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真實意圖
自馬場之後, 危靜顏算盤落空,不得不為自己和公主另尋他路。
明面上的選擇只剩下一個,有了三皇子的態度,她就不急著表態, 很多事情, 還需要多方考慮。
至於平陽王世子, 她還是不太懂,他就像是個攪局的, 目的不明。
怪自是怪他的, 可她也明白,她和五皇子走到如今這一步 , 歸根結底還是她的問題。
再拖延些時日,有了周全的準備, 她大抵是要重新收下那方羊脂白玉鎮紙玉獅了。
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不變的, 她、安樂公主、廣平小侯爺, 她們三人聯手, 費盡心思,就是為了大權在握,自己的命運不被他人所掌握。
都走到這一步了,根本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她也不打算走上回頭路。
權勢是最可靠的依仗, 她必需將其拿到手, 才能毀掉這耗盡了她母親蘇文茵年輕生命的國公府。
百年世家,也夠久了。
危靜顏負手立於窗前, 天際碧空如洗, 心卻蒙上了一層灰霧。
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 待商議過後, 已無他法,必須與虎謀皮,她也會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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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金華殿,曹貴妃冷眼看著下跪的恪王府的王管家,厲聲質問道:“恪王他多日閉門不出,在府裡借酒澆愁,究竟是怎麽回事,還不從實道來。”
阮家小姐看起來是不大喜歡她的,希望到時候不要鬧出什麽令她難做的事情來才好。
侍奉貴妃左右的太監捧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意思很明顯了。
王管家支支吾吾地回道:“王爺他……他就是心情不好,沒,沒什麽別的事。”
王管家冷汗涔涔,一來是畏懼貴妃的手段,二來是憂心自家王爺行事衝動,恐因他而有損母子情義,隻好回道:“王爺正年少,在感情之事略有生疏,遇到阻礙,心中難過,所以如此,不過貴妃娘娘別擔心,王爺今日已振作不少,很快就能走出來的。”
曹貴妃望著地下跪著的人,又說 :“本宮沒記錯的話,危俞培的妹妹嫁入章家?”
茶盞摔碎在王管家跟前,碎片從臉頰處飛過,差點劃傷了他。
“小姐,阮丞相府設宴,送了帖子來。”
她們還沒有輸,她也還沒有輸。
很多事需要集合三人之力,好好商量一番了。
王管家戰戰兢兢地跪著,王爺也就在府裡喝了兩三日的酒,消息一下就傳到了貴妃娘娘的耳中,他也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好。
“本宮早就說了,蛇鼠兩端的莘國公府靠不住。”曹貴妃從一開始就不太讚同桓筠祁和莘國公府走得近,若不是桓筠祁非鬧著要娶,她也不會松口,以致如今這般境地。
既送了請帖來,她是不能不給面子不去的,一想到要在丞相府遇上阮芷萱,危靜顏不由有些猶豫。
危靜顏接過了請帖,細看了一下,原來是十日後丞相夫人壽宴,給她送了帖子來。
曹貴妃已然失去了耐心,“本宮念在你照顧祁兒多年,有幾分苦勞,本不想跟你計較隱瞞不報之罪,你再不說實話,本宮看你這輩子就別想說話了。”
信剛送出去不久,甘棠捧著一張請帖進了屋。
她回身來到書桌前,提筆寫下密信,邀席若昭三日後再會公主府。
而曹貴妃憑這些話,已知其中的意思了,“莘國公府危俞培的女兒,是她吧。”
王管家頭伏得更低,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他含糊著說著,多的是一句不敢亂說 。
“娘娘好記性,正是如此。”
一太監如是回道。
曹貴妃眼神一沉,那就是了,想必當初她兒子無故罰了章家的章平武是跟莘國公府脫不開乾系的,章家是效忠於他們曹家的,雖沒什麽大用,但據聞章家和莘國公府的關系並不親近。
曹貴妃遣退王管家,喚左右上前,低聲吩咐了幾句。
而後又宣了阮芷萱入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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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章找到虞子燁時,他正在演武場習武。
虞府下人倒是很殷勤地招待著程元章,而虞子燁本人是置若罔聞,就晾著程元章,直到他習完武。方才來見。
“虞校尉正是大忙人,想見你一面都不容易。”
程元章等得不耐煩,自然沒什麽好語氣。
虞子燁直接無視他的不滿,直接問道:“你來尋我,有什麽要事嗎?”
他雖是加入了慎王一派,可明面上還是效忠皇帝的,右監門衛和衛尉寺有公事上的來往不假,他和程元章見面的次數還是越少越好。
這些,程元章也知道,他來,是有故意而為的意思,“我來也不為別的,是想問問你,讓你接近安樂公主的勢力,事情辦得如何了?”
程元章相信以桓筠禎的本事,再次和公主府合作的時機,也快要來臨了,因而必須盡早將他們的人安插進去,上次那種突然被盟友放棄合作的事情可不能再發生了。
國公府小姐對他們的了解可不少,有些事還是要留著後招。
虞子燁冷硬的臉上有一瞬的猶豫,“要獲取信任本就不是易事,該多點耐心。”
這細微的神情變化沒有瞞過程元章的眼睛,程元章記性極好,洞察力也很不錯,他冷哼一聲道:“耐心可以有,二心可千萬別存。”
“程寺丞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別忘了,事可是你讓我去做的,”虞子燁眼神一凜,人嚴肅了起來。
武將的壓迫感很強,程元章武藝亦是不錯,他絲毫不曾遜色,泰然自若地說道:“你成日跟席小侯爺混在一處,卻什麽都過沒有發現,什麽進展都沒有,以虞校尉的本事,不該是如此水平吧。”
虞子燁沉默了,他確實有點忘了本意,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已偏向了席若昭,明明一開始,他只是覺得她很有趣而已。
他掌握了席若昭的致命弱點,而這個弱點足以製衡安樂公主和國公府小姐,然那話到了嘴邊,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目的就已變味了?
他不言語,程元章並未放過,時間已經不多了,再耽擱就要誤事了。
程元章再次提醒道:“公主府和王爺離再次合作已不遠了,在那之前,你要麽掌握她們的弱點,要麽獲取她們的信任,徹底潛入其中,別讓我和王爺失望。”
他可不願意再經歷一次濟善藥鋪之事,他親手寫的契書成了彈劾他的證據,這種事可不能再發生了。
有了對方的把柄,對方才有忌憚,不敢輕易行動。
程元章離開之後,虞府演武場上,虞子燁長槍舞得凌厲,好似在發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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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王世子來莘國公府來的勤,府裡眾人看在眼裡,心中各有成算,危俞培對桓承煊很滿意,就等著危靜顏的答覆,好促成這一樁親事。
“顏兒,你和世子交情不淺,世子人還不錯,這樁親事,你覺得如何?”
危俞培來清葭院,最關心的就是此事了。
危靜顏心知肚明,在歷經兩位皇子之後,他們是想早些將這親事定下來,以免有變故。
她用早已備下的說辭拖延道:“世子龍章鳳姿,能力出眾,然婚姻乃大事,禮節流程非世子一人能辦妥,他也需同家中長輩商量,洛京和平陽郡相距較遠,來往通信耗時不短,想來尚需些時日,才能有結果。”
她需要時日來弄清桓承煊的意圖為何,他亦是個狡猾的,她的親事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出了變故,她不想再折騰了。
而危俞培則是放了心,連聲道:“那就好,為父可了卻一件心事了。”
危靜顏對桓承煊的行徑百思不得其解,見危俞培高興,她隨口一問:“父親覺得是平陽王世子為什麽要答應這樁親事?”
國公府為了利益,平陽王府也是嗎?
“還能是為什麽,自然是他心悅於你,世子每每來府裡,臉上是一直掛著笑的,為父是過來人,看得出他是真心的。”
危靜顏:……
桓承煊喜歡她?怎麽可能,沒理由喜歡她的。
可話又說回來了,他好像除了這個理由,別的理由都說不通。
他不會是真的心悅她吧?
危靜顏陷入糾結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