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趕集
  “這麽好？”許嘉年等人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小朋友們更是睜大了眼睛：逛集市誒！買年貨誒！
  導演直接掏出一個大紅包， 問：“這是兩千塊錢，你們誰來保管？”

  看到這兒， 眾人不再猶豫， 露出笑意。方旅塵說：“給藺總吧，他比較有經濟頭腦。”

  其他嘉賓：“同意。”

  藺賀便上前把紅包拿回來，拆開點了點數， 遞給許嘉年。

  許嘉年微愣，眾人卻開始起哄：“哎喲，原來藺總家裡是嘉年管錢。”

  彈幕：【老婆管錢， 沒毛病。】

  【這有什麽好驚訝， 老婆在家的家庭地位還不明顯嗎？】

  【鹹魚皇后和他的勞碌命皇帝老公 聰穎早慧小太子。】

  【哈哈哈哈哈有畫面了。】

  許嘉年：“對！我們不承擔任何額外費用。”

  眾人雖然遺憾沒有砍到價，但也知道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否則，以導演一毛不拔的性格，後面不知道還要在哪裡坑他們。

  許嘉年付給導演一百，找回六十，然後看向眾人：“那我們先去趕集，回來再收漁網？”

  不催許嘉年找工作是尊重他的個人選擇，不拒絕許嘉年交家用是尊重他的付出。

  彈幕：【哈哈哈哈哈哈哈】

  專車？

  眾人帶著蓋冰屋的工具回家，五六分鍾後來到村路旁，看到節目組的大巴車。

  “行。”方旅塵說，“讓那些魚多活一會兒。”

  “好啊導演，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們呢。”黃凱聞說，“節目組的車還收費？”

  小朋友大聲附和：“對！”

  許嘉年出聲鼓舞眾人：“沒關系，我們的冰屋肯定沒問題。”

  導演解釋道：“這段時間趕集的村民多，我們的人也多，擠巴士會給鄉親們造成不便，所以節目組才給大家安排了專車。”

  眾人：“行。”

  彈幕：【哈哈哈哈哈狗還是導演狗！】

  導演說：“鄉村巴士，兩元一位，一米二以下兒童免票，一米二到一米四兒童半票。”

  而且領證後不久， 藺賀就把自己名下所有資產和卡/號、密碼告訴了許嘉年， 給了他零花錢卡和承擔家庭共同花銷的家用卡，保險櫃也添加了他的指紋。

  導演並不買帳，無情道：“沒有錢，就把你們買的年貨上交給節目組，差額就用你們現有的物資抵扣。”

  兩個人都很享受這種彼此坦誠、共同經營一個家的感覺，沒有分一定要誰來管錢。

  其他嘉賓眼前一亮。

  許嘉年突然問：“節目組的大巴車？”

  許嘉年不喜歡麻煩， 不是非要管錢， 更不會查帳。

  藺賀琢磨了一下這倆字，對導演說：“四十塊錢包車往返，包括運送我們買回來的東西，司機和油費由節目組負責。”

  所以， 許嘉年坦然地接過那個紅包， 說：“那就先放我這裡， 等會兒我們商量一下怎麽用。”

  藺賀知道後並沒有阻止他， 雖然他總覺得自己有照顧許嘉年和撐起這個家的責任， 但並不會大男子主義。

  溫敏敏說：“再便宜點，三十包車。”

  導演：“……”

  導演連忙說：“四十成交！”

  但他喜歡藺賀這種坦誠的態度， 同樣把自己名下財產告知對方， 也會每個月往家用卡裡存錢。

  “怎麽去？”許嘉年問。

  藺賀腿長走在最前面，抵達車門邊，突然轉身攔在門前。

  許嘉年向準備上車的導演和攝像攤開手，說：“這是我們的專車，加裝攝像設備十元一台，搭載其他人員十元一位。”

  其實許嘉年和藺賀壓根沒有討論過家裡誰管錢的事，也不像別的家族聯姻那樣簽署婚前協議。

  導演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快，承認道：“沒錯。”

  眾人疑惑，四個孩子們確實都是一米二到一米四之間的身高，但沒聽說過公交巴士還有半票啊？

  眾人忍笑，企圖耍賴：“對啊導演，我們馬上就沒有錢了。”

  導演：“來得及，最近的大集從早擺到晚，大家現在就可以出發。”

  眾人：“……”

  “有一點需要提醒大家。”導演說， “目前冰屋穩定性和安全性還有待評估， 所以這兩千塊錢獎勵是預發。如果明天拆了支架，冰屋並不能達到完整且安全的狀態，這個錢就要還給節目組。”

  陸一薇：“想多了導演，我們去一趟集市回來就沒有錢了。”

  家長們會心一笑，是呢，為什麽不對自己更有信心一點，先把錢花了再說？
  鄭娜看向導演：“趕集得趁早吧？我們現在去還來得及嗎？”

  眾人看向藺賀，藺賀和許嘉年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說：“成交。”

  【我說他倆剛才包車那麽爽快，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導演。】

  【風水輪流轉，龐導你也有被坑的一天！】

  【且看蒼天饒過誰！】

  【他們什麽時候商量好的？我一直在直播間都沒發現。】

  【沒有商量，就一個眼神對視。】

  【這該死的默契！】

  其他嘉賓頓時一樂，“對啊，我們也收費。”

  歲歲跑上車數了數已經安裝好的固定機位，說：“爸爸，車上有八個攝像頭。”

  許嘉年看向導演：“八十。”

  導演嘴角抽了抽，梗著脖子說：“那是車上自帶的設備，包含在我們的專車服務裡，沒有額外收你們的費用就不錯了。”

  許嘉年微笑著說：“我們其實不需要這項服務，您可以拆除。”

  拆了攝像頭還怎麽直播？導演無語地看向他和藺賀。

  藺賀和許嘉年對視一眼，大方地讓步，藺賀說：“這樣，車上那些就算了。但您和四位攝像老師要坐我們的車，十元一位，每攜帶一台攝像機另加十元。”

  導演：“……”

  許嘉年說：“看在都是熟人的份上，打包價八十，相當於您免票，怎麽樣？”

  彈幕：【哈哈哈哈哈】

  【這就叫經·濟·頭·腦！】

  導演剛賺四十塊錢還沒焐熱，又虧了四十出去，苦哈哈地坐上大巴，徹底喪失了和嘉賓們鬥智鬥勇的樂趣。

  車上，藺賀提議道：“每家拿一百自由資金，在集市上自由消費。再拿一千做集體資金，用來采辦年貨和年夜飯食材，以及明天住冰屋需要的物資。剩下六百做備用金，以備不時之需。這樣可以嗎？”

  眾人：“同意。”

  許嘉年：“還有剛剛賺的四十。”

  導演捂臉，別說了別說了。

  藺賀微微一笑：“那就一千零四十買年貨。”

  彈幕：【哈哈哈哈哈】

  大巴沒有行駛太久，嘉賓們就在沿路瞧見絡繹不絕的人群和車輛。

  “是不是在那？”陸一薇指向車窗外。

  只見路邊一塊廣闊的平地上搭著無數棚子，停著不少小貨車或三輪，還有直接一塊塑料布鋪在地上擺攤的，星羅棋布，面積遼闊，一眼望不頭。

  “這麽大的集市？”許嘉年驚訝道。

  藺賀也微微挑眉，沒想到北方鄉鎮的集市有這麽大規模。

  彈幕：【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趕——大——集。】
    【藺賀眉頭一挑，發現這個鄉村商業帝國並不簡單。】

  【怎滴？你還想買下來啊？】

  【我告訴你，這是咱北方人的文化！文化懂不！文化是買不走的！/狗頭】

  【哈哈哈哈你們是要笑死我嗎姐妹！】

  大巴在路邊停穩，嘉賓們迫不及待地下車，年味頓時撲面而來。

  首先就是賣燈籠、春聯、窗花、年畫的，接著是賣堅果、餅乾、糖果各種年貨的，賣糖葫蘆的，賣各種乾貨、凍貨的。

  天氣冷得滴水成冰，呵氣成霧，可陽光照在擺攤和逛街的人們臉上，照出的都是一張張歡喜的笑臉。

  “有過年那味兒了。”陸一薇說。

  最有年味的當屬油炸食品的香味，饞得嘉賓們一路尋過去，直接圍在了攤子面前。

  彈幕：【噗——確實聞見年味了。】

  【啊啊啊啊爺青回！滿滿的童年回憶！】

  面前是一個售賣炸米面食品的攤子，油炸糕、蘿卜丸子等等在油鍋裡翻滾，香氣四溢。已經做好的江米條、撒子、大/麻花等摞在餐盤裡，橙黃香脆。

  隔壁一個賣煎餅的，一個賣粘火杓的，一個賣各種香腸的，再隔壁還有買各種油炸串串的，賣鹵肉的，賣羊雜湯的……

  見過的沒見過的，應有盡有。

  小朋友們已經不爭氣地咽起口水，家長們也食指大動。

  許嘉年在車上已經把每家的自由資金發了下去，此時就說：“要不大家先分頭逛逛，買點自己想要的，把午飯解決了？”

  眾人：“沒問題。”

  藺賀：“大家逛的時候記錄一下集體要買的東西和價格，之後我們再碰頭，對一對清單再分頭去買，以免買重複了。”

  “行。”

  許嘉年：“那就一個小時後在這兒集合？”

  眾人點頭，卻沒馬上散開，而是圍著幾個賣吃食的攤子，掏出了紙/幣。

  “老板，煎餅多少錢一個？”

  “姐，我們想要十塊錢麻花。”

  “老板，鍋裡炸的那個是啥？”

  “爸爸，我想吃那個。”

  彈幕：【哈哈哈哈哈】

  【他們不會一個小時後還在這裡吧？】

  【那不能吧？一百塊錢不夠一家三口吃一個小時。】

  【哈哈哈哈哈】

  許嘉年一家商量了一下，每種都想嘗一嘗，所以大份的買一個，小份的買兩個，一家三口分著吃。

  然後邊走邊逛，看見賣凍梨、凍柿子的，買了幾個凍柿子——上回試過之後，欲罷不能。

  “這個是凍山楂嗎？”許嘉年指向旁邊一堆紅紅的果子問。

  “凍花紅，就是沙果，又叫那個啥——小蘋果。”攤主從手邊的盆裡抓了幾個塞他們手裡，“這有化開的，你們嘗嘗，味兒跟蘋果一樣，嘎嘎好吃！”

  “謝謝。”許嘉年咬了一口，眼前一亮，立刻問攤主，“這個怎麽賣啊？”

  歲歲手裡也有一個，見爸爸嘗過覺得好吃，忍不住用右邊的牙小心咬了一口，品了品，小臉頓時皺成一團。

  攤主瞧見哈哈大笑：“這孩子吃著一個酸的了。”

  許嘉年把自己手裡那個甜的和歲歲交換，蹲下來對攤主說：“那您給我們挑甜一點的唄。”

  下一秒，藺賀拿走他手裡那顆酸果子，把自己試過的甜果子塞到他手裡。

  攤主看著他們這樣愣了下，繼而笑起來，“成，我給你們挑甜的，保管你們甜甜蜜蜜，順順利利。”

  彈幕：【哎喲哎喲！到底是誰酸到了？是我酸到了！】

  就這樣一路吃吃逛逛，許嘉年又買了烤地瓜，買了炸串串，買了可樂味的橡皮糖，還買了點核桃。

  但每樣都買的不多，畢竟他們錢不多，過過嘴癮就行了。如果有覺得好的，也可以提出來，采購一些當年貨，大家一起吃。

  之後他們又逛到賣日用品的區域，逛了一個“兩元大賣場”和一個“五元大賣場”，把用得上的東西都記下。

  接著逛到賣現殺豬羊肉和家禽的地方，再往前是搭著暖棚賣新鮮蔬菜和水果的。

  前頭還有賣服裝的……

  四十多分鍾後，他們恰好逛回吃食攤子附近，其他三個家庭還沒回來。

  許嘉年拿著剩下的錢去買了一碗羊肉湯，比羊雜湯貴，但味道很鮮美，喝兩口渾身都暖了。

  他舀了兩口給歲歲，又把一次性碗遞給藺賀，“待會我們也買幾斤羊肉回去怎麽樣？年夜飯吃羊肉湯火鍋，配燒烤。”

  藺賀點頭：“可以，待會問問大家。”

  剛喝完羊肉湯，方旅塵一家就回來了。

  藺賀則走到賣燈籠、春聯的攤子那邊，有位大爺擺著筆墨和紅紙在那現寫定製對聯，金色的墨汁放在電暖爐邊上暖著，避免凝結成冰。

  “大爺，我可以買一副自己寫嗎？”

  大爺：“可以啊，小夥子會寫（毛筆）字？”

  “會一點。”藺賀挑了一種規格的紅紙，付了錢，“可以借您的筆墨用用麽？”

  “成。”大爺幫他把紅紙展開在地上，又遞給他一張舊報紙，“寫啥想好了不？可以先在報紙上練練。”

  許嘉年和歲歲跟過來，“你要買/春聯？”

  藺賀：“嗯，貼咱家門口。”

  方旅塵和陸一薇聽了，對視一眼，陸一薇道：“還是你們過日子有儀式感。”

  他們最多還會在這邊住兩晚，有一晚還是在冰屋，貼了春聯也看不著幾眼。

  更深層的原因是，這次錄節目也就十二天，那棟房子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臨時住所。他們內心並不像藺賀他們這樣，把它當成一個“家”。

  方旅塵想了想，說：“那咱也買一副唄，圖個喜慶。”

  陸一薇點頭：“挑一副現成的吧。”他倆都不會寫毛筆字，就不獻醜了。

  他們挑對聯的間隙，藺賀已經想好春聯的內容，一筆一劃寫在舊報紙上。

  “好字！好字！”大爺稱讚道，“年年有余闔家歡樂吉星照，歲歲平安好運臨門喜事多[注]，橫批花好月圓，挺好！挺好！”

  在大爺眼裡，這副春聯的內容中規中矩，不如藺賀的字來得驚豔。

  但許嘉年和歲歲卻揚起唇角，喜歡得不得了。

  ——這裡面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名字。

  雖然“臨”“闔”兩個字藏得深，歲歲可能不知道，但許嘉年已經發現了。

  而且“花好月圓”這個詞，有祝賀新婚的意思。

  “今年我們家也貼這一對。”許嘉年對藺賀說。

  歲歲點頭：“嗯！”

  彈幕：【啊啊啊啊啊啊啊藺總他好會！】

  【把名字融進春聯裡什麽的也太酷了叭！】

  【藺總這手字絕了！鐵畫銀鉤，寫在舊報紙上都這麽好看！】

  【可惡！又讓他裝到了！】

  【這次確實得有點東西才能裝到。】

  【每日一問，到底還有什麽是藺總不會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