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可是修武王提的意見,父親不讚同?”霍傾夾了些菜,放在了薑淮元的碗中。
“是不讚同,但這不都奇怪,奇怪的是,父親明明有自己的想法,卻依舊不出兵。”
“你是擔心,一直這麽耗著,金啟的兵力超過了我們,讓我們主動變為了被動?”
“是,淮元是這樣想的。”霍傾總是能一語道破她寥寥話語中的關鍵。
霍傾舀了些湯,放進口中,喝了一些後,目光下沉。薑行知想做什麽,她自是知道,只是現下還不能告訴薑淮元。
“父親久經沙場,既然他選擇了駐扎在此地,自是有他的想法,不用太擔心。”
霍傾輕描淡寫的話,讓薑淮元心中打消了對薑行知的疑慮。
“今晚,你去長公主那裡休息吧。”
薑淮元聞聲停下了往口中送飯菜的筷子,十分不願的道:“等修武王登基之後,我便與她和離,現下在軍營之中,也不用去了吧?”
霍傾抬眼看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薑淮元不去自是可以,可她今夜要出去一趟,且不能讓薑淮元知曉了。
她現下已經不在京城,不需要去打探一些別的消息,這會出去,薑淮元自是要問她的。
她也不想在這檔口多生事端,便想著將她支開。
薑淮元看著霍傾不說話,心裡嘀咕了半響,才帶著幾分幽怨道:“好吧,那我今夜過去,明兒我就回來。”
薑淮元此刻像個討價還價的小孩子。
霍傾看著她,彎了彎唇,柔聲哄道:“好。”
薑淮元在霍傾這邊洗漱之後,看著霍傾在營帳出口處瞧著她,一步三回頭。
最終還是沒能安分的走出去,她轉了身快步幾步,走到霍傾的身邊,微微低頭吻在了霍傾的柔唇上,她不想去,可霍傾的話她又不得不聽。
纏吻過後,似有些許滿足的薑淮元,逃也似的出了大帳。她怕自己在待下去,就愈發的不想去金楚韞那裡了。
霍傾瞧著她飛快的跑出去,淺笑著,搖了搖頭。
薑淮元穿著貂皮大氅,站在金楚韞的營帳外,杵在那裡許久,最終還是進去了。
金楚韞聽到有人進了她的帳篷,下意識的說不需要伺候,但話說出來,卻沒有人回應。
金楚韞察覺出什麽,回過頭來,瞧見薑淮元正站在她的身後。
“你,淮元,你怎麽過來了?”金楚韞有些意外,這些日子來,薑淮元都未曾來過她這裡,她還以為薑淮元以後也不會來了。
“快些過來,冷不冷?”金楚韞忙走到薑淮元的身邊,將她拉到了暖爐旁,又摸了一下她身上披著厚貂皮,應該是不冷的。
薑淮元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道:“不冷,我……今夜打擾了。”
薑淮元還是像往常那般拘謹。金楚韞聞聲淺淺彎唇,語氣低柔道:“我是你的妻子,你來此不是很正常,何來的打擾之說。”
金楚韞說完往床榻邊走,道:“我去鋪床。”
薑淮元還能再願意來她這處,她自是高興的。
薑淮元看著金楚韞去床榻邊鋪著床鋪,解下了霍傾為她系上的貂皮衣領帶,將貂皮氅衣脫了下來。
金楚韞鋪好被子,看到薑淮元拿著氅衣站在一旁,走過去,接過了她手中的氅衣,問道:“還需要洗漱嗎?”
她猜薑淮元已經在霍傾那邊洗過了,因為薑淮元的發髻處有點點溼潤。
“不用了,我已經洗過了。”薑淮元如實說道。
金楚韞聞聲點點頭,道:“那,我們休息吧。”
薑淮元聞聲與金楚韞對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後,往床榻邊走去。金楚韞習慣讓她睡在了裡側,她便先先脫了靴子,上了榻。
金楚韞看著薑淮元往裡面睡去,隻猶豫了一瞬,便跟著脫了外衣上去了。
薑淮元躺下後,異常的安靜,若不是能聽到她的呼吸聲,金楚韞險些以為這帳篷裡只有她一人。
“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麽了。”雖是心有不甘,但無奈,她是如何都擠不進滿是霍傾的心裡的。
若她想做什麽,薑淮元那晚醉酒的時候,她便可以的。但她那夜卻只是守在了她的身邊。以後若不經薑淮元的準許,她是不會再做出,那夜想要親吻她的事情的。
但她還存有一絲幻想,不過,也還是要在薑淮元允許的情況下。
“嗯,我知道。”薑淮元順著金楚韞的話回應著。她之前不確定金楚韞會不會再對她做什麽,但金楚韞說出來了,她便是信的。
薑淮元說完,兩人再度陷入了沉默,金楚韞是不知該和薑淮元說些什麽。薑淮元是不敢多說,怕引起金楚韞的誤會。
霍傾在子夜時分出了大營,去了哪裡誰也不知。
翌日晨起,薑淮元爬起來洗漱之後,便要去霍傾那裡,卻被金楚韞喚住了。
“傾姐姐讓你過來,便是讓你我做給別人看的,你這般急著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了。”金楚韞不急不慢的說道。
薑淮元聞聲果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瞧見金楚韞溫和的笑意,尷尬的笑了笑。
薑淮元洗漱之後,在營帳裡待著,很快金楚韞便去外面端來了膳食。
她今晨起的早,在薑淮元還未醒來的時候,便出去為她做了幾樣小菜。現下雖是喝羊湯最好的時節,但這是在軍營,想弄隻羊來,可非易事。
“隻燉了清淡的小粥,你湊合著喝一些。”
“不湊合,很好。”薑淮元也不是個嬌生慣養之人,野菜她都吃得,何況還是金楚韞一早起來為她做的。
金楚韞見她沒有昨日那般拘謹後,心中擔憂兩人之間會生分的心有了著落。
“快些吃吧,傾姐姐還在等你呢。”
薑淮元聞聲點頭,埋頭吃了起來。
薑淮元吃的有多急,金楚韞都看在眼裡。薑淮元吃過之後,都走到了大帳口,才想起來和金楚韞說一聲。
“我,我走了。”薑淮元心中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做這些都是為了掩蓋她的女子身份,若金楚韞不想配合她,將她趕走也不是不可。她睡了人家的床,還吃了人家做的早膳,這會吃完一抹嘴便要跑,心中罵自己不是個東西的同時,卻又記掛著霍傾。
金楚韞彎起眉眼,頷首,讓她路上慢點。
薑淮元點頭後,出了營帳便將囑咐忘了,走的太急,地上的雪水溶化後,夜晚被冷風一吹,結成了冰,還沒到霍傾的帳下,便摔倒了。
薑淮元扶著自己的腰,被旁邊的士兵扶了起來。一步一瘸的掀開了霍傾的營帳。
“娘子。”
一夜未見到霍傾,她想念的緊,又怕自己在金楚韞那裡待久了,霍傾自己會生悶氣。
霍傾聽到她的聲音,望過去,看到她被士兵扶著進來,急忙走了過去。
“怎麽弄的?”霍傾從士兵的手中接過了她,又對士兵道,“你們出去吧,這裡有我。”
士兵領命退了出去,霍傾看了一眼,便將薑淮元抱到了榻上,拿下了她胡亂披在身上的大氅。
“怎麽那麽不小心。”霍傾看著有些心疼。
薑淮元怕她擔心,忙道:“沒事,只是滑倒了而已。”
霍傾看著她,沒有說什麽,伸手去解開了她的衣袍,好在穿的厚,皮膚上沒有傷痕,應該只是摔疼了。
“淮元想娘子了。”才不過一夜未見,薑淮元便直白的訴說起了自己的想念。
霍傾聞聲望向她亮晶晶的眸子,並沒有動作,她只是這樣一直盯著薑淮元。
但隻片刻,薑淮元便將自己的油嘴奉了上去,親吻了一番後,才滿足的心中冒氣了羞意的泡泡。
“娘子,你沒有生氣吧?”薑淮元試探的問道。
上次她們從侯府逃出來前,醉酒在金楚韞那裡,她是感覺到霍傾生氣了的。雖然昨夜是霍傾讓她的去的,可她也不敢肯定,霍傾是不是情願的。
女人的嘴,最是口是心扉。她的阿姐是這樣,她似乎也有些這方面的傾向……
“我為什麽要生氣?”霍傾站起了身,去旁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後,瞧著她略顯失望的神色,“你是想我吃醋?”
“娘子不吃醋嗎?”
“那你愛長公主嗎?”
“娘子胡說什麽呢,淮元隻愛娘子一人。”薑淮元趕緊證明了自己了,嘴上說著,臉上也表現了出來。
薑淮元的神色有些不樂意,她都說多少次了,她隻愛霍傾一人,為什麽就是不相信她。
霍傾瞧著她耷拉著臉,不悅的神色,勾起唇角,道:“你既不愛她,隻愛我,我為何要吃醋?”
也不知是誰,在新嶺城外的營帳內,吃醋吃到自己跑出去的。薑淮元心裡嘀咕著,可嘴上卻是不敢說的。
“不吃就不吃。”薑淮元聲音低低,鬧氣了小脾氣。她那樣鄭重說過的話,霍傾好似都沒有聽進心裡去。
霍傾瞧著她鬧脾氣的樣子,楞了一下,思索著薑淮元為何會突然這樣。隻片刻霍傾便找到了原因,但準不準,她還不確定。
薑淮元的心思在她這處總是很簡單的,無非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吃醋吧。
霍傾挨著薑淮元坐下來,看著她嘟著臉的樣子,伸出了柔白的纖手捧住了她的臉頰。
深邃的眸子在薑淮元此刻依舊顯青澀的臉上晃動,但薑淮元卻不願去看她。
可霍傾想要的,又怎會讓她逃離呢。薑淮元不去看霍傾,霍傾便將她的下顎抬高了一些,讓她被迫的看向了她。
“我吃醋的,只是我若一直與你鬧,你也吃不消不是。再說你和她又沒有什麽,我也不能總是對你那樣。”哪樣?無非就是在薑淮元的身上找補回來。
“可我不想娘子憋在心裡,那樣會憋壞的。”霍傾這般放低了姿態,與她解釋著,她也知道見好就收的。
“不想我憋壞?”霍傾挑眉,語氣似乎是在確定。
薑淮元似乎沒有聽出話中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嗯,娘子有什麽不滿便與淮元說出來,淮元可以承受的。”
“這樣嗎。”
“嗯。”薑淮元再次點了頭,一副認真的模樣。
“那我……”霍傾話說了一半,便將柔唇吻了上去。霍傾咬著薑淮元的薄唇,聽到薑淮元吃痛輕哼了一聲後,唇邊帶笑,短暫的離開的薑淮元嬌嫩的唇邊,“那我小小的吃一下醋吧……”霍傾難得這樣有耐心的,去哄著面前的人兒。
說完,霍傾便又吻了上去,順著薑淮元的下顎,輕咬著,惹的薑淮元渾身顫栗:“輕一點……”
咬是可以咬,但要輕一點。
霍傾一路吻著,在遇到阻礙後,便伸手想要將它解開。可就在兩人都進入了狀態時,外面卻響起了號角的聲音。
薑淮元抬手按住了霍傾不老實的手,仔細聽了一瞬,忙道:“是敵襲。”
作者有話說:
霍傾:“第一次見這麽新奇的討歡。”
薑淮元:“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