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氣
  有妖氣？
  之前離得遠，苗滾滾還沒有注意到。

  此時同乘一車坐得近，這股子淡淡的妖氣，逃不過熊貓精靈敏的嗅覺了。

  難道是新化成人形的妖？

  所以才會赤身果體地暈倒在無人經過的黑窄巷子裡？

  苗滾滾沒有辦法確定。

  她拿起手機假裝發消息，相機鏡頭對準躺在擔架床上的人拍了一張照片，火速發給紅桃。

  紅桃是他們妖管局的資深內勤，所有登記在冊的妖，她都知道。

  “快看看，這個人是不是有戶口的？我懷疑他是剛修成人形的黑戶。”

  照片發過去後，苗滾滾又打了一排字。

  別以為他們妖精都是散裝的，自打幾千年以前一位上古大神成立了妖管局之後，他們妖精如人類一樣有了檔案和戶籍。

  美其名曰是自食其力，還不如說是給新時代增添低層勞動力——他們從妖修成人就很費力氣了，哪有時間去進修學習，根本跟不上時代的快節奏。

  簡直不要太爽！！！
  提到這個，苗滾滾都後悔死了。

  方便管理，更好與人類和諧共處討生活嘛。

  她早知道會有這些好處，何必當年沒日沒夜地苦修。

  畢竟修成人形還要來妖管局掛戶口，還要出賣勞力討生活。

  近百年來，他們妖界添人口比人類某些國家添頭胎還要困難。即使是好不容易生下來了，也未必能修成人形。

  尤其現在國家對他們家族的地位和待遇一再提高，好多將成人形的妖，都放棄了修成人形。

  維持妖形就沒有這麽多麻煩了，在公園裡面賣個萌，就吃好喝好，還能收獲大批粉絲，收獲大批信仰。

  比如他們熊貓家族，她大概是她們家族最後一個修成人形的。

  其他的哪怕資質清新脫俗，是可造之材，卻在進百年來靈氣稀薄的末法時代很難成人。

  苗滾滾妖齡一千多年，真正修成人形還是建國前十幾年的事情。

  她人形落地時，是個五歲左右的胖娃娃。

  那個時候戰火紛飛，孤兒遍地，她卻因為生得白胖，看起來一臉福相，幸運地被某位富戶家收養。

  那戶人家剛死了獨生女兒，待她是真心實意地好，送她念了幾年女子學校，後來又供她念了大學。

  那個年代的大學，貨真價實，含金量非常高，可惜她專業沒選好，讀了什麽心理醫學，是當時新興的學科。
    現在想想，還不如聽她養母的話學個插花茶藝什麽的，至少有本事開家花店或茶店，落得個自由，總比在陳胖子手下混得要好。

  不管怎麽說，她是她們妖管局裡，少數幾個正經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

  大學畢業的前一年，她被陳胖子找到，登記了妖族戶口，帶回了妖管局工作。

  他們妖管局有一種可以監控妖氣的陣法，只要即將修成人形的妖怪出現，他們總會在第一時間到達，把新妖帶回登記，安排學習，教他們如何進入新社會和在新社會生活。

  至於她為什麽晚十幾年才被找到？
  全是當時社會動蕩，連帶著妖管局的陣法也受到影響，致使陣法靈氣後滯，這才差點讓她成為漏網之魚的。

  這一晃又是近百年過去——也就是說她已經被陳胖子壓榨近一百年，快做一百年的社畜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全是淚啊。

  自打祖國成立後，所有的動蕩都歸於安寧。

  妖管局的陣法經過幾次維護，再也沒有出過什麽漏洞，但是也再沒有派上過用場。

  難道是太久沒有用……失靈了？

  五分鍾以後，紅桃回了消息。

  “發張正臉照，這種只露屁股的，想不到是誰。”

  苗滾滾：“……”

  神他媽的露屁股，她發過去的照片明明是一張完整的全身照，紅桃為什麽隻挑重點部位說。

  沒有露出正臉屬實不怪她。

  抬這人上來的兩名警察，光顧著給他赤果果的身體裹薄被避免他凍死，根本沒有那個意識把他的長頭髮扎一扎，免得遮著他的臉。

  這種情況下，做為受害人的苗滾滾不好意思直接伸手過去撥了頭髮，只能等著到醫院後，找個機會再拍照吧。

  到了醫院之後，長發果男和被苗滾滾用書砸暈的持刀劫匪先被送去搶救室，苗滾滾和暴露癖被帶去觀察室，有醫生例行問詢，看看用不用做個什麽心理治療之類的。

  在妖管局，苗滾滾自己就是給其他妖做心理治療的，對這個套路相當了解。

  她想在醫院多留一會兒，自然要裝出點受驚的樣子，很快就被醫生診斷為創傷後應激障礙，級別比剛剛給她跪下的暴露癖還要高一級。

  暴露癖：“……”

  他覺得自己被傷害了，又沒有辦法說出口，主要是沒有人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