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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水仙文》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倘若是他呢……

  雲容聲手執長劍的動作未曾有過半分猶豫, 抬手以劍域之中的萬千重劍影,朝著徐凌啟下壓了過去。

  天幕上是迅速聚集而至的天罰劫雲,是盡數朝著徐凌啟轟去的。

  可在天罰徹底凝聚成功之前, 徐凌啟會用自己的力量徹底毀去徐城!

  是要這整個徐城與他一起陪葬, 召喚出魔神?還是以一己之力, 鎮壓這場禍亂?

  一切變故,都不過在瞬息之間而已。

  最終, 雲容聲抬起的長劍劍鋒一轉, 朝著存在於徐家駐地上的那座神秘祭壇而去。

  雪亮劍意悍然落下!

  徐凌啟見狀, 神情間的瘋狂消散些許, 取而代之的卻是另外一種隱含的深意。

  那一日,是徐家最有防備的日子,卻也是徐家最無防備之日。

  在其面容間,是掩藏不住的痛苦神情。

  原本被幾近令人窒息而無法動彈的靈威所壓得喘不過氣的修士,在轉瞬之息卸去了禁錮的枷鎖,跌倒在地。

  徐城。

  還有……

  而後,他們面容間不約而同浮現出死裡逃生的欣喜,幾乎瘋狂地朝徐城之外逃離。

  徐凌啟深知,若是放棄骨玉小劍,失去外在劍域,自己將再無可能鎮殺雲容聲。

  “雲、容、聲!”

  他竟然想讓以整個徐城來作為獻祭祭品。

  徐凌啟瘋了。

  在徐家,怎麽可能有誅魔仙陣這種陣法?
  雲容聲手起劍落,集五成修為的一擊砸在那泛起幽光與血色的神秘祭台之上。

  徐凌啟驚聲道:“誅魔仙陣!”

  他是如何將誅魔仙陣所需要的靈石埋在徐家周遭的虛空之中的呢?
  是當整個徐家上下都為在為自家少主的及冠禮而做準備的那一日。

  可深處徐家駐地的那座祭壇仍舊穩固,堅不可摧,宛若在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擋其的徹底複蘇。

  被誅魔仙陣仙光逐漸吞沒力量的徐凌啟一字一句地出聲喊道。

  雙重場域的加持之下,就算在徐家駐地中有誅魔仙陣又如何?他照樣能在誅魔仙陣將他一身修為徹底隕滅前,擊殺此人!

  這光華最熾亮、最璀璨,猶如可淨化世間一切汙穢邪惡的上界仙光般,將徐家籠罩於其中。

  而在今日,一場幾近滅頂的災捷毫無預兆地襲近了徐城。更重要的是,“東荒第一人”徐凌啟竟然是個瘋子!

  雲容聲傾身向前,劍意鋒絕,朝著那祭壇而去。

  而此地誅魔仙陣複蘇,只需要一個契機即可。而這契機,一道落在誅魔仙陣中心的劍意。

  就在他出手的這一刻,雲容聲攻向地下祭台的無窮劍光垂落瞬間,自整個徐家四周迅速泛起盈盈光華。

  時至此刻,就連徐凌啟就想明白了過來,道:“是你!是你在三月初徐家上下為及冠禮而做準備的時候,在此地埋下了誅魔仙陣所需要的靈石。”

  聚集在雲荒天宮外的修士正翹首以盼,等待著雲荒天宮的再一次開啟。

  就在此時,徐凌啟突襲了來。自他周身,是其本身渡劫修為的場域,與他手中骨玉小劍之力所疊加的劍域。

  “轟!”

  他道:“好孩子, 就算你誤入歧途, 其本性也是向著正道的。”

  徐凌啟出聲說話的同時,手中已然凝聚有一掌,攜卷著掀天覆地之勢, 正欲朝雲容聲而去, 話音卻突然僵住。

  而在徐家駐地,那些能逃之人早就已經逃了出去。

  “哢!”

  在今日之前,徐城是除卻荒境城之外眾多修士最向往的修行暫居之地。

  此地唯余一片廢墟。

  “你是如何……”

  “你不可能丟下這偌大徐城上萬修士的修士而不顧……”

  徐凌啟頭頂有天罰將要將世, 四周又有誅魔仙陣圍攻,雙襲之下,無暇他顧。

  雲容聲傾身掠至半空中,以一式劍意,去斬斷徐凌啟為封鎖整個徐城而設置下的封禁枷鎖。

  遙遙天際之遠,無盡仙霞祥瑞降落。

  虛空之間,無形枷鎖應聲斷裂開來!
  而後,雲容聲以一己之力承起重重壓下的靈威,無形劍影最終凝聚成一柄長劍,徹底擊破徐城封禁的枷鎖。

  第一道天罰降臨的時候,徐凌啟寧可承受天罰之劫,也不肯放開手中的骨玉小劍。

  他拚盡全力,也要在今日殺了此人!
  天罰降世,無盡雷劫之力席卷而至。本就已經淪為一堆廢墟的徐家駐地,此刻在天罰力量之下,瞬間化為湮塵散盡了。

  誅魔仙陣的仙光一經浮掠, 便迅速鎖定了目標, 是“成魔”已久的魔種——徐凌啟。

  徐凌啟大恨:“你為了這一城的螻蟻,竟然犧牲至此!”

  雲容聲於此刻驀然轉身,劍影萬重之間,率先與之交手的,是兩種劍域間的對抗。

  不過刹那,兩人與此地再度交手十余招。

  天幕下,第二道天罰朝著徐凌啟砸落的瞬間,雲容聲於萬千契機之中,找尋到唯一的機會,長劍悍然探出。

  劍身探刺,轉瞬帶出一大片血跡。

  鮮血濺灑到了祭台那些神秘詭異的紋路之中,幽光微微閃爍著。

  與此同時,徐凌啟一掌擊中雲容聲。

  雲容聲以劍支撐,抬眸望了眼被天罰劫雷所淹沒的徐凌啟。而後,他的身形微動,倏而間消失在原處。

  如雪玉般漂亮的長劍掠過璀璨的劫雷光幕,悄無聲息來到徐凌啟身前。

  “錚!”

  “轟!”

  場域、劍域、天罰與曦光,一同在此地迸裂,激撞靈威之聲勢浩大,幾近要將整個空而無人的徐城給徹底毀去。

  魔氣從虛無間無聲溢散開來。

  那是自徐凌啟手臂上的魔種惡花之中浮掠而出的,而雲容聲以一劍,毫不猶豫地刺進這朵魔種惡花。

  徐凌啟面容間浮現出痛苦之色,他一身力量有半數盡是來自於這朵魔種惡花。

  此刻,魔種惡花將要消散,他半數修為也將要散盡,再加上此地的誅魔仙陣與天罰降世,他好像已經無路可逃了。

  幾近噴湧式的鮮血淌進祭台紋路之中,深陷仿若生來便是如此。

  徐凌啟垂眸望了一眼,諸多猜想掠過腦海。

  不,他還有一條……也是最後一條路可以選擇。

  祭台,魔神,召喚。

  “錚……”

  劍音清絕,天罰轟鳴,於此刻都入不了已然瘋魔的徐凌啟耳畔。他笑起來,面容淌血,在面對雲容聲刺過來的第二劍,並未選擇去竭力避開,而是徒手握住了那柄長劍。

  劍鋒劃破徐凌啟的手掌。

  他道:“你諸多算計,卻算錯了一步。”

  “你千不該萬不該為了救這一城的修士,而放他們離開。”

  雲容聲聞言,本就平靜的神色微微變化。

  “沒了他們,被拿來以身獻祭的,便是我們!”

  “你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徹底殺掉我!”

  徐凌啟說罷,大笑起來,又因身受重傷而咳出了大口鮮血。

  鮮血濺灑之下,兩人腳下的祭台不斷浮掠出血色與幽光。

  以兩個渡劫修士的修為來獻祭,足以。

  雲容聲握緊手中長劍,毫不猶豫地向前繼續刺去。

  “錚!”

  當鋒利劍身刺穿徐凌啟身體之時,兩人腳下流淌的鮮血已然凝聚成淺薄的血池。

  無盡幽光從血色之下轉瞬刺破而出!

  “好孩子,你此生最大的弱點,便是心善!”徐凌啟大笑出聲,“縱使成魔,人的本性也是改不了的。”

  “我願以己身奉獻魔神。”

  “從此以後,我將與魔神共生!”

  “而你……將就此消散在這本就不屬於你的世間!”

  他猜到了。

  他猜到了一切。

  為何在雲荒天宮之前,便有雲荒天宮的消息傳出來。

  為何在雲荒天宮之中,他會數次遇見此人奪他機緣。

  為何他會將此人認成他與雲裳的孩子。

  為何此人能夠準確無誤地找到他的魔種惡花所在。

  為何雲容聲就能夠未卜先知!

  “徐淵清。”

  “你可真是我與雲裳的好孩子!”
    東荒大地上,因世間唯一一件神器的徹底複蘇而灑落下無盡仙光,所及之處,枯樹逢春,靈氣複蘇。

  偌大的徐城,在這一日,化為人間煉獄。

  天罰,魔氣,鮮血,一片狼藉。

  無盡幽光遮天蔽日。

  徐城之外的修士,在為修仙界難得一遇的一場靈雨而歡呼雀躍。

  冥冥之中,雲容聲好似聽見了聲音,抬眸望了眼遙遙天際之遠的無盡祥瑞仙光。

  驚鴻十五年,命運扭轉,天驕永坐雲荒,享錦繡前程,不染塵埃。

  他做到了。

  東荒。

  賀尋找到謝述的時候,謝述驚訝道:“什麽?你說什麽?”

  當初,賀尋在遊歷東荒之時,唯余交換了靈訊的人,就只有謝述一人。

  當他聽聖地的人提及起此事,當即向謝述傳了靈訊,詢問徐家家主的道侶為何人。

  再後來,便有了賀尋帶著人來找謝述的事。

  今日一早,謝述見賀尋問他徐淵清之事,他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知道徐淵清和聲聲私奔了嗎?”

  當雲容聲前些日子剛出事的時候,他就傳了靈訊給這兩人,結果第二日,他就從霍沉時那裡得到消息。

  霍沉時說,他倆私奔了。

  謝述原本打算帶賀尋幾人去徐家的,結果雲荒天宮再度現世的消息一出,聖地那幾人便迅速判定,雲荒天宮再度現世,於徐淵清有關。

  幾人匆忙趕到時,天上下了一場久違的靈雨,周遭人都在歡呼雀躍。

  謝述站在靈雨之中,似有心神不寧般,回眸看了一眼徐家駐地所在的方向。

  就在此刻,賀尋道:“十方須彌境認主了。”

  雲荒天宮已然開放。

  昆侖聖地的人自然有方法在第一時間找到身處雲荒天宮之中的徐淵清。

  謝述同他們一起進了秘境,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陣幽藍余光的散盡。

  他認出了這是幽夢蝶織夢的靈光余暉,略顯緊張地看向徐淵清,問道:“徐淵清,你沒事吧?”

  他覺得此刻的徐淵清看起來好像有些失魂落魄。

  “聲聲呢?”謝述繼續問道,“聲聲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謝述的話還沒說完,徐淵清驀然回神,抬眸盯住謝述。

  此時,賀尋身邊的一人出聲解釋說:“我……我們是昆侖聖地的人,你知道你自己的身……”

  身世嗎……

  徐淵清沒聽見旁人的說話,徑直走到謝述面前,竭力想保持平靜地問道:“謝述,你那道上古傳送靈符呢?”

  其話音間的輕顫卻是他竭力平靜也克制不了的。

  謝述一愣,當即將上古傳送靈符取出來,遞過去道:“在這裡啊,你想用嗎?”

  徐淵清抬手取過來,隻道:“我借用。”

  話音落下,他抬手改了這道傳送靈符的傳送目的地,轉瞬消失於雲荒天宮之中。

  “少主!”

  昆侖聖地的人已然認定徐淵清的身份,見狀當即出聲,想要留下徐淵清,舒服未果。

  賀尋問道:“徐道友這是……”

  謝述遲疑道:“我也不太清楚。”

  他隻覺得徐淵清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很不正常。他還想知道聲聲去哪兒了。

  賀尋又問:“那徐道友現在是去了哪裡?”

  謝述抬眸看向徐淵清離開的方向,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開口道:“去徐家。”

  不僅是他要去徐家,他還要傳一道靈訊給霍沉時,讓他也早去徐家看看。

  霍沉時接到謝述靈訊之時,已經到了徐家駐地。

  徐家駐地上方的聲勢浩大,波及甚遠。

  他有些不放心,便起身趕來了此地。

  入目滿是斷壁殘垣。

  一場天罰所過之處,皆是有劫雷肆虐的痕跡。

  不僅如此,他還在此地感受到了魔氣的存在。

  路上,霍沉時遇見徐家人,出聲詢問時,那人卻只是神色不太正常地嚷嚷道:“家主瘋了!家主他瘋了!”

  “他要和雲容聲同歸於盡!”

  霍沉時神色驀然一沉。

  當他趕到徐家駐地中心時,卻只看見了一個人跌坐在四分五裂的祭台前,雪色衣袍染上泥塵與血跡。

  就連祭台廢墟上,滿是未曾消散的血跡,
  霍沉時快步走過去,眸光輕垂,遲疑地開口道:“雲容聲你……”

  旋即,他話音突然頓住。

  徐淵清異常平靜地出聲問道:“霍沉時,我跟他很像嗎?”

  “不是。”霍沉時呼吸微滯,下意識否認道。

  霍沉時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又將徐淵清與雲容聲認錯了。

  此前數次,是他將雲容聲認成徐淵清。

  而這一次,他竟將徐淵清認成雲容聲。

  霍沉時道:“你們不像。”

  徐淵清聽見這話,卻是沒再應霍沉時的話。

  他們像嗎?

  像。

  他們不像嗎?
  不像。

  當痛苦到麻木的時候,徐淵清方覺原來這時候的心境竟會是異常的平靜。

  平靜到了極致。

  “徐淵清!”

  “霍沉時!”

  謝述一看到徐家現在的狀況,當即跑了過來,在見到徐淵清之後,他出聲問道:“聲聲呢?”

  徐淵清微彎下腰,輕咳出血來。

  霍沉時見狀,連忙問道:“徐淵清?你……”

  自徐淵清周身有靈氣聚集而至,卻都被他阻絕在了靈脈之外。

  昆侖聖地的人緊跟其後,其中一人隱約有所察覺,驀然開口道:“這是仙靈脈覺醒?”

  “不,不對!”

  旋即,那人自我否認道:“仙靈脈若是最初覺醒,絕非是眼前這般大的動靜。”

  “你的仙靈脈應該是在兩年之前……快三年前的時候就覺醒了,有人將你覺醒的仙靈脈封印了起來。”

  “今日仙靈脈因故衝破封印,才有了今日這般動靜。”

  “既有仙靈脈,又是天生劍骨,少主你的未來不可估量啊。”

  三年前。

  荒境城。

  黑市之變。

  徐淵清眼睫微顫地閉上眼。

  在他耳畔,是有人吵吵鬧鬧地說道:“少主,你知道嗎?你母親是我們昆侖聖地之人。”

  “雲裳帝姬,是當年雲荒仙帝之女,在戰亂時被仙帝封印至今世。”

  “而如今,你是雲荒仙帝在這世間唯一僅存的後裔血脈,是我們昆侖聖地的少主,是昆侖聖地未來之主……”

  這裡這麽多人,真的好吵啊。

  徐淵清閉著眼,仿若聽不見昆侖聖地那些人的嘈雜之音,輕聲低喃道:“我好像弄丟了一個人。”

  霍沉時低聲問道:“徐淵清,你說什麽?”

  徐淵清道:“我弄丟了一個人。”

  他的身形倒下去的時候,掌心仍舊緊緊攥著那塊留影石,仿若還能聽見徐城之外那些人因這一場靈雨的降落而歡呼雀躍。

  徐淵清記得在那場幽夢的最後,也是這樣一群人在說“他”。

  “徐淵清啊?我記得他天賦絕佳,後來不知怎麽就入了魔。”

  “他有負恩義,親手覆滅了他的家族與宗門,還不知悔改,不是大魔頭,又是什麽?”

  驚鴻十五年,他弄丟了一個人。

  他把他弄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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