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師兄也想讓你開心
許是酒精催發, 舒嫿的臉上變得發燙。
她有些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溫西禮說的是“撓人精”還是“鬧人精”。
在內心ABA的這兩個選項裡面選擇了一會兒,她自己弄不清他這到底說的是什麽, 索性不再考慮。
反正, 肯定不是什麽好的詞。
舒嫿腿站不穩,索性直接坐在沙發上反駁, “男人不都渣麽?”
除了舒亦明, 舒嫿在心裡默念了一句。
本來,溫西禮去相親也不是什麽大事,兩人還沒有確定關系,舒嫿不能那麽小氣。
也許是酒精有些燒腦,她今晚在飯桌上又聽見傑西卡給她說了一堆渣男行為。
這讓她原本心底的小水滴滾成了大水珠。
舒嫿腦前有些暈乎,她兩隻手抓緊了溫西禮的胳膊,確認自己碰到他且吸引到他注意力了之後,她死鴨子嘴硬地反問:“我,為什麽要心情…不快?”
這一晚,她最在意的事情被解決了之後心情變得好了很多。本來就喝多了些,之前強撐著的精神再也頂不住,她帶著酒氣打了個哈欠,“困了困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也正是因為她這麽一走,溫西禮才發現她這會兒竟然是光著腳的。
溫西禮也沒料到她會那麽快的轉過頭來,他只在說著自己想說的話,解釋道:“是我父親說,兩家之間有合作關系的。”
舒嫿自然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她低垂著頭, 眼皮也半耷拉在那兒,沒吭聲。
舒嫿愣住了,反應後她在腦海過了一遍自己對溫西禮的認知。
他會給小區樓下的流浪貓喂貓糧,還會去幫助落水的小孩,也會好脾氣的包容無理取鬧的弟弟。
腳底觸碰到冰涼的地面,舒嫿被涼的更精神了些。
男人溫和的問她。
舒嫿的臉被酒精熏的透出淡淡的粉色,她笑的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不生氣的。”其實,才怪。
就像是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一樣,總是需要拿遮羞布擋住的。
溫西禮視線立馬從不可說的地方轉移到她的臉上,他眸光有些暗,低啞地回答她上一個問題,“不懂,猜的。”
此刻看到了當事人, 那份意見也從很小的意見逐漸被放大。
舒嫿吐槽完那句“男人不都渣麽”這句話之後就轉過了頭, 好似多看溫西禮這個男人一眼的話,那她也被玷汙得髒掉。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他盯著大理石地板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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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舒嫿清醒。
但當人感受不到危險時候,警惕心就降了下去。
對舒嫿來說,這是一件隱晦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在矯情個什麽勁兒,但她現在就是覺得這不能被放在台面上說。
可能是心思漂浮地很多,舒嫿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多不體統。
溫西禮看著她這迷糊勁兒,又笑了一聲,他忽而認真地提醒,“嫿嫿,我不是什麽柳下惠。”
舒嫿:?不是,你這話說的跟我有多在乎你似的。
他低著頭半垂著眼簾,“抱歉,讓你心情不快了。”
舒嫿彎腰拿起茶幾上的平板,抱在懷裡一步一步地走去了自己的臥室。
說到這裡,溫西禮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麽,他的的情緒好像比方才變得冷漠了一些。
索性,她便不穿了。
溫西禮問出這句話也沒等著她有所回復,他出聲解釋道:“我剛開始也不知道是相親的。”
這話就還像是在說“如果我知道這是要去相親的話,那我肯定是不會去的”,舒嫿莫寧的, 覺得這話很是悅耳。
溫西禮把手臂從她的手裡抽了出來,吐出一口濁氣後,他又一次解釋道:“我不是什麽好人。”
現在的舒嫿說的那些話,就連她也反應不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麽了。
她樂得眯了下眼睛,還不住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如果說,他這樣還不算好的話,那她也不知道誰還能算得上是好人了。
舒嫿愣了一下,她雖然行為能力有些遲緩, 但腦子的思緒卻是十分的清晰。
溫西禮輕哂一聲, 覺得她這個樣子很是可愛, 他發出一聲低且細碎的笑來,“你是說我下午去相親的事麽?”
門剛一打開,她腳底觸碰到一片柔軟的東西。
舒嫿沒反應過來,“啊?”
她要是順著溫西禮的話回答的話, 那就是證實了她過多關注溫西禮的生活並且她管的很寬。
細聽的話,能發現他這嗓音有些低啞,聲音裡面似乎還帶著些難捱的意味。
她從床上下來,床邊四處巡視了一番,沒找到拖鞋。
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舒嫿一早起來靈感噴湧而發,特別想去摸她的畫筆和調色盤。
剛才那種情緒散去了一些,她變得沒那麽抗拒溫西禮,便把頭轉過來面對著他。
舒嫿沒把他這話聽進心裡。
舒嫿愣在原地,她低下頭,看到外面走廊和客廳全都撲好了灰色大氣的地毯。
舒嫿有些懵,難道溫西禮這是提前過準備好迎接秋冬嘛?
洗漱了一番之後,舒嫿看到餐桌上被貼著的便利貼。
便利貼上寫著幾個字。
——冰箱有粥,記得熱了吃
——溫西禮
舒嫿輕笑了一聲,忽然就想起來昨天晚上的場景。
她有些尷尬,好在溫西禮此刻不在,給了些時間讓她在內心緩解這抹尬意。
熱了粥後,舒嫿吃了些。把盤子刷乾洗淨之後,她去了新的工作室。
搭起畫架,準備好了顏料之後,舒嫿開始了自由發揮。
時間過的很快,算下來,蔣呈浩已經有好些天沒和舒嫿聯系。
蔣呈浩也知道了舒嫿搬工作室的事情,微信上隻言片語關心了幾句,舒嫿也隨意地回了兩句。
蔣呈浩不放心,決定親自過來看看。
知道舒嫿午飯還沒吃,他打包了菜飯,還不忘記去買了兩瓶草莓酸奶。
門鈴聲響後,舒嫿放下畫筆去給他開門。
看到他手上拎著的袋子,舒嫿愣了一下,倒也沒矯情,“謝謝。”
她穿著工作服,一身的白裙子。裙子和手上到處都被沾染的色塊。
作為合作過多次的朋友,蔣呈浩自然是見怪不怪,他側身走了進來,把手上這些吃的東西放在外面空桌上,“要不然你先去洗個手?”
舒嫿低頭看了下,點點頭道:“那行,我先去洗個手。你在這隨便坐。”
舒嫿本來是想洗個澡的,但考慮到外面還有人在,這個想法便就此作罷。
舒嫿把手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在水流下衝洗,確認手上和胳膊上乾淨了之後,她拿著白毛巾把這些水珠擦乾淨後走了出去。
外面,蔣呈浩已經把帶過來的飯菜包裝盒全都打開了。
聽到她走路的聲音,蔣呈浩立馬說道:“快點來吃飯吧。”
舒嫿坐在凳子上,拆開一次性筷子,“謝謝。”
這話剛一說完,她余光就瞥見到了另外一副餐具。
舒嫿愣了一下,“師兄,你也沒吃呢?”
蔣呈浩正打開之後一個湯盒的蓋子,拆開了之後他坐在舒嫿旁邊的那個椅子上。他端著腔,玩笑道:“怎麽,師妹現在連陪我吃個飯都不願意了?”
舒嫿輕笑了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蔣呈浩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他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他們吃飯的時候沒有太多的講究,蔣呈浩眸光一瞥,看到了她之前畫的半成品。
“你怎麽突然畫起粉海了?”
在蔣呈浩的印象中,舒嫿畫的一些要麽就是人體寫實的畫,要不就是一些空間構造的畫。
他還是鮮少看她畫這種。
舒嫿偏頭向後看了眼,也沒瞞著他,“粉海,多有少女心啊,畫完準備送人的。”
她把自己最近所有的屬於少女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這一副粉海裡面,也希望那個人可以全心全意的接受藏滿了少女心事的海。
她們女孩子向來敏[gǎn],及其容易觸動許許多多的小心思。
蔣呈浩笑著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他今日休假,也沒有什麽事情。
索性直接帶了紙筆過來借用了舒嫿的工作室。
舒嫿沒什麽意見,吃完飯之後,她便跑到陽台上專心的畫她的畫了。
人一旦忙碌起來,就會覺得時間過去的很快。
到了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溫西禮給舒嫿打去電話,“晚上想吃什麽?”
飽餐之後,舒嫿的胃還沒什麽感覺。
非要讓她說說吃什麽的話,那她還真的想不出來。
“你要做飯麽?”沉思了一會兒,她問道。
溫西禮,“對,想吃什麽跟我說,我給你做。”
這話一說完,他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連忙問道:“你晚上沒飯局的吧?”
“沒啊,我今天一天都在工作室呢。”舒嫿有些無奈,忍不住發著牢騷說道:“晚上是要吃點好的補補哈。”
認識了一個多月,溫西禮也知道她的習慣。
他在電話那邊輕聲的笑了下,承諾道:“行,那我給你做好吃的。”
電話剛一被掛斷,坐在舒嫿不遠處的蔣呈浩問道:“誰啊?讓你笑的這麽開心?”
“嗯…”舒嫿在腦子裡面運轉了一下,買了個關子,“蹭了頓飯,當然開心啊!”
烏烏,能有什麽事情是比乾飯還要開心的嗎?‘
見她的開心這麽容易就來了,蔣呈浩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點頭認可道:“那這的確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那,明天師兄請你吃飯?”
大約過了一秒鍾這樣,舒嫿又聽蔣呈浩這樣說道。
舒嫿愣了一下,緊著眉疑惑地向他看去。
蔣呈浩輕笑了聲,有些使壞的拖著腔調,“師兄這不是想讓你開心開心麽?”
舒嫿:“。”
那一瞬間,舒嫿情不自禁的搓了搓胳膊。她低聲埋怨道:“師兄,你能別這麽不正經麽?”
她搓胳膊的時候沒反應過來手上還沾染著各色的顏料,見白嫩的胳膊上染了顏色之後,她才反應過來。
但是這會兒,後悔也是遲了。
蔣呈浩見她這出糗的樣子,憋著笑意,“行,師兄不開你的玩笑了。”
片刻的滑稽笑完之後,兩人又回歸到作品中。
舒嫿的這幅畫已經畫到最後的部分了,她喜歡的東西亮閃閃的,所以在對待這片粉海的時候也忍不住住的點綴上高光。
好不容易等到這片海域畫完,舒嫿站起來捂住下巴觀摩了一陣,心思一動,她又在上面畫了兩隻白色的海鷗。
畫筆剛剛放下,她的門鈴被人按響。
舒嫿看了眼時間,隱隱約約的感覺來人是溫西禮。
她正想走過去開門,蔣呈浩見舒嫿的穿著,連忙說,“我去開門吧,你忙你的。”
門被打開,兩個男人相對視著。
蔣呈浩以前和舒嫿合作了那麽久,知道她這人更喜歡安靜的創作環境。所以,她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工作的地方告訴無關緊要的人。
而重要的人,是不會不自覺的在她創作的時候來打擾她。
蔣呈浩不認識這個男人,隻當他走錯了地方,“我們這裡是工作室,你找錯人家了吧?”
溫西禮沒有動,他的目光落在蔣呈浩的臉上,叫人看不出喜怒來。
就好像是他這個人呆住了似的,站在門外。
蔣呈浩見對面這個陌生男人沒有動靜,他伸出手在溫西禮眼前晃了兩下,“你沒事吧?”
意識到自己失態,溫西禮露出一抹歉意的笑。
“不好意思,但我應該…”男人在這停了一秒,語調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沒找錯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