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時間管理大師·霽又在自己滿滿當當的安排中加了一項——學習騎射。
作為皇子,暴君本該自幼跟著老師學習功夫,只是暴君是個混不吝的,當真是文不成武不就,連馬都上不去,秦國的獵場上從來都沒有他的身影。
可秦霽是個老實人,有需要他是真的學。
大臣們在早朝時說今年該辦春祭了,請秦霽早做準備,秦霽下來便找來了高德詢問春祭的情況。
春祭是秦國每三年一次的祭祀活動,祭祀的是秦國信奉的春神,因為播種在春季,秦國的先祖便認為春神是最好的神明,秦國立國之後每三年就要組織一次春祭,春祭是很盛大的儀式,自然馬虎不得。
大臣們生怕秦霽一個抽抽就從兢兢業業的打工人變回了之前那個暴君,但是春祭太重要了,這是關系到整個秦國的祭祀,要是秦霽不重視春祭,秦國百姓必然會生出不滿,到那時秦國必然會出亂子,因而在早朝時就將春祭給提了出來。
春祭不是第一次舉辦,該有的流程禮部都有,就是要用到秦霽這個秦國皇帝的地方有點多,秦霽要參與到射獵、捕撈、耕種等等活動中去。
連論語都還沒有徹底背下來的秦霽:“……”
聽我說謝謝你……
還好有衛瑜幫他,沒有衛瑜他可怎麽活啊!
還是有箭簇的弓箭。
於是乎,秦霽已經很是緊湊的作息中又加進了一項學習騎射。
春祭要去皇家獵場舉行,儀式盛大,會在獵場停留很長一段時日,暴君前往獵場,帶了數不清的宮人隨侍,還帶了些美姬前往,還帶了……衛瑜。
他夢到了暴君主持春祭。
沒有辦法,秦霽只能硬著頭皮上,別的都還好,只需要做做樣子,唯獨射獵,他還真得學,他家裡只是小有資產,還沒有富裕到從小學習馬術這種東西,他也沒有騎過馬,想要確保春祭可以安然無恙,他不會給秦國丟人,就只能去學。
當然,以暴君那為零的騎射水平是不可能碰得到衛瑜的,可暴君不要臉啊!他讓人給自己牽著馬,又放了獵狗,將衛瑜給困在一個地方動彈不得,他再拿著剪對準衛瑜一通亂射。
不愧是小說主角!真是人美心善!
衛瑜躲不開那些獵狗,被暴君當成牲畜一般玩弄,而且暴君是真不在乎衛瑜的性命,他將衛瑜拖回營地後,衛瑜是滿身的傷。
衛瑜那麽好的一個人,暴君怎麽舍得對衛瑜那麽不好啊!
秦霽這人一向少眠,今晚卻難得的做了一個夢。
衛瑜本就是個溫潤公子,性格軟和好說話,更是貌比潘安,在秦霽的眼裡,衛瑜就是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
也是,這麽大強度的壓力之下,他不瘦才怪了。
這一晚,秦霽又和衛瑜同榻而眠。
和暴君坐在寬大的馬車中去獵場不同,衛瑜被暴君勒令步行前往獵場,可衛瑜是個文人,他在衛國時專精的便是文道,體力不算好,一路從皇宮走到獵場,衛瑜腳都磨起了水泡。
秦霽已經快無了,他每頓都能多乾兩碗飯,一沾床就能睡著,並且他也瘦了。
秦霽氣得心肝疼,硬生生地將自己給氣醒了。
他睡著了也好好看,睫毛又密又長,像個睫毛精。
這還不算完,在祭祀時會用沒有箭簇的弓箭進行狩獵活動,每一支箭前端都是包的布,並不會殺死獵物,象征性更多,而暴君將衛瑜給趕進了用於狩獵的山林,讓衛瑜像被狩獵的獵物一樣奔命,暴君則用弓箭射衛瑜。
秦霽莫名的手有些癢,想去碰一碰衛瑜的睫毛。
秦霽抿著嘴,借著一盞未熄的燭光,悄悄地望著衛瑜沉靜的睡顏。
可是萬一把衛瑜給弄醒了怎麽辦?就算是衛瑜脾氣好,卻在自己睡得好好的時候被人給弄醒了,都會不高興的吧?
秦霽只是想了想,沒有真的動手。
在一片漆黑中,秦霽看了衛瑜許久,直到睡意重新侵襲了大腦,才讓秦霽又打著哈欠睡了過去。
睡前秦霽還在想,衛瑜這麽好的人,他一定要對衛瑜好。
殊不知在自己閉眼之後,睡得深沉的衛瑜睜開了眼,眼中沒有一絲睡意。
雖然和秦霽已經同床共枕好些時日,但是衛瑜並沒有戒掉他的本能,他還是會對周圍的環境充滿戒備心,上一世他有不少次都是在睡覺時被暴君派人給拖到紫極殿折磨,因而睡覺從來不會睡死過去,哪怕是後面將暴君給宰了,他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母國,這個習慣也不曾改掉。
衛瑜知道,秦霽方才一直看著自己,要不是秦霽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單純地看著自己,衛瑜都要懷疑是不是二傻子沒能打得過暴君,所以暴君的靈魂又重新佔據了這具身體,要回魂了。
暴君若是真的回魂,第一個死的就是睡在暴君身邊的自己。
幸好,秦霽只是看著他,什麽都沒有做。
也不知這二愣子大晚上的看他作甚,他有什麽可看的?
帶著深深地困惑,衛瑜也慢慢地睡了過去。
秦霽開始學騎馬了,教他的人是當年先帝定下的武師父,秦國聲名顯赫的大將黃飛昊。
“陛下,先來挑一匹馬。”黃飛昊雖是個武官,看著卻更像是文臣,四十來歲顯著些文人風骨。
但是秦霽並不敢輕視這位將軍,高德與他說過,黃飛昊是能斬敵軍將領首級於陣前的人物。
秦霽深以為請這麽一位老師來跟自己這麽個廢物上課,屬實是太浪費人才了。
“黃將軍,這馬不能隨便選一匹嗎?”秦霽看著養得高高大大的馬匹,也分不清哪個更好。
黃飛昊耐心為秦霽說明:“初學者做不到馴服所有的馬,因而最開始最好是挑一匹能與自己脾性合得上的,這樣人和馬相處起來也更輕松,在學習騎馬的過程中,馬也會更配合。”
秦霽點了下頭,他懂了,意思就是要看看眼緣。
他作為一個初學者,也沒有資格去挑了,乾脆一一地和這麽馬打招呼。
秦霽喜歡那匹全白色的,看著就很瀟灑,於是他搓了搓手,按照黃飛昊教的,拿著草料去喂它。
“來,我們認識一下。”秦霽把草料給遞了過去。
白馬張嘴就吃了起來,這草料是宮中供的,自然是好的,不吃白不吃。
秦霽見白馬吃得還挺開心,便嘗試著去摸白馬的頭,結果那白馬直接一甩頭,把秦霽給嚇得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這馬還搶走了秦霽手上所有的草料。
“你這是隻佔便宜啊?”秦霽哭笑不得。
黃飛昊道:“看來白雪跟陛下少了些緣分。”
秦霽還是拿了一把草料喂給白雪:“吃吧吃吧,朕才不會因為你不選朕就不給你吃飯呢。”
黃飛昊瞧著,隱約露出一點笑意。
秦霽又換了一匹馬,再次嘗試,這一次就有點過分了,那馬都不帶搭理秦霽的,連上好的草料都不吃,堅決抵擋誘惑。
“行,你還挺有骨氣的。”秦霽沒放棄,他拿著草料繼續去勾下一匹馬。
或許是動物在某些方面比較敏銳,知道秦霽是個看起來就不會騎馬的新手,不靠譜,便不願意跟秦霽走。
秦霽一連試了好多匹馬,都沒有跟他對上眼的。
有點挫敗。
“陛下再試試黑雲。”黃飛昊並不會覺得秦霽無能,只是一直鼓勵他。
秦霽打起精神來:“行,朕再試試。”他還不信了,當真沒有一匹馬願意跟他走的。
有小太監去把黑雲給牽了過來,黑雲是一匹純黑色的馬,看起來就很健壯,秦霽仔細地瞧了瞧黑雲的後腿,他感覺能把自己給撂飛出去。
“黑雲,來,咱倆認識認識。”秦霽拿著草料去喂黑雲。
黑雲看起來挺高冷的一匹馬,秦霽猜,自己多半也要失敗了。
沒張嘴,草料沒能誘惑到黑雲,仿佛是在打量秦霽。
秦霽:……我挑馬還是馬挑人?
“算了,黑雲也不喜歡朕,那……”秦霽收回手,不想再嘗試了,熱臉不貼冷屁股,他是一概有尊嚴的人類。
然而在秦霽的手抽走後,黑雲主動上前叼起草料吃了起來。
“咦?”秦霽上手摸了摸黑雲,黑雲也沒有躲。
“黃將軍,你說黑雲是不是看上朕了?”秦霽驚喜道。
黃飛昊:“……”陛下,注意一下措辭。
秦霽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還沉浸在被黑雲挑中的喜悅當中。
黃飛昊提議道:“陛下可以試試坐到馬背上去。”
秦霽看著高大的黑雲,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好,朕去試試。”
把剩下的草料都喂給了黑雲,黃飛昊牽著馬,讓秦霽嘗試上去。
秦霽還沒有騎過馬呢,有點緊張,他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秦霽,你可以!
牢牢地拽住韁繩,秦霽單腳踩上馬鐙,用力一翻!
“啊啊啊啊啊!”
“陛下!”黃飛昊嚇得趕緊把秦霽從馬背上給撈了下來。
秦霽扶著自己的腰:“高德……傳太醫,朕扭到腰了。”
該死的暴君,一身的贅肉不鍛煉,害得他如此丟人現眼。
黃飛昊松了口氣,幸好幸好,只是扭到了腰,養兩天就能好。
“陛下,不如,我們從煉體開始吧。”黃飛昊友情建議道。
秦霽:“……”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而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秦霽生無可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