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會

  當天下午，妖管局陳副局長就在妖管局地上五層中心大會議室召開了全局大會，所有成員必須參加。

  做為摸魚小能手，這種大會苗滾滾一般都是坐在最後靠邊邊的位置的。

  她手裡拿著一個黑厚的筆記本，裝作記錄，其實裡面夾了一本漫畫書。

  她旁邊坐著同樣沒有什麽上進心的同事紅桃，拿著一把粉刷，對著粉盒上的鏡子不停地找角度刷臉補妝。

  主席台正中央坐著他們妖管局體重接近三百斤的陳副局長，陳副局長膚色肥白，所以雙眉正中那一道新捏出來的鮮紅色的痧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財務的張姐說，賠款劃過去，陳胖子就因為心梗進了搶救室，各種心肺搶救都不管用，最後還是咱們李科長出了絕招，從銀行現拉了兩萬塊的一元鋼鏰，反覆在陳胖子耳邊下鋼鏰雨，才把陳胖子招魂回來的，醒了以後一看搶救帳單，整個人立刻精神了，回局裡自己刮痧清火，藥都省下了。”

  還沒等苗滾滾問，妖管局第一八婆紅桃已經把他們陳副局長額間一道紅解釋得明明白白了。

  苗滾滾不由得向紅桃獻上膝蓋，紅桃就是厲害，啥都知道。

  “咳咳”

  妖管局自幾千年前成立至今，一直沒有正局長，從來都是以副代正。

  苗滾滾連忙拿起筆假裝記錄，手指卻誠實地翻開漫畫書扉頁。

  這是她從某寶買的特殊眼鏡，專門用於各大會議，從外表看沒有什麽區別，帶上以後正好可以遮擋閉上的眼睛。

  至於正局去哪裡了，誰也說不清楚，大約可能不確定……好像羽化升仙了。

  那麽提到錢以後，就很傷感情了，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怨聲載道。

  按照他們陳副局以往開會的慣例，至少兩個小時，剛夠她補個美容覺。

  苗滾滾來局裡多年，局長只有陳副局。

  不過，據妖管局內部流傳多年的十大頂級傳說排行第一的就是他們妖管局其實是有正局的。

  陳副局長話音剛落，苗滾滾手裡包裹著黑皮筆記本的漫畫書也跟著一起掉落。

  要說之前參加大會，眾人都是摸魚，表面看起來坐得端正，事實是各懷心思，幹什麽的都有。

  台上傳來陳副局長兩聲低咳，預示著他漫長的講話要開始了。

  紅桃也收起粉刷粉盒，拿起一副眼鏡架到鼻梁上。

  “同志們，現在是我們妖管局成立以來面對的最大的財政危機，八位數的賠款已經造成我們資金的嚴重短缺，全局從我開始，停發六個月的獎金。”

  紅桃的偷睡眼鏡被她體內遮擋不住的妖力，從邊緣震得破碎。

  “媽的，老娘剛預定的花花秀新款限量版化妝套盒沒戲了，老娘盼了一年了。”

  紅桃痛心疾首，面露猙獰，要不是懼於陳副局長以往的淫威，面部的浮毛都要炸出來了。

  即使如此，也沒能擋住右手五指爆漲出長指甲，狠狠抓到座椅扶手處，劃出五道利痕。
    苗滾滾心也很痛，六個月的獎金那是好多錢，她還想著攢錢買房呢，現在看來，還是繼續住員工宿舍，混水混電吧。

  這時，前排傳出來一個聲音：“莊董自己惹出來的賠款，扣他們部門的獎金就是了，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群眾紛紛附和。

  “莊董他們部門已經被我罰去地下監獄勞動改造了，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嘛！”

  陳副局長一副‘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病貓’的態度一出，台下眾人頓時息聲。

  “同志們，此誠危急存亡之際，我等同仁就不要再為一點點獎金爭吵了。”

  陳局長在把仇恨值拉滿之後，又在緩慢收回，可惜大家都當他是在放屁了。

  紅桃手指上的指甲已經收回，摁著胸口，才能保持呼吸順暢，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往外擠字：“說得好聽，他自己不是也需要鋼鏰雨才能救命嘛。”

  她的花花秀新款限量版套盒，她做夢都在想的啊。

  苗滾滾附和：“就是就是，沒錢還增加什麽法律谘詢組，新來的員工不要錢嘛。”

  她剛吐槽完，就聽到主席台上的陳副局長說：“為了避免下次再發生莊董部門這種因為不懂法律條文、亂簽合同惹出的賠款事件，我局決定即日起成立法律谘詢小組，由我兼任組長，秦老任副組長，組員有苗滾滾、方美魚、拉菲……”

  陳副局長還要接著說，苗滾滾卻不得不打斷他了。

  她舉手示意後：“局長，您是不是記錯了？我是心理輔導組的，我要是去了法律谘詢組，我心理輔導組這邊的工作怎麽辦？”

  要知道心理輔導組這邊只有她一名出外勤的組員，她一走，這組就剩下光杆司令李科長和後勤紅桃了。

  ——紅桃不只是他們心理輔導小組的後勤，還兼著七八個部門的後勤呢。

  另外被點名的兩名組員也是這個意思，只是還沒來得及問，他們本身都有別的工作，突然被抽調，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我局的一貫作風是能者多勞、發揮余熱、身兼數職、全面發展，我身為本局副局長，不是也身兼好幾個部門的職務嗎？”

  他說的是實話，他不但是妖管局的副局長，還是妖管局對外聯絡負責人、發言人、財務總監、人事總監、後勤部長……現在又多了一個法律谘詢小組的組長。

  可是，他身兼多職，完全是為了省錢，苗滾滾沒有這個覺悟。

  她來妖管局上班是為了賺錢，現在是事越來越多，錢卻越來越少，好想辭職。

  “心理輔導和法律谘詢沒有什麽區別，都是張嘴型服務，你對客戶做心理輔導的同時可以向他們宣傳法律知識、做法律谘詢，記住，收兩份錢。”

  陳副局長說完，衝她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坐下了。

  另外被點到進組的兩名員工，沒有任何問題想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