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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男主做母后》第十一章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第 11 章

  ◎狹路◎
  昭睿帝聞言,抬眸望去,果然看見一名女郎亭亭立於門前,梳著分肖髻,頭上隻斜斜插了支水晶雕花簪,烏發間簪了幾朵絨花,上身是淺藍琵琶襟雲錦小襖,下半身則是深一色的馬面裙。

  雲蓧本就五官精致,清麗雋美,便是隨意打扮一番,也足以讓人側目,更何況,她近些日子多了幾分自信與從容,愈發顯得她高華貴氣,較之原本的容貌又增了幾分顏色。

  昭睿帝的目光在略過她馬面裙上所繡的瓶中如意時,停頓了須臾,眸中漸漸生出些暖意來。

  花瓶中插著如意,有“平安如意”之意①。

  雲蓧特意穿了這身衣裳來見他,倒也算是頗為用心了。

  囡囡果然是個好孩子,可惜他這副殘敗的身子不爭氣,怕是要讓這孩子的一番心意白費了。

  昭睿帝輕咳了一聲,正要挪開目光,偶然瞥見雲蓧纖白的腕子上佩戴的一串佛珠,不由怔了怔:“你信佛?”

  “不敢欺瞞皇上,臣女不信佛,只是心有所求,臨時抱抱佛腳罷了。”雲蓧一雙透亮的眸子認真地注視著昭睿帝:“臣女希望皇上龍體安康,長命百歲,可這些不是臣女能夠決定的,只有求助於神佛。”

  這話何曾耳熟,讓昭睿帝想起,他記憶深處,有個明麗嬌俏的女郎也曾與他說過類似的話。

  ——阿錚,看在我每日料理完諸多事務之後,還要辛辛苦苦抄佛經為你祈福的份兒上,你可得安然歸來,否則,就是對不起我為你抄的這些經書!

  當日,昭睿帝在軍中收到方皇后寄來的國信與家書,哭笑不得,提筆回道:往日也沒見你拜佛,怎麽突然就抄起佛經來了?
  過了一陣,昭睿帝又收到了回信,透過那龍飛鳳舞、剛勁有力的字跡,仿佛都能看到方皇后虛張聲勢、張牙舞爪的樣子。

  ——我從前不信,現在信了,不可以嗎?!好吧,我承認,我就是臨時抱抱佛腳。從前我不信佛,不拜佛,是因為我覺得我所求之事,可以自己辦到,不需要寄希望於神佛。可如今,你上了戰場,凶吉難料,我對此常感到無力,也唯有求神拜佛,興許還能起些用處。我拜得雖晚,且功利了些,但我想著,佛祖慈悲為懷,胸襟寬廣,定是不會計較我這小小的失禮的。別的我也不求什麽,惟願你與爹爹能平安歸來……

  因戰況緊急,通行不便,從京城送到前線的書信不過寥寥數封,也正是這幾封書信,成為了昭睿帝那段艱難記憶中為數不多的亮色。每每陷入困境之際,只要一想到京中還有人在等他回去,他的身體中似乎就迸發出無盡的力量來。

  “蓧蓧……”昭睿帝低低呢喃了一聲,忽然覺得,若是蓧蓧看到此刻的他,定會十分失望吧。

  畢竟,當年的他年輕氣盛又好強,總是習慣了將軟弱的一面隱藏起來,在心愛之人面前,他一直都表現得十分勇敢,無論遇到什麽樣的敵人,都絕不輕易退縮。若是他的蓧蓧知道,他其實也是如此軟弱的一個人,失去了她,便意志消沉至此,定會覺得看錯了他吧?
  說不定,還會後悔嫁給他。

  當初,蓧蓧是那麽的關心他,竭盡全力想要保護他,可如今,他卻可勁兒地作踐著當初蓧蓧想要保護的東西。

  自方皇后薨逝,昭睿帝便時常陷入低迷悲痛的情緒之中,為此,他放任自己的身體持續衰敗下去。

  這是昭睿帝第一次因自己的放縱而產生反思。

  雲蓧這孩子,真是與他的蓧蓧太像了,每每見到這孩子,他都會想起他的蓧蓧。

  因為陷入回憶而怔愣起來的昭睿帝,感受到送到唇邊的粥,下意識地張開了嘴。

  溫熱軟糯的粥流入他的食道中,讓他冰冷冷的胃都暖了起來。

  昭睿帝抬眸看去,只見雲蓧手中捧著方才被他擱置在桌案上的青花蓮紋釉裡紅瓷碗,瓷碗中的粥是用雞湯小火煲出來的,雖看著清淡,卻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

  雲蓧握著瓷杓,小心地舀起一杓粥放涼些許,待溫度適宜了,才又送到昭睿帝唇邊。

  明明只是一件極小的活計,她卻做得很認真,仿佛這是一件需要鄭重以對的大事一般。

  被一名女郎這麽小心翼翼地喂粥,起初昭睿帝還有些不自在,但想想這是他所喜愛的晚輩,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很快又放松了下來,權當是享受晚輩的孝敬了。

  屋內地龍燒得旺,雲蓧才忙活了沒一會子,瓷白的小臉就染上了一層紅暈。

  昭睿帝見了,趕忙道:“你也坐下用些早膳吧,莫要只顧著朕,倒把自己給餓著了。朕這兒有的是人服侍。”

  能在昭睿帝身邊兒近身伺候的人,自有其過人之處。

  郝公公剛剛上前從雲蓧手中接過粥碗,另一邊兒就有一名小太監恭恭敬敬地將將早膳擺在了雲蓧面前。

  因雲蓧不像昭睿帝這般需要忌口,她面前的早膳種類很是豐富,有四喜如意糕、水晶冬瓜餃、南瓜百合、吉祥果,再配上一盞碧梗粥②,當真讓人食欲大開。雲蓧吃得十分滿足,一雙圓眼睛都眯了起來,看著十分幸福的樣子。

  昭睿帝也不由有些意動,然後他一回眸,卻只看見自己面前一碗賣相尋常的雞粥,外加自己面前露出如橘子皮般褶皺笑容的郝公公,頓時便沒了食欲。

  連方才十分香甜的雞粥,到了嘴中,都變得寡淡無味了。

  雲蓧用膳的動作雖優雅斯文,速度卻是一點兒也不滿,不一會兒功夫,面前的早膳就讓她吃了個七七八八。之所以沒用完,是因為她胃口著實不大,眼下腹中已經有些發脹了,她自然不好繼續再吃。

  似是察覺到昭睿帝的目光,雲蓧勸道:“皇上若是羨慕臣女能夠享用這麽多美食,便盡快好起來吧。等您身子骨好起來了,便可想吃什麽吃什麽,太醫也不會總限制您了。”

  看樣子,這法子還是有效的,雲蓧心道,往後,她得時不時過來饞一饞昭睿帝。指不定昭睿帝為了美食,就振作起來了呢?
  昭睿帝啞然失笑,寵愛而又縱容地看著雲蓧,似是將雲蓧當成了調皮的晚輩。

  用完早膳後,雲蓧就著下人遞過來的口盂漱了口,對著昭睿帝擺了擺手:“那我就不打擾您休養了,過會子用午膳的時辰到了,我再來找您。您可要好好用膳,按時用藥,否則啊,接下來的日子,您怕是只有乾看著我吃的份兒了。”

  昭睿帝看著她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地對郝公公道:“你瞧瞧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專程來朕這兒蹭吃蹭喝的呢。”

  郝公公面兒上閃過一絲笑意:“雲府雖不比宮中,卻也不差,哪裡會短了雲小姐的吃食?雲小姐不過是關心皇上,才會刻意趕來與皇上一同用膳罷了。皇上也知道,奴才那不成器的徒弟小錢子如今在雲小姐身邊兒伺候著。小錢子說,雲小姐今兒個可是一早就起來抄經文,為皇上祈福了,這會子雲小姐急匆匆回去,指不定是在繼續方才的活計。”

  郝公公對雲蓧的印象很好,雲蓧對下謙和有禮懂得體恤下人,對昭睿帝又是真真上心,郝公公自然樂得在昭睿帝跟前為雲蓧說說好話。

  若不是昭睿帝隻拿雲蓧當小輩看待,郝公公是真希望雲蓧能長長久久地在宮裡頭住下。這兩日,有她的陪伴,昭睿帝的精神頭是肉眼可見地好轉了。

  昭睿帝聞言,怔了怔:“囡囡這孩子也太實誠了些。你派人囑咐她一聲,讓她注意歇息,莫要太過勞累了。”

  “是。”

  走出坤澤宮後,雲蓧的腳步漸漸放緩:“小錢子,你師父在皇上身邊兒伺候良久,想來你對坤澤宮的情況比一般人更清楚才是,你可知坤澤宮為何沒有宮女伺候?”

  按例,皇帝身邊兒有多少太監伺候著,便該有多少宮女才是,可方才在坤澤宮呆了那麽久,她卻一個宮女也沒看到。
    “奴才聽說,早些年皇上身邊兒也是有宮女的,後來,皇后娘娘遲遲未有生育,一名伺候皇上多年的宮女仗著是皇上的奶姐,心漸漸大了起來,再加上那陣子太后娘娘也總想往皇上身邊塞那等美貌好生養的宮女,皇上一怒之下,索性便將身邊兒的宮女都調去了別處,隻留太監在身邊伺候著。”

  “原來如此。”雲蓧聽了,也不覺得驚訝,這的確是昭睿帝乾得出來的事。

  方皇后也當真是幸運,不管人生經歷如何波折,好歹夫郎是真真兒一心向著她的。

  在昭睿帝的對比之下,榮王、宸王這等能將感情作為籌碼來交易之人,顯然落了下乘。

  萬壽宮中,太后很快便得了消息,知道昭睿帝不僅早膳比往日多用了一碗粥,就是午膳時也多用了一碟兒萬字珊瑚白菜並半碗長壽龍須面,頓時喜形於色:“晚膳時將哀家份例中的鳳尾魚翅、佛手金卷並炒珍珠雞③送去給皇帝,皇帝病了這麽些日子,得好生補補。”

  王嬤嬤聞言就笑了:“娘娘,您難不成忘了,皇上眼下還病著,脾胃正虛弱呢,可吃不得這些大魚大肉的,您這些菜且先自個兒留著,等皇上病愈,再邀皇上來萬壽宮與您一道用膳,豈不更妥當?”

  “你說得極是,哀家高興糊塗了。”太后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頭,歎道:“哀家已經許久不曾見皇帝心情這般好了。自皇后去了,便似是將皇帝的魂兒也一並帶走了一般,有幾年,皇帝連笑,都不知道該怎麽笑了……如今可好,皇帝總算是肯好好吃東西了。看樣子,哀家這步棋沒走錯,將雲家丫頭召進宮來,是找對人了。”

  太后雖本來不喜歡雲蓧,但眼見有雲蓧勸著,自家兒子有了好轉的跡象,對雲蓧的印象頓時好了不少。她這人,一旦開始喜歡某個人,便忍不住賞這賞那。

  “來人,開哀家的庫房,將哀家新得的貂皮、白狐皮取出來。眼下天寒地凍的,雲蓧那孩子身形又單薄,這貂皮與白狐皮都是極好的,予她做兩身大衣穿。若是還有多余的邊角料,便再給她縫兩個帽子。裡頭素錦做襯,外頭縫一圈兒絨毛,既暖和又舒適。”

  太后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的打算,王嬤嬤就在一旁笑著讚道:“回頭讓宮人給雲小姐量了身量,由您老人家親自來掌眼給選個樣式。您老人家的眼光,是年輕人萬萬比不得的。”

  一番話將太后奉承得十分高興,閨閣中時,她也是出了名的眼光好,京中一圈兒閨秀,在這方便能比得上她的人寥寥,她很是為此得意了一些年頭。

  一旁的梁國夫人看得直撇嘴,隻覺得沒意思透了,太后嘴上說是將她看作親閨女一般,但這一刻,梁國夫人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一般,與這周遭的氛圍格格不入。以往太后這兒的好東西,若是太后用不上,都是梁國夫人的。可這兩日,先是珠寶匣子,後又是皮草……

  梁國夫人倒不是眼紅這點東西,只是太后的行為,著實讓她心中產生了危機感。今兒個太后能因為昭睿帝之故對雲蓧另眼相看,來日雲蓧在太后心中的地位會不會因此而一步步蓋過她?
  不是自己的榮耀與地位,果然都不可靠,若是當初她能成為皇后,成為皇后……

  想著想著,梁國夫人便開始魔怔了。

  一旁太后拉著王嬤嬤商量了一通,猶未盡興,又把那負責打探消息的人喚來細問雲蓧是如何勸昭睿帝用藥的,那負責打探消息的宮人倒也有幾分口才,將這過程說的跌宕起伏的,讓太后覺得像是在聽人說書一般。

  “那藥味既重且苦,服之令人食欲大減。皇上本是不欲服藥,坤澤宮中誰勸都沒用,好在坤澤宮中的人也機靈,去居安宮搬來了救兵。雲小姐親自捧來了藥碗,眼巴巴看著皇上。皇上自忖是做長輩的人,如何肯在雲小姐跟前丟了顏面?當下便接過那藥碗,幾口便吞咽了下去……”

  在那宮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之中,萬壽宮內歡聲笑語不斷,無人注意到,梁國夫人已在不知何時悄然離開。

  此時,居安宮中,雲蓧抄完了一卷佛經,活動了一下略顯酸乏的腕子,起身準備在附近走走。

  雖說讓昭睿帝恢復健康是第一要緊事,但她也不能成日宅在居安宮中,每日就過著居安宮到坤澤宮這兩點一線的生活。

  難得有入宮小住的機會,總要抓住這機會在周圍逛逛才是,否則,回頭出了宮人家問她宮裡頭是什麽樣兒的,她總不能隻將居安宮與坤澤宮的布置格局掰開了與人說上一通吧?

  若是在別的皇宮,出門閑逛興許還得擔心被莫名其妙卷入什麽宮鬥事件之中,本朝卻是沒有這方面的煩惱。宮中唯二的兩個主子,一個身子不好,一個上了年紀,一到冬日便宅在各自的宮中,基本是碰不上他們的。

  雲蓧見外頭紅梅傲雪,端的是一番好景象,便對秋菊吩咐道:“去,幫我拿個取個籃子來,我要去采些花兒回來製香……唔,還可以釀梅花酒、做梅花糕吃。”

  這時節雖是只有早梅與臘梅,種類不多,但也聊勝於無。

  旁人喜歡折了梅花放在瓶子裡觀賞,對著梅花吟詩作畫,雲蓧卻是個“實用主義”的,那些花兒朵兒好不好看尚在其次,能不能派上用場才是要緊。

  秋菊脆脆地“哎”了一聲,取了隻小巧的竹籃子捏在手裡,又將一隻精巧的暖手爐遞給雲蓧:“外頭飄著雪,天寒地凍的,小姐仔細著涼,還是將這暖手爐攏在袖中吧。”

  自打跟南溪混熟以後,秋菊與秋棠兩個便隨著南溪一起喚雲蓧“小姐”了,顯得比先前的“雲小姐”親近不少。

  南溪取了件鬥篷為雲蓧披在肩上,鬥篷的帽簷有一圈兔兒毛,將雲蓧巴掌大的小臉圍在其中,愈發襯得她膚色白皙細嫩。

  秋棠則取來了一把繪有美人撲流螢圖的油紙傘來遞給南溪,示意南溪為雲蓧撐傘。

  外頭有秋菊與南溪兩個陪著雲蓧就夠了,秋棠得留下來料理殿中的事務,還得張羅著為三人煮些薑茶喝,省得她們待會兒吹了風回來著涼。

  雪並不大,但一直陸陸續續地下著,導致地面有些濕滑,三人慢慢走著,一邊兒走,一邊觀賞著周遭的景象,偶爾摘上一兩朵花,不一會兒,籃子便滿了小半。

  與其說是她們特意出來摘花的,倒不如說是她們在閑適地漫步。

  忽有主仆二人朝著她們走了過來,為首那女郎身著大紅對襟妝花襖,梳牡丹髻,戴著一套赤金鑲紅寶石頭面,額頭中央綴著一隻梅花形眉心墜,那眉心墜中央的紅寶石熠熠生輝。

  那女郎明媚張揚,通身貴氣,旁人隻消看上一眼便可知她身份不簡單。

  她身邊兒的丫鬟則低調得多,梳雙丫髻,著一身綠絲絛對襟羅綢小襖,上裳下裙,站在她身邊兒,恰似那襯托紅花的綠葉。

  見了雲蓧主仆三人,那女郎也不說話,隻拿那雙凌厲的丹鳳眼不住地打量著雲蓧。

  秋菊拉了拉雲蓧的袖子,小聲道:“小姐,這是太后娘娘的侄女,一品梁國夫人。”

  秋菊曉得雲蓧是準宸王妃,但眼下畢竟還未正式冊封,無品無級的,該是雲蓧向梁國夫人行禮。

  “見過梁國夫人。”雲蓧朝著梁國夫人略略躬身,以示尊敬。

  她在太后與昭睿帝跟前也不過行福身禮,見了梁國夫人,有那麽個意思就行了。

  誰知,梁國夫人倒像是對於雲蓧的態度很不滿似的,輕哼一聲:“果然不愧是雲相之女,這般傲氣。”

  雲蓧又怎會聽不出梁國夫人話語中的陰陽怪氣?梁國夫人是太后侄女不好輕易得罪,只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當下,雲蓧便學著梁國夫人的語氣道:“區區不才,家父正是雲相。我與夫人素未謀面,不知怎麽竟得罪了夫人,還望夫人看在家父的份兒上多多包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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