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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頭的病美人師父》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距離進攻皇宮已經到了第三日。

  一切果然如徐副將所預料, 第二日他們與西大營和禦林軍苦戰了一日,將雙方打的精疲力竭。

  第三日他們將西大營全部殲滅,隻余下了宮中那些殘兵敗將還在死守著城門。

  明日禦林軍即將再也守不住宮門,定能打開宮門進攻。

  回到軍營中, 將士們都在慶賀。

  慶賀著這即將觸手可得的勝利。

  他們燃著篝火, 吃著最後一日的乾糧, 即便全部都是饅頭和糙餅子,也沒有好酒好菜, 但他們還是唱著歌, 吃的很開心。

  甚至連徐副將都坐在了將士中,與將士們端著一杯白水佯作是酒,舉杯共飲。

  那天晚上郗安一人坐在了營帳裡, 吃著面前乾巴巴的幾個菜, 與外面那些喧鬧的人不同,明明是勝利在望了, 可是他卻並沒有半分的喜悅和激動。

  林傾白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手捏的更緊了。

  上次郗安這樣平靜的喊他,已經久到林傾白都快要不記得了,久到好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可是這幾日氣溫驟降,涼瑤楚也將他管的嚴了一些,不許他大晚上冒著風去院子裡瞎晃悠。

  林傾白喉結滾動了兩下,他不願再去看郗安那雙讓他心思波動的眼眸,而是淡淡的轉過了目光,抬頭繼續望著月亮。

  往日林傾白吃完了晚膳,還可以去院中逛一逛,走一走。

  徐副將便簡單的和郗安匯報了一下情況,他的情緒難掩激動道:“將軍,目前我們的戰況比預想的要順利許多,宮中已經沒剩多少戰力,明日待我等將士修養好了之後, 便可以直接攻進皇宮!殺他們個片甲不留!想必現在那皇帝老兒定是已經嚇破了膽!哈哈哈哈哈哈哈!”

  院子的大門口處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坐在門口的徐副將看見了郗安,還以為是郗安有了什麽指令, 立刻放下了手中瓷碗,走到了郗安的身前拱手:“將軍。”

  林傾白
  一動未動,只是衣袍下的手卻不自覺的捏緊了衣袖。

  徐副將一愣,立刻快走上前問道:“將軍,明日卯時我們就要進軍皇宮了!您現在要去什麽地方?!”

  這些日子涼瑤楚總是盯著他,他被涼瑤楚吵的都習以為常了。

  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差別不太大。

  於是今日林傾白吃完了晚膳,再次走出了殿門。

  林傾白倒不覺得有什麽,他的身體不好,已經快要活不久了,也不過是這兩個月的事情。

  有多久了?

  他扶了扶身上的衣擺,就地坐在了殿門口的台階上,上身倚在台階旁的木柱子,梅花的香氣在空中縈繞,他嗅了嗅鼻子,味道清新淡香,很好聞。

  郗安卻沒有笑, 他一言不發的轉過身, 走到了營帳的後面,翻身騎上了馬。

  這幾日林傾白身上的力氣越來越虛弱了,走上兩步便會覺得心慌氣喘。

  徐副將便哈哈的笑了起來。

  那棵樹長得高,枝丫上開著淡粉色的花骨朵,樹頂正好映著天上的明月。

  即便是遠處黑暗,林傾白還是從那個黑漆漆的影子中就認出了來人是誰。

  他放下了碗筷,走出了營帳。

  他站在殿門口索性也就哪也不去了。

  林傾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向了遠處,卻沒有等來涼瑤楚的身影。

  再之前,他們便是疾言厲色,爭吵,爭執。

  不遠處是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站在花園的門口處,望著林傾白時目光甚至比身後的黑夜還要沉。

  郗安這樣喊著。

  郗安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二人坐的距離並不遠,也就一臂之間,林傾白只要垂下眼眸,便可以看見郗安棱角鋒利的側顏。

  何不隨著自己的心做想做的事情。

  “我會準時回來,屆時你帶兵去宮門口,卯時準時進攻。”

  “是,將軍。”

  在他的殿門前有一棵梅花樹。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久到他倚著柱子,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

  郗安一步步的走到了林傾白身前,那雙黑寂的眼眸緊緊的回望著林傾白的雙眼。

  有多久郗安沒有這樣喊過他了?
  自從上次他拿出了那把刀,他和郗安之間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林傾白還以為是涼瑤楚來了。

  徐副將的話音剛落,郗安便策馬朝著軍營大門而去。
-
  這些日子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王府中的梅花也將要開了

  “師父。”

  他們相識了十二年了,曾經朝夕相處,曾經同床共枕,曾經生死相交,可是如今即便是坐在一起,也再也回不到往昔那般的熱絡。

  郗安站在他身前沉默了一下,轉過身坐到了林傾白下一階的台階上。

  林傾白不說話,郗安也不說話,他們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只是坐的近了一點,一起賞月而已。

  林傾白不知道今日郗安是動了哪根筋,願意來看看他了。

  過了那麽多日,他們都平靜了許多。

  若說之前林傾白還可以拿把刀和郗安對峙。

  郗安不願見他,防著他,也是應該的。

  而現在他虛弱的連抬手都困難,郗安可能也就願意來見一見他了。

  夜色寂寥,郗安微仰著頭望著天,月光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更顯得他眉眼英俊深邃。

  半響郗安聲音低沉的說道:“師父,明日我就可以攻進皇宮了。”

  依舊是無比平常的語氣,就像是以前他在向林傾白匯報瑣碎小事一般尋常。

  林傾白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甚至比他預想的還要晚上了幾日。

  他不驚訝,也並不激動。

  在這一刻,林傾白隻感覺到深深的無力,他心累到無以複加,閉上了眼睛問:“復仇對你真的那麽重要嗎?重要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重要。”郗安低聲應了一句。

  他回過頭來,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字字低沉卻異常清晰的說:“只要是捅了我一刀的人,哪怕我拚上我這條命,我也要還他十刀。”

  林傾白睜開眼睛回望著郗安,他的眼中不知何時泛出了水光,問道:“那如果我傷害了你,你是不是也會將我千刀萬剮。”

  院裡起風了,殿外的燭火吹的搖搖晃晃,林傾白的聲音很輕,飄在這朦朧的月色中,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那抹燭火的暖亮隱隱綽綽的落在了郗安俊秀的臉上,他深望著林傾白,半響都沒有說話。

  林傾白也就目不轉睛望著他。

  半響郗安喉結滾了一下,狠著聲音說:“.會,叛我者死,沒有任何例外。”

  又是一陣風,這次林傾白卻覺得這風吹的太不合時宜了。

  將他的眼睛吹的一片酸澀,眼前朦朧一片,讓他有些看不真切郗安的面容。

  林傾白連忙垂下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他忽然有些後悔,今日為何出來賞花,若是他在房內乖乖的聽大夫的話,閉門不出,是不是也就不必看見郗安,也就不會聽到這些讓他不開心的話。

  林傾白想要走了。

  這時郗安又忽然開了口,他問林傾白:“那師父呢?”

  “.
  ”

  “若是我明日殺了皇上和太上皇,你當如何?可會殺了我替他們報仇?”

  林傾白的手放在膝蓋上,十指緊緊的捏成了拳頭,他捏的指節蒼白,咬著牙說:“會。”

  聽見這個答案,郗安又忽然不甘心了,他朝前傾了傾身子,目光努力的對視上林傾白淡漠的眼睛。

  他又問:“那若是他們殺了我呢?”

  “.”

  “若是明日他們殺了我,師父又做何想?”

  林傾白這次手捏的更緊了,十個手指甲幾乎深陷入皮肉裡。

  他竭力的讓自己的目光對上郗安的眼睛,竭力的讓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的說:“好事,那是為民除害。”

  此話一出,郗安的肩膀猛地松了下來,他定定的望著林傾白,就這樣望著,沒有以往的歇斯底裡,也沒有曾經的那些惱怒憎惡。

  林傾白只是在他眼中看見了失落。

  就像是小的時候,郗安最愛的玩具弄丟了,林傾白告訴他玩具丟了找不到了,當時他眼眸中那樣的失落。

  半響,郗安垂下了眼睛,噗嗤一聲笑了,他點了點頭,低聲說:“好一個為民除害.”

  郗安笑了兩聲,便緩緩的站起身來,朝院子的大門處走去。

  風吹起來他的衣擺,他沒有再看林傾白一眼。

  身邊的位置又空了下來,只有林傾白一人。

  林傾白坐在風中,望著郗安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忽然覺得自己好冷好冷。

  他仰頭望著漫天的星辰,雙眼茫然。

  天又冷了,應是馬上就要下雪了。

  只是那個知他冷,知他熱,會在風起之時為他披上披肩的那個人——再也回不來了。

  林傾白就這樣望著天空,望了許久許久,望到他忽然感覺臉上有了一絲冷意。

  他顫唞的抬起指尖,抹了一把眼尾。

  指尖冰涼。

  他一低頭才發現自己又哭了。

  —

  第二日卯時,天還未亮,郗安策馬來到宮門之下時,徐副將早已帶著眾將士守在了宮門之下。

  只聽郗安禦馬站於陣前,抽出佩劍,高聲下令:“殺!”

  一時間風起雲湧,所有的將士廝殺叫嚷著朝宮門進攻。

  宮中早已彈盡糧絕,宮門之下也再無守軍。

  宮牆上的禦林軍也已筋疲力盡,雖竭力抵抗,也不過是困獸猶鬥,無論如何都抵禦不住宮外鋪天蓋地的攻勢。

  一個時辰後,天邊日出剛起,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炮響,宮門竟然生生被炸爛了,半人厚的木頭門隻余下門頭的一絲殘木。

  宮門已開,再也無人可阻,將士們叫嚷著呼喊著,衝進了皇宮,他們手持刀劍,跑的腳下生風。

  那架勢勢不可擋,猶如一團黑煙,席卷入宮中。

  宮裡的貴人早就躲在了深宮裡,守在外面的也不過是一些宦人丫鬟。

  將士們剛衝進皇宮,正是打了雞血的時候。

  他們紛紛殺的紅了眼睛,那些下人被俘的被俘,被殺的被殺,一時間原本寂靜繁華的皇宮中,鬧的是哀嚎遍地,屍首遍地。

  郗安騎在馬上,不在意這些不重要的事情。

  他飛快的禦著馬,朝深宮中快速的掠去。

  徐副將帶了一隊將士跟在郗安身後。

  風聲在郗安耳邊回蕩,吹起了他束高的馬尾。

  郗安策馬跑了很快,幾乎快要飛起來了一般,一路飛奔進了宮中的躍龍殿。

  這裡是皇上平日閱奏折的大殿,也是存放玉璽的地方。

  馬停在大殿之前,郗安飛身下馬,提著刀快步的踏上了宮殿的台階,一腳踹開了躍龍殿的殿門。

  殿門大開,身後的將士立刻湧進了大殿了,到處的翻找著。

  郗安卻是捏緊了手中的長刀,四處巡視。

  殿內早已落了一層的灰,裡面莫說是一個人了,甚至連一隻鳥都沒有!
  從這些灰塵的厚度中可以看出,自從郗安叛亂以來,再也無人進過這個大殿。

  這時不停的有將士跑進殿內,跪在郗安的身前朝他匯報情況。

  “將軍,皇后在芳蓮殿中自刎了!”

  “將軍,太子已經抓獲了,現在我們將其押在前殿,聽候將軍發落!”

  “將軍,敬貴妃的屍體在音瀾殿前的井中發現了!”

  “將軍,我們已經將四皇子五皇子抓獲!”

  “將軍,我們在後山處遇見一個嬤嬤抱著十四皇子想要偷跑出去,現已將那嬤嬤殺死,十四皇子抓獲!”

  關於皇宮中各個人的下落信息接連而來,身後的聲音吵吵嚷嚷,郗安站在大殿正中間,耳邊不停的環繞著那些消息。

  可是卻沒有一個是他想要聽見的。

  郗安一言未發,不耐的揮了揮手。

  “將軍!”

  這時徐副將顫唞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郗安看見徐副將從皇上的座椅後捧出一個金紅的錦繡盒子。

  那個盒子方方正正,上面的金絲紋繡泛著金光,而盒子的蓋子打開,裡面正是一塊冒著白光的玉器。

  那玉器厚重剔透,上面的龍紋雕刻精美,正是皇帝的傳國玉璽。

  徐副將激動的臉色漲紅,十分小心翼翼的捧著玉璽走下了台階,走到了郗安的身前,隨後跪在郗安的身前,雙手將玉璽高捧在郗安的身前說:“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我等必將全力擁護將軍登上皇位!”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我等必將全力擁護將軍登上皇位!!!”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我等必將全力擁護將軍登上皇位!!!”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我等必將全力擁護將軍登上皇位!!!”

  刹那間眾人的聲音如同驚鳴之雷,樹上的飛鳥直衝上空,震響了整個皇宮!震動了整個京城!

  眾將士皆跪在地上,他們從殿內一直跪到殿外,一直跪下了台階,蔓延到殿門那寬大的場子上。

  每一個人都臣服在郗安身前,他們慷慨的重複著這句話,氣勢洶湧,雙眸矚目的盯著郗安的手,等著郗安從那錦盒中拿出玉璽,坐上皇位。

  繼而便是,恭迎新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自此白家的王朝正式終結,新朝更迭。

  然而眾人就這樣等了一分鍾,郗安卻久久未動,他的手握緊了刀柄,垂著眼眸望著徐副將,沉聲問:“白弘化和白秋然在哪?”

  白弘化是太上皇,白秋然是皇上。

  一問到這個問題,眾人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了頭。

  說來也奇怪,這個皇宮雖是大,但也並不是乾雲蔽日。

  所有的人幾乎將宮中的每一個宮殿都找遍了,他們找到了太子,找到了皇后,甚至連一直跟在太上皇身旁的明太妃都找到了。

  可白弘化和白秋然這兩個阜朝最尊貴的人,卻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整個皇宮獨獨不見二人的蹤跡,就算是逼問宮中之人,那些人也是支支吾吾什麽都不知道。

  郗安的這句問話讓原本慷慨激昂的氣氛驟然沉了下來。

  徐副將聽見這個問題,垂下了頭聲音也低了許多道:“.稟將軍,我們還並未找到白弘化和白秋然所
  在。”

  郗安冷笑了一聲:“他們二人還活在這個世上,我要怎麽安心登位?”

  “.”

  徐副將緩緩的放下了捧著玉璽的手,將那錦盒放在了膝蓋上,半響沒有說話。

  郗安的目光生厲,抬起頭對眾人,喝聲道:“白弘化和白秋然必定還在宮中,四隊和五隊圍好宮中的每一個出入口,讓他們插翅也飛不出去!剩下的人今日就算是將皇宮給我掘地三尺,也必要將白弘化和白秋然給我找到,帶我的面前,都聽見了嗎!”

  “是!”

  將士們齊聲的應和著,不一會就四散開來,在皇宮中四處的尋找白弘化和白秋然的下落。

  郗安高高的站在躍龍殿的殿外,沿著那上百階的台階俯視著身下的萬物。

  皇宮巍峨,城樓上磚瓦高壘,入眼皆是莊嚴繁華之態,阜朝中無人不想進入皇宮中,做盡奢華之事。

  許多人以為郗安的叛亂是不過是貪慕皇權富貴。

  其實他並不在意皇權,他只是不喜歡被人踩在腳下,不喜歡被人支配,不喜歡跪在別人的身前。

  更不喜歡別人膽敢傷害他。

  就像是昨日夜裡他對林傾白所言,他心中無善,只要是有人傷了他一刀,他必定十刀奉還。

  所以他蟄伏在皇宮這麽多年,忍氣吞聲,冒死征戰潛州,今日闖入皇宮,都不過是為了取下他仇人的項上人頭。

  太上皇,白弘化。

  他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痛苦,都源於白弘化當年的那一句話——誅九族。

  郗安殺的所有的仇人,加之在一起的所有仇恨,都不及他對白弘化恨意的萬分之一。

  若是沒有他的這一句話,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夏家所有的人也都不會喪命在潥陽城。

  所以,他也該被扔在火海,被拖在馬後,被投下懸崖,嘗一嘗粉身碎骨,筋脈盡斷的滋味!
  郗安想到這裡,眼中又漸漸的泛出了血紅色,身上滿腔的殺意凌然而出。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個將士一路焦急的飛速跑了過來,對郗安說:“將軍!稟告將軍!尋到了白弘化和白秋然的下落了!尋到了!”

  郗安握緊了手中的刀柄,問:“在哪?”

  “應是在後山的圓殿中,我們方才在後山尋找,看見後山上有一隊暗衛出沒,想來他們應是轉移到了後山。”

  郗安聞言心中猛的一緊,他來不及多思考什麽,就飛身躍到馬上。

  “將軍,將軍,您先等一等,待我召集將士來,我們一同前往!”

  “將軍,當心危險!”

  郗安卻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直接朝著後山處馳馬飛奔而去。

  徐副將連忙朝著眾將士一揮手,大聲的說:“所有人都跟著我前往後山!”

  也不怪郗安這樣的著急,後山的圓殿偏僻,之前是三代前朝的廢皇后住的地方。

  那裡雖比不得宮中的寢殿繁華,但是宮中所有的物件那裡也是一應俱全。

  這些都不是最關鍵,最關鍵的是,當年廢皇后離奇的從圓殿中失蹤了。

  據說那皇后早就厭惡了皇宮的繁瑣規矩,還有那不見天日的宮牆。

  她消失前幾日便開始收拾行李,向眾人告別。

  所有人的人都以為她是瘋魔了。
    畢竟整個皇宮有重兵把守,而皇上為了監視她,更是在後山處安排了許多的侍衛,若是沒有皇上的允準,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她不可能逃出去。

  可是一日她吃了午膳回房休息,殿門緊閉,就在那無人看管的一個時辰裡,她真的離奇失蹤了。

  所有人的翻遍了整個後山,找遍了整個皇宮都尋不到
  她。

  於是皇室中便有傳言說,後山的圓殿內有暗道,那暗道可以悄無聲息的從皇宮中直通宮外。

  雖說此事對於外人而言只是個傳聞,不可信。

  但是皇上和太上皇久居在皇宮中,比任何人都了解皇宮的構造。

  若那個暗道的傳聞不是假的,他們如今居住在後山的圓殿內,必定是為了從皇宮中逃出去。

  一定不能讓他們跑了!

  一定不能!
  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
  郗安等了十二年就為了這一刻,如今他皇位什麽的都不在意了,滿腦子都是不能讓白弘化和白秋然跑了。

  這一路上他跑的馬蹄紛飛。

  尋常從躍龍殿到後山,騎馬需要兩刻鍾的時間,而這次郗安卻隻用了十分鍾便到了後山的下面。

  徐副將還有他所帶的將士都被郗安甩在了身後。

  後山的腳下站在十幾個將士。

  這些將士原本就是來後山這邊搜查,發現了異常之後讓一人前去通知郗將軍,其他的人便在後山處候著,不讓任何人逃下來。

  郗安看了一眼人數。

  雖然這些將士數量不多,但是全都是東大營的精兵強將,對付皇上手中那些殘兵敗將也足夠了。

  於是郗安一刻未停,一揮手領著這十幾人登上了後山。

  宮中的後山不似其他的山脈,道路難走,全部都是泥巴路。

  這裡的山路修建了台階。

  如今已經入了冬,山上原本茂密的樹木都變成了枯木,視野很好,郗安剛向上走了兩層的台階便看見在半山腰的圓殿。

  圓殿外面果然是站了幾個皇上暗衛。

  郗安沒有當回事,他一揮手,身後的將士們就衝了上前。

  幾個人扭打廝殺在了一起,沒一會守門的侍衛就被郗安的手下給殺死了。

  郗安走到了圓殿的大門前,抬手推開了大門。

  圓殿內並不小,雖是立在山蔭間,但由於這裡遠離后宮,做什麽都不方便,所以建造了有大大小小的十幾個房間,裡面有浴堂,廚房,等各種所需的房間。

  郗安回過神對身後的人下令道:“分頭搜查每一個房間,如果尋到了可疑之人,立刻吹響口哨,向我匯報。”

  “是將軍!”

  郗安的一聲令下,跟在他身後的十幾人便分開在各個殿室穿梭尋找了起來。

  雖然是廢皇后住的地方,並不繁華,但是裡面每一個房間的結構卻極其複雜,若是當真有人想要躲在圓殿之中,不費一些時間還真是難以尋到。

  郗安手裡拎著長刀,一路沿著正殿,走到了廢皇后的書房。

  郗安路過書房的窗戶時,腳步猛地一頓。

  他緩緩的收回了將要邁出的腳步,轉過目光犀利的望向了書房內。

  這裡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了,書房的窗戶邊緣破了一個洞,郗安沿著那個洞向屋內看。

  書房裡面光線昏暗,他眯起了眼睛站在窗外,一點點的掃視著書房中每一個角落。

  當年那位廢皇后愛讀書。

  她雖與皇帝不和,但是皇帝對她依舊是喜愛的。

  雖將她打壓到了後山居住,但還是在圓殿中建造了一個很大的書房。

  這個書房一共有兩層,形狀成正圓形,從遠處看就像是塔樓一般的圓柱體。

  書架子沿著牆邊擺放,中間並未放置任何的書架,只有一個案幾放在書房的正中心,瞧著整潔又寬敞。

  郗安的眼睛適應了裡面的暗光後,目光忽然猛的一緊。

  有一個人正坐在案幾前垂著眼眸,慢悠悠的在看書。

  刹那間郗安感覺自己渾身都血液都開始沸
  騰了,一股將他吞噬的殺意衝向了他的心口。

  那個人就算是化成了灰燼郗安也知道他是誰,他來不及過多的思考,赤紅著眼睛,砰的一聲推開了書房的木門。

  那足有兩人高的大門被猛地推開,繼而在郗安的身後重重的合上了。

  書房中許久沒有人來過,地上全部都是灰塵,門框處布滿了蜘蛛網,然而太上皇卻依舊淡然的坐在案幾前,身前還擺著一盞白煙氤氳的茶水。

  郗安闖進來時發出了很大的動靜,那人就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郗安望著他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就將他千刀萬剮。

  “白弘化!”郗安咬著牙叫出了這個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他雙手緊握著長刀,並無半分的廢話,提刀就衝到白弘化的面前,未等白弘化抬起頭來看他一眼,便重重的將長刀劃過了白弘化的脖頸。

  然而預想中白弘化驚恐膽顫的表情並沒有出現。

  甚至在他被劃破脖頸之後,傷口處連血都沒有噴出來。

  只見那白弘化的頭搖晃了兩下,砰砰兩聲落在了地上,彈了兩下就像是一個球一樣。

  而他的頭落在地上時,依舊是那副垂著眼眸淡然的表情。

  郗安愣了愣,他恍然回過神,一點點的轉過頭,猛地用刀鋒挑起了白弘化的身體。

  白弘化身上的衣服被挑開,驟然露出了裡面密密麻麻的稻草。

  那些稻草捆綁在一起,做成了他的手臂,他的腿腳,他的上身,最後再穿上了他的衣服,和他的頭拚在了一起.
  怎麽會這樣.
  郗安望著眼前這一幕,瞪大了眼睛。

  僅僅是須臾之間,郗安就明白,自己中計了。

  白弘化已經死了。

  如今是有人故意要將他引進來。

  正在此時,忽然二層樓上傳來一個男人帶笑的聲音。

  “郗安,我等了你好久啊。”

  郗安回過頭,看見皇上穿著一身淺藍衣袍,正站在二樓的位置面容帶笑的俯視著他。

  郗安渾身血液倒流,怒視著皇上,皇上卻笑著說:“你不知道嗎?我的父皇在一個月前就去世了,你的師父沒有告訴你嗎?”

  郗安聞言手緊緊的捏住了刀柄。

  皇上不急不慢的繼續道:“你的仇人其實早就死了,你做這一切,甚至還搭上了你同伴的命,值得嗎?”

  皇上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戳中了郗安的心臟。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抬手舉起了長刀指著皇上說:“有意義,因為你還沒死。”

  皇上挑了挑眉,面對郗安這番的威脅絲毫不畏懼,他緩緩的直起了身子,臉上的笑意沉了下來,說:“那你便過來殺了我吧。”

  說完皇上抬起手拍了拍,只見牆壁兩邊的書架轟然的開始挪動,露出後面的兩扇大門,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中走出了兩個身壯如牛的巨人。

  那兩人一看便不是正常人,而是被人刻意喂養成這樣。

  他們身高有兩個郗安之多,頭髮披散,滿身橫肉,身上未著寸縷,嘴巴中長滿了獠牙,嘴角流涎,望著郗安的時候就像是野獸在望著一塊肥肉,嗓子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郗安反手一握手中的刀柄,抬眼望著皇上,聲音冰冷的說:“你不會以為僅靠這兩個廢物就能攔住我吧,白秋然。”

  說話間,那兩個人似饑餓的莽獸一般,叫嚷著撲向了郗安。

  只見郗安一個飛身,從二人的間隙中騰空而起,一腳踩到了右邊之人的肩膀,單手鎖住了那人的脖頸,抬刀在他脖頸之上狠狠的劃上了一刀。

  那人一聲哀嚎,捂住了脖頸,握著郗安的腿將郗安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地上灰塵四起,這次郗安砸在地上砸的很重,可是他卻一聲未哼,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而是滿眼彌漫著血氣的翻湧,一個翻身便站了起來。

  他天生就是一個殺戮的武器。

  戰爭並不會令他畏懼,鮮血不會令他恐慌。

  甚至是雙方力量懸殊很大的戰鬥,他也不會退縮,他只會越打越亢奮,越戰越激動,就連身上流出的鮮血都如同鬥牛侍手中的紅布,令他渾身血脈叫囂,下手狠厲乾脆,一次次不要命的撲向敵手。

  郗安兩步後退,抬手就攀住了巨人正欲打向他的手臂,只見他一個翻轉絞住了巨人的脖頸,那巨人沒有站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郗安便抬刀刺向了他的眼睛。

  瞬間那個巨人爆發出了極為怪異高亢的吼聲,捂著眼睛在地上來回的翻滾。

  而另一巨人則狠狠的抬起拳頭,砸向了郗安的背後,郗安開始一動未動,如同沒有察覺,然而就在那如同鐵鍋一般大的拳頭要落到他腦袋上時,他卻猛地一個閃身,那個拳頭便重重的砸到了躺在地上巨人的頭上。

  那人被砸的痛不欲生,他掙扎著回擊了一拳。

  這時郗安撿起長刀,一躍而起,將那把鋒利無比的長刀狠狠的刺穿了其中的一人的腦袋。

  那人身子一僵,血伴隨著腦漿甚至噴射到了房頂之上,而他的身體也重重的壓了下去,壓到另一個巨人的身上。

  另一巨人眼睛已經被郗安刺瞎,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壓得怎麽都動彈不得。

  僅僅是三個回合,這兩個巨人便一死一傷。

  郗安也顧不上去處理他們,他仰起頭目光血紅的望著二樓的白秋然,只見他向後退了兩步,飛奔著朝前面快速躍起。

  郗安的輕功極強,居然只是在幾步之間就如同鷹隼一般,飛身向二樓。

  他手中的刀鋒凌厲,滿眸恨意的要殺死白秋然,咬著牙說:“白秋然,你去死吧。”白秋然面色未變,甚至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然而就在郗安的刀鋒要觸到他的鼻尖之時,他抬起了手,對著郗安說了三個字。

  “束、魔、鏈!”

  聽見這三個字,郗安的瞳孔驟然猛縮,向前衝的陣勢一下就頓住了,於此同時從白秋然的袖中飛出一道道的銀光鐵鏈,那些鐵鏈交織纏繞,猶如箭矢一般直直的奔向郗安。

  瞬間房內風聲四起,書牆上的書隨著風聲漫天飛揚。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而郗安被鐵鏈擊中,從二層的高度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了。

  四周塵土飛揚,漫天沙卷,而郗安在著風中迷霧中躺在地上,摔的嘴角溢出了鮮血。

  那泛著銀色的閃電捆束住了他的手腳。

  郗安喘著粗氣,掙扎著從地上了站了起來,不甘心的還想要撲上去,可是只要是他每動彈一下,那束魔鏈的威力便將他壓製的多一分,令他身上猶如壓了一塊千斤巨石,半分都動彈不得。

  郗安半跪在地上,銀色的鏈條束縛住了他身上魔族的血液,甚至能看見赤紅的血液從他血管裡流走,然後緩緩熄滅了光輝。

  手裡的刀劍脫手落下,發出叮當的脆響。

  郗安仰頭望著二樓的那個清瘦的男人,一字一句極為艱難的問道:“你是誰?!”

  此次的反叛郗安將什麽變故都算到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千萬年以來,凡間不能出現仙族的法力,也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凡間發揮出法力。

  哪怕是仙界的大羅仙人下了凡,也與凡人無異!
  可是這一切的定律,若是被那個人打破.也並非不可能。

  郗安半跪在地上

  ,抬起眼睛死死的望著白秋然,壓著聲音,字字泣血的說:“林傾白,是你!”

  這是郗安在凡間第一次喊出這個名字。

  這個讓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將牙齒咬碎的名字!

  狂風亂起,風吹起了郗安身後的發,吹起了他的衣擺,而他站在下面,露著血紅色的眼睛,雙手雙腳被緊緊的捆住,就像是被關在牢籠的猛獸。

  他衝上前恨不得將白秋然剝皮抽筋,卻只能被那鐵鏈鎖的動彈不得。

  “魔皇,閻秋司,好久不見。”白秋然笑著對郗安說。

  郗安的雙手緊緊的捏成拳,指尖深嵌入掌心中,掌心的血順著他的手腕流了下來。

  果然,在這個三界之中,能將他束縛至此,會用束魔鏈這種上古禁術,只有那至高無上的清元仙尊——林傾白。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年林傾白就是這樣趁魔界不備,帶著數萬的精兵強將,單手操著束魔鏈,將他斬於斷魂崖。

  郗安仰著頭,死死的望著白秋然的臉,望著他的眼眸。

  郗安忽然想起林傾白也是這樣淺棕的眼眸,望著他的時候就像是在俯視著螻蟻一樣。

  當時他言之鑿鑿是為了眾生,卻在殺他的時候,面容冷漠,下手狠毒。

  兩世了皆是如此,當年在仙界他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他!為何如今他到了凡間,這個人還是要殺他!
  為何每次都是如此!!!

  若是郗安對白弘化的恨意是一滴水,那他對林傾白的恨意便是那永不可流盡的江海。

  他恨他,他恨他當年在仙界殺了他!恨他如今在凡間還是要殺他!更恨自己在面對任何人時候都可以肆無忌憚,可以將任何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可是在面對林傾白的時候,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半跪在他的身前,滿腔的恨意翻湧在他的胸腔,將他激的快要炸裂,卻半分都發不出!
  若是林傾白能死,他可以拿他永生永世的性命,拽著林傾白一起下地獄!

  若是能讓林傾白受盡萬分苦楚,他願受十萬分的蝕骨之痛來交換!

  他要殺了他!

  他要殺了他!

  他要殺了他!

  即便是用盡了郗安手中所有最殘忍的死法殺了林傾白,都不足以讓他解恨!
  郗安滿眼的恨意,他艱難的拿起了地上的刀,身子顫唞著抵抗著那千萬壓製著他的力量,想要站起來。

  當年他是仙界魔皇,面對林傾白的束魔鏈,尚且有拚死一搏的法力,而現在他只是流著一身魔血的凡人,沒有任何的法力,任何的反抗都是蚍蜉撼樹。

  白秋然高高的站在二層之上,衣擺隨著風輕擺。

  只見他面容淡然,慢慢的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弓箭,箭鋒對準著郗安。

  一切都和當年在斷魂崖一樣.
  那時林傾白一身的乾淨潔白猶如不染塵埃的神靈,舉起了弓箭,緩緩的將箭鋒對準了郗安的心臟,而郗安滿身的血汙,半跪在他的身前,肮髒的猶如塵埃一般。

  即便郗安知道下一秒他就要死了,卻依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箭穿透他的心口。

  嗖!
  一箭飛馳而過,刺穿了郗安的膝蓋,郗安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聲音低啞,又撕心裂肺的喊道:“林、傾、白!”

  下一秒他掙扎著還想要站起來。

  白秋然又抬起一箭,狠狠的射中了郗安的肩頭。

  郗安的身子又軟跪在了地上。

  這次的林傾白與上次在仙界不同。

  上次林傾白對他一箭斃命。

  而這次白秋然沒有一箭就要了郗安的命,而是每每在郗安不甘心的站起身時,抬起手射了一箭又一箭。

  他壓下了郗安桀驁不馴的筋骨,射斷了郗安遲遲不肯下跪的膝蓋。

  直到那一把把的弓箭將郗安扎的滿身是血,身上再也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

  郗安終究是停下了掙扎,他垂著頭跪在地上,風吹起了他垂在臉側的發絲,鮮血順著他的膝蓋如同小溪一般流淌。

  而他一動不動,猶如已經死了一般。

  白秋然這才慢慢悠悠的抬起了最後一把箭矢,對準了郗安的心口。

  嗖!
  只聽一聲箭破長空之聲,繼而是砰的一聲沉重的撞擊聲。

  那束箭扎進了郗安的心臟,將他生生的釘在了身後的牆上,大股大股的血流從郗安的心口溢了出來。

  人之將死,束魔鏈便自動消退了。

  郗安從牆上緩緩的滑坐在地上,倚在牆邊,再也站不起來了。

  白秋然撫了撫衣袖,一揮衣袖,轉過身欲走。

  郗安卻咳嗽了兩聲,顫顫的抬起了滿是鮮血的手,指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林傾白”

  白秋然的腳步頓了一下,側過頭等著他後面的話。

  郗安口中溢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他就這樣指著白秋然的後背,咬著牙聲音低啞,一字一句艱難道:“等、著、我”

  白秋然淡淡一笑說:“好,我等著。”

  說完他便款步走入了二樓的黑暗中,僅是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地上那兩個一動不動的巨人。

  轉眼間房內風聲漸停,書房的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除了郗安身上血流不止,一切都像是沒發生過一樣。

  徐副將正站在外面尋人,聽見書房的門一開,他轉過身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雙手顫唞的衝了進來。

  “將軍!!!”

  “將軍!!!”

  伴隨著徐副將這一聲巨喝聲,所有的將士都聞聲圍了過來,卻在看見郗安渾身箭傷血流滿地之時,大驚失色。

  徐副將跪在郗安的身前,雙眼通紅。

  他想要替郗安處理一下傷口,可是郗安身上的傷口太多了,猶如被萬箭穿心,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徐副將顫唞的攤著雙手,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最後徐副將拔出劍,氣的渾身顫唞,聲音帶著哭腔說:“.將軍是誰害的您,我去替您報仇!”

  說完徐副將站起身就要走,卻被郗安一把抓住了手臂。

  只見郗安艱難的抬起滿是血的手,從懷中掏出了兵符,將兵符放到了徐副將的手中。

  “領五千精兵,守皇宮三日,任何人不得把我死訊傳出”

  “將軍!”

  眾將士紛紛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將軍身前,有的哀歎悲痛不止,有的抬手抹起了眼淚。

  郗安傷的太重了,他聲音虛弱,每說出一個字口中就會溢出大股的鮮血。

  他喉結滾了一下,竭力的將那些血腥氣全部咽回去,對著徐副將下達他的最後一個命令:“立刻派人通知東大營的將士全部退出京城.即刻解散蒼門”

  徐副將手指顫唞,緊緊捏著那塊虎符,早已流的滿臉是淚,他咬著牙應道。

  “是,將軍。”

  郗安知道只要他一死,軍心就再也聚不起來了,他們大勢已去。

  這場仗他謀劃了十二年,佔據了他所有的人聲,卻終究是敗了。

  郗安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腦子開始止不住的昏昏沉沉,他竭力的保持著清醒,繼續道:“還有.護他出京城.”

  徐副將身子抖了一下,抬眸看向郗安。

  他沒有

  問郗安口中那個他是誰。

  因為只有那一個人能讓郗安臨死前還在惦記著。

  郗安咳嗽了兩聲,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嘴裡湧出來,染紅了他的脖頸,他眼睛的光漸漸晦暗了,頭髮耷拉在臉側,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郗安將要死了,他心思渙散,意識飄忽,卻還有一件不甘心的事情.
  他輕聲自言自語的說:“白弘化已經死了一個月了.”

  “你說,他是否知情.”

  寒風順著大敞的殿門吹了進來,也吹開了垂在郗安臉側的發,露出了他原本清秀英俊的面容。

  郗安的指尖在空中顫了顫,落在了身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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