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要想富
當初珊瑚所在的島嶼沉沒,大家都在浪濤中翻滾,悠悠的哭聲被海水淹沒,珊瑚試圖去撈但是沒有撈到——他的獸人破讓他抓緊漂浮在誰上的浮木,變成狼形去抓他們的幼崽。
隨後,他們就一起被海水卷進漩渦,再也沒有出現過。
珊瑚以為破和悠悠肯定已經葬身海中,所以才非常難受。
島沉是天災,可是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讓珊瑚始終沉浸在懊悔和負罪感中,覺得自己應該和家人一起死掉才對。
得知悠悠還活著的時候,珊瑚激動難耐,腦海中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既然悠悠還活著,那破呢?破有沒有可能也還活著?
他詢問過團,團卻表示悠悠是跟著一個亞獸一起生活的,至少團不記得見過他家的獸人。
這讓珊瑚的一點希望冷卻了下來。不過經歷了這麽多,他已經成熟很多,安慰自己能找回悠悠已經是萬幸,不能太奢求什麽。
然而現在現實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悠悠說破還活著!
珊瑚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怦怦跳:“破去哪裡了?”
悠悠含著手指歪了歪頭,倒是對面的亞獸回答:“破去了黑岩部落。”
珊瑚一怔。
倒不是因為破的下落,而是因為眼前這個亞獸露露說起破時的語氣。
他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破為什麽把悠悠交給這個亞獸來樣?
進門這麽久,珊瑚一直心情激蕩沒空多想,現在冷靜下來,頓時意識到一個可能的事實:或許破和露露已經重新結成一對了。
倘若破也以為他在海難中死掉,那帶著悠悠重新找一個亞獸很正常……不管怎麽說,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珊瑚這樣告訴自己,臉色微微蒼白之後又變得有些漲紅。
如果破已經和露露結對,那他的出現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珊瑚勉強笑了笑:“啊,這樣……我唐突了,悠悠、悠悠……”
珊瑚卡了好一會,沒能說下去。
寧從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此時見珊瑚這個表情,有些同情,代珊瑚開口道:“破要去多久?悠悠跟父親還是亞父,得等他來商量一下吧。”
一般而言,幼崽都會跟隨更容易養活的一方。獸人這邊如果健全,那喂養幼崽的壓力肯定更小。
不過寧對珊瑚很有信心:珊瑚可是他們白光部落編織隊的隊長,是部落的元老,別說養一個悠悠,養十個都能喂得飽飽的。
露露怔了一下,隨後意識到了什麽,臉倏然紅了:“不,不是,我和破不是這種關系……”
寧詫異地看著他。
露露慌忙解釋:“破讓悠悠跟著我,是因為悠悠跟我比較親,而且是我當初在海岸邊發現的他們兩個,我一個人住很孤單,悠悠剛好跟我做個伴。”
說到這裡,露露臉上又露出一點略微的黯然,“我把破救下來之後,他一開始住在我旁邊的帳篷,由我照顧他。因為他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我是想過和他結對,但是他沒有接受。”
聽到這裡,珊瑚的表情多了分擔憂:“破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露露點點頭:“他不記得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隻記得自己和悠悠的名字……但他說他隱約記得他已經和亞獸結對過,所以不會跟我結對。”
當時部落裡的人有幫他勸過破,告訴他從他的經歷來看,也許他的亞獸已經死在了海中——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破隻搖搖頭,說他不記得。既然不記得,那就是沒死。
既然沒死,他早晚會去找他的亞獸,哪怕他一時沒有想起來對方什麽樣子。
出於微妙的嫉妒心理,露露沒有把這句話告訴珊瑚。他看著珊瑚喜悅的表情,又看看靠在珊瑚懷裡的悠悠和被白義留下來幫珊瑚交際的寧,抿了抿唇。
這裡是四季部落,珊瑚只是個來訪的客人,卻讓露露有種自己很多余的感覺。
但珊瑚已經聽得滿眼淚水,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問:“破為什麽去黑岩部落?”
依照他對破的了解,破不可能丟下年幼的悠悠一個人離開。
露露回過神,沉默片刻才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當時黑岩部落忽然來訪,之後我們島上就離開了一批獸人上了黑岩島,沒有人解釋過為什麽。”
珊瑚的心緊了緊。不過得知破還活著已經讓他十分安慰:“他有說過什麽時候回來嗎?”
露露搖搖頭:“沒有。”
珊瑚有些失望,但想起白義又振奮了一些: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個好消息,先回去告訴首領。
“黑岩部落?”
白義皺起了眉頭,看向了辰,“我記得雲說過,黑岩島現在正致力於撲滅蔓延到海上的納塔?”
當時辰介紹納塔是一種能夠讓島神喪失生命力的奇特物種,對於不能補充生命力的島神而言十分危險。
黑岩島神從四季島這裡要走了壯年獸人,除了用作戰力之外白義想不出其他可能。
這樣的話,破的安全就很值得擔憂了。
辰也想到了這一點,擰起眉頭:“還是得找四季問一下。”
白義看向了飛過來報信的寧:“你先和珊瑚在四季部落留一下,我們去拜訪一下島神。”
寧雖然已經習慣了白義對島神這種“想拜訪就去拜訪”的態度,還是震了一下,才拍拍翅膀打了個哆嗦,飛回露露的帳篷。
辰拍拍旁邊的樹,看著白色的雪落下來,側頭問:“你冷嗎?”
白義將腳從地上的積雪裡拔出來,搖搖頭搓了搓手:“倒不如說,有點涼快。”
這個溫度才適合極地海豹嘛!
“現在外面的氣溫應該是不會下雪的,所以這也是四季島神的調整?”白義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見到雪,甚至有些懷念。他望著樹梢上的積雪,忽然想起自己見到北風島神時對方寥寥無幾的話語:“北風島神似乎很想見一次落雪。”
辰撇撇嘴:“雪有什麽好看的,白嗎?”
他想起了什麽,改口道,“當然,白確實很好看。”
“雪可以冰封很多東西。”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會讓人覺得安心。”
辰挑了挑眉,看向了對面的人:“那你應該改名叫冬季,而不是四季。”
白義也看了過去——第一眼就被晃了眼。
原因無他,對面的光頭實在太過明亮,在雪地裡折射出耀眼的光,讓他差點睜不開眼。
白義見過這麽多島神,還是第二次見到這麽亮的光頭。
辰也相當驚訝:“你的頭髮呢?”
四季的容貌有些滄桑,看起來很疲憊,對他們揮揮手:“先過來說吧。”
他引著白義和辰向前走了一段路,轉進了一個洞窟。
和黃葉島那邊的溫暖洞窟不同,這裡的洞窟比外面還要冷,上面垂下的冰棱粗大結實,讓辰都搓了搓手臂:“你怎麽待在這麽冷的地方。”
白義倒是覺得很愜意,有種終於回家了的感覺,甚至很想現場變成獸形——不過當前情況不對,他還是忍住了。
四季坐在一塊覆滿冰霜的石頭上:“你以為我想嗎?還不是為了封住納塔。”
這句話讓辰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你感染了納塔?”
四季沉默著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身下的石頭:“它就在冬天山裡,一直在嘗試逃跑……只要它有逃到別的山上的跡象,我就要調整四座山的季節,否則就會讓它跑掉,繼續吞噬我的生命力。”
辰擰著眉頭,不讚同地道:“你這樣消耗的生命力也不少。”
“我知道。”四季疲憊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總比被吞噬得強。”
白義旁聽了一會,大致感覺這個納塔有點像某種病菌,忍不住問道:“沒有徹底殺死它的辦法嗎?”
四季看了眼白義,又看向了辰:“這是誰?”
辰自然地挽起白義的手:“和我結對的人。”
四季有些詫異,隨後眉頭擰緊,似乎相當不滿意——但他很快就舒展眉頭,回答起白義的問題:“沒有。至少我不知道怎麽殺死它。就連黑岩也只能將納塔封在黑石頭然後丟去外海。”
辰道:“按照你現在切換季節的方式,沒有幾年你就要沉沒了。”
這次四季沉默了好久,才平靜地道:“我當然不想沉沒,可是有什麽辦法?”
白義同情地看著這位島神。四季島上有很多植物,但是這位島神的腦袋確實光禿禿的,讓白義不禁想起了地球現代社會癌症之後剃光頭髮的病人。
他思考了好一會,才道:“島神是靠生命力驅動的,您現在能把納塔完美封死嗎?”
四季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稍微蹙眉:“可以。畢竟只有一個納塔。放心,我沉沒之前會到外海去,不會讓它到別的島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義連忙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有可以補充生命力的長期手段,如果能讓您保持收支平衡,那就能一直活下去,等到找到殺死納塔的時候。”
四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了看辰:“你吃掉父親的生命之泉了?”
辰牽著白義的手,抬起下巴:“沒有。但是白義找到了利用生命之泉的方式……等等,我們和你部落的人交談你沒聽到?”
“我哪有那個心思。”四季的表情振奮了不,催促道,“說來聽聽。”
白義把對四季部落說的內容對這位島神再次重複了一遍。
從剛才聽到四季島神被納塔困擾的時候他就在思考自己能做什麽。
他對於如何解決納塔沒有頭緒,但既然困擾四季島神的是生命力不足,那白義立刻就想到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在做的事情:種地!
沒有什麽是種一畝地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種兩畝。
四季聽完之後有些將信將疑,看向了辰。
辰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四季沉吟片刻,又搖搖頭:“但為了壓製納塔,我的季節要隨時調整,你說的這些農作物能夠種得起來嗎?”
這倒是個難題。
辰問:“你一定要把氣候搞得這麽極端?”
四季歎口氣:“你當我想?就是靠這種狀態才能把納塔封死。”
白義一時想不出能夠在不定期轉變季節的狀態下還能完整生長的農作物,一時犯了難。
但他很快產生了新的想法:“冬天山這邊是最冷的吧,海灘那邊的溫度怎麽樣?”
“最冷的是山上,海灘那邊倒是還好。”四季猜到了白義的意思,略微困惑,“但是海灘上不能種東西吧。”
“海灘上不行,但是灘塗和海水中可以。”白義道,“你吃過海帶嗎?”
島神要調節自己的溫度,首要的就是和海洋本身的溫度對抗;反過來也一樣,海洋的溫度相對恆定,島神不管在山上怎麽調整溫度,越靠近海洋,溫度也越恆定。
能夠在灘塗和海水中種植的作物雖然不算多,但也不是沒有。
裙帶菜、海帶這一類海水種植不提,白義依稀記得灘塗是可以種植一些特殊品種的糧食作物和蔬菜的。雖然他沒有真正見過,但過去幾次出海經過碼頭城鎮時,有接觸過兩種種在灘塗區的植物,分別是紅樹林和牧草,並不是直接適用,而是和畜牧養殖結合。
某種意義上說,和白義在白光部落搞的果基魚塘有異曲同工之處。
牧草的生長周期短,比紅樹林更適合四季島的情況。只要是植物,就能給島神提供生命力,區別只是能不能對獸人有用。
白義當即決定回去就把那種牧草、裙帶菜等植物的種子弄出來,並且詢問道:“你們的島上有沒有四蹄目的一些動物?”
像是山羊或者綿羊之類。
四季皺眉搖搖頭:“我哪會記得這些。”
白義想也是:“那我回去問問四季部落的首領。”
實在不行還能從白光島那邊運送一些綿羊和山羊,總能讓四季島的畜牧業發展起來。
四季點點頭,承諾道:“我會告訴祭祀,讓部落全都聽你指揮。”
涉及自身的存亡,四季沒有什麽猶豫,乾脆地給予了白義最好的便利。
四季甚至打算直接讓現任首領讓位給白義,但是看看辰,估計辰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沒有開口。
四季部落的首領去摘了一批樹果回來,得知自己現在變成了部落的二把手。
這個首領呆愣愣地站在自己的亞獸身邊,低聲問:“祭祀說的是真的?島神直接發話?”
他更擅長於戰鬥而不是動腦子,所以部落很多事情都會和聰明人、也就是自己的亞獸商量。
他的亞獸也是部落的副首領,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祭祀對島神是足夠虔誠的。”
首領有些困惑地看著正在解釋為什麽要用木頭搭建一個防備動物逃走的圈子的白義,摸了摸腦袋,感覺聽不懂。既然聽不懂,他就選擇了最擅長的行動:聽聰明人的。
副首領認真地聽了好一會,才道:“義,你想要的家、家畜是什麽樣的?”
白義想了想,總結道:“相對溫順、食草、體型適當、容易馴服、速度不快不容易逃走。”
副首領思考片刻:“這樣的話,我們島上有一種哞哞獸,也許符合你的要求。”
白義眼前一亮:“哞哞獸是什麽樣子?”
難道是牛?
副首領拍了一下`身邊的首領:“變。”
首領依言變成了獸形——是一頭棕、黃、黑三色的牛,頭頂有巨大的角,身形魁梧,“哞”地叫了一聲。
副首領笑道:“蠻的獸形恰好就是哞哞獸。如果你需要的話,蠻可以找到哞哞獸的巢穴,引一些過來。”
白義繞著蠻看了兩圈,心裡滿是驚喜:這可是相當標準的牛!
牛肉先不提,牛奶可比羊奶好喝多了——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哞哞獸的母牛產奶量怎麽樣。
但是既然有牛,白義便拍板道:“那就麻煩你們了。先把牛圈修建起來,然後抓一些牛……嗯,哞哞獸回來。我先回一趟白光島。”
他得回去把牧草的種子做出來,同時調集白光部落的建築隊和白沙水泥,來幫四季島修建穩固的羊圈。
白義留下帶來的全員,讓他們給四季部落科普種植和畜牧的基礎知識,自己和辰坐上島神特派專艇快速返回白光島。
回去的路上,白義琢磨海帶怎麽養殖的時候,忽然想起蠻的獸形:“所以獸人們對應的獸形在自然界都有?”
“當然有。”
白義記得白沙部落有個獸人的獸形是隻野豬,不由得開始期待了起來:“希望能早點養豬。”
他太懷念豬肉的味道了。
這同時衍生出另一個問題,“這樣的話,狩獵時不會把獸人和獵物混淆嗎?比如說有個獸人在野外變成獸形趴著睡覺,會不會被當成獵物打一頓?”
辰回憶了一下:“一般來說,那肯定是其他人為了打他一頓而找的借口。獸人們是能夠分辨獸人和野獸之間的區別的。”
通過氣味之類?白義知道自然界的動物都或多或少有些天賦異稟,沒有意外,舒了口氣:“我有時候還擔心獸人之間會有食物鏈。啊,你不知道食物鏈?就比如說狼獸人會將羊獸人當做食物。”
辰皺起眉頭:“不會,獸人就算變成獸形,也不會去吃獸人。”
為了防備朊病毒或者別的疾病進化出來的本能,又或者是那位父親為獸人們編纂的設定?白義覺得哪種解釋都可以,舒了口氣:“還好不是那麽殘酷的世界。”
辰提醒道:“有些餓極了的可不一定,你小心點。”
白義點點頭:“我知道。”
他所在的世界古代饑荒時期就有易子而食的情況,當然不會很天真地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烏托邦。只是既然他有這個能力,那他希望能夠把飽足和溫暖盡可能地分享給所有人,讓這種慘劇不會發生。
白義從白光部落清點了一大批用得上的人才。
聽說要去支援四季島,因為冬季無事閑得發慌、上數學課上到崩潰的獸人們紛紛報名,熱情洋溢好像不是出外勤而是去度假。
白義提醒他們這次會在四季島待挺長一段時間也沒有打消他們的熱情:“反正我們也沒亞獸和幼崽,多待待就多待待吧。”
另一個獸人輕歎一聲:“進了白光部落,我已經不去想亞獸結對這種好事了。”
他旁邊的獸人安慰他:“想還是可以想想的,這次去四季部落的話……”
銳和重牽著手走過。
剛才那個獸人瞅了瞅他們,又看看首領,繼續哀歎道:“還是想和獸人結對更靠譜。”
“……”他旁邊的獸人快速閉嘴,離他遠了一點。
白義:“……”
怎麽謠言越來越過分了?以前還只是單身,現在怎麽變gay了?這群思想不純潔的獸人懂不懂什麽叫做社會主義兄弟情?
白義記下了剛才說話的那幾個獸人,準備回頭就給他們安排重活。
支援四季部落的獸人數量不少,白義估摸著四季部落那邊提供不了這麽多食物,所以還需要後勤保障到位——好在他們的糧食太多,除了供應自己人甚至還能多給四季部落也提供一些。
整個白光部落開始忙碌了起來。
白義看著現在已經相當成熟的銀、銳、敏等人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大家行動,內心微微有些感慨。
就在一年以前,他們部落還人手匱乏到需要從紅葉、白沙等部落雇傭獸人來乾活,除了食物不缺別的什麽都缺,帳篷都沒幾個像樣的。而現在他們人員充足,大家也都掌握著至少一項有力的技能,已經可以出動去援助別的部落,給其他的部落帶來同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知不覺,白光部落已經這麽龐大了。
白義忽然有所感應地看向了身後。
辰咬著一根尖端長有黃色碎花的牧草,點評道:“味道很一般。”
“……那是給牛羊吃的。”白義哭笑不得,“回頭等四季部落的海帶和裙帶菜種植起來,做那些給你吃。”
辰看白義似乎沒有打算自己種,揚了揚眉:“我們不種?”
白義搖搖頭:“我也考慮過,但是想了想還是從四季部落購買吧。”
牧草和海帶這類作物和糧食不大一樣,靠部落內部很難完全消化,何況四季部落才剛開始養牛。如果不能起步,那談不上後續的良性循環。
所以白義打算成為四季部落這個初期階段的依靠,不管他們種多少,白光部落都可以收購。有了“資金”,四季部落才有動力、有能力繼續種植下去,再達成他們自己的動態平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