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這狗比肯定賊有錢
買了總不能不吃,周渡兩口就塞完了剛買來的冰激凌,蛋卷都是捏碎了直接倒嘴裡,商業街就是什麽時候人都挺多。
別說在外面,在家周渡都時不時喊兩聲,沒事就過去揉揉陳翡。
他跟著陳翡:“不吃了?”
吃毛線……陳翡忽然站住,又不動了,臉有點難看。也不知道是他缺鈣還是那晚腿被抬起來懸空太久,拉到筋了。
他這兩天走路快點就能扯到筋。
瞬間的酸爽直飆天靈蓋,他抽了下鼻尖,還真沒吃過這苦。
他胯骨都還疼,屁股也還沒好,卻連口冰激凌都吃不到。
dad的,越想越惱火。
他今天就是弄死周渡也得吃到嘴裡。
周渡不知道陳翡是腿抽筋,他就看到陳翡不動了。
倆人就這麽路過了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腳的陳晨,離得遠,陳晨是沒看到倆人說什麽的。但愛就是嘴巴不說,也會從眼睛裡流出來。
三個球的?
周渡:“嗯?”
這真是周渡那個爛貨?
他們這種人就應該腐爛就應該發臭。
好可愛。
他倆不僅長得帥,還是同性情侶……還是牽著手走的。
就這一秒。
還會等他。
可愛。
陳晨佇立良久,把舌尖都咬破了,還是沒覺得周渡有什麽好的,不被討厭就已經很好了,不被人送進精神病院就好了。
陳翡在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墊腳親了下周渡的唇,然後埋頭拉著周渡走。
陳翡瞄周渡。
陳翡抬眼睛看周渡。
周渡似乎沒反應過來,走出好遠才怔怔摸唇:“乖。”
“嗯?”
他在心裡做了一會兒鬥爭,確實還是想著松開的。
操,真操啊。
直到他發現陳翡瞄他。
周渡對著陳翡彎腰,先是揉了下陳翡腦袋,又碰了下陳翡的唇角:“給你買三個球的。”
陳翡:“閉嘴!”
想和周渡kiss的欲望達到了巔峰。
這是周渡那個爛貨?
看見了陳翡的微紅的臉頰的周渡垂了下眼,笑了下:“嗯。”
他眼睛朝下走,唇也跟著笑了下。
他拉周渡:“哥。”
陳翡的臉已經燒起來了:“閉嘴。”
怎麽還能被如此的喜歡著。怎麽還能被如此的愛著。
他渾身上下沒一點柔和的地方,下顎線都特別鋒銳。
行人匆匆,一般沒人會對別人過多關注,但陳翡和周渡不太一樣。
只要人一多,周渡就會拉住陳翡手,陳翡其實不太好意思,包括剛剛周渡親他,他的唇角都還在燙。
周渡在看路,眉骨高、眼窩深,眼皮特別窄,他就長著深邃銳氣的臉,186、寬肩、窄腰,腕線過襠,腿比王八的命還長。
那行吧。
陳翡好愛他。
陳翡嚼了下嘴裡的妙脆角,把它咽了下去,然後繼續朝前走。
周渡湊過去:“……嗯?”
陳翡有點狼狽地低下了頭,然後也彎了下眼睛。
“你低頭。”
走路都帶著厲風。
花花綠綠的招牌,琳琅滿目的店,人流如潮,在街上走的大多是年輕人,男男女女都打扮得挺潮流,海市確實是個高度商業化和過分精致的城市。
就這一刻。
他兩步追上去,剛追上來就捏著陳翡的臉,把蛋筒屁屁塞進了陳翡嘴裡:“今天少吃點,等你好了我給你買個大的。”
真讓人嫉妒。
真的,太讓嫉妒了。
他實在沒辦法不嫉妒。
嘗到了舌尖血腥味的陳晨的神情又有些癡迷……癡迷於這讓他暫時無法思考、暫時忘記一切的痛感,但他並沒有繼續咬下去。
畢竟受傷真的挺痛的。
被忘到箱子裡也挺疼的。
被忘到箱子裡後去找男朋友還被他打一頓說是變態就更疼了。
拉著行李箱、長得像個初中生一樣的陳晨眼眶漸紅,蓄滿了淚,簡直就是我見猶憐。好幾個路過的小姐姐都站住了腳,面露不忍。
“給。”
陳晨朝前看。
有人給他遞紙巾,還問他:“怎麽了?”
陳晨剛想說話,還沒愈合的舌尖就淌了血,口腔都彌漫著淡淡的血色,小姐姐叫了聲:“哎,你受傷了?”
一說話舌尖就又淌出了血,陳晨挺癡迷這味道,他舔嘴唇,就連抹到唇上的血都沒放過,他用指尖擦去唇上的血,又把指尖含在嘴裡。
滿足了的陳晨又露出了蛇一樣冰冷黏膩的笑:“嗯,我受……”
驚詫、恐懼、厭惡……避而退之地慌張:“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又剩陳晨一個人站著了。
跟他小媽一樣。
又跟他小媽一樣。
陳晨的面色陰沉了起來,眼睛有著蛇類的冰冷,烏冷的嚇人,好一會才朝周渡和陳翡離開的地方眺望,漸漸把目光聚焦在陳翡上。
說來話長,其實也就兩三分鍾的事,陳翡周渡還沒走出去多遠。
陳翡既然不介意周渡那變態的控制欲,應該更不會嫌棄他的小癖好了。
他和周渡可是好兄弟。
蹭一下好兄弟的老婆又怎麽了?
犯法嗎?
就是犯法又怎麽樣。
犯法的人多了。
陳晨想著,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迎新晚會定到了10月15號。
時間還挺緊迫的。
張思瑤還提前跟陳翡透過底,交代陳翡務必好好準備,這次說是迎新晚會但他們可不是表演給學生們看的,張思瑤準備良久,請來了不少樂壇的名流大腕。
要是表現得好能被人看上收為學生,往後的樂途不能說是一帆風順,也至少能混進門了。
上大學就是玩的人是有,但很少,海音這麽給力,學生的反響也很熱情。
畢竟誰也不傻不是?
逃軍訓就為準備迎新晚會的人就不少。
陳翡放棄的東西挺多,一直沒放棄的大概就只有大提琴了。跟周渡回家後,他就鑽進了琴房,就是屁股還沒好,他還是把自己摁到座位上。
這次迎新晚會其實就一個重點——展示實力。
無論是技巧,還是情感,都是一種實力。
陳翡水平是可以的,真的拉胯他也來不了海音,也不會讓張思瑤念念不忘,但他的水平也沒太驚豔,真的很驚豔,很牛的話,他就不用愁學費這事了。
真跟戚容那樣,別說學費,海音提供全額獎學金都不是問題。
實在不行甚至還能給你配套房。
戚容就這樣,她拿到八個國家的offer時,央音校長堵在她家門口跟海音校長打了一架……這事現在還是樂壇喜聞樂見的一件事。
陳翡很有天賦,很有靈氣,但基本功不太行。
當然,這不是說他基本功很差,是說他的基本功跟戚容、雲舟這些人比起來不太行。教過陳翡的老師都認為陳翡很有天賦……都認為陳翡心雜。
也就他一個藝術生還能在高三要藝考的時候,還能抽倆月去參加個物理競賽,順道去拿個獎。
在戚容、雲舟夜以繼日地將時間投入在練琴的時候時,陳翡不是在跟人撕逼,就是在跟人撕逼的路上。
肯定,這也不能全怪陳翡。
就好比這個暑假,戚容出國進修、在金色大廳裡聽當代大提琴大師裡歐傳授經驗,雲舟在靠海大別墅遊玩的時候上著他爸大幾萬美金一節的私教,又抽空去參加了拍賣會。
陳翡呢?
陳翡剛來海市,跟著張海麗來到群租宿舍,被張海麗提醒說這兒不能拉琴。
他得乾日結。
很多看似是人自己的選擇,其實都是生活的選擇。
很多時候,生活根本就沒有選擇。
陳翡現在能跟雲舟站一起,讀一個學校,已經是他天賦過人了。
琴房隔音很好。
陳翡一連換了好幾個曲,都感覺不行。他這水平想炫技糊弄一下外行人還行,專業評委,尤其是張思瑤請來的那些大腕,聽見怕是會笑的。
就別提他在那些大腕面前炫技了,雲舟都不會好到哪去,都是關公前面耍大刀,自不量力。
當然,如果只是學生,老師們也不會太苛刻,就是陳翡自己拉了幾段,自己都有點看不下去。
選曲選得有些煩悶。
陳翡離開了琴房,去客廳裡拿水喝,心一燥就想吃點冰的,但陳翡還是沒去開冰箱。他覺得他耳朵就夠靈了,周渡更是跟狗似的。
他前腳剛開冰箱,後腳周渡就能探頭——寶貝幹嘛呢?
不過就是陳翡沒開冰箱。
“寶貝……”
“喝水。”
都記得自己喝水,一點都不讓他操心,真懂事。周渡正想過去給陳翡一個愛的麽麽噠,就聽到了敲門聲。
“誰?”
來都來了,不得帶個見面禮?
陳晨花了點時間去準備了下:“渡哥。”
拉開門見是陳晨的周渡挑起了眉:“你怎麽過來了?”
陳晨腳邊放著他的行李箱,懷裡抱著個包得特高大上的禮盒:“我也被我爸逐出家門了。”
周渡:“107乾的?”
陳晨也知道周渡跟他爸的恩怨:“都到107了?”他笑了下,娃娃臉還挺靦腆,“渡哥真牛。”
“……”周渡瞥陳晨,“你跟我裝什麽?”
陳晨拽著箱子往門裡擠,娃娃臉一擠倆酒窩:“嫂子、嫂子!”
陳翡對嫂子這詞敬謝不敏,但沒等他翻臉,陳晨就把禮盒抱了出來:“喜歡克雷莫納嗎?”
“不過時間緊,我就搞來了這個。”
“下次給嫂子帶個拍品。”
意大利的克雷莫納是提琴製作的發源地,有著四百多年悠長歷史,舉世聞名的斯特拉瓦力和瓜奈利提琴都是傳承自克雷莫納。
當今演奏家無不以擁有克雷莫納的提琴為自豪。
不能說是上不封頂,但一把克雷莫納的提琴至少百萬起步,陳翡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只要學大提琴,就沒人不愛克雷莫納。
心癢,心特別癢。
陳晨知道周渡現在就是個窮狗,但他還是要說:“不過渡哥這麽有錢,應該給嫂子送過拍品了。”
逐漸察覺不對的周渡:“?”
你在放什麽狗屁。
陳翡之前就覺得周渡可能不窮,現在看周渡的朋友一個個出手都這麽闊綽,基本是確定了,這狗比肯定賊有錢。
剛認識那會周渡真的滿嘴瞎話:“家貧?”
“家門不幸?”
“從小就沒見過世面?”
“渡哥。”
“……你到底還有多少小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周渡是想解釋的。
陳翡的聲音幽幽地:“你第一次給我買水還要錢,第一次給我發紅包發了0.01。”
“你剛見面是不是對我特不滿意?”
“渡哥。”
“渡哥。”
“……你怎麽不說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