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圍捕與人質
【我是怕小余警官為難。(三合一)】
女孩的聲音並不大, 但現場很安靜,安靜得十米開外的楊奎天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楊奎天輕笑了一聲,笑容中帶著倨傲和一絲輕蔑。
他舔了舔厚唇, 說了一個字:“乖。”
這個“乖”就像是一個按鈕,那一群女孩幾乎都停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都放棄了往樓梯口的方向, 轉而開始往楊奎天的方向圍攏。她們似乎對溫少言手中的槍視而不見, 有一個女孩走到距離楊奎天半米的位置, 乖順地跪在地上, 白色的睡裙如花瓣鋪撒在水泥地上, 宛如寧靜的睡蓮。
很唯美的畫面,只可惜這朵睡蓮是用一個少女用自尊繪就的。
“起來。”
溫少言冷冰冰道, 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槍:“上了膛的。”
女孩仿若置若罔聞,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楊奎天,仿佛在盯著一個神明。
“讓她們站起來。”
而那個情緒最激動的女孩似乎被她的那句“他死了嗎”所激怒,整個人就像是發狂的獅子:“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
“你們覺得他是什麽?”溫少言冷冰冰地道,“你們的神明?”
留在楊奎天視線內的最後一幕就是溫少言的笑容,以及那一枚朝他疾馳而來的子彈還有自己發出了“不——”的慘叫。
“空包彈。”溫少言眨了眨眼,“他自己嚇自己的。”
“什麽話?”
正納悶著,扒拉著楊奎天衣服褶子的的余孟陽就感覺到掌心接住了一個金屬物件。
還有另一個女孩, 就是那個始終趴在地上的女孩, 她就像是什麽也沒有聽到一樣, 只是她的拳頭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瘦弱白皙的拳頭上浮起的是一根根青紫的血管。
溫少言輕聲道:“其實他說錯了一句話。”
如果說其他女孩的腳鐐不影響她們緩慢移動,那這個女孩腳腕上的鐐銬明顯就是為了折磨她,瘦小的腳踝上因為與金屬摩攃殘留下了舊傷新痂。
“那子彈是……”
余孟陽眼睛有些癢癢的,趕緊低頭,佯作查看兜裡手·槍,借著頭頂的筒燈這麽一瞧,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他之前塞給溫少言防身的那一把。
沒有人反抗,沒有人說話,但那個大膽直視楊奎天的女孩的臉頰卻已經充滿了怒氣,仿佛在說,你怎麽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余孟陽猛地一躥,就扎在了溫少言的懷裡,磨了磨牙:“你騙我?”
“不,我不會死,自然不怕死。”
楊奎天笑了:“那又如何?她們站起來了,在我面前也永遠是跪著的。”
低頭一看,余孟陽登時愣住了。
“是嗎?”溫少言喃喃道,“這話留著跟我母親說吧。”
余孟陽又好笑又好氣,看著溫少言臉上輕松的表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們真出不去?”
女孩拖著沉重的鐐銬往這邊挪動,余孟陽意識到她與其他人不同,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忿恨和冷靜,還有她比別人要重的腳鐐。
余孟陽:“……”還真是孬啊。
楊奎天意外於她們對溫少言的話有了反應,迷了眯眼睛後自信滿滿地宣布:“可惜我永遠都是。”
有了一個, 便有第二個,越來越多的睡蓮在地上綻放。
在一片啜泣聲中,一道女聲的與其他人不同,溫少言和余孟陽同時看向那個一直趴在地上的女孩。女孩晃晃悠悠地支起了身子,露在裙擺和袖口外的腳踝手腕幾乎只剩下了一層皮。
他的目光所到之處, 女孩都恭順地垂下了頭。
“只要你不是神明了,她們就站起來了,你再也主宰不了她們的命運。”
“我騙他的。”溫少言衝著楊奎天努了努嘴。
他忍不住扭頭看向溫少言,一個白天都沒有掛上笑意的唇角終於掛上了真切的笑容。
一個是對余孟陽出言不遜的女孩, 她大膽地回望著楊奎天的目光,當楊奎天注意到她時, 她營養不良蒼白的臉頰上浮現了激動的紅暈。
余孟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一把扯下自己胸口的微型攝像機,瘋了一樣地跑了過去,卻已經晚了,一把搶過溫少言的手·槍揣在了口袋裡,蹲下`身子去檢查已經闔上雙目的楊奎天,耳邊在沉寂了片刻後突然爆發了哭泣聲。
溫少言的這句話讓那些女孩齊刷刷地看著他,溫少言懶得辨別她們眼底是什麽情緒,幼年跟母親相處的經驗告訴他,不要試圖去用你的思維去揣度一個精神狀態不對勁的人,你只有知道她們在想什麽,才有可能跟她們交流。
“神明?”溫少言重複了一遍,他舉起槍口,對著楊奎天一字一頓道,“就憑你?”
果不其然,溫少言眨了眨眼,歪著腦袋無辜地看著他:“我說過嗎?”
說不出她們在哭什麽,是哭楊奎天?還是在哭她們神明?還是在哭她們自己?
只是余孟陽越檢查越覺得不對勁,他看見了子彈,看見了楊奎天失去了知覺,只是……血跡在哪裡?
“神明是不怕死的。”溫少言一字一頓道,“讓她們站起來,否則你就會死。”
溫少言手揣口袋聳了聳肩:“我不怕小余警官大義滅親,我是怕小余警官為難。”
這人真是……
“他死了嗎?”
隻除了兩個人。
楊奎天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眼皮微垂, 用那從上至下的目光瞅著那些女孩, 就像是瞅著一個個物件一樣。
楊奎天哼笑一聲,他的唇角掛上了一絲得意洋洋的微笑,仿佛認定溫少言不會扣動扳機。
“人都會死的,我姐姐死了,他也應該死。”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抬起頭,烏黑長發下是一張被折磨得蒼白但卻依舊能覷見曾經美貌的臉旁。
“你不能這麽說!不能這麽說!最不能這麽說的就是你!他那麽喜歡!你對他也應該全心全意的!”隻言片語中卻聽出了一股嫉妒之情。
不過這些並不是溫少言和余孟陽所關心的,兩個人幾乎是愣在了原地,他們盯著朝他們艱難挪動的女孩的臉,失聲道:“王悅?”
女孩也愣住了,渾身劇烈地顫唞了起來,她蹲下`身子用力抱住自己的頭:“不是我我不是王悅,我不是王悅。”
余孟陽看不下去了,縱然他與這些女孩沒有半點交情,縱然她們並不領他的情甚至可能此刻還恨著他,但這不妨礙他發自內心的湧起一股難受以及對王悅此刻瘋狂中的絕望的感同身受。
他繞過那群跪坐在地上啜泣的女孩走了王悅面前,彎腰輕聲道:“王燃是你的姐姐是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魔咒,讓這個一直克制著自己淚意的女孩徹底決堤,她環抱住自己的肩膀嚎啕大哭,震天的哭聲驚動了早就按捺不住想要下來看看情況的陳雪和魏曉雨。
看見小心翼翼探頭的陳雪時,余孟陽陡然松了一口氣,趕緊衝著陳雪招了招手。
陳雪一路小跑過來,彎腰蹲在王悅身旁,或許是女孩子之間的一種默契,陳雪攬臂將王悅攬入她的懷中,雖然此刻她並不知道她抱住的人叫什麽。
此刻千言萬語都比不上一個擁抱,或許是因為陳雪身上淡淡的香氣撫慰了王悅,王悅在僵硬一瞬間後趴在陳雪的肩膀上哭得更是歇斯底裡。
魏曉雨此刻卻像是慌了神一樣,她挨著女孩找,到後來喊起了魏思蔓的名字,卻沒有一個人應她。
倒是王悅肩膀動了動肩膀,她將將止住哭聲,啞聲道:“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不過你找她幹什麽?”
魏曉雨已經衝到了她的面前:“她在哪?她是我的閨蜜,我們是姐妹。”
或許是“姐妹”這兩個字觸動了王悅,王悅抬起手指了指剛剛楊奎天沒能打開的那扇門:“裡面有個籠子,裡面關著不聽話的人。”
“思蔓還活著嗎?”
王悅點了點頭,只是說出的話卻並不那麽讓人樂觀:“應該吧,我被拉出來打之前我們是關在一起的,但是九爺剛剛進去了……”
“陳九修?”余孟陽意識到不妙了,“還有誰進去了?”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但是他們都叫他九爺,還有徐主管和陳伯。”
余孟陽頭有點疼,這都是誰跟誰?
“徐銘嗎?”溫少言開口道。
王悅想了想:“好像是這個名字。”
余孟陽有些不可置信,他雖然看見那行人也有徐銘,但是沒想到王悅說的徐主管就是徐銘,他指了指楊奎天:“徐銘把楊奎天扔這裡自己跑了?”
王悅似乎不是太能理解余孟陽的詫異:“有什麽問題嗎?徐主管是九爺的人當然跟著九爺走。”
余孟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可能弄錯了一些事情。
楊奎天壓根就不是被陳九修背刺了,他只是一個棋子,或許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枚棄子。
“那邊是通向哪裡?”
王悅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曾經嘗試跑出去過,但是沒能打開那個門,那邊挺吵的,有很多小孩的聲音……”
小孩……
余孟陽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此刻順著門縫湧入的黑煙越來越多,整個鐵門被燙得滾燙發熱,門板也從鐵色燙成了紅色。
剛想說話,嗓子裡就嗆了幾口煙,余孟陽用力揮動手臂,從陳雪手裡拿過了電話,直接撥了過去,那邊幾乎是秒接:“溫少言——”
余孟陽愣了一下,飛快想明白了怎麽回事,不過現在不是細究這個的問題:“林局,是我。”
林厲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厲聲道:“溫少言太亂來了,讓我們按兵不動。”林厲估計這輩子沒被比他年輕的人安排過,此刻氣勢逼人,一副要跟溫少言算帳的模樣。
余孟陽摸了摸鼻梁,乾笑道:“林局,是我讓他轉達的。”
溫少言驚訝地衝著余孟陽一揚眉,說好大義滅親的呢?
余孟陽翻了個白眼。
林厲微頓,聲音也緩和了一些:“現在什麽情況?”
余孟陽快速地把底下的情況匯報了一下,又把他的推測說了出來:“這裡有一條地道,目前被堵住了而且被放了火,但我懷疑這條道通往臨街的幼兒園。陳九修、徐銘還有一個叫陳伯一行三人,很可能還挾持了一名女性人質。”余孟陽看了一眼魏曉雨,捂著電話輕聲道,“人質名叫魏思蔓。”
“楊奎天昏迷,底下人員無武器。”掃了一圈女孩,余孟陽補了一句:“多叫幾個女同事下來,最好能把蘇醫生叫來。”
只是專注打電話的余孟陽錯過了溫少言陡然眯起的雙眸。
***
警察很快就進入了地下室,縱使他們猜到了底下的場面不會太讓人舒服,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逼仄的一幕。
緊接著下來就是消防,此刻余孟陽和溫少言靠著牆站以免影響其他人的行動,余孟陽看見消防先是一愣,他知道消防會來,但沒想到這麽快。轉念一想就知道消防比他匯報前來得更早,想到唯一的可能性,余孟陽睨了一眼溫少言,含笑嘀咕了一句:“領導這算不算是三好市民?警察的好朋友。”
“我?”溫少言笑了,“我可不要這種榮譽,不過有個榮譽不錯,就看小余警官願不願意給我了。”
余孟陽摸了摸鼻子,總覺得這聲小余警官充滿著戲謔,當然也充斥著自己的心虛。
溫少言沒有說出來他想要的榮譽是什麽,因為此刻有一個警察走到余孟陽面前對著他敬了一個禮,並把手中的對講耳麥遞給了余孟陽。
溫少言又是略一挑眉,小余警官看起來級別不低啊。
余孟陽別上耳麥後:“林局。”
林厲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余孟陽聽見他的聲音就知道此刻情況不妙,只聽林厲說道:“已逮捕徐銘,但陳九修和另一個中年男人潛入了幼兒園,陳九修攜帶武器,並且挾持一名女性人質,立即歸隊。”
“是。”
沒有時間讓余孟陽耽擱,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地下室,這裡有其他同事沒有什麽值得他們擔心的。
出了地下室後就看見楊奎天和之前被他打暈的光頭都帶上了手銬,被兩個人壓著。余孟陽指了指楊奎天:“這人作惡多端,霍霍了太多女孩子。”那意思,不必太客氣。
押著楊奎天的兩人了然,不是所有出任務的都知道案件的詳情,楊奎天畢竟久居高位,身上沉淫的氣度難免會讓一些人瞻前顧後。
幼兒園離這裡並不遠,道路兩旁已經被特警戒嚴了,余孟陽鑽了指揮車裡,剛想關門就發現溫少言也跟了上來。
余孟陽:“……”等等,這是警車,領導,這是警車啊!除了警察外,好人一般是不上警車的!
林厲已經沒有力氣管溫少言了,他現在才發現溫少言心眼太多,早知道他就不該跟溫少言合作,把望遠鏡遞給了余孟陽:“看看。”
余孟陽接過望遠鏡對準了林厲指的方向,就看見了牆角匍匐的陳九修一個中年男人……
看見男人的臉後,余孟陽手一抖,幾乎要將望遠鏡摔到地上。
“怎麽了?”
“陳明達……”
溫少言愣了,拿過望遠鏡也看了一眼,確實是陳明達。
他跟這個人並不熟,但是因為陳明達是余孟陽上一個部門的領導,他就是從陳明達手中把余孟陽截胡到他手下的。
“怎麽會是他……”
兩人面面相覷,陳明達看起來是個老好人,余孟陽甚至覺得他拍著自己肩膀說“還是你們年輕人有乾勁”的聲音還在耳旁。
“我知道了……”溫少言歎息了一聲,“當時面試阮林的時候我本來不想要的,是陳明達力排眾議把人錄用了。”
余孟陽還是沒轉過來,把臉湊到溫少言手上的望遠鏡,繼續看著。他本來以為陳明達是不是被威脅了,但是看見陳九修給陳明達拍了拍樓梯上的灰,然後陳明達坐下來後,再也沒有這個想法,陳九修明顯對陳明達敬重有嘉。
而且隨著陳明達的動作,露出了之前被他擋住了的女孩。
壞消息是這個人確實就是魏思蔓,而好消息時,她至少現在還活著,只不過沒什麽力氣,整個人仍由陳明達拽著。
都姓陳……
余孟陽猜想兩人會不會有親戚關系,將這個猜想提出來後,林厲卻搖了搖頭:“多虧了你的發現,我們順著雙胞胎這個線索查下去,找到了陳九修戶籍地,陳九修改過名字。”他將手邊的檔案袋遞給了余孟陽,余孟陽抽出材料一目十行。
陳九修原名叫程九,有一次故意傷害的犯罪記錄,在監獄裡待了三年。而他的孿生弟弟叫程新。
“這名字……”兩個人名字差得有點多。
“程新有個叫‘程十’的曾用名,陳九修初中沒讀完,但是程新讀到了大學畢業,程新是在陳九修入獄這一年改的名字。”
“他們該不會還有個哥哥姐姐叫程八吧?”余孟陽開玩笑道,他實在是想不到竟然真有人拿數字起名字,更沒想到的是林厲竟然點了點頭,“確實有個姐姐,只是她姐姐在同一年去世了。”
這麽巧嗎……
同一年,姐姐去世了,二弟入獄了,三弟改名了。
程新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一個受過大學教育的人難道不知道替陳九修頂罪的後果嗎?
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著這個20年前的這個年份,余孟陽的腦子有些混亂,總覺得這個年份有些眼熟,可是在哪裡見過呢?
很多線索匯集在了一起,余孟陽腦海中有些靈光碎片,但卻捉不住,隻好將注意力集中到當前的行動中:“叫幼兒園的老師帶著小孩往外撤了嗎?”
林厲頷首:“肖然在負責撤退工作,已經撤出了80%,但是最麻煩他們背後是個操場,剛好又個班在操場上活動,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鍾,提前撤怕打草驚蛇。”
余孟陽想了想:“林局,有個辦法,找個人通知老師說有人要來檢查,讓孩子們先把課間餐吃了。”
倒是個辦法,再等十五分鍾變故太大,林厲在其他人都已經離園後,拿起對講機:“狙擊手準備,隨時聽我指令。”
溫少言看了一眼林厲:“陳九修應該知道很多事情,你們舍得?”
“老百姓的人命重於天,我們不能拿這些孩子和那名人質的性命做賭注。”
林厲又對著對講機安排了各組的行動後向園內的警察下達了指令。
很快,一個警察就和一個膽子大的男老師一起往操場走,警察盡量低著頭不讓那個操場上帶班的老師覺得自己是個生面孔隨後露出端倪。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他們選了一個不途徑陳九修就能出園的路,當大部分人都已經達到陳九修視角盲區時,有一個左顧右盼落在最後的小朋友大聲地喊道:“老師!這邊才是回教室的路!你走錯路了!”
眾人皆是一驚,林厲剛說完“3”,陳九修就如同獵豹一樣撲了出去,一把抱住那個小孩,用手扼住了他的後頸,在老師的尖叫聲中,陳九修準確無誤地用小孩擋住了最有可能的狙擊路線。
耳麥裡傳來了狙擊手的反饋——
“A點無法狙擊。”
“B點無法狙擊。”
“C點無法狙擊。”
只能說陳九修確實經驗老道,他迅速示意陳明達帶著魏思蔓移到自己身邊,將教學樓的牆壁當做掩體。
而且他們兩個人身體從側面是呈現一條線,極難同時擊斃兩人,可一旦隻擊斃一個,另一個人質就危險了。
李肖然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廢棄工地大樓有一個狙擊點,距離不到800米,NSG-1狙擊槍可以完成,我申請執行該任務。”
還沒等眾人高興太久,到達狙擊點的李肖然的聲音就傳來了,他的聲音夾雜著風聲:“他們在一條線上,很難連續擊中兩人,我需要有人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我去吧。”余孟陽突然開口道,“我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