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三個世界（18）

  隨著大門打開，一股濃鬱到極點的陰氣迎面撲來。

  站在最前方的辰晏禮，眼睫毛上瞬間覆蓋上一層白霜。

  紙人們打了個哆嗦，變換隊形將劉警官和陸遠遊擋在後面。

  釋放出自身的鬼氣，遮擋住他們身上乾淨純正的活人氣息。

  一直在門內瘋狂撓門的活死人，齊齊轉頭看向門外的眾人。

  屋內沒有開燈，五樓走廊內的燈光忽明忽暗。

  活死人眼中閃著猩紅的光，一眼望去，門裡密密麻麻，全是紅眼睛。

  他們有男有女，生前是醫生，是老師，是警察，是小餐館的老板，是送外賣的騎手。

  一張張鮮活紅潤的臉，已然變得慘白乾癟，如同包了一層皮的骷髏。

  辰晏禮在寺廟裡長大，從小他便被師父領來施主宿舍，親眼圍觀過活死人的製作流程。

  他們會將活人關在棺材裡，再把棺材懸掛起來，在下面放下一碗水。

  等關在裡面的人被活活憋死，帶有強烈怨氣的靈魂，沒辦法離開棺材，也不能離開肉身。

  隨著時間流逝，靈魂就會重新回到屍體裡，這樣便製作出了活死人。

  活死人最難纏的地方，不是他們有多強大。

  是他們身體已經死過，不會被殺死。靈魂藏在自己的身體裡，尋常的法術攻擊，對他們根本不起作用。

  他們不會死亡不會疲憊，再強大的人，都會活生生被他們耗死。

  所以辰晏禮一開始，便沒打算和他們硬剛。

  雙方一個照面，活死人聞到生人氣息，立刻邁著僵硬的步伐，向著最前方的辰晏禮跑去。

  紙人和陸遠遊等人避讓到一邊，躲到木門後面。

  辰晏禮掏出劉警官的呲水槍，對著活死人呲了出去。

  裡面的黑狗血，早已換成劉警官的血。

  血滴落到活死人臉上，濃鬱純淨的活人氣息，瞬間激起他們的凶性。

  辰晏禮腳下踏步，一邊呲水一邊往後退。

  同時按下手機音量鍵，將提前下好的笑聲罐頭循環播放。

  活人的鮮血，活人的笑聲。

  這些都對活死人，有著致命的誘惑。

  此時的辰晏禮，已然變成一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肥肉。

  活死人們漸漸將大合光明的命令拋到腦後，不再聚在五樓門後充當肉盾。

  當辰晏禮再次呲出一股鮮血後，活死人徹底沸騰起來。

  他們嚎叫著衝出大門，拚命伸長手臂，去抓眼前的食物。

  大合光明能命令這些活死人，辰晏禮不能離他們太遠。

  食物氣息給的不夠，這群活死人就會再次回到門後。

  大合光明有了防備，再想將活死人騙出來，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辰晏禮腳下踏著道家的罡步，左手拿著佛家的念珠，右手拿著警察給的呲水槍。

  這套大雜燴用在他身上，卻出奇的和諧也特別好用。

  高瘦的身影異常靈活，永遠和最前方的活死人，保持半臂遠的距離。

  任憑活死人怎麽伸長手臂，怎麽加快步伐，都碰不到他的僧袍。

  劉警官和陸遠遊躲在大門與牆壁的夾縫處，靠著紙人隱藏氣息。

  他們的任務，是等辰晏禮和小兔仙，吸引完屋內大部分活死人和鬼怪，再在紙人的掩護下，趁亂跑進屋內。

  一個人去書房放火，快速分辨出哪本書才是大合光明的真身。

  一個人用最快的速度，去撿佛協會會長的念珠。查看老和尚還有沒有呼吸，能不能幫他們一把。

  進屋之後，有好幾種可能出現的情況。他們要根據現場的發展，選擇相應的計劃。

  辰晏禮給的流程，兩人都看了好幾遍，確保熟記於心。

  可來之前也沒人告訴他，門後的活死人有這麽多。

  隨著辰晏禮的引誘，剛剛還空空蕩蕩的五樓走廊，已然擠滿活死人。

  而門內的活死人，還在源源不斷往外走。

  眼見著辰晏禮已經走到走廊盡頭，再也沒有退路。

  劉警官拍了拍身前的紙人小紅，用眼神問它現在該怎麽辦。

  紙人比劃一個手勢。

  她說眼前這些活死人，有一小部分是幻術，是假的。

  下一秒，劉警官就明白了小紅的意思。

  辰晏禮被幾個活死人圍住，無數雙帶著鋒利指甲的手，向著他抓去。

  他身子靈巧一閃，徑直撞向其中一個活死人的方向。腳踏罡步，直接穿過那人的身體。

  法辰和尚在活死人堆裡穿來穿去，劉警官看得汗毛直立。

  但凡辰晏禮判斷失誤，踏錯一步踏慢一步，他都會被生吃活剝。

  往外走的腳步聲還沒有停歇，一半是真的活死人，一半是幻術。

  墨水人的聲音不斷從外面傳來，殺人間隔已經從原本的四分鍾，變成兩分鍾。

  到現在，每隔一分鍾就會下達命令。

  按照小兔仙的說法，他們只有十五分鍾的時間。

  大合光明既然沒有屏蔽信號，說明他給墨水人安排的獻祭儀式，很可能總時長就是四十分鍾。

  這是警方接到報警電話，抽調警力，最快趕到大合光明寺的時間。

  四十分鍾前，解決掉大合光明，外面的遊客可能還能活下去一部分。

  超過四十分鍾，遊客存活的幾率十分渺茫，大合光明也會找時機逃跑。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劉警官額頭漸漸冒出細密的冷汗。

  這門後的屋子到底有多大，已經過去十分鍾了，門內的活死人怎麽還沒有走乾淨。

  從劉警官的角度，能看見法辰和尚還在活死人堆裡穿行。

  這條走廊能一眼望到盡頭，明明不算長。可十分鍾過去，法辰和尚還是離他很遠。

  劉警官隱約覺得情況不對。

  他小心地掏出手機，給剛加上好友的陸遠遊發消息。

  也不知道是網絡不好，還是怎麽回事，消息一直發不出去。

  他推推身前的紙人小紅。

  之前對他一直很熱情的小紅，此時任憑他怎麽推，都沒有轉頭。

  劉警官意識到出事了。

  他掏出從高僧那裡求來的念珠，想解決眼前的麻煩。

  念珠剛到手，他卻覺得手感不對。

  等他低頭看去時，自己手裡握著的，哪裡是什麽念珠，分明是一串人的眼球。

  與此同時，一直背對著他的紙人小紅，猛地轉過身。

  她用黑墨水畫出的眼睛，變成兩個血洞。

  黑色線條繪製的嘴緩緩張開，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你手裡拿著的，是我的眼睛？”

  劉警官畢竟是第一次接觸靈異事件，沒有多少經驗。

  他下意識將手中的眼珠串，往小紅身上砸。

  ‘啪——’

  眼球串沒碰到小紅，劉警官臉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像是有人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劉警官還沒反應過來，頭頂又挨了一掌。

  一掌下去，劉警官周圍的景象瞬間發生變化。

  耳邊源源不斷的腳步聲，和墨水人的喊話聲，全都消失不見。眼前面目猙獰滿臉淌血的小紅，變成辰晏禮修長白皙的手掌。

  劉警官手中的眼球串，重新變成大德高僧的念珠。

  本該在吸引活死人的辰晏禮，不知何時來到他躲藏的地方。

  正一手攥著念珠，將大驚失色的紙人小紅護在身後。一手按住他的天靈蓋，口中無聲念誦口訣。

  滋滋的燒灼聲，從法辰和尚的手中傳出。

  劉警官一愣，連忙將念珠收回來。

  辰晏禮面無表情地收回手，沒有理會被念珠灼燒出的傷口，快步轉身離開。

  劉警官看向一旁的紙人，“這是怎麽回事？”

  小紅差點被念珠燒得魂飛魄散，一臉的劫後余生。

  “小兔仙說，大合光明肯定真的有什麽問題，被人打到家門口，都不能自己出來迎戰。只能指揮被封印在施主宿舍裡的鬼怪，替他出去打架。”

  “剛剛法辰把大部分活死人都騙了出去，一部分鬼怪也被小兔仙引走。大合光明可能是感受到了威脅，催動了寺廟內的六塵陣法。”

  在小紅說話間，不遠處又傳來啪的一聲響。

  是辰晏禮在喚醒陸遠遊。

  聽著熟悉的動靜，劉警官被扇了一巴掌的臉，突然開始疼了。

  他嘶了一聲，抬手捂住臉。

  小紅說到六塵陣法，神色忽然變得複雜。

  劉警官問她，怎麽不往下說。

  小紅壓低聲音，“六塵陣法中的法塵，代表的就是外界對人意識的影響。剛剛大合光明就是靠著催動法塵，影響你和兵姐姐的意識，讓你們產生幻覺。”

  “法塵……法辰？”

  “對，法辰和尚代表的就是法塵。想要完全不被六塵陣影響意識，就要殺死法辰和尚，破壞法塵陣眼。而且他還是六塵陣中的主陣眼，是陣法最關鍵的核心。”

  小紅頓了頓，小聲歎口氣，“所以等法辰解決掉活死人，回頭看見你和兵姐姐被法辰控制，差點殺死紙人後，他眼睛一下就紅了。”
    “我覺得他心裡，應該蠻愧疚的。”

  劉警官臉色頓時沉下來，說話也不再細聲細語。

  “他愧疚什麽，是他自己想成為陣眼的？這是大合光明的錯，跟他有什麽關系。”

  “明明能驅使屋內的鬼魂，卻偏偏用法塵控制我們。大合光明這是在離間我們這支隊伍，小紅，我們決不能上當。”

  走廊並沒有多寬，劉警官聲音壓得再低，在場的人也都能隱約捕捉到。

  趴在地上的俞潼抬起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辰晏禮按在陸遠遊天靈蓋上的手，微不可查地顫唞一瞬。

  他垂下眼瞼，遮住眼中的情緒。繼續催動體內的力量，幫陸遠遊恢復清醒。

  與此同時，系統空間內，再次傳來提示音。

  【檢測到偏離值加3點，當前辰晏禮的人設偏離值為:64/100】

  【檢測到偏離值加1點，當前俞潼的人設偏離值為:56/100】

  ————

  脫離法塵的影響，劉警官就能看到正確的時間了。

  距離他們打開大門，隻過去不到三分鍾。他們還剩下十二分鍾，應該足夠殺死大合光明。

  劉警官重新振作起來。

  他剛繞過小紅走出去，就看見原本平整的走廊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堆密密麻麻的坑洞。

  透過一人寬的坑洞能能看見四樓走廊，和掉到樓下的活死人們。

  坑洞快速消失，短短幾秒鍾，走廊再次恢復平整。

  兩分鍾前，辰晏禮將屋內大部分活死人，都引到走廊裡。

  俞潼找準時機，使用三隻兔子兔老大的身份卡，在樓道裡打開兔子洞。

  兔老大道具本來只能用來跑路，但在樓房內，就有了別的作用。

  辰晏禮在他忙著開洞的時候，在紙人的幫助下，將追著兔子出來的鬼怪，暫時驅趕走。

  能被封印在施主宿舍裡的鬼，都不好對付。

  好在他們和活死人不同，身上的力量已經被大合光明吸走一部分。

  眼下一個個都十分虛弱，力量和外面尋常的差不多。

  目前還不到絕路，沒逼得辰晏禮不得不動用最後的底牌。

  幾番交手，辰晏禮隨著攜帶的幾串念珠，全都用爛了。

  鬼魂數量太多，也太過難纏。

  他們掉到樓下還會飄上來，想要挨個殺死，又既耗費時間。

  最後只能用上小兔仙的辦法，用兔老三道具，變出一地裝死兔。

  辰晏禮靠著陣法，將惡鬼們引進裝死兔的空殼肉身裡。把它們暫時封印住，才勉強解決這邊的麻煩。

  那些惡鬼隨時都會從兔子身體裡掙脫，已經有幾個惡鬼，探出了半個身子。

  尖銳的鬼哭聲，充斥著整條走廊。

  一直躲在房間裡沒出來的大合光明，似乎意識到情況不對，不再往外驅使惡鬼。

  眼見足足兩秒鍾，都沒有惡鬼飛出來。

  俞潼很快反應過來。

  這麽危機的時刻，他也沒分心再裝呆萌小兔子。

  一邊對著門內，使用‘小飛兔來嘍！’

  一邊吱吱叫著大喊，“他要關門了，快進去！”

  幾個紙人立刻拎著劉警官飄進去。

  陸遠遊早就想走了，但一隻老鬼繞過小兔仙和法辰和尚的視線，鑽到了她身後的牆壁裡。

  老鬼從背後偷襲，掐死負責保護她的紙人。

  一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出聲求救。一手勒住她的腰身，拚命吸食她身上的陽氣。

  黑色大門正在閉合，辰晏禮腳踏罡步用力量頂住兩側木門，讓紙人們帶著工具抓緊時間飛進去。

  六塵陣法激活，導致陸遠遊和劉警官被法塵影響，沒能按照原計劃，及時進入門內。

  這種情況辰晏禮也想到過，可他沒辦法解決。

  他自己就是法塵，只有把他殺了，才能確保不被法塵影響。

  拖著沉重油箱的紙人，已經鑽進門內。

  先一步竄進去的俞潼，叼著劉警官給的念珠，在屋內和惡鬼纏鬥起來。

  紙人和活死人的廝殺聲，念珠灼燒惡鬼傳來的陣陣燒灼聲，將陸遠遊本就含糊不清的呼救徹底掩蓋。

  辰晏禮緊盯著戰場，視線在客廳內快速掃過。

  陸遠遊、劉警官、小兔仙、紙人小紅、小藍、小粉、小黑、小彩虹……

  一個個人名在他腦海中快速掠過，和屋內的人一一重疊。

  確定所有人都進去了，辰晏禮正準備往裡走。

  下一瞬，門內忽然傳來小兔仙高亢的的吱吱聲。

  小紅一愣，“兔爺說這不是真的兵姐姐，屋裡的陸遠遊是假的！負責保護她的紙人小白也不見了！”

  辰晏禮腳步一頓，轉頭向身後看去。

  走廊裡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他明明記得之前，陸遠遊從他身邊擦肩走過去了。

  以他的實力，不可能分不出幻覺和現實。

  等等，六塵陣法。

  他看到的陸遠遊，是法塵在影響他的意識。

  聽到小紅的喊聲，被困在門後的陸遠遊，頓時支棱起來。

  她反手掏出黃符，用辰晏禮教她的方法。掐訣激活力量，一符紙拍在老鬼手臂上。

  老鬼吃痛，捂嘴的手力道一松。

  陸遠遊立刻大喊:“我在門後，法辰，我在唔唔！”

  作為能突破兔仙和辰晏禮封鎖的惡鬼，老鬼即便被大合光明吸走力量，實力也比其他惡鬼高出一大截。

  陸遠遊剛剛踏入靈異圈，趕鴨子上架學了幾個咒語。她體內什麽氣都沒有，根本不是老鬼的對手。

  屋內是夥伴們和敵人廝殺的聲音，外面再次傳來墨水人逼著遊客殺人的指令。

  被捂住嘴動彈不得的陸遠遊，眼睛都紅了。

  她不怕被鬼殺死，她怕因為自己的失誤，害得計劃失敗，讓辰晏禮他們全都死在大合光明手裡。害得那幫遊客被儀式吸走靈魂，死後連地府都不能去。

  陸遠遊緊咬住牙，拚命地往老鬼手臂上貼黃符。

  老鬼本來打算將她體內的陽氣吸乾，沒想到她反抗這麽劇烈，吃起來都不方便。

  攬住陸遠遊腰身的手，換到她的脖頸上，死死掐住她脖子。

  陸遠遊發了狠的掙扎，一腳用力踹在眼前的大門上。

  隨著砰的一聲響，木門忽然被人一把拉開。

  被法塵影響意識的辰晏禮，靠著剛剛的踹門聲，成功找到陸遠遊的位置。

  他對著門後空無一物的牆壁狠狠一拍，蒼白的滿是血汙的手掌，徑直拍在老鬼臉上。

  老鬼慘叫一聲，放開陸遠遊轉身要跑。

  陸遠遊捂住脖子劇烈咳嗽，沒時間跟老鬼糾纏，徑直衝進屋內。

  在和法辰和尚擦肩而過時，用力撞了他一下。

  辰晏禮順著她的力道身形一晃，準準抓住逃跑的老鬼。積蓄許久的力量打下去，一掌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法塵陣是墨水人負責管理維護，再加上法塵本就是主陣眼，操縱起來很費力氣，辰晏禮很快掙脫出法塵的影響。

  在意識回歸現實的瞬間，他聽見陸遠遊和小紅的喊聲，從大門內傳來。

  “謝謝法塵師傅！”

  “你剛才在點名？你記住了所有紙人的名字。我的天啊，從來沒有人在意我們叫什麽……操！你他媽偷襲我，你知道我爸是誰麽！等你去了地府，有你好果子吃！”

  聽著裡面吵鬧的聲音，辰晏禮莫名覺得壓在心頭的東西，似乎散了一些。

  ————

  系統空間一直在報提示音，有俞潼的數據增長提醒，也有辰晏禮的提醒。

  俞潼根本沒看時間看。

  大合光明很賊，他雖然挪不走被困在這的老和尚，卻知道這裡唯一能威脅到他的，只有老和尚的念珠。

  就算屋內的活死人和惡鬼，都被他們驅趕走大半。最重要的老和尚身邊，依舊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圍滿了鬼。

  俞潼叼著念珠，靠著‘小飛兔來嘍！’在活死人中間來回閃現。

  利用念珠上的力量，將活死人逼退，硬生生開出一條路。

  紙人們衝進惡鬼堆裡，和被削弱力量的惡鬼廝殺。時不時有紙人被撕碎，紙片如同雪花般漫天飛舞。

  眼下就是辰晏禮和俞潼預測的幾種可能中，最差的可能性之一。

  辰晏禮拉住劉警官和陸遠遊，帶著他們組成一個簡易的陣法。

  這陣法需要腳踏道家的罡步，用佛家的經文，是大合光明寺的特產之一。

  劉警官兩人經文勉強背下來了，步法卻很生疏。

  只能在辰晏禮的帶領下，龜速朝著老和尚推進。

  俞潼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陣法前進的速度，比他預計的慢得多。

  他一咬牙一狠心，視線越過眼前層層疊疊的活死人，瞄準最裡面的老和尚，一個小飛兔閃現過去。

  小白兔身影嗖的一下從原地竄出，在活死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頭撞向老和尚周身的金光罩上。

  俞潼滾落到地上，吐出嘴裡的念珠，探頭去叼最近的一顆念珠。

  兔牙剛剛碰到念珠，他忽然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與此同時，腦海中傳來系統驚恐的聲音，【我擦，這老和尚沒死，他睜眼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