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春節1
山清水秀, 風光秀麗。
猶如鯉魚鱗片般斑斕陽光下,一個穿著寬松外套的大男孩,正坐在一枚小板凳上,焦急地看著毫無反應的水面。
然而, 魚兒它不來;
它還是不來;
它就是不肯來!!
鹿喬扭頭看向一旁宛若老僧坐定的陌寒舟:
“都是因為先生在, 魚兒才不來的。”
陌寒舟扯著唇角笑了。
“你這個小沒良心。”
“可是,除了這個, 我想不到別的原因了。”總不可能是他的錯吧?
陌寒舟:“你有沒有考慮過是你的釣魚技術太差了?”
鹿喬果斷:“沒有。”
“……”
——
“高二的時候,你去別校勾搭別人女朋友,留的文京瑞的名字,害的文京瑞被人堵在校門口打了一架的事,文京瑞是不是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是你乾的?”
陌寒舟語調輕慢地說:“聽說你在岷山投資了一個農家樂,還有一整套豪華農村自建房。”
我錯了,我還敢.JPG
陌寒舟:“……”
“過年了,面對你朋友剛結婚不久的嫂子,你要做些什麽?”
秦時皺眉,錢不能解決的才是最麻煩的事。
陌寒舟和鹿喬走出裴家,車上,陌寒舟問:“多少?”
陌寒舟一臉高深莫測:“下一站,去秦家。”
因為沒有提前安排,陌寒舟決定去拜訪一下他的朋友,順便向他們請教過年的好去處。
陌寒舟挼著皮膚質感極好的鹿毛, 感歎地說:“讓阿喬久等了。”
文京瑞盯著撥冗抽出一個小時陪他毫無意義侃大山的陌寒舟, 恍然大悟,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兩人面前一會,幾分鍾後他再次站在鹿喬面前,恭恭敬敬地遞出一張紅豔豔的紅包:
“嫂子,以後陌哥就交給你了,請你好好照顧(管束)他。”
陳盞泉跪了,你乾脆報我底褲顏色得了。
他不想再花費一整天時間在飛機上飛來飛去,放假前幾天,他偶爾一次聽助理說起過年要回老家鄉下,感受久違的鄉村生活,他就起了這個念頭。
陌寒舟臉上笑意不變,只是目光更加幽深,他敲了敲桌子,語氣不覺帶上談判桌上的壓迫:“你說要離開家裡去外面闖蕩的時候,我對你做了什麽?”
“高一的時候,有人冒充高二的學姐向裴季之遞了情書,然後把人約到學校小樹林,結果這個始作俑者完全忘了這回事讓人在大夏天的小樹林被蚊子叮了一個小時,這事是你乾的吧?”
陳盞泉臉色逐漸不安。
“鑰匙給我,我和阿喬過年去那。”
“三年前,秦時的前男友想找他複合,找你說情,結果你忘了這事,害的秦時整整消沉了一個月,這事你承認麽?”
“其實我不止沒跟秦時說那人想見他,還偷偷刪了那個人的複合短信。”
陳盞泉表情逐漸驚恐。
秦時已經提前知道消息,看到陌鹿二人,他直接:“錢給你,人走吧。”
兩分鍾,大紅包,恭敬:
第三站是陳盞泉:
陳盞泉是一個有堅守的人,他堅持不到新年就不給紅包,早一天都不行,因此不管陌寒舟怎麽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都不肯松口。
裴季之還是太年輕了,他揮手道:“鹿嫂子,以後好好相處?”
“咳咳,總之你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些事吧?”
“嫂子,以後看在陌哥的面子上請多指點我!”
陌寒舟:“我不要錢。”
他緊緊地抱著陌寒舟的大腿懺悔:
鹿喬羞答答在他耳邊報了個數字,陌寒舟勉強滿意。
陌寒舟的臉色逐漸冷下,這世上還沒有他拿不下的單子。
“沒有沒有,先生辛苦了!”快帶我出去玩!
陌寒舟摸著下巴,沉吟著說:“那阿喬新年想去哪裡玩呢?”
秦時猶豫道:“有是有,但是你?”
陌寒舟果真深受感動:“乖阿喬。”
鹿喬羞答答地伸出手指,陌寒舟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時間回到兩天前, 這一天,陌寒舟終終終於放假了!
他第一站先去拜訪了文京瑞,文京瑞熱情地招待了他們, 面對他們的疑問, 他天南地北一通亂吹, 從南極洲聊天北極洲後,陌寒舟深受感動, 並且非常委婉地暗示道: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是秦時那事我不是忘記了,那男的就是玩弄秦時,分手再出現分手再出現每次都在秦時快有新戀情的時候出現。”
陌寒舟前一天晚上回到家, 宣布自己正式進入假期的時刻,鹿喬感動得熱烈盈眶:“老公,你終於放假了!”
一個小時搞定文京瑞後,他們再次趕往下個行程,這一次的冤大頭是裴季之:
陌寒舟還是委婉的暗示:“這是你嫂子,你要對他表示些什麽?”
鹿喬走出陳盞泉的豪華別墅,拍了拍鼓鼓漲漲的背包,問:“先生,我們下一站去哪?”
鹿喬口是心非:“只要和先生在一起,哪裡都可以。”
裴季之終於了悟。
很小的時候,他也曾跟著父母去過太爺爺在的鄉下,時至今日他已經記不清楚詳細,隻記得那時候上山下水,是他童年時難得的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秦時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為了要這串鑰匙才走街串巷,順便“雨露均沾”地挨家挨戶走了一圈,這小子,陰得很。
陌寒舟拿到了鑰匙,當天下午乘坐私車去了岷山,他們一起過了一個大年三十,第二天,年初一,他們去山上釣魚,才有了開頭這一幕。
陌寒舟微笑:“阿喬,你說這話也太沒有良心了,這湖裡的魚都是自由的,他們想去哪就去哪,想吃誰家的餌就吃誰家的餌,我又不能命令它們。”
“而且,它們為什麽別人家的都吃,就是不吃你的呢?”
難道是魚餌太難吃了麽?
鹿喬:“……”
鹿喬也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店家賣給他的魚餌是假冒偽劣產品?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了!
因為,總不可能是他釣魚技術不好吧?
一旁陪他們釣了一上午魚的老爺子聽不下去了,他一臉世外高人模樣,悠悠開口:
“年輕人,釣魚不是這麽釣的。”
兩人同時看向他。
陌寒舟自從用嚴酷手段接管公司後,就沒人再這麽跟他說過話了,他臉上蘊著上位者不怒而為得姿態,正要開口,目光瞥到他腳邊水桶裡滿滿的一桶魚,沉默了。
鹿喬大風大浪裡翻滾過來,也許久沒聽人喊他“年輕人”了,他眉間一蹙正要反駁,低頭看到他腳邊水桶裡活奔亂跳的魚,也沉默了。
老頭兒猶不知自己剛剛差點經歷什麽,他優哉遊哉地開口:
“你以為只要把魚竿拋出去,魚餌扔進水裡就萬事無憂了麽?不是的。魚有魚的習性,如果你不懂魚,又怎麽能誘得到魚。你現在的位置,陽光直射,人影和竿影都浮於水面,同時你內心不穩,時常要走動擺弄魚竿,這麽一來二去,魚都被你嚇跑了。”
“其次,我看你這竿,魚上鉤了好幾次,卻又都跑掉了,因為你給了它這魚餌有危險的感覺。當魚在試圖咬鉤時,你可以試著逗釣,讓魚躍躍而試,卻也不能擺動魚竿,驚嚇到魚。最後,還是這提竿,提竿講究快而穩,這又是一個複雜的技巧,任他人說破了嘴,也唯有實踐才知曉。”
鹿喬肅然起敬,這竟然是個釣魚大佬。
鹿喬身經百戰,向來能屈能伸,他謙虛地問:
“老爺子,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老爺子淡淡睨了他一眼。
“首先,你先換個位置。”
“.”
鹿喬遵從老爺子的囑咐換了一個釣魚的好位置,還學習了拋竿釣竿提竿的手法,又提出了幾個剛才垂釣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在老爺子一番悉心講解後,鹿喬:
我悟了。
半個小時後,他:不,我沒有。
連竿帶桶粗魯地塞到陌寒舟手裡後,鹿喬才感覺內心的暴躁稍稍壓下來了點,他深呼吸了一口,起身散心。
短短的時間內,一旁“鄰居”本就“逼仄”的空間越見狹隘,魚兒棲身空間也越來越小,讓鹿喬眼紅不已。
“老爺子。”
“嗯?”老爺子嗓音平平,一副高人形象。
鹿喬左右無聊,搬起小板凳一屁股坐到老爺子邊上,他托著腮問:
“老爺子你是本地人?”
“是啊。”
“你釣魚多少年了?”
“老頭子從年輕時候就開始釣魚了,四五十年了吧。”
“哇厲害。”
那他平衡了,他只是輸在了年紀上。
“老爺子你怎麽就一個人過來啊?過年了家裡孫子孫女沒回來陪你?”
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臉色的老爺子臉上忽然流出幾道滄桑表情,連嗓音都忽然變得像他們面前的山般沉重。
“老頭子我啊,這輩子都沒有娶妻,何談孫子孫女呢。”
接著,老爺子向他們講述了一段淒婉悱惻的往事。
那是老爺子還年輕的時候,他進縣城到一個小飯店打工,遇到了在城裡長大的飯店女兒小芳。年輕的他們一見鍾情,彼此之間山盟海誓,然而天不憐有情人,有個當地惡霸看上了小芳,以她父親的店威脅小芳跟他結婚。無奈之下,小芳只能假意答應,然後約定在結婚那天和老爺子私奔。
但年輕的老爺子那天卻沒有來,因為他們想要私奔的事被惡霸知道了,他被惡霸打斷了腿來不了了!
小芳不知情,以為是他怕了,她人在婚堂,灰心無助之下就只能嫁給惡霸。
鹿喬:“不是吧,好慘啊。”
老爺子:“然而——”
鹿喬耳朵一豎,還有然而——
“然而婚禮並沒有舉辦成功,因為小芳的父親向城裡狀告了惡霸平日裡欺男霸女的惡行,上面派人將惡霸帶回了局裡,和小芳一樣,許許多多在惡霸陰影下生活的人都得到了解放。”
鹿喬松了口氣,太好了。
“然而——”
鹿喬:怎麽還有然而?
“然而小芳的鄰居也苦戀著小芳,得知小芳沒有嫁給惡霸,他直接衝到小芳家裡,單膝下跪向她求婚,保證一輩子都會守護她愛護她。小芳今天一波三折,又對我灰心至極,衝動之下真的嫁給了那個鄰居。兩人婚後就離開了縣城,等我傷好回去,只見到了早已人去樓空的空空飯店。”
鹿喬:不是這鄰居打哪來的,有他什麽事啊?
老爺子長長歎息一聲,道:
“我這輩子都在等小芳回來,後來我盤下了那家店,又一個人堅持了好幾年,再後來我聽說小芳跟她丈夫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個人日子過得不算特別和滿,卻也平淡幸福。那之後我就把店面賣了,回了老家。”
陌寒舟和鹿喬都被老爺子悲慘的往事感動了,鹿喬抽泣著說:“老爺子,你實在太慘了。”
老爺子:“唉,都過去了。”
鹿喬:哇啊~~;gt;_;lt;~~
因為有了這樣深刻的交流,鹿喬和老爺子的關系也近了許多,在老爺子的指導下,鹿喬終於——釣上來了一條魚。
有兩個巴掌這麽大呢!
鹿喬非常感動,在老爺子邀請他去他家吃午飯時欣然答應。
“老爺子,你家住哪?”
“就山下,老房子,都十幾年了。”
鹿喬腦海裡浮現一棟充滿歲月摧殘痕跡的水泥房,外形就和七八十年代裡那個北京四合院差不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真實這樣是虧了還是賺了。等到十來分鍾後,他們開車抵達老爺子的家。
鹿喬望著面前的三層樓帶花園小洋房發呆。
老爺子:“愣著幹嘛,進來啊。”
鹿喬:“哦。”
他推著陌寒舟的輪椅進了大門,正巧一個四十上下的女人從房子裡走出來,見到人就喊:
“爸,回來了啊。”
老爺子:“嗯。”
鹿喬:???她叫他什麽?
女人看到他身後二人,先是一愣,很快笑道:“您兩位是山上的客人吧?昨天來的時候就聽人說了。”
鹿喬很禮貌地喊:“姐姐好。”
女人臉上笑容立刻一濃:“哎叫什麽姐姐,叫阿姨就行。”
這時候老爺子插話道:“他們兩中午在家裡吃飯,你午飯多做點。”
“好,好。”女人一臉高興樣子,招呼道:
“來,進來吧。”
鹿喬和陌寒舟進去屋子,裡面布置和外頭保持一致,雖然比不上城裡人那麽講究,也是十分乾淨整齊,冰箱空調沙發液晶電視一樣不少。
女人招呼他們坐下,從廚房拿出茶葉和熱水。
老爺子先去安排他的魚了,又因為鹿喬就那麽一條魚,中午就直接殺了,要不然還留著過完年帶回家麽。
鹿喬坐下後看到沙發前的桌子上扔著一本書,書的封面喚起了鹿喬陳舊的回憶,他拿起來一看:
《故事會》2003年6月刊。
再打開一看:
“小芳離開後,我痛苦萬分,每每深夜不能入眠時我就會想起”
鹿喬:我就知道!
首先,這女主角的名字也太套路了下次編認真點!
這本《故事會》總算安慰到了鹿喬受傷的心靈,這時老爺子的女兒端著茶水出來了,看他在看書,笑道:
“這是我爸的消遣,我媽走後,他就時常看以前的老報刊,還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投稿當大作家。”
鹿喬:“有夢想很好很好。”
不一會,女人的丈夫也回來了,看到兩人後驚了驚,但鄉下人都熱情,城裡人過來玩,他們就把自己當東道主,男人熱情地招待了他們,陪兩人聊天。
“兩位是從哪來的啊?”
“我們是平城過來的。”
“平城好啊,大城市啊,就你們兩位過來度假啊?”
“對,家裡就我們兩。”
男人大概理所當然把兩人當兄弟了,也沒再追問。正聊著,老爺子出來了,老爺子在家裡地位顯然挺高的,他一出現,男人就自動讓開位置,連聊天都是作陪地位。
他們就閑聊。
老爺子問鹿喬他們什麽工作,陌寒舟:
“開公司的。”
鹿喬:“開畫廊的。”
“公司是做什麽業務的?”
陌寒舟:“什麽都做一點,有生意就做,兩位呢?”
老爺子:“在家務農。”
男人:“我,我也是跑業務的,反正就那點事。”
比起開公司的陌寒舟,男人似乎對開畫廊的鹿喬更感興趣,畢竟開公司嘛,路上一塊板砸下來十個人裡面有兩三個是開公司做生意的。
但開畫廊就不一樣了,小地方,連畫廊都沒見過更別說開畫廊了!
男人興致勃勃地問鹿喬有關開畫廊的事,鹿喬就跟他說了日常維護畫廊要做的事,還有他代理銷售的那些畫。
跟他說起那些畫家的時候,他還特別感興趣,一直追著問,連最枯燥的畫畫的技術,技巧的優劣都聽的津津有味,說不定骨子裡也是個文藝青年。
聊了半個多小時,老爺子邀請他們去看自己種的菜地,不遠,就家門口,幾步路的距離。
“看到這白蘿卜沒?”老爺子指著面前一大片田地,還有地上一茬茬的青葉子說:
“我以前就是專門種白蘿卜的,老頭子種出來的白蘿卜暢銷遠近幾個市,村裡人都叫我蘿卜大王。”
鹿喬還好,陌寒舟這輩子可能還是頭一回見到不在餐桌上的白蘿卜,他饒有興致地看了幾眼,要不是怕丟臉,他都想問:
“蘿卜不是種土裡的麽,怎麽外面還露出一大截。”
“現在是出蘿卜的時節,中午就有新鮮的蘿卜吃。”
男人也笑:“我爸種的白蘿卜是真好吃,我們全村都是靠我爸培育的這個白蘿卜致富的,還得過省裡的金獎呢。”
鹿喬:一把子期待了。
又隨意逛了一會,領略了一番鄉土風情,裡面喊吃飯了。他們回去的時候正好有個年輕的女孩從裡面走出來,一臉懵懂地喊著“媽”,看到兩位陌生人,她愣了愣,下意識舉手:
“你好。”
陌寒舟客氣地向她點點頭。
男人:“曉曉啊,這是爸的客人,從平城過來的,中午在家裡吃飯。”
“啊,我想起來了,就昨天山上的那兩位客人是吧?你們好,我叫陸枝曉。”
鹿喬笑著說:“我也姓lu,不過是動物的那個鹿,叫做鹿喬,這是陌寒舟。”
陸枝曉客氣地向他們打招呼,大夥兒就坐下吃飯了。
農村的過年飯菜大多是家常菜,大不了就多幾盤魚和肉,魚是肯定有的,有兩盤,一盤清蒸一盤紅燒。鹿喬沒認出來自己那條是哪個,不管是哪個,都是他的魚,沒區別!
除了魚以外,飯桌上還有兩碗有白蘿卜主要參與的菜,一碗是蘿卜燉牛腩,另一碗是熗拌蘿卜絲。
前者牛腩特別嫩,入口滑爽,後者那個白蘿卜啊,特別新鮮多汁,脆嫩清爽,每一口都能嘗到一種新鮮的水果味道,不虧是得過金獎的白蘿卜!
老爺子看他表情,說:“怎麽樣,好吃吧?”
鹿喬:“好吃好吃的。”
的確非常好吃,陌寒舟日常不怎麽吃飯,用餐都是正常成年人的量,仿佛就是為了完成任務,但今天也吃了不少,除那道熗拌蘿卜絲外,他還夾了好幾塊筍乾和鴨肉。
幾個人吃的心滿意足,飯後坐在桌邊,捧著熱騰騰的茶,所有人臉上都是一臉閑適舒服的表情。
吃了飯,大家也親近了一點,聊天也更隨和了,鹿喬跟他們說了不少畫廊發生的趣事。下午快兩點,他和陌寒舟本來是要走了,男人又說起來要去山上挖筍。
“家裡吃的筍都是山上挖的,特新鮮。”
鹿喬:“怪不得剛才的油燜冬筍這麽好吃,還有筍乾鴨也是。”
男人:“哎,這鴨也是自家養的。”
鹿喬:“太厲害了!”
好吃,都好吃!
男人要去山上挖筍,鹿喬蠢蠢欲動,陌寒舟就讓他也一起去,鹿喬不是要天天膩著老公的人,畢竟那只是他的表面人設,內在的野性還是要適當釋放的,他就跟著新認的叔一起上山去了。
陸枝曉在家也無聊,也就一起去了。
陌寒舟本來就不是什麽多話的性子,鹿喬走後,他就慢騰騰和老爺子一起喝著茶,兩人一老一年輕,身上都散發著一種過來人的氣場,一起坐在院子中央曬太陽,氣氛是如此得和諧。
過了會,老爺子站起來,打開院子邊角的小倉庫的門,從裡面抱出來一捆.藤條,然後,他坐在小凳上,編了起來??
鹿喬扛著把鋤頭,不緊不慢地跟在叔後面,他身後是一步三喘氣的陸枝曉。
陸爸就沒指望過她,分配給了她一把林黛玉葬花用的小鋤頭。
“你看你,大學生,都不好好鍛煉,爬個山喘半天。”
“我是,我是學習型人才。”
“你得了吧你,你看看人家小鹿,人也是城裡開畫廊的,開畫廊你知道吧,就是純藝術家,你看人家怎麽不累呢?”
鹿喬謙虛地說:“我也還好,就是平時喜歡鍛煉。”
“鍛煉好啊,多鍛煉身體才會好。”
“不過這挖筍也是力氣活,還有刨鋤頭的方法,小鹿你都沒碰過鋤頭吧?”
鹿喬:“沒,我當然有啊,叔你放心,我力氣大的很。”
男人笑笑,起初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等到鹿喬一鋤頭下去就是一個大冬筍,他的態度才逐漸變了。
別看鹿喬是個城裡人,他這找筍挖筍的手段,可比一般的農村人都專業。
想到吃飯的時候,老爺子打趣兩個人都釣不出人頭數的魚的事,男人感慨道:
“原來,小鹿兄弟你的天賦都用在挖筍上了,怪不得釣不上魚。”
鹿喬:“.”
能別說這事了麽?這一點都沒有安慰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