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灼快步跑了兩步,跟上前面的許景因,“……顧哥人呢?”
許景因朝旁邊指了下,“那。”
操場東邊的長椅處,視力極好的程灼看見他顧哥和言同學坐在一起挨著說話。
“……”程灼表示他不該問的。
顧跡和言從逾待著不一定要做些什麽,大多數時間只是互相陪著就足夠了。
比如現在大晚上坐在長椅上吹冷風,顧跡無聲笑了笑,是他以前怎麽也做不出來的事。
顧跡微微閉上眼睛,手上不經意捏了縷言從逾的發絲,“……我好困。”
“不到八點。”言從逾知道顧跡的作息,現在還沒到他睡覺的時間,輕聲道:“你靠我身上眯一會兒吧。”
顧跡動作頓了下,微微向後仰了仰,“你都沒脾氣嗎小言?”
不管他提出什麽奇怪的要求,甚至只是開個玩笑,言從逾總是能無條件滿足。
再這樣下去,顧跡都要舍不得逗他了。
言從逾歪頭:“嗯?”
顧跡彎著唇笑道:“好像沒見過你不耐煩。”
對於小言生氣還是見過的,而且次數並不少。先前譚楊打髒球,還有運動會上的黃毛等等,但都只是氣惱,這麽一想,顧跡的確沒見過言從逾有不耐煩的表情。
“忍住了。”言從逾的回答在顧跡意料之外,頗為記仇地開口道:“你每次和那人說話時,我都很不耐煩。”
“……”顧跡知道他說的是誰,失笑道:“好了,我以後盡量不跟他說話。”
言從逾能得到這個承諾已經很開心了,以後能不能做到不重要,起碼此時此刻對方願意說出這句話。
他對顧跡上一段戀情很不解,即使這麽久過去,言從逾也沒看懂顧跡和林清然到底是什麽感情。他見證過高中時期顧跡追了許久林清然,也看見過顧跡對林清然百般殷勤,讓他心裡酸澀。
可在言從逾和顧跡接近時,才發現這兩人之間沒有所謂的感情。在兩人分手後,顧跡也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傷心,和先前的行為不免矛盾。
但言從逾雖然想知道其中因果,卻也不會去問顧跡。
他又不是蠢蛋,怎麽可能當著顧跡的面主動提起林清然。
言從逾巴不得顧跡把那個人忘乾淨才好。
……
什麽叫烏鴉嘴,什麽叫說曹操曹操到。
言從逾的視線不經意掃過操場路邊,瞬間想把一分鍾前說話的自己嘴給封上。
言從逾看到了,顧跡循著他的目光,自然也看見了。
如果只是路過便沒什麽好說的,學校操場是公共場所,誰都能來。但林清然顯然是有目的性的,站在操場外看了一圈,徑直便朝著東邊長椅走來。
“顧跡……”林清然站定在長椅面前,聲線從容,一如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我們當時高中的年級主任聯系我了,要不要回學校看看?”
如果用心看的話,能看出林清然今天的打扮形象和平時不大一樣,卻更像是高中時期的穿搭,簡單的淺色衛衣配上牛仔褲,青春簡約的校園風。
顧跡懶懶打了個哈欠,手背碰了下言從逾的手背,示意他來替說話。
——他才說過以後盡量不跟林清然搭話,五分鍾內就食言未免太過草率。
言從逾這回倒是理解了顧跡的意思,但是…他說什麽?
顧跡言簡意賅,偏頭低聲說了幾個字:“你照你的想法說。”
言從逾懂了。
“他不去。”言從逾淡聲道。
林清然的表情凝固一瞬,仍然撐出笑容看向旁邊的男生,“……顧跡?”
男生的身影半隱在黑暗中,路燈的燈光映出分明的光影,落在肩上分出了界線。身形修長,支著長腿靠坐在長椅上,周身氣息懶散。
林清然看得一愣,他之前為什麽沒發現顧跡的優點,全然錯過了這麽多。
言從逾見顧跡仍沒有答話的意思,隨口瞎編回答道:“他不說話。”
實際上,如果現在顧跡不在場,言從逾根本不會這麽有禮貌,直接一句滾送上。
而此時言從逾能這麽平靜,也是因為他早就看出顧跡對林清然沒有半點舊情,這種情況之下,他也不介意在其中攪攪水。
林清然停了停,像是沒明白,“為什麽不說話?”
顧跡抬手按下了言從逾,輕輕淡淡地抬了下眸,開口道:“因為不想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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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跡本來沒打算開口,等著小言把人轟走,沒想到言從逾太能瞎扯,再繼續下去說出他是啞巴都不奇怪。
……
在操場上跑步的許景因和程灼,一邊在聊天,在看到長椅那邊多了一個人時,兩個人同步地停下腳步。
許景因眯起眼睛,認出人後不敢相信道:“那邊站著的是誰?”
“……林清然。”程灼撇了撇嘴,“我們要過去看看不?”
程灼一萬個不想再見到林清然,但不知道那王八蛋會不會故意惡心他顧哥,萬一顧哥吃虧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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