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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變成兔兔後》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寬闊的房間裝潢華麗而不失設計感, 往常喜歡窩在隔門沿橫的小兔子此刻卻鑽回了裝飾溫馨的兔籠裡,它甚至自發抬起爪爪關上了門,接著才氣呼呼地縮在兔窩裡。

  它鼓著臉頰, 眸子裡極快地閃過一絲委屈,小腦袋像鴕鳥似的鑽的更深, 連那兩隻兔耳朵都掩蓋住了。

  落後它幾步的祁瑾秋有些不明所以,她蹲在兔籠前,好脾氣地問道:“怎麽了?綿綿。”

  她開始自我反思, 語氣越發誠懇:“是我剛才說錯話了嗎?還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分外深情的桃花眼緊盯著縮成一團的小兔子, 她耐心十足道,“綿綿總得給我一點提示讓我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吧?”

  小兔子一動不動,如點漆般的琉璃眸子仿佛泛著潤澤的水光。

  “綿綿。”祁瑾秋依舊耐心地等待著小兔子做出答覆,手指輕觸過兔籠上的那隻裝飾小浣熊,“如果我哪兒做的讓你不開心了, 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原諒我好不好?”

  她雖是alpha, 但因為是家裡最小的,所以也算是寵著哄著驕矜長大的。她還從沒對誰有過這麽好的耐心用這幅語氣哄著說話, 即使是比她小上許多的小輩。

  可偏偏、忽然生悶氣的小兔子倏地變得軟硬不吃。

  無論她怎麽哄,它就是縮在兔窩裡不願意出來,也不願意理理她。

  祁瑾秋細致地深究其中原因,可在早晨的記憶裡翻了個底朝天, 也沒想出是哪句話或是哪個動作惹兔兔生氣了。她撐著腦袋反覆思索, 手機再次響起信息提示音時, 一個有些牽強的原因驟然浮出。

  她試探著問:“綿綿, 是因為我對紀沄眠的態度嗎?”

  說完, 她自己都覺得很扯, 先不說小兔子根本不知道給她發消息的人是誰,再者小兔子再怎麽聰明伶俐也不可能看得懂人類文字吧?

  可話音剛落,蜷縮在兔窩裡的兔兔卻探出了半個腦袋,潤黑的瞳孔悄咪咪地瞥向她。

  祁瑾秋斂起眼底的灔色,模樣認真地解釋道:“我跟她的關系本來就不好,昨晚的接觸只是意外。而且我潔癖比較重,不喜歡要回別人穿過的衣服。”

  簡單地解釋完,祁瑾秋頓時有些想笑。

  她在想什麽啊?綿綿怎麽可能會懂這些?它的小動靜應該只是意外而已。她暗自勸慰著。

  軟乎乎的小兔子縮回腦袋,粉白色的兔耳朵微微聳動。如球形的身體轉過背對祁瑾秋,它將毛絨絨的爪爪貼在窩沿,露出的一小節尾巴也縮了回去。

  見狀,祁瑾秋明白小兔子還沒消氣,整隻兔的模樣都透著股不想搭理她的悶氣。

  她點到為止,去浴室簡單洗漱完便拿過兔兔的小碗碟,盛滿苜蓿草和小櫻桃放進了兔籠裡。她的目光從兔兔的前爪上掠過,一顆心仿佛被貓爪撓了下,癢得厲害。

  “綿綿。”她道,“記得吃早餐,我先下去一趟。”

  說完,她沒再多停留,起身關闔隔門快步離開了房間。
.
  樓下。

  她剛走完樓道的最後一層,就睨見了客廳沙發桌上擺放著的兩個獎杯。她昨晚回來得晚,上樓前倏地想起這回事便跟管家提了句讓她派人去拿。

  獎杯雖然同為金獎,但杯底的鑲刻卻並不一樣。

  她緩步走近,目光落在紀沄眠的獎杯上時,腦中不可抑製地浮起昨晚套間裡的旖旎春色。祁瑾秋抿了抿唇,將那點記憶徹底藏在心底最深處後,才端坐在沙發前沿。

  剛剛收到的信息提醒來自於手機運營商,從她發出信息後紀沄眠便再也沒有回復。她靜謐了幾分鍾,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老實說,她並不想私底下跟紀沄眠有過多的聯系。

  但屬於她的獎杯在她家裡,而且她們後面還要一起舉辦畫展,她斂下眸,纖長的睫毛細密卷翹,在眼底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抹陰影。漂亮纖巧的手指在手機屏幕輕觸幾下,她找到剛剛險些就要刪除的手機號碼,編輯好了信息便點了發送鍵。

  【獎杯被我派人一起拿回來了,你方便的話給個地址,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發送成功,她沒有等待回信,將手機揣進兜裡便去了餐廳。吃飽喝足已經是四十分鍾後的事情,她饜足地欣賞著玻璃窗外的假山水景,坐姿閑散慵懶,像極了一隻矜貴優雅的貓。

  目光掠過流水間的金色錦鯉時,放置在桌面的手機收到了回信,她不疾不徐,看了會兒錦鯉爭食才點開信息。

  依然是那個陌生的號碼,她並沒有給紀沄眠備注。

  【謝謝。靈江路耘橘府二棟801,麻煩了。】

  瞧見這條回復,祁瑾秋不禁挑了挑眉。

  在兩人僅有過的幾次接觸中,紀沄眠的態度似乎從來沒有這麽客氣過?她一向都是冷臉相待,渾身漾著股清冷感。

  這點轉變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嗎?
  想到這,祁瑾秋端起新鮮熱牛奶抿了口,面色淡淡,並無喜色。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那條文字上,指尖觸及那串號碼時,手機自發彈出了刪除鍵。

  目光稍頓,猶豫再三,她還是沒有點擊刪除。可她也沒有將紀沄眠的號碼建為新聯系人,在那一長頁的通話記錄裡,那串號碼依然還是陌生號碼。

  就像昨晚過後,紀沄眠於她而言,仍然只是個見過幾次面、甚至是關系算差的陌生人。

  假山水澗裡的錦鯉奪食完便消停散去,仿佛也是這場無聲拉鋸的無言旁觀者。沒過一會兒,初秋雨再次襲來,延綿的雨絲與清澈的水流相融漾開,祁瑾秋沒再多坐,起身離開了餐廳。

  從樓下到樓上的時間,她想了很多種哄小兔子的方式,可推門而入時,卻發覺剛醒不久的小兔子又睡了過去。

  不是閉眼假寐或是裝睡。

  而是呼吸平穩綿長的沉睡,仿佛疲憊累著了似的。

  祁瑾秋有些困惑,但見它睡得這麽香,還是沒忍心叫醒它,便由著它去了。

  窗外雨勢漸大,室內恆溫好似也降了些。她從換衣間拿了件絨灰色外套披上,繼而又下樓從書房裡抱了幾本書上來。

  將沉重的書籍堆放在柔軟的地毯上,她拿過一個圓形坐墊,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無聲地陪伴著熟睡的兔兔。

  時間在雨聲與翻書聲中緩緩流逝,看完的書會被拿到離兔籠近些的左邊,祁瑾秋手上的中西建築史剩余頁數逐漸變得稀薄,最後一頁稀白的紙頁翻過,兔籠裡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兔子慢慢睜開了眼睛。

  它顯然有些迷糊,腦袋搖搖晃晃,兔耳x朵半垂在兩側。等到視線清晰,意識回籠,它又抬起兩個爪爪,開始在臉頰上畫圈清洗,前爪夠不到的地方,它會半抬起的後腳去弄。

  祁瑾秋從書裡抬頭,便撞見了這一幕。

  她好暇以整地望著,並沒有出聲驚擾愛乾淨的小兔子。直到清洗乾淨,渾身雪白香噴噴的兔兔才放下爪爪望向她。

  一人一兔倏地對視,最終以兔兔羞憤告敗,它率先撇過了腦袋。

  祁瑾秋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它的兔籠前蹲下,語氣低而柔:“我剛剛一直陪著綿綿哪裡也沒有去。”說完,她希冀地望向它,哄兔越發嫻熟,“綿綿原諒我好不好?”
    巴掌大小的兔兔瞅了她好幾眼,確定她看起來真的沒有說謊才蹦躂出兔窩,四爪並用行至裝水的廣口碗裡。小兔子似乎從來都不知道它喝水的模樣有多可愛,這麽久了除了一開始便再也沒避開眼前的兩腳獸。

  它探舌卷水,黝黑的瞳孔專注地望著碗裡乾淨的水,兔尾巴尖輕晃。喝完水它才開始進食,它先是吃了些苜蓿草,柔軟的肚皮變得圓滾起來,才探爪抱著小櫻桃啃食。

  察覺到祁瑾秋毫不遮擋的目光,它又轉過身,不給那個可惡的兩腳獸再看。

  見狀,祁瑾秋的唇角才傾露出笑意。

  一早上都沒怎麽抱兔兔了,這會她有些按奈不住地想把它抱進懷裡,然後抬高那顆小櫻桃逗弄兔兔,看著它在她的掌心半抬起身去啃食。可想到小兔子似乎還沒有完全消氣,她又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耐心地等待兔兔進食完,她才過去收拾東西。即使手指觸碰到兔兔咬了一半的苜蓿草,她也沒有潔癖發作,甚至還笑吟吟地問它晚點想吃什麽。

  收拾乾淨,溫馨的兔籠裡重新恢復了整潔。

  她試探性地去撫摸小兔子的腦袋,語氣溫柔:“雨好像停了,綿綿想不想下去玩?”

  白皙的手掌落在兔兔的腦袋上時,它並沒有跳開,而是任由她來回撫摸。祁瑾秋忍不住想得寸進尺些,手掌自上而下將小小一團的兔兔包攬住:“我看書的時候有一點不舒服。”

  小兔子揚起腦袋望她,沒有推開她的手掌,隨著她將它抱進懷裡。

  柔軟的觸感重新覆上,終於抱住這隻生半天悶氣的小兔子後,祁瑾秋心裡的大石頭也落地了。她的笑意越發盛放,就連眼角眉梢都俱是喜色:“抱到綿綿後那點不舒服就消失了。”

  兔兔察覺自己又跌入了人類可惡的伎倆中,它鑽得更深,毛絨絨的前爪在兩腳獸的衣服上留下了好幾個無形印記。
.
  雖然氣消了,但小兔子顯然沒有之前那麽親近她。直到過了幾天,秦芝蓓在群裡說一起聚餐,接連幾天的糖衣炮彈才讓小兔子徹底消氣。

  她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大學畢業後只有柳怡薇去了國外深造學習。

  這會算下來也有大半年沒見了,群裡消息分外熱鬧。約定好時間地點,祁瑾秋簡單收拾了番便帶著小兔子開車前往目的地。

  這次是她自己開的車,為了方便和防止意外發生,她特意換了個更加便捷和安全的兔兔提包。

  車途中,小兔子被她放在副駕駛座上,小腦袋隔著透明材質的包包與她對視。它時不時會去撓,吸引祁瑾秋的注意後又會縮回去。

  反覆幾次,它才安分下來。

  從暮錦別墅到聚餐點只要一個小時的車程,窗外晚霞絢麗,翻滾的雲潮卷起規則不一的卷邊,每一朵都毫不例外地染上了夕陽余暉。

  煞是好看,色彩交織如一幅完成度極高的油畫。

  抵達目的地時,天邊將歇的夕陽才終於躲進了雲裡。她將車停進停車場,下車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小兔子關了一個小時,難免有些躁動。剛拉開拉鏈被放出,它就穩當蹦躂進了她的懷裡。

  祁瑾秋接住,安撫性地撫摸它蓬松柔軟的毛發。她將它抱在臂彎,右手拿過車座上的提包才將車門關闔,沿著悠長的小路走向最終目的地。鋪灑著鵝卵石的路徑旁縈繞著彩燈,秋風拂動祁瑾秋的衣角,她望著不遠處的餐廳,笑眼彎彎加快了步伐。

  步入室內,五彩斑斕的燈光將餐廳點亮,裝潢頗具上個世紀複古風的室內與室外截然不同,就連服務員的服飾也頗具差別。

  左側服務員的上前引著她往白石門裡走,瞥見她懷裡的兔兔,還笑著問她需不需要幫忙照顧。祁瑾秋搖頭拒絕,跟著她一路繞到了二樓的包廂。

  這個點路上稍微有點堵車,車程才過一半,群裡三個發小就發消息問她什麽時候到了。她是最晚到的,推門而入時,漫天禮花灑飄揚落在她的頭頂,她收回目光,拂開鼻尖上的粉色亮片,還沒開口便聽見了秦芝蓓那格外洪亮的嗓音。

  “恭喜瑾秋!再次榮獲冠軍!”她越說越激動,掌聲不斷,仿佛她才是她口中的冠軍,“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美藝杯’的冠軍光臨。”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禮花亮片落了滿地,祁瑾秋摘掉沾在手肘上的亮片,“很驚喜。”

  “那必須的!也不看看是誰一手策劃的!”秦芝蓓驕傲道。

  祁瑾秋失笑,目光從包廂內每個發小身上掃過,最後停駐在大半年沒見的柳怡薇上。她是四人裡唯一的beta,身高比秦芝蓓高些,但在兩個alpha面前,還是矮了大半截。

  可因為學舞,她的身材比例很好,看起來又會比實際身高高一點,娉娉嫋嫋,巧笑倩兮,如一朵盛開的芳潔百合花。

  迎上祁瑾秋的目光,柳怡薇不禁附和道:“恭喜奪冠呀,也好久不見啦。”

  “是啊,舍得回來了。”祁瑾秋坐在她右手邊,問道,“這次回來了還去嗎?”

  “以後應該都會留在國內發展。”柳怡薇給她倒了杯茶,目光瞥向她懷裡的小兔子,“這就是綿綿嗎?真的好可愛欸,難怪蓓蓓總跟我念叨它。”

  被念到名字的小兔子瞄了她一眼,繼而扒拉住祁瑾秋的衣袖。模樣軟綿可愛,看起來十分惹人憐。秦芝蓓轉動轉盤,不禁催促道:“快點吃了,薇薇剛回來,飛機上都沒吃東西。”

  說完,她主動給柳怡薇夾了塊酥香烤雞:“多吃一點!別再瘦了!”

  聞言,商邇撇向她打量了圈,語氣淡淡:“你倒是可以瘦點。”

  戰爭一觸即發,祁瑾秋跟柳怡薇相視一笑,繼而無奈地搖了搖頭。果不其然,秦芝蓓被這句話激怒,整頓飯都在找機會重重還擊。

  四人閑聊著,只有商邇說話的時候,秦芝蓓才會夾帶憤意陰陽怪氣。

  用餐半途,祁瑾秋起身準備去洗手間。

  她格外小心地將兔兔放回提包裡,並將其放到了柳怡薇桌旁:“它比較認生,不給人抱。我去趟廁所,你幫我看著會兒。”

  柳怡薇認真點頭:“好,你放心去吧。”

  始終屢戰屢敗的秦芝蓓跟著祁瑾秋一起離開了包廂。兩人沿著燈光明亮的長廊緩步走向廁所的方向,期間秦芝蓓不斷吐槽商邇這幾天在公司的所作所為:“我跟你說,商邇就是個死變//態,她每次開會都能說一個多小時,然後還故意讓我陪著她一起受罪!我真的不理解我爸,幹嘛讓我去跟著她學習!”

  祁瑾秋笑吟吟地聽著兩人間每天鬥智鬥勇的趣事,時不時會答覆幾句。

  步入廁所時,洗手台邊正站著一個身形熟悉的女人。廁所的光線比廊道昏暗,擰闔款式特殊的水龍頭,水流止住的一瞬,穿著單薄秋裙的女人徑直覷向來人。

  祁瑾秋斂眸挑上,逼仄的過道空間裡,兩人四目相撞。

  那雙盈凌杏眸裡閃過一絲驚訝,臉上凝了層薄霜的冷漠神情依舊,邁開的步子卻僵在了原地。

  是紀沄眠。

  作者有話說:

  晚安啦(o>u

  感謝在2023-01-26 23:59:47~2023-01-27 23:59: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本寶寶愛看電視機、蔣、diamond墨、殘存心動、空檔案、師卿洛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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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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