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劍靈化形
欲界魔門,魔尊的宮殿在這高聳入雲的山巔,山巔背後是欲海。
池曳慵懶的半躺在大殿內的禦座上,手裡拿著自己的本命武器把玩。
他的本命武器是一顆玲瓏骰子,裡面鑲嵌著一顆紅色珠子,珠子表面沒有一般珠子的光彩,反倒有些像木製的。
池曳的漫不經心,讓下面跪著的人更加戰戰兢兢。
“魔尊,這話是自在天傳出來的,跟小的沒有關系,還請魔尊明察。”
池曳輕笑了一聲:“自在天?這自在天從來都是以能預測未來自封,這會子怎麽還傳出了過去的事,還是一件謠言。”
自在天傳出話來,說他和仙門第一人的凝清仙尊過往糾纏不清,兩人甚是親密。
他怎麽自己都不知道有這事。
下面的人瑟瑟發抖,他想說這件事是一直都在傳,只是魔尊閉關已久,未曾聽聞罷了,不過這話他隻敢在心裡想想,不敢說出來。
池曳有些興味:“聽聞有/色/界那個仙門第一人凝清長得極好,乃天下唯一一個變異冰靈根,但是無欲無求,冷心冷情,天道的走狗,活得彷佛無/色/界的苦行僧一般,這自在天居然還能將他與本尊纏在一起。”
普天之下,有這樣特征,還是如此美貌者只有一人,那就是有色/界仙門滄山派變異冰靈根的仙尊凝清。
池曳眨了眨眼,跟眼前人對視,一時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
滄山派凝清仙尊的秀青山下,一群人圍在這裡緊張的盯著秀青山上的紅雲。
“凝清仙尊的劍生了靈,化形渡劫出現異象預示,也該和凝清仙尊的靈根一樣為冰屬性,怎麽會滿天紅雲?”
“來了,來了,雷雲來了,等渡過雷劫便能看見劍靈了。”
面色如玉,劍眉星目,頭髮被遮擋處是黑絲,在光下的卻泛著冰藍色。
滄山派眾人皆圍在了秀青山腳下焦急的等著。
眼前有一人正望著他,這人周身像是凝了冰似的,眼睛一眨,睫毛上刷刷掉下來一層冰霜。
知道這段謠言的人可聽不得這個,尤其是滄山派掌門凇沉
二長老涼瀟跟著道:“是啊,我們先上去看看凝清,我剛剛觀這情景,懷疑凝清替劍靈擋了雷劫。”
這讓池曳突然就失去了興趣,他眼神冷了下來。
而此時眾人口中的凝清仙尊正在替劍靈擋化形雷劫,他的劍和他屬性不一,無法從內部相助,只能幫著將雷擋了。
滄山派五大長老中的大長老冽淋給身後的弟子打眼神,讓他們趕緊撤,一邊安撫凇沉:“掌門,我們上去看看凝清吧。”
說完連滾帶爬下去了。
天地是公平的,花草樹木,器具精靈化形的雷劫會比人渡劫要嚴重得多,因為前者一誕生便擁有人不能有的能力,所需條件便更為苛刻。
“滾下去,告訴自在天那位,再亂傳謠言,本尊滅了他。”
一聽凝清可能會為劍靈擋雷劫,凇沉立刻沉不住了,帶著兩位長老上了山。
但不知為何,想著想著他在提起凝清這個名字,就覺得是一個說一套做一套的小人。
池曳漸漸躺平,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肋骨有些痛。
可是現在他卻莫名痛得蜷縮起來。
劍靈生得好,眉心還有像花鈿一般的印記,那張臉若拿去仙門外,應是人人都會誇一句俊俏。
池曳在腦子裡試圖勾勒出凝清的樣子,但是怎麽都無法想象出來。
有/色/界仙門,天光異彩,正午間卻出現火燒雲一般的現象。
凇沉當即黑臉,吼著這些不務正業,跑來偷懶的小崽子們。
池曳抓著骰子的手用力,指尖都開始發白,手裡的骰子迸發出暖光,慢慢的讓池曳就這樣在他這有八尺寬的椅子上睡著了。
有膽大不怕死的弟子問:“聽聞,當年凝清仙尊和那狗魔尊有一段情,這劍靈不會是兩人那時溫養出來的吧。”
空中的劍靈漸漸五感回歸,從空中落下後就睜開了眼。
只是在這仙門當中,可真是看不得這張臉。
哪怕凝清的實力在仙門中算是頂尖,承受這化形雷劫也不輕松,待他擋完了雷劫,天上一縷紅光照射在他的劍上,劍上的白色劍穗被照得發光。
下面的人急忙道:“是,魔尊。”
有人附和:“甚至還都是火屬性。”
劍身也開始發紅光,然後整柄劍升上半空,在空中形成了一團火光,最後火光散去,劍靈化形的模樣也顯現於眾人眼中。
“不知道啊,這是我們仙門第一個化形的器靈,可能有什麽是我們不了解的。”
夢?還是幻境?
一下三連問,將身後所有弟子都問懵了。
秀青山腳下,剛入門資歷不深的弟子還好些,只是疑惑為何凝清仙尊的劍會是火屬性,與劍主相反。資歷深的弟子和幾位長老以及掌門各個都死死的盯著半空中的人。
到達他這個境界,不用外力能讓他痛的事情基本沒有了,哪怕用外力能打痛他的這天下也沒有幾人。
下面的人不敢搭話,池曳也不在乎,他整個人躺在椅子上,拿起骰子看,骰子裡的紅色珠子像是會發光一般。
有心大的弟子直接脫口而出:“這劍靈怎麽長得和那狗魔尊一個樣。”
“你們很閑嗎!修煉到位了?十日後的仙采準備充足了?各個都自信能勝其他門派嗎?”
畢竟睡前他還在魔門,在他的宮殿裡還試曾幻想這人的模樣,怎的醒來就見到凝清這個偽君子了。
為什麽說凝清是偽君子呢?這個問題池曳也不知道,他甚至沒見過凝清,但就是認為凝清就是個偽君子,這是他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感覺。
“凝清,凝清,你怎麽樣?我進來了?”
院子外邊傳來的凇沉的聲音換起了池曳的神智,這時他對面的凝清忽然退開了,說話如珠玉落盤:“你是我的劍靈,我該為你取個名,那從今往後你便叫雪瀛吧。”
池曳挑眉:“劍靈?你的?”
凝清點頭,隨意指了片屋子:“你去那邊挑一間屋子住,從今天起,你便住在這裡了。好了,你去看屋子吧,缺什麽在告訴我,去吧。”
池曳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凝清這是想支開自己,不過這也合他心意,他需要時間理理這是怎麽一回事。
池曳隨著凝清指的方向過去,不得不說,仙門中人住的地方跟魔門有很大區別,魔門趨向於奢華,仙門則喜歡這種接近山水,看著清秀的住處。
他在幾間屋子裡轉了轉,最後來到一間最大的,這間的布置與其他不同,除了正方有個臥房,還有兩個隔間,一個放著浴池,一個閑置,而屋後便是瀑布,瀑布下面的譚中應該是有什麽寶物或者陣法,這潭水冰涼刺骨,直接成了寒潭。
這地方一看就是主屋,肯定是凝清那廝住的。
這人住這裡也不嫌棄瀑布聲吵。
這間屋子看完便沒有了,池曳坐在屋內,用術法凝視自己真身,發現自己真的是一柄劍。
一柄劍身泛著藍光,卻是火屬性的劍,而且劍心有著凝清的獨特的霜花印記,彰顯著這是一把有主的劍。
凝清那廝不是冰靈根嗎?怎麽會用一把火屬性的劍作本命武器,這劍明明是火屬性,表面卻像是水屬性,證明主人定是日日溫養。
不應該啊,這與魔門中的傳聞不一樣啊,魔門中人提起凝清,都說他無情冷酷,明明修的不是無情道,卻比修無情道的還要無情。
這樣無情的人怎麽會如此呵護一把劍。
這讓池曳又對凝清這個人有了興趣。
更有趣的是,現在他成為了這把劍。
恰巧在魔門很是無聊,來這仙門玩玩也行。
“咚咚。”
池曳思緒被打斷,他尋著聲音看過去,是一隻胖紙鶴,他伸手一戳。
“雪瀛,出來見人。”
是凝清的聲音。
池曳戳著胖紙鶴,胖紙鶴又在重複了一遍。
“雪瀛,出來見人。”
如此重複幾次,他才意識到,哦,雪瀛是他現在的名字。
池曳一把拽著紙鶴,帶著紙鶴一起出去。
他感受著凝清的氣息來到大廳,大廳內除了凝清外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和凝清面貌有三分相似。
他過去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凝清身邊,凝清依次給他介紹人。
“這是掌門凇沉,我兄長。”
凇沉矜持著從自己儲物戒裡拿出一枚玉佩遞過去。
“見面禮。”
池曳一手接過玉佩,一邊想:原來是兄長啊,難怪兩人有三分相像。玉佩是純白色的,觸手生涼,裡面蘊含冰靈,冰靈這東西極其珍貴,可遇不可求。
凝清:“這是門派大長老冽淋。”
冽淋遞給池曳一張引水符,溫和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別嫌棄。”
池曳接過給對方回了個笑,接下了仔細一瞧,好家夥,這符紙上的紋路深幽,這引得怕不是一般的水吧。
凝清:“這是門派二長老涼瀟。”
池曳隨著看去,涼瀟是屋內唯一一個女子,按理說修行水系術法的女子,應該是如水一般溫婉。
涼瀟卻板著臉,周身帶著嚴肅,她拿出的東西是一塊千年寒冰,被收納在一個容冰盒內。
“我的東西沒有他們珍貴,但對你來說於修行有益。”
池曳接過東西,這寒冰確實對火屬性和水屬性的人修行有益,他的宮殿裡就有一塊。
他望著這些東西,認真思考,仙門中人是否過於富裕了,隨便送一個劍靈便出手如此大方。
池曳這會還不清楚,若他不是凝清的劍靈,就他這長相,掌門和幾位長老不驅逐他都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凝清拍了池曳一下:“還不謝謝掌門和兩位長老。”
池曳得了東西,自然好說話,畢竟收人嘴短,也不好掘著。他真心實意的對著幾人笑,這一笑,襯得整間屋子都明媚了起來。
“多謝掌門和兩位長老。”
見雪瀛態度好,凇沉道:“恰好凝清要靜修,你既已化形,便下秀青山來門派中看看學學,盡早熟悉熟悉這個世道。”
冽淋跟著補充:“雪瀛,我們不是強行要求你來,我們和凝清商量了,凝清說你雖是他的劍,但也算得上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想拘著你。你想呆在秀青山也好,想去門派中瞧瞧也行,都可隨你。”
涼瀟聽完幾人的話,直接開口:“雪瀛若要下山,便隨著我去準備準備十日後的仙門大采。”
池曳現在已經良好的接受雪瀛這個名字了,聽到雪瀛自動換成自己名字。他好奇的詢問:“仙門大采?”
涼瀟點頭:“仙門大采是給仙門中人增收有根骨的新弟子的,能收多少弟子就要看各門派以往未滿一百周歲的弟子比試勝出情況。”
池曳眨眼:“為什麽要根據比試來收弟子。”
這個問題一出,那邊坐著的凇沉便是一哼:“若一個門派連以往弟子都教不好,便也沒資格去禍害新弟子。”
冽淋隨著點頭:“來參加仙采的人,除了我們各門派是來收弟子的,其余的都是想來修行,將來有一番作為的。一個門派若不具備教好他們的能力,便要讓更有能力的門派去教,總不能為了面子去強收弟子,平白耽擱了人家的前程。”
池曳聽懂了,這些人就是謙讓。若是在他那裡,看上了什麽弟子,搶便是了。而且仙采大會,一聽就很好玩。
池曳道:“我下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