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離家出走。
吃你dad的醋,陳翡爬起來就想抓周渡的手機,剛睡醒扒拉了會手機,他連洗漱都還沒洗漱,頭髮亂得跟鳥窩一樣:“你拍什麽?”
“刪掉。”
周渡任陳翡往他身上爬,還伸手去撈陳翡,就是不把手機給陳翡:“沒拍什麽。”
陳翡奮力夠了幾次沒夠到已經有些毛了:“你覺得……周渡!”
周渡把手機塞兜裡,把陳翡抱了起來:“就是記錄下美好瞬間。”一夜沒見,他掂了下陳翡,又摸了下陳翡的腰,“瘦了。”
“?”
陳翡瞅周渡,“。”
周渡知道陳翡無語,但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他把陳翡抱到浴室才放下,又去接水擠牙膏。
陳翡還沒忘記剛那事:“雲舟為什麽要給你鑰匙。”
這語氣不對。
陳翡:“你離家出走。”
陳翡把泡沫吐掉,剛想拿牙杯。
“給。”周渡。
周渡:“……”
陳翡真的憋不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抓著周渡衣服,發自內心:“活的。”
周渡嗯了聲。
陳翡漱口的時候都按捺不住去瞅周渡,他吐泡沫前本來想問下周渡家到底多有錢的,忽而又想到:“那你現在……離家出走?”
陳翡笑得想死,趴在洗手池都在抖。
周渡:“嗯。”
周渡還記得上次陳翡說抱他然後跳起來掐他脖子:“你想幹什麽。”他特冷酷,“我不吃這套。”
陳翡:“你離家出走。”
陳翡眨眼睛:“老公。”
周渡眼皮抖了下,預判道:“別笑。”
電動牙刷工作的時候會嗡嗡響,陳翡看周渡:“嗯?”
還在笑的陳翡:“?”
周渡摁著陳翡:“哥給你換。”
“……”周渡,完了,他半夜做夢應該都是這句話,他壓下眼睛,“陳翡。”
周渡頓了下,還是把牙刷給了陳翡:“不認識。”
他稍稍拘謹了些,想從周渡身上下去,“我餓了,換衣服換衣服,出門——出門。”
陳翡:“抱我。”
“……你知道你已經珍稀到什麽程度了嗎?”
故技重施,興許他知道錯了呢,周渡看著陳翡的眼睛,又應了聲:“嗯。”
“——傻逼。”
周渡:“我跟他說塘湖灣要開盤了。”
周渡:“差不多行了。”
周渡的太陽穴都跳了下,他把趴洗手池的陳翡拎起來:“行了。”
他不記得倆人有過來往,“你倆認識?”
“上衣、褲子,內褲換嗎?”
陳翡歪了下頭:“哥。”
會叫老公的貓貓有什麽壞心眼,周渡彎腰,一把把陳翡抱了起來:“乖,老公親——”
陳翡蹭周渡下巴:“哥。”
“……”陳翡,他攤手,“給我。”
晚了。
陳翡摟住周渡脖子,趴周渡耳邊:“你離家出走。”
周渡臉上確實有些掛不住,但還是輕拍著陳翡的背。
周渡擠好牙膏了,彎腰對陳翡道:“張嘴。”
“給你脖子上掛個牌《億萬富翁之子——離家出走怒打倆月螺絲》放動物園裡,國寶都得把C位讓給你。”
“……”周渡笑了下,“寶貝。”
哪個地方開盤都知道,陳翡含著牙刷,眼睛稍微往上抬了下:“你家很有錢?”
被拎起來的陳翡停了下,不笑了,但他不能看周渡,一看周渡就又想笑:“你離家出走。”
“襪子都給你穿好不好?”
由於陳翡極度的不配合,光是換衣服就換了十分鍾,還因為周渡給穿襪子的時候踹周渡的臉被打了下屁股。
疼倒是不疼,主要是羞恥。
陳翡這人最不能的就是羞恥,他翻身,跟周渡幹了起來。倆人在床上滾了兩圈,出門的時候都有點衣衫凌亂的浪蕩。尤其是周渡,陳翡咬他的時候沒咬對地方,他的唇角被咬破了點。
他T恤有點皺,一雙眼睛狹長沉冷,破掉的唇帶著點戰損感,又很性感,長腿很逆天,出門都像是走秀。
陳翡也沒好到哪去。
他冷著臉,酷哥人設永不崩,就是頭髮一亂,隨意感就上來了,有點喪懶,微彎的睫毛,殷紅的唇角,凌亂的衣衫。
本來就很難令人直視的臉,在這一刻瑰艷迫人。
論壇上搬運的東西是已經刪了,但吃過瓜的人還是記得陳翡曾經搶了他朋友男朋友那事的,雖然這事被澄清了是造謠的,但人嘛,就愛信點自己願意信的。
至少陳翡挺早就開始男的瞎混是真的。
陳翡過去那些照片可都不是p的。
但隨著學校越來越多人碰到陳翡。
就算是陳翡跟他好朋友對象真有點什麽,那一定是他好朋友的對象主動勾引的!
真好看啊。
真的好好看啊。
海音不差錢的其實挺多,就陳翡軍訓那會兒,就已經有人動念頭了,真要能和陳翡交朋友,不就是轉帳?
他們就是出去吃頓好的都得花個幾萬呢。
更何況是追人。
都活到現在了,誰還沒點逼數了……沒人家長得好、也沒人家學習好,人家憑什麽跟你混一起,圖你長的醜還是圖你吊車尾啊。
咱們就都從心點,現實點……怎麽可能是真圖我們長得醜嘛。
也就論壇那會鬧得太厲害。
不然砸錢追陳翡都排起隊了。
美貌不是稀缺資源,但頂級美貌是的。
投胎要是投骰子,基因顯然也是的……有的人就是出生就在羅馬,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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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翡雖然起得晚,但也不餓,草草吃了幾口就看起了手機。
餐廳空氣拉得很足。
周渡插著塊香煎牛扒:“再吃一口?”
大學以來第一個長假,學校裡能走的走已經走了,也就陳翡下午還有課,不然他也跑了:“不吃。”
周渡:“乖。”
陳翡:“滾。”
挑食,周渡邊想邊往嘴裡塞牛扒:“國慶要不要出去玩?”
陳翡幾次去預約琴房都沒搶上,已經放棄在學校跟那群卷王搶了:“沒幾天了,我得練琴。”
周渡又想起孫文耀跟他打的那幾通電話:“要不要跟我去俱樂部玩幾天?”
陳翡可還記得153俱樂部,他那次可是出盡了洋相:“你還敢提?”
周渡的手卡了下,叉子滑過盤子,發出一聲很尖銳的摩攃音:他不想去。
陳翡受不了這聲:“周渡?”
周渡回神,聲音卻有點澀:“你不去?”
陳翡盯周渡:“你怎麽了?”
周渡把叉子放一邊,扯紙巾擦手,剛只是失誤,這時候、很多時候,一般人都能看出他是很有教養的,一絲不苟,不緊不慢。
就很有慢條斯理那味:“我忙開了就沒空照顧你了。”
“你自己能好好吃飯嗎?”
十五天瘦了得有十斤,養了一周也沒養回來。
周渡說著,目光又在陳翡的手上頓了下,察覺到的陳翡擰起了眉,把手放在了桌子下面:“都過去了。”
周渡也知道:“嗯。”
他也坦誠,“就是有點不放心。”
陳翡一時語塞,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麽感覺,他偷窺周渡:“真沒事。”
周渡把剩下的解決掉:“我的問題。”
陳翡揉耳朵,總覺得這話有點似曾相識。
周渡起身前還寬慰陳翡:“老毛病了。”
“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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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好暫且不提,倆人剛出餐廳,迎面碰到了一挺秀氣的男同學。
男同學看見周渡只是怔了下,有點驚豔,隨及就看向了陳翡,他的目光裡有激動也有遲疑還有淚花,時隔多年,他看到了曾經已經變了模樣的好友:“……陳翡?”
臨近十一點,食堂有不少人的。
光滑的瓷磚在太陽的暴曬下閃著茫茫的光,烈日下,喘氣似乎都變成了艱難的事。
陳翡沒應,他就又喊了一聲。
只是這一聲就要確定多了。
“陳翡。”
六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他們好似沒怎麽變,又變了好多。
要不是陳翡的臉沒怎麽變,蔣寧是不能把眼前的陳翡和初中的陳翡聯系在一起的,那時的陳翡期似乎還沒張開,眼睛、唇,遠沒有現在豔靡。
只是看一眼就好像要灼傷人。
也可能是那時的陳翡實在不愛說話不愛笑,藍白校服,黑色碎發,眉目都勾勒著冷厭,替他寫作業時的手是塗漆似的白,一個人的氣質真的會讓一個外貌都發生改變。
他毀了他們所有的照片,隻記得陳翡是個高冷帥哥,只有被他煩得厲害了才會笑一下,也會在他說也想學音樂的時候教他拉大提琴。
就是他確實挺不上心,沒學幾次就開始敷衍,陳翡也會冷冷地看他,但只要他一撒嬌,陳翡就會挺無奈的。
陳翡在蔣寧眼裡就是個不愛說話,但真的挺溫柔的學神。
說學神也不誇張。
陳翡初中沒出過年紀前三。
歲月流逝,時光變遷。
蔣寧仍然記得那次決裂,還記得陳翡當初的樣子,只是不太能認得現在的陳翡,他似乎好了很多,又似乎更糟糕了。
他垂著眼,好像什麽都不在意,就是笑,也多是戲謔。
漂亮的眉眼催出綺色,看人大多是漠然。
陳翡還是沒答應。
蔣寧又喊:“陳翡?”
他爸媽把他抓了回去後就又換了個城市,但沒過多久他偷到手機就又聯系上了臧飛文。
這次他真的跟臧飛文私奔了。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也就一開始還過得好,但他帶出來的錢花完之後他們就不好過了。臧飛文沒錢,也賺不來錢,只會花他的錢,等倆人真的山窮水盡,臧飛文哄他去當男公關,一開始是男公關,做久了就要去賣。
他不願意,臧飛文打他,還說誰誰誰就為他賣過。
蔣寧真的要氣瘋了,狂罵他是個傻逼,然後被一腳踹昏了過去。
醒了之後臧飛文拽著他頭髮問他是問家裡要錢、還是去賣,蔣寧操了一聲,當時就跟臧飛文幹了起來,他抓起刀就把臧飛文捅出血了,臧飛文沒想到他這麽烈,愣了下後搶過刀就要捅他,但臧飛文是個慫逼,沒敢真的捅,而是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大道,大罵他是個瘋子。
當初愛得轟轟烈烈,沒過半年就雙雙就進了醫院。
臧飛文說不會放過蔣寧,但蔣寧家有錢……更何況蔣寧那時還是個未成年,最終結果是臧飛文進號子蹲了半年,蔣父蔣母毅然決然地帶蔣寧出了國。
蔣寧玩命考上了大學後才被允許回國。
時過境遷,蔣寧真的有好多話想對陳翡說,他這人就這樣,容易感動,容易衝動,但也很敢作敢當,他就是很能轟轟烈烈:“那時候真的對不起。”
“我知道錯了。”
“我很早就知道你是真的為我好了,但我回不來。”
“你知道我學習很差的,我還留級了兩年,我好努力才能回國,回國當面跟你道歉。”
現在人多,陳翡只是道:“你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
“……”蔣寧,“啊?”
“——睡覺把門鎖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