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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美嬌娘的心頭肉》第四十九章 女主子
  第四十九章 女主子

  決定不戴幃帽, 以真面目示人時,林了了就料想到會被林家人發現,她心裡早有預料, 所以當這天到來的時候, 哪怕向來對自己慈愛的林老太太, 都眉頭緊蹙肅然威嚴,她也並不為懼,提起裙擺步子穩健,淡淡然神色, 萬般自如。

  “父親、祖母——”

  林偲遠大怒, 一對眼瞪得像地裡的老牛——

  “你個逆女!誰許你在外拋頭露面的!我林家的人, 全被你丟光了!!”

  林了了抬眼, 望向這個怒聲指責自己的父親, 心中除了不屑就是悲哀——

  悲哀是林瑾禾怎麽會有他這樣的爹, 不屑是林了了根本瞧不上他。

  “你還不跪下!”

  “我為什麽要跪?”林了了沉著聲音, 眼眸中露出的神色透著寒氣“林家的臉是我丟的嗎?林家的臉不是林瑾姝丟的嗎?”

  前些日子,林瑾姝被王家接走, 喜服喜宴全都沒擺, 王三的那個娘撂下話:進門可以, 但只能當妾, 妻,想都別想!

  可林偲遠卻不知,他當老爺太久,久到以為這個家除了他,別人都得低頭。

  林了了站的筆直,她不願跪也不想跪,林偲遠不是自己的父親,更不配當林瑾禾的父親,甚至她都配不上父親這兩個字!

  “你跪不跪?!”又是一聲厲喝,林偲遠額上青筋暴起“孽障!我打死你!”

  “笑話!她在林府這麽多年,如何能沒有?!”

  “我是這個家裡的老爺!區區一個下人,我還不能打她?這是誰道理!”

  “混帳東西!我今日非得教訓你不可!”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管家!去——拿賣身契來!”

  這一巴掌全落在子柔臉上,小丫頭左半邊的臉霎時腫的高脹。

  “小姐.”

  林了了一聲厲喝,震住身後要來拖人的小廝。

  林偲遠指著林了了——

  “既然父親拿不出,那就無權處置子柔。”

  “你說什麽?”

  “你要做什麽!你敢違抗父令!”

  林了了理都不理林偲遠,只顧捧著子柔的臉查看——

  管家聞言立刻去拿,約莫一盞茶的時辰,兩手空空的從門裡跑來。

  “子柔明日要幫我整理藥材,父親不能打她。”

  “我家縣主近來身子不適,明日想請林大姑娘過府瞧瞧。”

  “林大人,手下留情啊——”

  這事現在是他的逆鱗,誰都不能提!

  “子柔!”

  她衝林偲遠與林老太太略微施禮,便將手裡的帖子遞給林了了,隨即說明來意——

  “東西呢?”

  “呵——我倒忘了你!小姐在外頭搞這些,你怎麽可能不知道!知情不報罪加一等!”林偲遠大手一揮“來人啊!拖下去打死!”

  “既然如此,那就請父親拿出來,若是有父親別說打死她,扒她的皮拆她的骨,我都不會攔,可若沒有.那子柔就不是林府的下人,您一根指頭都不能動她。”

  林偲遠的臉色變了又變,眼中不可置信——

  “長、長靖縣主?”

  林偲遠的臉上掛不住“無權處置她,你我總有權處置吧?沒有規矩的東西,給我跪下!”

  揚起的巴掌重重落下,林了了卻沒有感到半點疼——

  妾就妾吧,只要能進門, 也就不挑什麽了。原本悄悄的走,神不知鬼不覺, 可偏不走運, 不知是哪個多嘴多舌的傳出閑話去, 說林瑾姝是大姑娘未嫁先孕,王家到無所謂,他們是男方,人家嚼舌頭,至多說一句風流便揭過,但女方就不同了,那幾日說什麽話的都有,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平日與林家素有些往來的夫人,一提到恨不得在水盆子裡洗八遍手,生怕沾到什麽不乾淨的東西,林偲遠被戳的脊梁骨都站不起來。

  一抹青綠的身影從門外款款而來,不是別人,而是沈宜身邊的貼身侍女——芙蕖。

  自打到了這裡,子柔一直跟著自己,不論多難她都沒想過退縮,看著她臉上的五指印,林了了的火瞬間竄到頭頂,這回她也是真的怒了。

  “誰敢!”

  “沒事,交給我。”

  管家擦了擦臉上的汗“不知道啊,名冊我全翻了遍,沒有找見子柔的。”

  隨即,林了了朝自己的‘父親’望去——

  林了了一點不詫異,當然沒有,那東西早被自己撕碎扔進爐子裡燒成灰了——

  “父親口口生生說子柔是林府的下人,那我想問父親,您可有子柔的賣身契?”

  “呃沒、沒有的”

  林偲遠像是聽見天方夜譚,擼起袖子在屋裡來回踱步,而後又停下,哈哈大笑——

  林偲遠愣住“怎會沒有?”

  “正是。”

  芙蕖微微頷首,輕聲道:“林大姑娘醫術高明,林大人能得此女實屬有福之人,縣主說了千萬珍惜,還有.縣主讓我給您和老太太帶句話,林大姑娘不畏流言,利用自己的本事治病救人,這般舉動實屬令人欽佩,待縣主身子康復,必定進宮與皇后娘娘奏明,相信皇后娘娘也會多加讚賞的。”

  林偲遠一個小小的七品,何時能得縣主讚揚,還有皇后娘娘只怕祖墳冒青煙,也遇不上這等好事,方才那副要打人的嘴臉,立刻轉換,連連道——

  “縣主說得是,說得是啊。”

  又道幾句客套話,芙蕖便請辭,離去之前有與林了了再三叮囑——

  “林大姑娘早些來,千萬莫要忘記。”

  “好。”

  等芙蕖走後,林偲遠像個小醜,站在屋子中央手足無措,囂張的氣勢也散去不少。

  “父親要是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一直坐在首座未發話的林老太太終於開口。

  她眼眸深深——

  “其余人出去,還有你也出去。”

  “我也出去?”

  林偲遠想說什麽,但礙於自家母親的威嚴,也隻好離開,離開前又瞪了眼林了了,似是無聲的說:怎麽樣了這麽個逆女!

  人都走光了,連陶嬤嬤都退了出去。

  林老太太閉了閉眼又睜開——

  “我知道,你心裡有恨,可柳惠已經死了,難道還不能消除嗎?你現在這樣,到時候如何嫁人?”

  “祖母,我不嫁人。”

  苦口婆心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林了了全堵了回去,林老太太瞪眼——

  “你不嫁人,你想幹嘛?!”

  “行醫、治病、救人,其余的沒想到,等想到了再說。”

  “胡鬧!天下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有啊,陶嬤嬤不就是嘛。”

  “你——”

  林了了歎氣道:“女子這一生太難,沒有廣闊的天地,只有內院頭頂的四方天,做的好要被嫉妒,做的不好要被訓斥,嫁人前要受管教,嫁人後還要受管教,祖母可知.我最恨的就是受管教,都是生而為人,都吃五谷雜糧,憑什麽做女子就要比男子低一頭呢?”

  “總有過得好的。”
    “拿一輩子去賭,不值啊。”林了了的目光飄向遠方“祖母,您相信前世今生嗎?我跳河前,什麽都怕,怕柳惠、怕父親也怕您,可投河後,我好像變了個人,什麽都不怕了昏迷的那幾日,我的耳邊時常有個聲音跟我說:她說我不是林瑾禾,我是另外一個人。”

  忽然,目光落在林老太太臉上——

  “祖母,我現在也有點信了,可能我真的是另外一個人,至於從前的林瑾禾,興許早死在了冰冷的河水裡。”

  “你”

  多的話林了了不能再說,再說林老太太八成就要去請道士做法了。

  “祖母,我想開間醫館自食其力,還想買座宅子,收些天資聰慧的女學生,假若每個女子都有一技之長,她們就不再是誰的附屬品,她們便可以做自己。”

  “你做事不顧後果,若是有朝一日後悔了怎麽辦?”

  “那至少,是我自己選擇的。”

  林了了走了,林老太太勸不住她。

  “醫館哪有那麽容易開,你就讓她去開,她看不成自會回來的。”陶嬤嬤不知何時走到林老太太她身邊。

  “這孩子倔啊。”

  夜風亂的厲害,林了了拿出懷裡的信,伴著風聲,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裡湧出——

  “誰要看你的信.寄信來做什麽?”

  信在手裡捏到變形,林了了忙又展平,寶貝似的貼上心口——

  「了了於心,如如不動。

  待我功成名就,回來娶你,可好?」

  /
  翌日一早,林了了就去了沈宜那裡。

  沈宜除了晚上睡得不大好,其余沒什麽大問題,林了了替她診完脈,剛要將藥箱闔上,卻見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藥箱裡的羊皮卷。

  這是林了了的針灸袋。

  “這裡頭兒是針?”

  “嗯。”

  沈宜抿了抿嘴,忽地將袖子擼起——

  “能不能給我扎幾針?”

  “.”

  約莫一刻鍾後,林了了將沈宜頭上和肩頸處的針取下。

  “那套宅子,你去瞧過沒?”

  “沒時間。”

  “她給你了就是你的,就算你不要,這東西也還是會記在你名下。”

  沈宜一下將她挑破,什麽沒時間,分明在賭氣。

  “去看看吧,好讓裡頭兒的下人,也熟悉熟悉女主子。”

  林了了啞然,反應過來後,立刻駁回——

  “什麽女主子?我不稀罕!”

  /
  因著沈宜總睡不好,所以林了了給她開了安神的湯藥。

  臨睡前,芙蕖煎好端來給她用。

  淺棕色的湯藥有股甜甜的味道,沈宜捏著鼻子將空碗置在方幾上,隨後轉身趴在窗台,朝外面的吩咐——

  “芙蕖,有蜜餞嗎?這藥太苦了。”

  連吃下三顆,沈宜臉上的表情才好受些。

  芙蕖將床鋪好,扶著自家小姐躺下,轉而又去關窗子,卻聽床幃裡的說道:“留個縫吧,不然夜裡太悶了。”

  “是。”

  醜時已過,寅時將至。

  一道黑影從窗戶潛進屋子,徑直走向床榻,剛撩開紗簾,還不等看清榻上的人,就被身後猛的一股力掐住腰,整個人撲了下去,這才發現床上躺的根本不是人,而是卷成條的棉被。

  那.人呢?

  沈宜帶著笑氣——

  “還武功高手呢,我站這兒半天了,你都不知道。”

  阮星的余光往後瞄去,沈宜沒看見她嘴角露出的壞笑,等反應過來時,才趕忙松開,向旁邊彈去,兩隻胳膊捂在胸`前,幸好屋子裡黑,否則自己的臉一定比熟透的蘋果還要紅!
  “你幹什麽?!”

  “是你抱我的啊,我當然掙開你呀~”

  “你哪是掙開!你分明是——”晃來晃去,趁機吃豆腐!
  “是什麽?說啊”

  阮星的眼睛很亮,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的清,她精準的尋到她的眼睛,毫無預兆的就湊了過去——

  “窗戶給我留的?”

  “沒有.太悶了,我.”

  講到一半,沈宜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跟她解釋,大半夜跑進別人的屋子,不把她抓起來,就該燒高香,跟她解釋.犯得著嗎?
  “你來幹嘛?”

  “來看你啊,又喝藥又扎針的,怎麽相思病啊?”

  “阮星!你有沒有正形?”

  “沒有。”

  話落,兩人之間陷入沉默,只聽窸窸窣窣的聲音,阮星往她的手裡塞了個東西,牛皮紙包著。

  “什麽?”

  “酒糕。”阮星笑笑,說“我小時候經常吃,後來就在沒吃過,前幾日在天橋下遇見個老婆婆,竟在賣這個,今日就買來給你嘗嘗。”

  阮星拆開牛皮紙,捏下一塊,送去沈宜嘴邊,目光幽幽的望著她——

  “張嘴。”

  沈宜難得聽話,張開嘴。

  “好吃嗎?”

  “還行。”

  香甜的氣味從沈宜的唇齒流出,阮星的目光漸暗——

  “是嗎?我嘗嘗.”

  她忽然低下頭,吻住沈宜的嘴唇,不老實的舌尖還在她的唇珠上舔了舔。

  沈宜僵住,腦子有什麽東西炸開似的,竟不知道反抗。

  以至於,讓阮星沒了顧及,乾脆撬開她的牙關,扣著她的後腦,舌尖就探了進去,將裡面攪得翻天覆地,卻還覺不夠,又伸手去抱沈宜。

  這回,沈宜總算回過神,拚命地推她、搡她——

  “放開我!”

  阮星不理她,仗著自己有功夫,鐵一樣地把人箍在懷裡,硬是親了夠。“無恥!”

  沈宜罵她,她也不在乎,反而笑笑——

  “你居然沒打我?”

  “.”

  “沈宜,你承認吧,你喜歡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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