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會不知道言從逾在想什麽。
言從逾看著顧跡,又向下看著他伸出的手,帶著邀請的意味。
他的心跳怦怦,難以控制地心動了。
言從逾沒動,顧跡便一直在原地等。
最後,言從逾自製力還是瓦解了,碎成一片一片的,提步朝顧跡走了過去。
他走到顧跡身邊,停頓半秒,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顧跡手上。
顧跡回握住他的手,神色如常,慢慢地十指相扣,不同於方才過家家似的牽手指。
言從逾低頭看了眼,連著心都失了頻率。
他心說,好軟。
以後可以天天牽手嗎?
玫瑰花鋪得很滿,隻留出了一條通行的小道,順著延向客廳中央。從留出小道的寬度來看,言從逾當時想的就不是兩個人一起過。
一個人走綽綽有余,兩個人便有些擠,到了客廳邊上才寬敞許多。
客廳裡留出了一片圓形空地,四周圍滿了花,中間放著東西用黑色絨布蓋著,看不到是什麽,但走近後,看形狀是個大畫架。
顧跡大概能猜到是什麽。
他剛想掀開絨布,可不經意掃過旁邊擺放的紅玫瑰,拎起了一枝。
花瓣鮮紅欲滴,翠綠的枝乾上葉子還在,上面的刺卻都鈍了,摸著完全不刺手。
顧跡現在才注意到,靠近客廳這邊的玫瑰,全都被剪去了尖銳的刺。
言從逾低聲解釋道:“我本來想都剪掉的,但時間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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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麽多的花修剪刺工程量很大,言從逾又不想假手於他人,但一個人也來不及,最後隻剪了客廳周圍這一圈玫瑰花的刺。
他好沒用。
顧跡手裡拿著花,看著飽滿鮮豔花瓣,難以言說的感覺,心像是被羽毛輕輕劃過。
他微微低下頭,忽然貼近親了下男生的唇角。
沒有人能不被真心打動。
言從逾呆掉了,喉結上下滾了滾。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吻一觸即離,隻余下似有似無的溫熱。像是初秋的雨點落在身上,沒兩秒就幹了。
但卻不能否認它存在過。
言從逾心尖像是被戳了下,下意識去牽顧跡的手。
顧跡神情沒什麽變化,一隻手拉住了他,另一隻手掀開了面前的黑色絨布。
黑布之下的木質畫架上,放著一幅很大的畫框,比正常尺寸的畫要大上許多。
畫上入目是一片鮮紅的玫瑰花,和躺在花瓣裡的少年,雖然沒有衣物,卻被紛飛的花瓣遮擋住大半身體,隱約露出的皮膚被玫瑰的顏色襯托得更加白皙細膩。
畫面很美,並沒有恣情的意味。
言從逾余光裡觀察著顧跡的表情,緊張他會不會喜歡這幅畫。這幅畫他畫得很糾結,本來有考慮加上衣服,可不論怎樣都會違和。
但因為畫面裡男生本身的漂亮,所以即便什麽都沒有露出,還是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顧跡保持掀起畫布的姿勢,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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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從逾更緊張了。
片刻後,顧跡終於從畫面裡回過神來,開口問道:“……這是我嗎?”
言從逾手心熱得發燙,“是。”
“好看,我很喜歡。”顧跡偏頭看他,“你畫了多久?”
這幅畫不論是大尺寸,還是精細程度,都不是簡單幾天能完成的。
言從逾記不清楚了,他捏捏顧跡的手,“好像是上個月。”
這幅畫太大,不便帶到學校去畫,所以是言從逾經常抽時間來公寓這邊畫。
言從逾很早就打算送他這件禮物了。
只不過他沒想到顧跡的生日會提前過,當時畫得慢進度也不多,算著差不多下個月恰好能畫完。
但正好前兩個星期顧跡總是不理他,他比較閑,多畫了一些。再加上前幾天每天熬夜畫,才能順利完成。
“上個月……你早就知道我的生日了?”顧跡記得他是這周才跟言從逾說的生日。
他記得很清楚,還是在食堂說的。
言從逾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一時啞言。
顧跡聲音中帶著戲謔笑意,問道:“什麽時候?”
“……”言從逾抿著唇,“高中。”
“在辦公室,我看過你填的表格,上面有生日。”
“高中…”顧跡頓了頓,“你當時沒想過來找我嗎?”
如果高中時,他就認識言從逾——要是他認識言從逾比認識林清然更早——
那前世那些糟糕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
“開始有過。”言從逾,“但後來你……”
後半句他沒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再說出來以免影響氛圍。
後來顧跡談戀愛了,言從逾失落了許久,本來想著逼自己放棄,但實在沒法做到,這之後便是隔著遠遠的距離看顧跡。
直到這個學期的一天,他在畫室裡聽到林清然說話,聊天內容似乎是他和顧跡發生了感情矛盾,才有那天晚上他大著膽子去了同一場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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