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場館的二樓單獨的小陽台,視野最好,能看得見下面賓客和拍賣師。
鬱瀾也不想這麽快就把褚妄帶著到處顯擺,所以把他的位置往後挪了一些,而自己戴上口罩,就算下面的人好奇想探究,估計也只能看到他的一雙眼睛。
主辦方十分客氣,估計也是沒想到褚妄出事以後還會照例來這裡。
“這位就是褚先生的新婚愛人吧。”穿著正裝的主辦方笑容滿面,“第一次見,你們兩位看上去很般配。”
不是鬱先生也不是褚太太,而是依傍著褚妄的長長的稱呼,鬱瀾也覺得適應良好,很含蓄地抿唇一笑,表示感謝。
“今年也承蒙你們關照了。”對方對章妍也鞠了一躬,果然跟鬱瀾想的一樣,之前幾年褚家在這上面的消費絕對不菲。
鬱瀾倒是也沒預設過花費,畢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
而且不管是席筠還是褚妄都說過怎麽開心怎麽來,更何況這次褚妄真的陪他來了。
等章妍跟主辦方都離開了,鬱瀾才趕緊看向一旁的褚妄。
也許是出來了,在這裡的褚妄靈魂體仿佛更加透明,讓鬱瀾有種來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的錯覺。
他小聲地叫他:“褚先生?”
褚妄的聲音似乎都比在家裡小了些:“嗯。”
“是不是出門的時候抱的時間太短了啊。”鬱瀾自言自語道,“好怕你等會兒突然就消失了。”
褚妄想回復他不會,但他自己也無法保證,最後只能說:“沒關系。回去就好了。”
可能是在外面的緣故,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似乎顯得格外溫柔。
鬱瀾原本還想說的話全都忘了。
像下午出門時那樣。
好在沒過多久,樓下的賓客多了起來,而在一場致辭後,拍賣會也正式開始。
因為大部分所得都是捐出去的,藏品的類型也很多,鬱瀾基本算是門外漢,不過看熱鬧也看得津津有味。
倒是褚妄,難得的話多了一些,每上來一個新的,以他的眼光覺得還算好的東西,都要開口問一問。
禮儀端上來一隻玉鐲,褚妄:“這個成色水頭都很完美,你喜歡嗎?”
大屏幕上展示出一幅名師畫作,褚妄:“他的畫很難得,你喜歡嗎?”
拍賣師舉起一塊鑲滿鑽石的古董懷表,褚妄:“很有收藏價值,你喜歡嗎?”
鬱瀾有種自己是來All in的錯覺:“……”
“褚先生,也不用……買這麽多……”鬱瀾忍不住說。
“沒關系,喜歡就拍。”褚妄說得很乾脆。
鬱瀾還想說什麽,忽然看見屏幕上展示的下一件拍品。
是一枚很獨特的朱砂天珠。
他其實並不懂玉石,但可能是因為上次大師給的朱砂粉的緣故,導致鬱瀾看到與之相關的都會格外重視。
這種古老的玉石太稀有,一時間現場也引起了些驚歎。
“褚先生,我想要這個。”
萬一對褚妄有用呢?
褚妄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不過有眼光的都知道這是個寶貝,下面的人就已經開始紛紛競價。
鬱瀾也終於舉起整場拍賣會上的第一次牌。
價格不停上漲,鬱瀾第一次有種錢不是錢,自己在瘋狂揮霍的感覺。
偏偏身旁的人還在鎮定自若地讓他加價,說這種東西不到一定價格是沒有人會停手的。
等價格高到一個鬱瀾幾乎快沒有概念的數字時,加價的人終於停了下來。
而二樓這個頻繁舉牌的年輕聲音也終於被樓下的人注意到。
來的人都知道,能坐在二樓的人身份地位絕對不凡,說不定是什麽大人物。
“這個價格……拍來下絕對是今晚的最高成交價了。”
“我也想要,不過的確超出預算。前年有一枚十眼的天珠也沒到這個價啊。”
“這種東西嘛,已經不需要用錢衡量了,人家喜歡就好,主打一個眼緣。”
“不過會是誰呢?”
“我只會想到一個名字……只可惜那個人出了事,應該還在醫院躺著吧,不可能在這裡。”
鬱瀾聽不到這些,隻緊緊盯著出價,直到再沒人競價,三聲倒數後落槌,他成為這件藏品的主人。
“要是有用就好了。”鬱瀾對寶貝沒什麽概念,還跟褚妄說,“要是用不上,我們到時候也不是不可以重新拿出來拍。”
褚妄被他的話逗樂了,輕笑一聲:“鬱瀾。”
“我倒還不至於差這點錢。”
“這不是差不差錢的問題!”鬱瀾說,“這叫精打細算,合理規劃。”
褚妄應了,他說什麽是什麽。
也許是有了第一次,鬱瀾也終於開始試著用自己喜好的眼光,來看剩下的拍品。
快結束時呈上來一對漂亮的白金黃鑽袖扣,無與倫比的切割和華彩,終於又讓他眼前一亮。
“褚先生,這個怎麽樣?”
褚妄剛準備開口,就聽見鬱瀾又說:“你戴著應該好看,配衣櫃最裡面那套。”
原來是問他喜不喜歡。
褚妄沒想到他是給自己挑的:“你記得這麽清楚?”
鬱瀾驕傲道:“那當然。”
“還不錯。”褚妄由衷說。
於是鬱瀾就又興衝衝地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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