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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水仙文》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天衍殿位於天衍宗幾大主峰之間, 猶如眾星拱月般,高懸而縹緲。

  兩人沿著山道往上而行,越至高處, 越是雲霧繚繞, 好似人間仙境。

  來到天衍殿門前, 徐淵清敲響殿門。

  門內很快傳來祁越明的聲音,道:“進來吧。”

  天光沿著被打開的殿門, 緩慢移進冰涼的殿中。

  雲容聲微抬了眼, 平靜的眸光落在天衍殿中負手而立的人身上, 跟在徐淵清身側, 緩步走進殿中。

  “師尊。”

  徐淵清行禮道:“我已經將雲道友帶來了。”

  在今日之前, 他就知曉今日他師尊想見雲容聲, 是為了什麽。

  祁越明盯著雲容聲,問道:“我意欲收你為徒,你可願突破心結,成為一名劍修?”

  雲容聲今日穿的是他第一日在小鎮上新買的那一套衣裳,高懸明珠光華拂落,映襯著雪衣上的流光溢彩,如雪澄澈,又似月神秘。

  復仇,不該是他此生唯一的目標。

  雲容聲抬眸看向祁越明,肯定道:“會。”

  “不敢握劍……”

  “因為我的仇敵。”雲容聲道,“我從前也是能用劍的,後來我的仇敵當著我的面,將我的劍踩碎了。”

  “此前,我同阿清說過,意欲收你為徒。阿清說你不握劍,有心結。我也曾經猶豫過好幾日……”

  從他師尊見到雲容聲的第一日起,他師尊就打定了想收雲容聲為徒的主意。

  他不握劍。

  雲容聲似在回憶般,又輕歎道:“我再也找不到像那樣適合我的劍了。”

  略一思忖後,祁越明開口問道:“你不敢握劍,是有什麽心結?”

  祁越明微怔,旋即明白過來徐淵清口中的“他”是何人。他繼而看向雲容聲,問道:“阿清說,你不握劍?”

  也就是同一時間,雲容聲轉眸看了一眼徐淵清, 眸中原本的平靜與淡漠如遇春的雪瞬間融化, 泛起絲縷並不算平靜的漣漪。

  祁越明問道:“那你可會復仇?”

  作為弟子,他本不應該干涉師尊的決定, 只是……

  祁越明出聲問道:“今日,我還是想再給你一個機會。”

  明明在從前的時候,他師尊在教導他時,曾說過劍道只是劍道,是最純粹的劍道,於他而言,不該摻雜其他任何的雜念。

  為什麽現如今又以復仇為念,欲引雲容聲入劍道?
  以復仇為念而入的劍道……若是在復仇成功後,失去了目標,劍道方向不在,就此中斷,往後修行該何去何從?

  他有心結。

  “自那之後,我便不再握劍。”

  徐淵清出聲道:“師尊, 他不握劍。”

  仿若是柔軟又滾燙的觸覺襲了來,徐淵清垂手時落下的指尖幾近痙攣似地蜷縮起來。

  祁越明甚至不配生出心魔,該留有遺憾和不甘地死去。

  站在一旁的徐淵清聽見這話,遲疑了一瞬。

  徐淵清又想起那一日在客棧, 雲容聲拉著他的手,以他指尖親自去摸曾經被捏碎、卻未曾完全治好的那塊肩骨。

  “你若是想手刃仇敵,在修行上就不該再頹然下去。”祁越明道,“成為一名真正的劍修。”

  祁越明話音未落,聽見徐淵清喊他,轉眼看向徐淵清,問道:“阿清?”

  一個不會成為劍修的修士,他若是強收……定是會奇怪的。

  雲容聲似乎是很認真地思考過了。

  “我欲收你……”

  手刃仇人,又何必用劍呢?
  不過,雲容聲很快想到了更有意思的手刃仇敵之法。

  雲容聲平靜地笑了下,輕聲說:“我有心結,不握劍。”

  祁越明是劍修,在所有人眼裡,他要收的徒弟,必定該成為一名劍修。

  徐淵清遲疑著、沉默著,將目光慢慢落於站在殿中的雲容聲身上。

  徐淵清聞言,眸光落在雲容聲處。

  祁越明轉過身來,即將說出的話被徐淵清打斷,他幾乎失措地喊道:“師尊。”

  用誰的劍,用誰教的劍法,用誰最引以為豪的劍招,去親手殺誰,不才更有趣嗎?

  雲容聲聽見這話,卻是微微抬眸,看向徐淵清,出聲喚道:“徐道友。”

  祁越明又問:“既然有復仇之心,若是不敢握劍,又如何手刃仇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低聲輕喃道:“好像是……”

  雲容聲微彎唇,道:“之前,我們好像還討論過這個問題。我問你,你想不想我成為你的師弟,你告訴我說,我想便想。”

  “我想,我是想的。”

  雲容聲輕聲說罷,對祁越明拱手行禮道:“祁前輩,我想成為一名劍修。”

  “好。”

  祁越明又道了一聲“好”,出聲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隨後,祁越明按捺下心中喜悅,說道:“不日之後,我在天衍殿前,邀宗門之內所有人來此,觀收徒之禮。”

  “阿清,此事交於你去安排。”

  徐淵清應聲拱手道:“是,師尊。”
    兩人將要離開時,祁越明又叫住徐淵清。

  徐淵清看了看雲容聲,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雲容聲走出天衍殿殿門時,外面曦光正向西移去,將繾綣雲層暈染出了流金一般的色澤,絢麗又漂亮。

  天衍殿內。

  徐淵清目送雲容聲離開後,才問道:“師尊?”

  祁越明緩步而來,道:“阿清,我看你剛才似乎有些疑惑?”

  徐淵清靜默瞬息後,開口道:“什麽都沒能瞞過師尊。”

  “師尊,你教我入劍道時,說劍道於我,最是純粹。為什麽師尊剛才所說,卻在勸雲……”

  徐淵清話音微頓,“雲道友”、“雲容聲”、“聲聲”,以及“師弟”這幾個稱呼在唇舌之間轉了好久,卻始終未曾說出口。

  最後,他問:“師尊怎麽會勸他以復仇為目標,成為一名劍修?”

  “我就知道你心中是有這樣一個疑惑的。”祁越明解釋道,“阿清,你身為天生劍骨,天生就是屬於劍道的,純粹的劍道,最適合你。

  “可是……雲容聲不一樣。”

  “你們二人生長的環境不同,你至純至善,自小便是天之驕子,走純粹的劍道,就能走到最遠。”

  “可是,雲容聲此生被仇恨所累,他若是不握劍、不走這一條劍道,將來復仇無望,終是一場空夢,遺憾終身。”

  祁越明斷定道:“他走不了你走的這條最純粹的劍道。”

  徐淵清走出天衍殿時,心中仍舊覺得不對。

  在他心中,還是隱約有種錯覺……他師尊意欲收雲容聲為徒,卻像是將就又極求一般,將就著收雲容聲為徒,極求雲容聲拜師。

  作為弟子,他本不該無端揣測師尊的。

  徐淵清懷揣著心思,走出天衍殿,一眼望見站在殿前的雲容聲,啟唇微動,卻未出聲,只是安靜地走了過去。

  雲容聲聽見腳步聲,回眸望來,問道:“你們談完了嗎?”

  “嗯。”徐淵清道,“我們先回劍峰吧。”

  天邊斜陽將逝,黃昏落幕時,整個天衍宗上下開始被點上燈火,照亮周遭。

  回到劍峰山腳下時,徐淵清抬眸望了一眼還未點亮燈的劍峰,出聲道:“我去點燈。”

  劍峰山道兩旁,每五階石梯,便是一處燈盞,左右各一個燈盞,被徐淵清抬手揮動靈力給點亮。

  瑩瑩燈華,將山道石階點亮。

  兩人行至半山腰。

  徐淵清很快就點亮了院落四周的燈。

  夜色將至時,是雲容聲每日去溫泉池溫養傷勢的時間。徐淵清陪著雲容聲,兩人一同穿過開得正盛的桃花林,來到溫泉池旁。

  徐淵清將溫泉池旁的燈盞點亮後,退至桃花林間,站在一棵桃花樹下,仍舊在思索著此前他師尊所言。

  時至溫泉池方向傳來一陣輕細的水聲,徐淵清回神之際,隱約察覺心神仿若被輕輕撩撥過般,有什麽瞬間失去在了他的心神掌控中。

  下一瞬,徐淵清聽見雲容聲在喊他,說:“這盞燈怎麽又滅了?”

  原來剛才的錯覺是因為一盞燈滅了。

  徐淵清默然心說,又緩步走向那盞燈所在的方向。

  雲容聲從溫泉池出來後,披了外衣在身上,一瀑墨發被他以靈力弄乾。

  徐淵清到的時候,他從燈盞上慢慢收回著自己的指尖,他出聲問道:“這盞燈好像不經用?”

  徐淵清抬手以靈力去點已然熄滅的燈盞,輕聲解釋道:“或許是這燈盞的靈基出了些問……”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突然頓在了原處,就連指尖湧出的那抹靈力,也因為雲容聲突然轉手握住他的手,而驀然熄滅了光亮。

  雲容聲道:“其實,我是有一個問題想問好久了。”

  徐淵清略一垂眸,眸光落於握在他腕間的那隻手上,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如漂亮的玉,卻又帶著溫熱的觸感。

  雲容聲微收的指尖覆於他腕骨處。

  “但是,你現在好像不太想跟我說話?”

  他好像總是能毫無顧忌地突破他守禮的所有防線,然後來靠近他。

  徐淵清的目光從雲容聲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上移開,薄唇微抿,又說了句:“我沒有。”

  雲容聲笑了下,問道:“那為什麽自從你我從天衍殿中出來後,你就沒喊過我了?”

  徐淵清沉默瞬息,似在回憶自己此前所言。

  雲容聲繼續出聲:“你這樣的話,會讓我覺得你在生氣。”

  “我為什麽會生氣?”

  “怪我搶了你的風頭啊。本來,祁前輩的親傳弟子只有你一個人,今日他說要收我為徒,還讓你之後準備收徒大禮的事情,你不會怪我分走了這原本隻該屬於你一個人的一半風光嗎?”

  徐淵清神色頓了頓,認真解釋道:“我不會。”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呢?”

  雲容聲輕聲喚道——

  “師兄。”

  近在咫尺的桃花香極輕極淡地侵襲在徐淵清周身。因為雲容聲那一聲輕喚的“師兄”,他垂了下眸,眸光微顫了瞬。

  “我該喚你師兄。”雲容聲慢慢放開徐淵清的手,出聲問道,“你若是沒生氣的話,你該喊我什麽?”

  徐淵清的目光仍舊在別處,卻是回答了雲容聲的問題,道:“師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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