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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也重生了》第六十七章 心意(二)
  第六十七章 心意(二)

  飲畢,婢女上前,接過二人手中的匏,使之擲於床下時一俯一仰,以示男俯女仰,陰陽和諧。

  女儀檢查無誤,方向晏珩道:“殿下,可以結發了。”

  晏珩點頭,婢女小心翼翼地在她與陸婉的發絲中抽出一綹,持剪落下二人幾根青絲。而後用赤繩將兩縷青絲綰在一起,編結成同心結的樣式。

  阿春將陸婉出嫁時陸驕贈予的紅囊遞給女儀,注視著對方把這個特殊的同心結放入囊內,交給葉青。

  “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晏珩一字一句,念出大夏婚俗中,新婚夜丈夫的誓詞。

  陸婉並不答話,報時的宮女走過來,在女儀耳畔說了句,女儀這才高聲喊:“吉時已到,夫妻對拜。”

  “拜——”

  “興——”

  “禮成。”

  大夏雖然沒有“夫為妻綱”的教條,但男子為尊,的確是這片土地上存在已久的規定。晏珩雖然不是真正的“丈夫”,但她是娶妻的那個人,所以她便下意識的踐行了新婚“改謂”這個約定俗成的事。

  晏珩頓了頓,道:“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陸婉妝容精致,在葳蕤的光華下愈發瀲灩生光。發間金石閃耀,完全掃去了莊重婚服帶來的那種肅穆,襯得她榮光煥發。

  晏珩搖搖頭,走到床的另一頭,坐下,輕聲道:“孤真的不喜歡她,你要信。”

  她是個女子,可這些事,身為太子,她不能刻意去學。葉青的手很巧,在她幼時用她的發絲練習,給她綰過很多種時興的髻。但她成為“晏珩”後,葉青便沒有了發揮的余地。男子的發,只有簡單的全束或者半束半披,她自己也能輕松搞定。

  婚服衣色相近,赤玄交暇,她們安靜的坐在一起,宛若一對璧人。

  對上那雙淡泊明亮的眼,在晏珩意料之中,她輕咳一聲:“阿婉……需要孤幫忙嗎?”

  成了親,兩家就是親上加親,她們也成了“夫妻”。夫妻之間,自然不能再叫因年齡而產生的稱謂。

  晏珩全神貫注,手上的動作盡量放得輕柔。自纏繞的發絲中取出最後一支步搖後,她輕呼一口氣。

  女儀領著葉青等人依次退下,殿門被太監托抬著關起,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剛才婢女如雲的寢殿很快空了下來,唯余對坐在床上的新人,面面相覷。

  白絹中單包裹著晏珩年青的身軀和修長勻稱的四肢。褻褲貼護的那雙腿,筆直挺拔,線條流暢,如臨水翠竹,堅韌玉立。晏珩雙手收放間,小臂微微起伏,隱隱透露著些許力量感。

  “曹娥?”

  頭上的重量一點點卸掉,陸婉抬手,捏了捏白皙的頸:“殿下伺候人的手法精進了,還是曹娥惹人疼。”

  跪坐太久,腿有些麻。晏珩率先垂下眼,移到床前。羅襪踩在龍飛鳳舞的氍毹上,落地無聲。她取下自己的爵弁,隻留下束發的玉簪。窸窸窣窣地除掉自己的繁瑣的外衣,這才轉過身,看向陸婉。

  陸婉早側過身,光明正大地看著晏珩。看她將赤舄踢到一旁,脫去外衣,掛在檀木衣撐上。看她收拾完,轉過身與自己四目相對。

  陸婉螓首輕點:“謝殿下。”

  晏珩不曾做過這樣細致的活。

  她的發髻較之晏珩,的確複雜的多。上一世,晏珩也體貼的幫她去飾,卻不曾這般忸怩。只是曾經命令的語氣不容置疑,換成現在溫和的詢問小心翼翼。

  軒頂上懸掛的紗燈中煜煜的光,輕柔地撫在她們面龐上。晏珩鋒利的眉眼被光暈朦朧的影衝淡,深邃的眸子中,唯留晴朗夜空中滿天星子。

  “好了。”總算不像上一世那樣扯斷陸婉的好些青絲,還要裝作沒有發生的樣子,雲淡風輕的與她約法三章。

  說罷,她走至陸婉身邊。陸婉轉過身去,任由晏珩替她取簪解發。

  陸婉轉過身來,仍保持著跪坐之姿:“晏珩,知道我為什麽不信嗎?因為曹娥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而你從未向我坦白。”

  晏珩輕歎道:“她必須知道,因為當時,孤迫切需要一個兒子。”

  “兄長不懂,曹娥得懂。而且她有孕入宮,就一定會知道,孤並非真正的晏珩。”

  “不過,孤是‘貨真價實’的皇帝。她是聰明人,即使知道,也一定不會說。”

  而且,以曹娥的身份,晏珩能夠保證,對方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那我呢……”陸婉輕笑一聲,“我是你的妻子,你想過,要告訴我嗎?”

  晏珩沒有否認曾經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我不敢……”

  想過沒有?

  沒有,因為她想都不敢想。

  陸婉是晏珩的妻子,可她卻不是她真正的“丈夫”。周公之禮之所以能拖著不完,全在陸婉存有自己的驕傲。換了別的女人,可能就無法忍受這樣的煎熬。

  “你是我的妻子,可你不止是我的妻子。”

  “你是大夏的皇后,也是安樂長公主的女兒,更是太皇太后的外孫女。”晏珩苦澀地開口,“外戚乾政,我雖登九五,在朝中卻處處掣肘。好不容易熬到皇祖母仙逝,姑姑、武安侯和壽王,又在那添亂。”

  “等到內患除淨,換掉一乾腐朽頑固的老臣,卻發覺……我的手段,終究是差了些。”

  廢後……

  她也不願廢後,只是君臣失衡,她那時辦法……
    他們倚靠她,反過來,她在短短數年內,也離不開他們。

  按理,陸婉是不該留的。一舉肅清,才更能讓那撥人知道,什麽叫雷霆萬鈞,也更能樹立她無情君王的形象。可她還是壓了數年,冒著君臣離心的風險,去滿足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不見天日的欲望……

  她認定的人,生同衾死同穴的妻,從來都只是她——陸婉。

  不是什麽東陽郡主,不是什麽太子妃,不是誰的女兒,也不是誰的皇后,只是她晏珩喜歡的女人。

  她,愛的人。

  見陸婉陷入沉默,下定決心“破冰”的晏珩一哂:“你怎麽會以為……我喜歡曹娥呢?”

  “她是知道我的身份,可這分明不是坦誠。”

  “你以為,我會把自己喜歡的人,送去別人的床上麽……”

  哪怕那個人是她的兄長,是她血脈相連的至親,都絕不可能!

  江若柔不是動過這樣的心思,她看上了陸婉出色的外表。可晏珩明確的否絕了母親的這個想法,她的理由冠冕堂皇,實則是出於私心。

  陸婉如夢初醒。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晏珩喜歡曹娥。所以,晏珩讓曹娥偷偷孕育子嗣,好讓她能名正言順的入宮。她給曹娥抬身份,重用曹娥的弟弟曹鋒。賞賜不斷,恩寵不息,讓曹娥的風頭,後起直追,一度蓋過她這個皇后……

  她從未往那個方面想過……

  是啊,誰能狠心將愛人送上別人的床。如果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那就不能算愛。用赤裸裸的利用來形容,才更貼切。

  十月懷胎,無異於鬼門關上走一遭。晏珩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會這樣。她不缺聽話的棋子,犯不著犧牲自己的愛人。

  可……自己也是她能隨意拋棄的棋子,平衡朝堂的工具,不是嗎?

  “天子之道,在於製衡,而非一意孤行。縱然後來,我做到了真正的說一不二,可我也無法一人治天下。”

  皇帝不是獨夫,她富有四海,可九州之大,怎能一人獨攬?君臣齊心,君明臣賢,才能開疆擴土,讓大夏威名遠播,西域萬國來朝。

  “我承認,一開始選擇你,是因為我看上了姑姑的權勢。”晏珩黑白分明的眸中,有著燈火柔和的光,和陸婉倩麗的影。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恍惚的燈火下,陸婉聽見晏珩一絲不苟地說:“像我和姑姑這樣的人,都明白,婚姻不能長久的鞏固手中權力,只能短暫的維持雙方關系。”

  “只是,為了我們都能安心,我必須娶你。”

  她不後悔,從不後悔。陸婉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芙蓉,在權力傾軋的淤泥中滋長,卻清漣而不妖。

  幼時只見晏琮在這池上泛舟親近荷芳,她和兄長,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上前的勇氣。

  可一朝巨變,她成了晏珩。將計就計,步步為營,終於,她將晏月那樣聰明的人也給哄住了。

  金屋一諾,讓她與陸婉成功結緣。命中注定也好,處心積慮也罷,晏珩終歸是慶幸的。

  這池子能夠屬於她,連帶著那朵美麗的芙蓉,也成了她的。她不必再暗中嫉妒著晏琮,因為光明正大的站在陸婉身側的,早成了她。

  “阿婉,我對你的喜歡,的確算不上單純。”

  “可這已經是我能給的……”

  “最純粹的愛了。”

  陸婉不語,她在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可她的沉默,落在晏珩眼中,就是陸婉已心如止水,再也不會原諒她的謊言。

  晏珩垂睫,掩下眸中的落寞:“你不信我,我認。天下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沒有之一。”

  “這是我的理想,亦是我瞞天過海的初衷。”

  ◎作者有話說:

  十在:糟糕,忘了申榜,我這記性……

  南城:你是豬。

  十在:(微笑)禁止人身攻擊。

  晏珩:禁止!朕才不是枕頭公主!點名批評評論區的那個誰!

  陸婉:(勾唇)實話實說,算不上人身攻擊。

  晏珩:(委屈)阿婉……你要明白,誰才是上面那個。

  十在:咱就是說,公主一也是一。

  晏珩:是丨!
  注:
  《國風丨王風丨大車》: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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