思？”

  沒辦法，薄翹昨天的表現，別說她經紀人急得上火。他們節目組也一樣著急。

  “那等會兒海邊你別去了，和孫亮調換一下，讓他替你去跟一下薄翹。你多睡會兒，留在民宿負責雲霧好了。”導演交代。

  他指著畫面，激動的和劇組眾人說，“許可可就走乙女遊戲修羅場路線，雲霧就安排打臉爽劇！”

  “害，都不算事。”孫亮說，“梁哥你快回去休息吧。”

  還是被說好了。

  加上昨天“她他”第二期播出後，收視率又往上竄了一大截，現在肯定被不少同行盯著，就等著節目組本身出點事，好讓他們使勁兒呢。

  也難怪策劃問得小心翼翼的。

  頓了下又忍不住問，“你真看見啦？”

  戀綜戀綜，什麽叫戀綜啊？
  就是你在節目裡表現出來的人設，得讓觀眾們有共鳴，肯接納，然後喜歡上啊！

  頓了下交代，“小洋你後面給她做個人輯的時候，多選些畫面漂亮的，看上去不太聰明嬌憨也行。”

  梁小洋明白孫亮的意思，所以開完會兩人出來後，他用肩膀親昵的撞一下孫亮，“謝了。”

  “好的。”梁小洋回答，聲音甕聲甕氣的。

  梁小洋便將話又吞了回去。

  “那……”孫亮忍不住好奇，壓低聲音問，“你到底看見了什麽？別說太恐怖，點到為止就好。”

  導演聽了一拍大腿，“行了！雲霧在‘她他’的人設就這樣定！”

  玄學梗可以是雲霧個人的標簽，但不能是戀綜的標簽。

  “梁哥，你別嚇我。”孫亮搓搓胳膊，苦笑，“這才四點，天還沒亮呢。”

  更別提拍攝過程中遇見各種奇怪事時，導演組總是顯得很緊張。

  導演聽得奇怪，扭頭就發現他帶著口罩，將自己裹得像個粽子。

  說完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又捏了一下，示意他別說。

  梁小洋肯定的點了下頭。

  他明白孫亮是好意。

  “估計是不小心著涼了。”梁小洋咳嗽了一聲說。

  相信她經紀人絕對沒意見。

  她倒是沒聽見什麽事都沒有，遭殃的是他們這些在導演身邊的可憐人！

  有些熱度一個蹭不好，加上對家推波助瀾故意極端化、擴大化，那是肯定會翻車的。

  這一幕自然也被攝像如實拍攝下來，導播車上的眾人看在眼裡，忍不住嘖嘖。

  導演現在聽見薄翹的名字就頭疼，沉默半響沒好氣說，“暫時這樣吧，看今天嘉賓精華集出來後，網友們的反應。”

  昨天導演也沒少指著節目裡的薄翹罵。

  要是投資方或者劇組講究些，還會要求開機揭幕當天，屬相和時辰有衝突的主演暫時回避。

  薄翹倒好，光昨天的表現就讓觀眾見了皺眉捏鼻子的程度。

  “怎麽了？生病了？”

  在娛樂圈對這類事，總是多些忌諱，就連什麽時候開拍都得算個黃道吉日。

  “不過。”他遲疑了一下，看著孫亮正色，“亮子，還是注意點。薄翹……真的不太對。”

  “那，薄翹呢？”負責薄翹的策劃弱弱開口。

  他好奇但是個菜比。

  梁小洋欲言又止想說什麽，不過還沒開口孫亮便立刻應了下來，怕拍梁小洋的肩，“放心吧梁哥，我是你帶出來的。你放心。”

  就算是被剪輯成沒心機的傻瓜美人，也比性格刻薄尖酸好吧？

  她還記不記得自己在戀綜裡，是漂亮大氣的禦姐型啊？！

  “我看見。”梁小洋吞咽了口口水，壓低聲音，“她身邊跟著個女的，一閃就沒了。”

  孫亮倒抽口涼氣。

  “而且……好像有尾巴。”

  “？”孫亮呆了下，“尾巴？大仙？美人……蛇？”

  “不是，是狐狸尾巴。”

  孫亮眼睛睜得更大了。

  狐狸精啊這是。

  等節目組跟在嘉賓身後，出海捕魚的時候，孫亮就忍不住時不時的朝薄翹看一眼。再看一眼。

  有一次偷看薄翹時，被人拍到背上，“啪！”的一聲。

  嚇得孫亮差點跳起來，扭頭對上另一位相熟的剪輯師。

  沒好氣的翻個白眼，“嚇我一跳，這可是海上，你要是嚇得我跳下去怎麽辦？我又不會游泳。”

  “沒事，有漁網。我把網往海裡一撒，就能將你撈起來。”剪輯師笑嘻嘻的說。

  孫亮沒好氣的衝他翻了個白眼，衝他一努嘴，“去去去，船尾玩水去。”

  剪輯師才不去玩水，手肘輕撞了下他，壓低聲音衝他擠眉弄眼，“逗一下你嘛，看你被薄翹弄得愁眉苦臉的。放心吧，導不是說了嗎，你就把她盡量往傻白甜拍。”

  “哎，如果只是傻白甜就好了。”他怕的是和梁哥一樣，不小心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啊！
  孫亮歎氣。

  “不只是傻白甜還能什麽。”剪輯師沒多想，拍拍孫亮肩膀安慰他。

  當然是怕還拍到尾巴啊！
  孫亮張口欲言，停頓了下泄氣揮手，“算了，沒事。”

  剪輯師聳聳肩。

  孫亮見同事不再和自己瞎聊，飛快的朝薄翹看了一眼。心裡直犯嘀咕。

  如果真有東西跟在薄翹身邊，也不知道他和同事剛才的對話有沒有被聽見端倪？
  應該沒有吧？
  孫亮看著正和許可可說笑的薄翹，不確定的想著。

  如果他能看見，就會發現梁小洋晃眼見過的狐狸精，根本就沒跟在薄翹身邊。

  “翹姐，你今天可真好看。”許可可真心誠意的對薄翹說。

  “真的嗎？你們再說下去我就要臉紅了。”薄翹笑眯了眼。

  “真的！”許可可重重點頭，“不信你問他們。”

  魏磊點頭如啄米小雞，大聲說，“我今天一見到翹姐就說了。可不是恭維。”

  “好看。”話少的成哲也點點頭。

  薄翹更開心了，嘴上說著“哪有”，心裡卻格外得意。

  她這支口紅，果然買得不虧。

  視線不經意落到趙衛藍臉上，發現他盯著海面竟像是在走神。薄翹心中升起一絲怨懟。

  她明明是最美的，趙衛藍卻敢走神？！
  幾乎是立刻，薄翹的嘴唇上升起幾絲青黑色的鬼煙，繚繞騰起，鑽進薄翹眼睛裡。在眼白處留下一個細小的小紅點。

  “衛藍，你怎麽走神了？”薄翹看著趙衛藍，一臉關切，“是不是不舒服啊？”

  “哦，沒有。”趙衛藍回神，掩飾臉上神色回答，“我在想要是現在拿個釣竿，能不能釣到魚。”

  “試試不就知道了。”大家一下來了興趣，紛紛找節目組要釣竿。

  薄翹也跟著起哄，笑容燦爛。

  只是視線再落到趙衛藍身上時，藏著一股詭異的勢在必得。

  這麽好看的自己，怎麽能有人的視線，不在她的身上呢？

  她低頭看向海面，勾了勾嘴角。

  海面上倒映著薄翹的面容，水波蕩漾下僅帶著一股空靈。像海裡的水妖，會循著海面上的動靜，露出水面，誘惑船上的人。

  薄翹盯著水裡自己的倒影，覺得自己真是越看越好看。

  眉眼如畫，唇瓣似花。皮膚在水下也顯得意外的白皙嬌嫩。還有在海水裡散開的長發，蕩漾在水裡，濃黑柔順。

  在黑發的襯托下，她的臉看上去更加白皙。

  薄翹看著水裡的自己，越看越喜歡，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等等。

  薄翹臉上表情微變，盯著水裡的自己。一股寒意從背脊爬了上來。

  倒影只會在水面上，但為什麽水裡會有自己？！

  水裡的薄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臉上原本和她一樣的表情，突然嘴角上揚變成獰笑。

  瞳孔縮小成針尖大小，張開滿是尖牙的嘴朝薄翹撲了上來！
  “啊！”薄翹驚叫出聲，猛的一轉身，狼狽滾到船板上。

  “哎呀！翹姐！”許可可大叫，和其他人一起趕緊來扶薄翹。

  “沒事吧翹姐，怎麽了這是。”魏磊一臉關心。

  話音才落，薄翹抓住魏磊的胳膊，反身躲到他身後，指著剛才的座位，抖著音說，“有、有東西，剛才有東西從海裡跳起來咬我！”

  東西？

  魏磊和趙衛藍面面相覷。許可可看看周圍，忍不住往趙衛藍身邊靠了靠，乾笑著，“翹姐，你可別嚇我。我膽子小……”

  薄翹急得直跺腳。

  船長聽到動靜出來，聽見薄翹這樣說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憋著氣開口，“可能是有魚跳到船上來了。是好事，我們這兒有個說法，這叫魚躍龍門。”

  “拿到市場上，是翻倍賣的。”

  “哦~~原來是這樣。”許可可幾人恍然點頭，一臉驚喜看著薄翹，“翹姐，是好兆頭也！你不是馬上有個電影要上映了嗎？魚躍龍門呢！”

  “對啊對啊，要火了要火了。”魏磊附和。

  趙衛藍也在旁邊開口，“不如找一下？這條魚就當做是翹姐的開門紅怎麽樣？帶回去做紅燒魚吃？”

  “好啊好啊。”魏磊連連點頭。

  只有薄翹還躲在魏磊身後，死死抓著他的胳膊，臉上驚疑不定，“可是……”

  她吞咽了口口水，“我剛才在水裡看見的好像不是魚……”

  啊這……

  眾人面面相覷，船長則臉都黑了。

  深吸口氣，斬釘截鐵，“那肯定是海藻海帶什麽的，也是好寓意，金玉滿堂嘛。”

  “可、可……”薄翹還想糾正。

  魏磊朝船長看了一眼，笑著打斷她，“翹姐，現在天都還沒亮呢，看不清是什麽很正常。”

  大姐你可別可是了，沒看見船長已經在瞪你了嗎？再說丟你下海信不信。

  而且昨天雲霧才對你說了那麽一句話，你現在自己就準備坐實嗎？！
  千萬別啊！大家現在可是在海上！

  萬一惹出什麽來，連跑的地方都沒！

  孫亮心都提到喉嚨眼了。

  他盯著薄翹，打定主意要是薄翹還口無遮攔。他現在就衝上去捂她嘴！
  多虧成哲救場。

  他從剛才就拿著漁網兜在船上走來走去，在角落找到一團東西。撈進網兜走過來，將網兜往人群中間一遞，“抓住了。”

  薄翹驚叫了一聲，整個人藏到魏磊身後不說，還把魏磊往前推了一下。

  魏磊差點沒忍住翻白眼。

  “哇，海帶！還有一條魚！”許可可探頭，看清楚是什麽後扭頭衝薄翹笑，“翹姐，這魚我們自己拿回去好不好？蹭蹭你的喜氣。”

  薄翹乾笑，那條銀白色的魚落在她眼裡，不知道為什麽總讓她覺得毛骨悚然，她點點頭扯了個笑，“你要喜歡，這條魚就送你吧。”

  “真的呀？謝謝翹姐。”許可可開心收下，“那等會兒我釣到的第一條魚，也送給翹姐。”

  薄翹胡亂點頭，勉強笑著。

  她現在恨不得趕緊回岸上。

  薄翹視線不小心落在那條魚上，看見它睜著眼珠子，不住張合嘴。飛快移開眼。
——
  七點半，跟隨漁船出海的幾人返航。

  除了薄翹臉色有些泛白，趙衛藍看上去興致不太高外，其余三人都玩得很開心。

  尤其是魏磊，他抱著一條一米多的魚，站在船上讓節目助理替他拍照。還反覆叮囑，回去後一定要將照片發給他。

  等這期錄製結束後他要發到微博上炫耀一下。

  剛要走被船長叫住，“哎！你們的魚忘了。”

  魏磊笑，“船長，你不是已經送了我們不少海鮮了嘛。其余的就不用了，多了也吃不了。”

  其他人點頭附和。

  “不是。是最開始跳到船板上的魚。那個你們必須得拿走。”船長堅持，拎著塑料袋直奔薄翹，伸手就要往她手上塞。

  薄翹看清是那條讓她心裡不舒服的魚，連忙擺手不讓船長靠近，“你給他給他！”

  被推出來的魏磊，衝船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你給我就行。我今天是翹姐的搭檔。”

  是今天。只有今天。

  更精確點就是截止到今天下午四點前！

  魏磊在心中反覆強調，安慰自己再忍耐九個小時就行。

  “船長，下次我們再來找你玩啊。今天可太有意思了。”

  “呵呵，下次有機會再說吧。”船長笑得勉強，似乎不是很情願。

  想了想，指指魏磊手上的魚說，“這個魚拿回去，你們最好是吃了。不過她最好別吃。”

  許可可和大家一臉莫名，一起看了看薄翹。不解問，“為什麽呀，這不是翹姐帶來的好運嗎？”

  船長張嘴剛想說什麽，就被扯著假笑的薄翹打斷，“是啊，為什麽我反而不能吃了。船長，不會是因為我得罪你了吧？”

  船長最煩這夾槍帶棒的說話方式，還沒說的話也不打算說了，隨意的衝他們揮揮手，“對，你說得對，能吃。好了，我還得趕緊將魚帶去賣，就不和你們聊了啊？再見再見。”

  薄翹一哽，臉上訕訕的。

  魏磊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沒關系，還有不到九個小時而已。

  立刻充滿希望衝船長揮手說再見，扭頭樂呵呵的招呼同伴，一面往回走，一面商量著這些魚拿回去要怎麽吃。

  薄翹朝已經登船的船長瞪了一眼，這才轉身跟上其他人。

  等節目組的車駛遠，船長才松口氣。

  抬頭招呼船員，“小張和二娃和我去賣魚，你們幾個將船給打掃乾淨就回去吧。回去前去拜拜媽祖婆。這三天我們就不出海了。”

  船員一聽就知道有事，好奇追問，“秦叔，剛才誰說錯話了嗎？”

  不等船長回答，一四十歲左右的大媽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還能有誰，不就剛才那個穿綠色衝鋒衣的明星嗎？真是的，明明是好事都被她給攪和了。”

  說完一邊手上活兒不停，一邊將在船上發生的事說給大家夥兒聽。

  聽得眾人大皺眉頭。

  “真是的，明明是好事，結果卻壞在她那張嘴上。”

  “我看不見得只是壞在她那張嘴上，那女娃子身上，肯定還有其他事。”有位年紀大的船員說。

  眾人這樣一聽，竟覺得還真有可能。

  尋常人也許不知道，但對於出海捕魚為聲的人來說，意外跳上船的魚，代表著一種突然出現的運道。尤其是那時他們剛剛出海。

  這種運道是沒有正邪的區分的。它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壞事。

  端看撞到這種運道的人，怎麽去定義它。

  其他人在遇見同樣的事時，反應應該像許可可等人一樣，覺得是驚喜，是好兆頭。

  偏偏薄翹卻說出了奇怪的話，讓這股運道變得詭異起來。

  這只能說明，問題出在薄翹自己身上。

  “那丫頭，肯定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老船員搖搖頭，“大家夥兒還是聽船長的，等會兒忙完了趕緊去拜拜媽祖婆吧。”

  眾人連連點頭。

  節目組回程時，雲霧下樓吃早餐。

  “早啊小霧。”鄭見娟和她打招呼。

  “早。”雲霧點點頭，走到一半朝客廳瞥了一眼，看見從沙發背露出來的蓬松狐狸尾。一下子站在樓梯上。

  見鄭見娟面露疑惑，這才繼續往樓下走，“薄翹他們都出去了？”^S
  “對，四點就出去了。”鄭見娟回答。

  那為什麽這隻狐狸還在？
  雲霧坐在餐桌前，開始吃自己那份早餐。

  白狐狸原本無聊的趴在沙發上，尾巴焉焉兒的掃來掃去。

  現在聽見雲霧的聲音，一下子從無聊的狀態切換出來，雲霧從沙發跟前路過的時候，她便飄起來，一路跟著到餐桌邊。

  趴在雲霧身上，雙手從後摟著她的脖子，一副賴在雲霧身上的架勢。

  【小霧啊，你怎麽起來這麽晚？我一個人好無聊啊……】

  雲霧耷拉著眼什麽都聽不見，一口雞蛋一口牛奶吃早餐。

  真奇怪，她食量一直蠻大的，有時候要是早起犯低血糖，一頓甚至能吃三個壯漢的飯量。

  結果今天隻吃了一顆雞蛋，一杯牛奶就飽了。

  雲霧摸摸肚子，困惑的偏了下頭。

  她這舉動讓鄭見娟見了，以為雲霧還沒吃飽，“小霧，冰箱裡還有其他吃的。”

  “吃飽了。”雲霧搖搖頭。

  她今天是國王，什麽任務都不用做。想怎麽待著就怎麽待著。

  不過太無聊沒看點也不行。

  還有攝影師跟拍著呢。

  所以鄭見娟建議她去釣魚時，雲霧便乾脆答應了。

  好在節目組還記得她不喜歡曬太陽，討厭太熱，在釣魚台上支了大大的太陽傘。

  旁邊還按了個小茶幾，上面是各種新鮮水果。

  白狐狸也跟出來，和雲霧一起待在太陽傘下。

  雲霧拿著魚竿，朝她瞥了一眼。

  發現白狐狸無聊到將尾巴尖兒慢慢的伸出太陽傘的陰影外，讓太陽直射在尾巴尖兒上。

  沒一會兒便有寥寥熱氣騰起。

  嚇得白狐狸驚呼了一聲，趕緊將尾巴縮回來，抱在手上認真檢查一番，確定沒有真的燃起來，這才松口氣。

  然後搖晃著尾巴，繼續盯著傘外。

  沒一會兒，尾巴又蠢蠢欲動的，在陰影和陽光邊緣處來回橫跳。

  “……”是她沒想過的無聊。

  雲霧拿著釣魚竿，專心的盯著飄在水面上的浮漂，心裡默默吐槽。

  結果沒一會兒白狐狸又覺得無聊了。

  她懸立在那兒，狐尾搖晃了幾下。扭頭看向雲霧。

  看了一會兒後衝她嫣然一笑。

  嘿嘿……

  “……”雲霧專心致志的看著水面，眼皮子突然耷拉了一點兒。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白狐狸飄過來，又賴在雲霧身上，將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把玩雲霧的頭髮。

  一邊盯著玩一邊吐氣如蘭，語氣嬌憨，【昨天小霧居然那麽巧，有兩次都避開我了。唔……】

  白狐狸拖長音，好整以暇的看著雲霧，拿著雲霧的頭髮瘙弄她的臉頰。

  【我說小霧呀。你……是不是看得見我？】

  雲霧充耳不聞，依舊垂眸盯著水面。

  期間覺得魚餌沒了，還收回魚竿，重新上餌再丟回水裡。

  可惜已經產生懷疑的白狐狸沒那麽好打發。

  她眯著眼在旁邊看了雲霧半響，最後抿唇一笑。

  靜靜等在水裡的魚餌，終於等來一條魚。

  只見魚剛要咬餌，水面突然被什麽點了一下，漣漪擴散惹得魚餌微微晃動。

  剛要上鉤的魚一下子被驚跑了。

  就連魚餌也從魚鉤上脫落，緩緩落入水裡。

  剛搗蛋完畢的狐尾迅速回縮，又是原本的長度。

  白狐狸將尾巴尖兒舉到自己面前，細細的擦掉尖尖兒上那一點點水珠子，嬌氣的重新甩到身後。

  橫躺在半空中，圍著重新下餌的雲霧，飛了兩圈。

  長長的狐尾劃過時，還老往雲霧臉上輕拂過去。

  逗貓惹狗的。

  也不知道有沒有三歲。

  反正現在無論雲霧怎麽無視她，白狐狸都當雲霧能看見、聽見來處理。

  【喂~小霧。你說話呀？你是不是看得見啊？……哼，你真壞，居然假裝看不見我。】白狐狸說著，伸手就要嬌嗔著輕點雲霧額頭。
    恰好雲霧扭頭拿魚餌，躲了過去。

  白狐狸呆了下，也不飄了。懸立在雲霧面前，嬌氣叉腰。

  【看看看看！我就說你看得見。怎麽可能兩次都能躲開。】

  她蓬松的尾巴在身後來回搖晃得可開心了。

  見又有魚要咬餌，想也沒想，打算用尾巴去打一下釣魚竿。

  結果魚竿沒打到，尾巴尖兒被人一把抓住。

  咦？！

  白狐狸一呆。瞪大眼看著抓著自己尾巴的雲霧，驚訝得一下子沒說出話來。

  雲霧眼皮子一掀，終於正面對上白狐狸。

  “你再搗亂讓我釣不上魚，我就拿你來煲湯信不信。”
——
  煲湯是不可能煲湯的。

  就算她自己跳湯裡，也煲不出狐狸味呀。

  白狐狸不僅不害怕雲霧的威脅，還雙手圈著她的脖子，賴在她背上嘰嘰喳喳，努力推銷自己，【要不你跟那丫頭說，就說你買我怎麽樣？我很好用的喲~】

  她一面說著，狐狸尾在身後搖得歡快。

  用什麽用，她又不需要。

  雲霧不為所動，穩穩拿著釣魚竿。

  鄭見娟在鏡頭外說，“小霧，可可他們回來了。”

  話音未落，遠遠的就聽見魏磊喊“小霧！”

  雲霧循聲看去，三位男嘉賓一人抱著個泡沫箱，走在最前面的魏磊正衝她揮手，“今天你可有口福了！”

  “收獲了什麽？”雲霧和他們匯合問。

  眼角瞄到薄翹上了一旁的保姆車，甩了下肩膀，暗示還賴在她身上的白狐狸去找正主。

  白狐狸假裝不明白，搖晃著尾巴，在雲霧背上撐直雙手，從她頭頂探頭望。

  還好她沒重量，不然雲霧立刻抓著她的尾巴丟下來。

  白狐狸一臉興奮，【是什麽是什麽？哦~螃蟹、蝦、扇貝生蠔。看上去就好吃，小霧，我要吃蝦。】

  “……”她聽不見。

  “小霧，還好你沒去，不然要是比釣魚，國王非我莫屬。”魏磊一臉驕傲的跟雲霧說，“我今天釣了九條魚！”

  趙衛藍在一旁吐槽，“你不是說太小的不算嗎？那應該是六條才對吧。”

  魏磊哈哈擺手，“不用在意細節！”

  明明是你很在意勝負吧？

  成哲斜眼魏磊。

  “一半中午吃，一半晚上做燒烤。”魏磊說，“吃完午飯我們去後山采蘑菇，自己留一些，其余的拿去和村裡大爺阿姨換蔬菜。”

  “不止這些呢。”許可可鏘鏘鏘幾聲，雙手一請，衝趙衛藍做出“隆重介紹”的姿勢，“這裡還有一條自己跳到甲板上的好運魚，我們還在商量，是紅燒魚還是做酸菜魚。”

  許可可挽著雲霧的胳膊，“成哲和魏磊想吃紅燒，我和衛藍哥想吃酸菜。翹姐棄權。小霧，現在就看你了！”

  魏磊在旁邊大叫，“紅燒紅燒！小霧，你現在可是全村的希望！”

  成哲附和點頭，“希望。”

  “魚大嗎？”雲霧問。

  那條魚裝在泡沫箱裡，加水加冰讓趙衛藍抱著。

  見雲霧視線落在泡沫箱上，趙衛藍主動走到她面前，將泡沫箱放地上，方便雲霧看。

  態度比起第一期時的冷淡回避，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個頭還行。”趙衛藍起身退開，回答完還看了雲霧一眼，又飛快移開。

  他做得隱秘，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地上的泡沫箱裡，倒沒人注意。

  卻被跟拍的攝影機如實拍攝了下來。

  站在鏡頭外的節目組工作人員忍俊不禁，就連導演都忍不住笑，通過對話機偷偷交代拍攝組，“就把趙衛藍往追妻火葬場的思路拍。”

  這多有意思呀，觀眾一定愛看。

  【這魚……】剛剛還鬧騰著要雲霧供奉蝦給自己的白狐狸，語氣突然正經了些。

  她輕飄飄的越過雲霧，飄在半空盯著魚。

  一路上安靜待在泡沫箱裡的魚，突然暴動起來。瘋狂的在泡沫箱裡亂遊亂撞，水珠子飛出來濺得滿地都是。

  許可可運氣好，她被雲霧帶著提前往後退了兩步，乾乾淨淨的一點沒被水珠子濺到。

  三位男嘉賓就慘了，尤其是距離最近的趙衛藍，滿頭滿臉全是水珠子。

  許可可抱著雲霧的胳膊驚笑，還不忘衝雲霧道謝，“多虧小霧帶我避開這一劫，不然我就和他們一樣了。”

  白狐狸不滿的瞥了眼挽著雲霧的許可可，哼了一聲重新飄回雲霧身邊，在她右手邊懸空而坐，姿態嬌媚的玩著頭髮，【還真就帶著你避開一劫唄。】

  雲霧看了白狐狸一眼。眼帶詢問。

  白狐狸吃吃發笑，裝傻不說話。

  雲霧見白狐狸不說，便收回視線回答許可可，“那就做酸菜魚吧。”

  許可可開心舉手，“那我來做！我做酸菜魚可好吃了。”

  “我來打下手。”成哲點點頭說。

  魏磊還想掙扎一下，“紅燒也很好吃的。”

  “我釣了幾條鯽魚，你看能紅燒嗎？”雲霧說。

  等大家看見桶裡滿滿小半桶，近二十條鯽魚的時候，成哲立刻怕拍魏磊肩膀，一副“你別想了”的表情。

  魏磊苦哈哈。

  “多出來的可以做烤魚了。”許可可開心，眼睛亮亮的看著雲霧，“小霧，你好棒。”

  魏磊點頭，“以後我要是參加野外求生節目，一定請你當我外援。”

  “只是運氣好。”雲霧說，瞥了眼白狐狸。

  白狐狸驕傲的抬起下巴，尾巴在身後得意的晃來搖去，像蓬松潔白的蘆葦花。

  【哼，不過是一點點魚而已。想要我還可以抓更多。】白狐狸卷著長發說。

  “走走走，回去準備午餐。哇，今天的飯菜豐盛了。”

  雲霧被許可可挽著往民宿走，見一工作人員坐在樹蔭下，多看了一眼。

  還沒看清，就被晃到她眼前的狐狸尾擋住了視線。

  然後是湊到她眼前的美豔容顏。

  【小霧，我想吃蝦。】白狐狸指著泡沫箱，衝雲霧撒嬌，【要吃蝦要吃蝦！】

  “……薄翹呢？”快點來把她的狐狸帶走！
  薄翹此時正坐在保姆車上，瞪著手上平板，一臉氣惱。

  看到畫面裡的自己，雙手抱胸一臉尖酸的衝雲霧挑眉，終於忍無可忍，將平板摔到地上，“這誰拍的？！我怎麽可能是這幅……這幅樣子！”

  薄翹氣得胸膛激烈起伏，扭頭瞪向吳仙歷，“吳哥，你確定攝影師沒問題嗎？會不會是攝影師收了錢，故意取角度讓人誤會我？”

  吳仙歷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沒好氣的往導播車的方向一指，“來，導播車就在那邊。你把這話重複給節目組聽。”

  薄翹一哽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不服氣開口，“可我平時上節目什麽樣，你也不是不知道啊。我怎麽可能這個樣子。”

  這不是自己壞自己名聲嗎。

  吳仙歷其實也有點兒犯嘀咕。^JS
  “薄翹啊……”他看了薄翹好幾眼，斟酌著開口，“會不會是你……犯了什麽忌諱了？你昨天做什麽了？惹那位不高興了？”

  吳仙歷一說薄翹就明白了，“沒有啊，我昨天一回屋就按照阿讚師傅說的，恭恭敬敬放在窗台上了呀，還用最貴最好看的盤子盛放的。”

  薄翹想到之前在船上的事，搓了搓手臂說，“不過……今天在船上也遇見了些奇怪的事。”

  她越想越覺得吳仙歷說得對，說不定自己真的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了陰牌，“吳哥，我不會真的是得罪她了吧？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麽啊。”

  “哎。之前人阿讚師傅就說過，讓你換一個換一個你偏不聽，硬要請。現在好了吧。”吳仙歷心裡也煩。

  “那現在怎麽辦嘛！”薄翹跺腳。

  吳仙歷剛要說什麽，突然發現生活助理站在一邊欲言又止，“小丁，你想說什麽？”

  “吳哥，我小時候去我奶奶的村裡玩，見過村裡人處理類似的事。”小丁一臉猶豫，“但是我那時候小，而且不確定能不能用在翹姐這件事上，所以不知道該不該給建議。”

  “哎呀你怎麽不早說。”吳仙歷催促她，“你先說，說了我和薄翹會分辨的。至少多個參考，實在不信我就去找大師問問。”

  薄翹也在一旁連連點頭，“快說吧小丁，要是你替我解決了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紅包就不用了。”只要你情緒穩定就行，免得你一不開心我們就跟著遭殃。小丁扯了個笑，在心裡偷偷吐槽。

  她也不耽誤，趕緊將小時候看見的事說給兩人聽。

  當年村裡有兩戶人家不對付，隔三差五吵架，漸漸的小怨成仇。

  後來有一年，其中一戶的兒子進山，打死了一隻懷孕的狐狸，剝皮賣錢。結果有晚走夜路滾下山，被發現的時候不僅雙腿摔斷，還被碎石瓦礫割掉不少皮肉，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的。

  抬回家已經奄奄一息，就看什麽時候斷氣了。

  那戶人家知道是被狐狸報復了，求到村裡一孤寡老人頭上。

  老人耐不住磨，給了個主意。

  狐狸懷著孕被剝皮，這是死仇。就是衝著這家兒子的命來的，求饒根本沒用。

  不過畜生報仇，多數是循著氣味找來的。所以只要氣味給藏住，或者引往別處，讓畜生找不到就行了。

  “所以，只要把草木灰加糯米，圍著屋子灑一圈，就能掩蓋氣味了。”小丁說，“身上的味道用泡糯米的水，就能去除。”

  “那要不我們試試？東西也不難準備。”吳仙歷扭頭對薄翹說。

  薄翹充耳不聞，雙眼亮得出奇的盯著小丁。

  直盯得小丁心裡有些發怵，“翹姐，怎麽了？”

  薄翹嘴角慢慢勾起個笑，一臉篤定，“小丁，你是不是有什麽沒說？”

  “啊？沒、沒有啊。”小丁被薄翹盯得心裡有些發毛。

  暗暗吃驚她怎麽能猜到自己沒說完？

  薄翹哼笑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小丁一眼說，“那就先找東西吧。”

  小丁立刻起身往外走，“村裡肯定有這些，我現在去找。”

  等小丁離開後吳仙歷才問，“薄翹，你剛才想問小丁什麽？”

  “沒什麽。”薄翹隨意回了一句，“吳哥，現在事情解決了，我回民宿了？”

  “行。東西找齊後，我給你送過去。”

  “不。”薄翹回頭，盯著吳仙歷說，“讓小丁來送。到時候我有話問她。”

  “行、行吧。”吳仙歷呐呐點頭。直到薄翹離開好一會兒，他才松口氣。

  他總覺得薄翹剛才看上去很不對勁。

  給人的感覺陰森森的。

  回去後請道平安符帶身上吧，萬一被薄翹連累就不好了。

  吳仙歷嘀咕著，伸手抹掉額頭上的冷汗。

  小丁快步走出一段路才放慢腳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甚至還扭頭往身後看了一眼。

  就像薄翹猜測的一樣。

  她的話確實隻說了一半。

  老人給了主意便沒再關注這戶人家的事。

  沒曾想那戶得了方法的人家，心腸歹毒。覺得光這樣躲避不是個事，還是得徹底解決掉才能後顧無憂。

  狐狸他們沒辦法，但如果找個人來代替自己的兒子，讓他替死呢？

  偏偏鄰居有個孩子，和他們的兒子差不多大。早就積怨頗深，一不做二不休，找機會竟將自己兒子的衣服，扔到鄰居孩子床下。

  再細細灑了草木灰和糯米，將自己的房子保護了起來。

  沒隔幾天，鄰居兒子進山未歸。

  聽說被找到時，渾身都被抓爛，五官則被野獸一口啃掉，隻留一個巨大的血洞。

  小丁想到這兒打了個寒顫，趕緊搖頭試圖將恐懼搖晃出去。

  她抱著胳膊在陽光下站了會兒，直到感到身體回暖，才繼續往前走。

  要不……還是找個時間不幹了吧？
  小丁想著。
——
  雲霧替許可可打下手，將配料準備好後，尋了個獨自倒廚房垃圾的機會。

  走到某個沒有攝像機的角落，她看向白狐狸，“你剛才說許可可避開一劫，是什麽意思？”

  白狐狸飄過來，雙手摟住雲霧的脖子，巧笑嫣然，【想知道呀？那你養我呀。】

  “我只有兩萬塊。”雲霧說。

  【我不信。】白狐狸嬌氣嘟嘴，【你就是不想養我。】

  雲霧點點頭。

  她自己都經常吃不飽，誰要養一隻狐狸精。

  白狐狸的尾巴，不高興的左右搖了搖，【我又不費錢。】

  可是你的長相，還有你這性格，不是這樣說的。

  雲霧不說話，只看了白狐狸一眼。

  看得白狐狸又搖晃了下尾巴，松開手飄在半空虛坐，雖然滿臉不情願，但還是老實解釋給雲霧聽。

  【這魚可不是尋常的魚。它是水葬用的吃屍魚，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大概是薄翹身上沾了屍味，所以尋上門了吧。】

  【不過……】白狐狸繞著頭髮，又看了看那條吃屍魚說，【它除了帶陰氣外，還帶鬼氣，這就很有意思了。估計是跳上岸後有人說錯話，倒是讓它討了封。】

  相傳某個半島小國部分落後地方，凡是意外枉死的人，便保持著詭異的水葬。

  他們會將魚放入棺木，以屍養魚。當屍體變成白骨後，亡者的親人便將吃屍魚撈出，做成各種菜肴，招待前來祭奠的親朋好友。

  雲霧皺眉。

  白狐狸見狀一臉隨意，【放心吧，你吃了一定不會有事。至於那四人……頂多沾染點兒陰氣，運氣差些。】

  “四個人？”雲霧抓到重點。

  她突然想起白狐狸剛才說的話，“你剛才說薄翹身上可能沾了屍味？她哪裡沾上的？”

  白狐狸聽了虛掩著嘴吃吃笑，狐狸眼眼尾細長狐媚，卻透著幾分詭異。

  【……誰知道呢？】

  雲霧往回走，白狐狸飄在她身邊好奇問，【你打算怎麽做？讓他們別吃？】

  雲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想知道那條魚是怎麽回事而已。”

  這個回答是白狐狸沒想到的，她驚訝的捂著嘴，眼角彎彎，【小霧，你可真有意思。】

  雲霧剛想說什麽，一抬眼就看見精神萎靡的梁小洋。

  現在是初夏，又臨近正午。可梁小洋卻一副很冷的模樣，穿著長衣長褲，弓著背貼著牆角跟走。

  一副負重前行，被壓得直不起身的模樣。

  【哎呀~】白狐狸也看見了，她捂著嘴吃吃笑，雙手勾著雲霧，貼近她耳邊說悄悄話，【那是個邪鬼哦~】

  “邪鬼？”雲霧心裡一動，“鬼也有劃分嗎？”

  【當然有了。】白狐狸將下巴放在雲霧肩膀上，親昵的蹭蹭，像隻喜歡和人類撒嬌的粘人小動物。

  一邊蹭一邊解釋給雲霧聽。

  鬼也分好壞。好的鬼叫冥鬼，普通無害，也沒什麽能力，到了時間便會自動進入輪回的鬼。這類鬼是特殊部門保護的對象。

  壞的一類就多了。從低到高，分別是邪鬼、厲鬼、惡鬼、鬼妖和鬼王。

  只要劃分到這一類的，都是特殊部門消滅的對象。

  它們通過互相吞噬來讓自己強大，邪惡嗜血，沒有一點善的存在。

  【這隻邪鬼沒少吞噬冥鬼，看看它身上的鬼氣。】白狐狸嘖嘖。

  “那你呢？算是哪個等級的？”雲霧問。

  狐狸尾巴炸毛了。

  【你怎麽可以拿我和它們比！】白狐狸氣呼呼。

  雲霧伸手指指騎在梁小洋肩膀上的邪鬼，再一轉方向指指自己肩膀。

  都喜歡吊人脖子，不這麽比要怎麽比？
  白狐狸一哽，立刻反駁，在自己和邪鬼之間比手畫腳，【我沒有重量！而且我好看！而且我哪有它那麽弱，一點不講究什麽都吃。】

  白狐狸越說越嫌棄，越嫌棄就越氣。

  怎麽可以用這種醜東西來對比她！

  她忍不住扭頭瞪雲霧，想讓她明白一下自己有多生氣，結果一扭頭，發現雲霧臉上有些……心虛？
  雲霧假裝沒看見白狐狸臉上的疑惑，叫住梁小洋快步走上去。

  她總不能說，她剛才看見這隻邪鬼，覺得似乎能嘗一嘗味道吧？

  感覺剛才被白狐狸給罵進去了。

  不過這隻邪鬼好像真的可以嘗嘗味道？

  這種感覺就像辣條。你知道它不怎麽健康也沒什麽營養，但是它是能吃著玩的零食。

  看樣子厲鬼及以上，對她來說是能吃飽的正餐。

  只是……為什麽她能吃鬼呢？

  雲霧將這點疑惑暫時放心裡，看著梁小洋問，“你還好嗎？”

  “還行。”梁小洋皺著眉衝雲霧笑了笑。

  坐在他肩膀上邪鬼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直到雲霧走近它突然在空氣裡嗅了下，沒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眼球，突然在眼眶裡亂轉，從眼眶背後翻出針尖大小的瞳孔。

  詭異的瞳孔在眼眶裡滑溜了幾下，最後定格下方，死死的盯著雲霧。

  邪鬼慢慢的彎下腰，鬼臉湊近雲霧，瞳孔在眼眶裡胡亂轉動。

  那模樣太醜，讓白狐狸一臉嫌棄的【噫……】了一聲。

  雲霧看著梁小洋說，“你看上去好像很累似的。”

  “哦，可能是濕氣重，弄得肩膀也不舒服。”梁小洋說著，捏了捏肩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剛說不舒服，他就覺得肩膀更重了。

  卻不知道這是因為邪鬼不斷的往雲霧面前湊，讓梁小洋的頸椎吃重過多導致的。

  “原來是這樣。”雲霧點點頭，“那你快去休息吧，我就不耽誤你了。”

  “好。”梁小洋笑了笑，衝雲霧艱難的點點頭。

  轉身要走時，雲霧“欸？”了一聲，“你肩膀上有根草，我幫你拍掉。”

  雲霧笑眯眯的伸手，漂亮的杏眼閃過一抹厲色，五手成爪，在白狐狸的驚呼中，竟一把抓住邪鬼的脖子，在邪鬼的尖叫中，硬生生將它從梁小洋肩膀上扯了下來。

  五指狠狠一捏！邪鬼嚎叫著從她指縫中消散。

  白狐狸瞪大眼看著，深深的倒吸一口氣。

  雲霧的動作很快，梁小洋扭頭欲看向肩膀的功夫。她已經掐著邪鬼，將右手背在身後衝梁小洋笑了。

  “好了。”

  “……哦，謝謝。”梁小洋愣愣的衝雲霧點點頭。

  他覺得肩膀好像輕松了許多。

  就像是什麽東西被抓走……咦？！
  梁小洋瞪著雲霧背在身後的右手，突然福靈心至像是猜到點什麽。

  他吞咽口口水，又試著活動了下肩膀。再看向雲霧的表情，戰戰兢兢裡還帶著恭謹。

  壓低聲音又鄭重說了句，“謝謝您。……雲、雲師父。”

  “？”雲霧困惑的眨了下眼。

  不等她說什麽，就見梁小洋恭謹的看著她問，“我、我最近需要注意點兒什麽嗎？”

  她怎麽知道。

  還好有白狐狸。

  雲霧瞥了她一眼，照著白狐狸教的說，“多曬太陽少熬夜，補補血氣注意養生。還有……”

  “最近別讓人隨便拍你肩膀。尤其是晚上。”

  梁小洋連連點頭，離開的時候特別恭謹。就差跪著磕頭退場了。

  等人轉過拐角不見，雲霧才扭頭看白狐狸，困惑不解，“他幹嘛叫我雲師父。”

  白狐狸捂著嘴吃吃笑，【當然是將你當大師了呀~所以……】

  她又嬌滴滴的纏上來，雙手圈著雲霧的脖子，嘟著嘴撒嬌，【雲師父要不要收了我呀？】

  天下第一漂亮的陰牌九尾狐唷~
  告辭。

  雲霧轉身就走，白狐狸抓著她的發梢跟在後面飄，嘟著嘴撒嬌，【幹什麽啦！我很好養的呀！】

  轉過彎看見鄭見娟。

  已經帶著跟拍攝影師找了雲霧老半天的鄭見娟看見她後，大大的松口氣。趕緊讓攝影師跟上，這次可千萬不能再將嘉賓跟丟了。

  白狐狸見狀叉腰，【你看！我還能替你打掩護！】

  簡直就是居家旅行之必備！

  現在身邊跟著人，雲霧更是理直氣壯的無視白狐狸。

  假裝不知道這隻漂亮的狐狸精已經飄在身後，準備表演空中打滾。

  “呀，小霧回來啦？你去丟個垃圾也太久了吧。”一進門就遇見薄翹，她似笑非笑的盯著雲霧，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果盤。

  “不過剛好，我水果洗好了，快來吃。”

  好像在說雲霧為了不乾活，故意偷懶似的。

  雲霧頂著白狐狸在背後的吵鬧，沉默的看著薄翹，直到將她臉上的笑看得維持不住，有些訕訕。

  忍不住先出聲，“怎麽了小霧，這樣看著我。”

  雲霧閉眼歎氣，掀了眼皮子難得語重心長，“你有這個功夫跟我說這些，能不能收好你自己的東西？”

  比如她身後這隻，已經在空中表演熊孩子打滾耍懶的狐狸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