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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秦暴君的“駙馬”[穿書]》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菟裘鳩倒是沒著急去見嬴政,而是轉頭又去了自己在山腳下的房子那裡。

  他三月份走,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六月份,竹子早就浸泡得差不多甚至仆人們已經根據他的叮囑在進行下一步程序。

  菟裘鳩過去的時候,正好浸泡好的竹子用清水洗過之後又經過了一個月的活水漂料,可以直接進行下一步。

  經過這麽多步驟的竹子已經變得腐朽,可以直接將竹子的外皮撕下來,去除外皮的竹片再去搗爛,這一步叫擂料。

  正好菟裘鳩之前搞出來的踏碓可以派上用場,節省人力不說還增快了速度。

  將竹板搗爛成纖維團之後再進行踩漿,踩漿之後就可以將竹子纖維完全撈取扔掉,只剩下漿水。

  為了讓紙質更加細膩一些,菟裘鳩進行了多次過濾,將裡面的粗絲撈乾淨,也虧了他手下有仆人可以幫忙,要是讓他自己來……只怕累死他也搞不出來這竹紙。

  等粗絲撈的差不多這才將漿水倒入清水之中,然後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撈紙。

  因為用布帛太過浪費,菟裘鳩讓人用細竹絲做了A4大小的竹簾,然後用竹簾進行撈紙。

  這個裁剪主要是將毛邊去除,然後將紙張都裁剪成一樣的大小。

  然而當看到撈上來的紙被一張張排列在木板上的時候,他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成品是什麽樣子。

  因為整個製作過程除了浸泡和漂料的時候他不在之外,其他工序幾乎都是他盯著做下來的。

  作為這個時空第一張紙,它該承載更加重量一些的東西。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不用搬竹簡的未來。

  菟裘鳩捧著那張竹紙險些熱淚盈眶——他終於有紙用了。

  一晚上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跑去烤房看了一眼發現已經有竹紙乾燥成型。

  這些竹紙此時還是溼潤狀態,必須用火烤製乾燥,為此他專門準備了一個空房間,在中間搞了個火塘,四周全是可以放置木板的竹架。

  論條件肯定不如家裡,好在菟裘鳩要求也不高,只是湊活一晚。

  坦白講,就算是幫嬴政將那些竹簡分類對於他來說也算是重體力活了!
  是以哪怕手裡的竹紙纖維還很明顯,並不如後世的紙張光滑,但這一刻它在菟裘鳩眼裡價值千金。

  別說,雖然剛買回來的時候這棟房子又破又爛,唯一的優點就是佔地面積大以及周圍荒無人煙,但這些仆人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竟然還收拾的挺乾淨。

  菟裘鳩讓人將乾燥的紙張全部取下來,然後繼續下一波烤製,而自己則拿著那些紙去進行裁剪。

  就算他對自己記憶中的造紙工藝十分有自信,此時也不由得有些緊張。

  烤紙過程需要持續一到兩天,菟裘鳩對於每一道工序需要的時間都心裡有數,還想著烤紙的時候他可以回家等消息。

  菟裘鳩乾脆就住在了這棟房子裡面。

  竹簾與放置竹簾的木架是分開的,每一次撈上來都能將竹簾取下,然後將紙扣在早就準備好的大木板上。

  菟裘鳩裁剪完了之後覺得比A4好像小了一些,不過也懶得去量,那個標準是後世國外制定的,又不一定要用這種大小。

  菟裘鳩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寫一份《秦律》。

  菟裘鳩不由得心跳加快,平穩了好一陣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將竹紙從木板上一點點撕扯下來。

  因為足夠小心,所以竹紙除了有點毛邊之外整體十分完整。

  將紙全部裁好之後,菟裘鳩留了一部分空白紙張,剩下的開始思索要寫點什麽。

  對於以法治國的秦國來說,沒有什麽比律法更加重要。

  只不過在抄寫之前,他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隸書給寫出來。

  主要是他小篆寫得一般般,滿打滿算練習了還沒有半年,書寫出來的只能說是工整算不得漂亮。

  不過根據後世的研究,隸書是程邈在獄中所研究出來的,而這個時候程邈就算沒被下獄也應該已經出生了。

  把幾百年幾千年後的東西拿出來他沒什麽心理負擔,但是搶奪當事人的功勞好像有點不那麽合適。

  可惜他現在也不能去找程邈,主要是沒辦法解釋。

  更何況沒被下獄的程邈是秦國官吏,也不會去研究隸書,他總不能找上門讓人家不當官去研究吧?

  思來想去,菟裘鳩乾脆寫了兩份,一份是小篆字體的《秦律》一份則是楷書所寫《秦律》。

  比起隸書,楷書字體更為方正一些,豎鉤之類的筆畫也更加成熟,還有撇也不同,隸書有兩種撇,而楷書只有一種。

  隸書是從小篆上演變而來,而楷書則是從漢隸演變而來。

  這種方正的字體感覺更適合公文,菟裘鳩覺得完全可以跳過漢隸一步到位嘛。

  他在書寫的時候為了不讓自己寫偏,乾脆在紙上畫上了豎著的墨格,有這一條豎線在書寫起來感覺跟在竹簡上也差不多。

  擔心許久沒在紙上寫字會比較生疏,他直接用揭壞的紙張練習了許久這才寫得比較順手一些,然後開始在完好的紙上書寫。

  菟裘鳩在書寫的時候甚至留出了裝訂的位置,等書寫完畢再將染成黑色的封皮用粗線裝訂好。

  雖然製作粗糙,但已經有了後世線裝書的模樣。

  嬴政給菟裘鳩放假的這段時間全都讓他拿來寫《秦律》。

  他鼓搗這些的時候也沒人打擾他,若是以往樊氏還會念叨著讓他多出去玩一玩,現在思及他重傷初愈,還是安靜養傷比較好一些。
    於是等菟裘鳩再一次正式上班的時候,他正好寫完了兩本《秦律》。

  菟裘鳩將兩本書珍而重之的放在漆匣之內,等入宮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將楷書所寫的《秦律》放置到了車上。

  一個新的字體出現無論怎樣都需要循序漸進,菟裘鳩決定過一段時間再說自己研究出了一種新的字體。

  他去拜見嬴政的時候,嬴政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裡拿著的東西,不由得感興趣問道:“鳩兒所持何物?”

  菟裘鳩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嬴政身邊的趙高,心中略有一絲疑慮——這人怎麽又混回來了?
  不過他也沒敢多想,只是笑著說道:“不知大王可否還記得當初臣所說之竹紙?”

  嬴政聽後立刻挺直身體問道:“這裡面放的便是竹紙?”

  菟裘鳩點頭說道:“正是。”

  嬴政對他招招手:“快來讓寡人看看。”

  菟裘鳩原本還想將漆匣遞給王垂或者趙高,不料嬴政居然讓他過去。

  好在經過長時間的相處,菟裘鳩對於這種事情接受度已經很高,不會像以前一樣緊張。

  他拿起漆匣起身拾級而上一路到了秦王身邊,王垂利索的將坐秤搬來,菟裘鳩坐下之後,將漆匣開口處對著自己打開。

  這樣是防止被懷疑漆匣內有機關暗害秦王。

  對於他這樣的小心,嬴政微微一笑,覺得菟裘鳩也太謹慎了一些。

  他對菟裘鳩很是信任,不僅因為菟裘鳩救過他一命,更因為秦王自信天下間除了他,沒人能給菟裘鳩更好的待遇,無論是錢還是權。

  這樣一來除非國仇家恨,否則菟裘鳩不可能背叛他。

  至於國仇家恨,菟裘鳩的確不是秦人,然而他的成長環境讓他對自己的韓人身份也並不認可。

  是以秦王壓根就沒懷疑過他。

  等漆匣打開之後,菟裘鳩這才轉過來呈給嬴政。

  嬴政低頭一看首先就看到了匣內一片漆黑的正中間有著一個方框,方框上是白底黑字,上面寫著秦律二字。

  嬴政頗為感興趣,伸手將漆匣內的書籍拿出。

  輕,非常輕。

  這是嬴政入手之後的感覺,手感不太好說,感覺比布帛粗糙一些,甚至比光滑的木板和竹簡都略微粗糙。

  嬴政拿在手裡上下左右認真觀察了一番,中途書籍打開一分為二還小小嚇了他一跳,以為竹紙壞了。

  等打開之後看到內頁的字體,嬴政這才看明白這東西的用法,他伸出手小心地翻開頁面。

  在拈起紙張的一瞬間,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訝異。

  雖然之前菟裘鳩說過這東西比竹簡輕便比布帛省錢,但嬴政始終想象不出是什麽模樣。

  如今這東西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一張紙說是薄如蟬翼也不為過。

  他掂量著這本書轉頭問道:“你在這上面抄錄了完整的《秦律》?”

  菟裘鳩點頭說道:“正是,大王若是不信可以翻看。”

  這本書很厚,因為《秦律》本身包含的東西就很多。

  嬴政從頭開始翻看,他看的動作十分迅速,因為他本身對《秦律》便了若指掌,哪怕菟裘鳩倒背如流,論起對《秦律》的了解恐怕也比不上秦王嬴政。

  嬴政看完之後眼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驚奇,嘴上也讚歎說道:“果然如同你所說一般輕便。”

  要知道完整的《秦律》全部用竹簡來抄寫的話至少要抄六七卷才可以,那個重量就已經足夠可觀。

  如今這一本並不算大甚至能夠放在衣袖中隨身攜帶。

  想一想若是這竹紙普及,那麽從今以後,秦王身邊都不需要那麽多用來搬竹簡的近侍。

  嬴政又翻看了一遍之後笑著說道:“大善!”

  菟裘鳩見他高興便從匣子下面拿出了一本已經裝訂好但是空白的線裝書,小心呈上說道:“臣還為大王準備了一份空本。”

  原本按照道理來說第一本書讓嬴政來是最好的,但菟裘鳩拿到紙之後心癢難耐,等寫得差不多了才想起這件事情,讓他藏起來又舍不得,最後隻好又搞了空白本。

  反正回頭讓史官記載第一本書乃是秦王書寫就行了,他又不在乎這種虛名。

  只是他不在乎,嬴政也不在乎,翻看了一番空白本之後,便看了一眼趙高說道:“趙高。”

  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趙高立刻出列:“臣在。”

  嬴政說道:“你來抄錄一份《左傳》吧。”

  趙高善大篆,書法算得上是當世翹楚,讓他來抄錄倒也合適。

  然而菟裘鳩卻警惕了起來,他養傷這幾天發生了什麽?趙高真的又重新獲得了大王的信任?
  這可不行,他得想個辦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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