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先生,來這邊換乘高層電梯。”
隨著章妍的這句話,原本還算寧靜的大廳在這一瞬間騷動起來。
不管是前台還是實習生,或者拎著文件的普通員工,無一例外都朝著這邊看過來。
消失了一年之久的集團總裁此刻坐在輪椅上,即使是昏迷的、安靜的,閉著眼的神情也似乎依然是冷峻的。
他靠在輪椅上,而推著他的,是一個穿著淺灰色西裝的年輕男人。
對方身形清瘦,五官精致而完美,明明穿著西裝,卻依然有著不可複製的清澈的少年感。
在場知道衝喜這件事的人並不算多,因此已經有人開始按捺不住,小聲議論著什麽。
“到底是誰說的褚總人沒了,這不是好好的麽?”
“不過這個狀態,不知道情況,是有腦損傷麽?還是……”
“噓——”
“推著他的這位是?”
“沒見過,但很漂亮,難道是他的親戚?”
“啊?你們都不知道嗎,這是什麽親戚,這是他的……”有人比了個口型。
“不可能吧!!”
“什麽不可能,就是這樣,席董死馬當活馬醫……”
一時間每人都各懷心思,有感慨的有好奇的還有靜觀其變的,但都對褚妄能出現在這裡感到不可置信。
而一旁的章妍正要開口,替鬱瀾說點什麽,就看見身旁的人忽然眉頭一皺——
“怎麽回事?”
“太久沒來就松散成這樣?”
他的音量不低,剛好能讓附近的人都聽見。
鬱瀾皺著眉,一副脾氣很差很不好惹的樣子:“看到人來了都不知道問好的嗎?!”
他的語氣也很理直氣壯,跟外表形成鮮明對比。
一些不知道什麽情況的人明顯被唬住了。
然後紛紛說著“褚總好”。
鬱瀾一副替褚妄領了的樣子,但脾氣還是不好,翻了一個白眼:“真是一年不來都不知道變成這個樣子。”
一旁的章妍:???
大概是他的態度太囂張,又是推著褚妄的人,一些員工多多少少有了點自己的猜測。
“啊??這是褚總的對象嗎??”
“不知道啊!不是說褚總一直單身嗎!”
“還有到底誰說是衝……那什麽的,如果真是的話怎麽可能這麽張揚!”
“可是……”
當然也有些知道一點內情,所以沒被唬到的。
“就是褚家找來當衝喜的小玩意罷了,在這裡狐假虎威什麽呢。”
“工具人還能有這脾氣?我更相信是席董找的演員。”
鬱瀾見還算是鎮住了大部分人,這才跟著章妍一起,去了隔壁的電梯。
剛刷了指紋,等電梯門關上,鬱瀾才像是卸下什麽重擔一樣:“章小姐……”
“我剛剛應該沒有怯場吧?”
章妍眉毛一跳。
豈止是沒有,簡直把她也嚇一跳。
她斟酌著說:“……挺好的,鬱先生。”
“很有氣勢。”
“嗚嗚,我也不想的,但是他們看著阿妄現在還沒醒,就這麽欺負他!”鬱瀾裝作剛才的一切都是強撐出來的模樣,“我、我腿都嚇得有點軟了。”
章妍立刻說:“沒事的鬱先生,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章妍把他送到十層:“我要去人事部拿個文件,高層的會議室在46樓,不過您先去旁邊的辦公室休息一下,在那裡等我,我很快就過來。”
鬱瀾點點頭。
也許是褚妄的辦公室只有他本人能進,於是鬱瀾按照章妍說的,先推著褚妄去了旁邊的辦公室。
距離開始還有十來分鍾,鬱瀾也知道,這種會議自己最好帶著褚妄最後出場就行,去得早了反而還會被人圍觀。
他蹲下來,替輪椅上的褚妄整理了一下領結,大概是習慣了,蹭了一下褚妄的指腹,然後對著無法發聲的植物人小聲說:“褚先生,您在嗎?”
就在一旁飄著但沒法發聲的褚妄:……
鬱瀾臉上一點都看不出剛才跟章妍說的“害怕”,對著褚妄自言自語:“阿姨說的要強硬一點嘛,我不喜歡其中一些人的眼神。”
褚妄沒有原則:不錯,是很硬氣。
鬱瀾仰著頭,看著面前的人:“你說……”
話沒說完,門突然“砰”的一下被推開。
一個西裝革履的瘦高男人走進來:“這不是褚總麽,怎麽還不進去開會?”
鬱瀾看著他,火速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估計這就是褚妄說的那個早有二心的旁支,做房地產的陳璘。
鬱瀾知道旁邊就是會議室,而且四周都有監控,他肯定不敢在現在做點什麽,估計是找了個機會過來發牢騷。
“你身體不適怎麽還來開會啊,怎麽不在家裡好好休息?”陳璘目光移到鬱瀾身上,“席筠真好,還給你找了這樣的人來,你真是……”
“啪”。
他的話被打斷,鬱瀾隨手撿了花盆裡的一塊小石頭扔過去:“陳璘是吧?”
陳璘皺著眉:“你是什麽東西?”
鬱瀾懶洋洋地拍了拍手:“你爹。”
陳璘哪裡遇到過這種人:“你是不是有病?!”
鬱瀾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我沒素質”的樣子。
陳璘本來只是想先趁著這點空檔過來瞧瞧褚妄到底是什麽情況,沒想到還被莫名其妙砸了一下:“有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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