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求婚
經歷過這一次,薑恩眠深刻認識到什麽叫人菜還癮大。他之前專門悶被子裡偷看了不少小電影,本來自信滿滿,以為學成歸來。
誰能想到理論和實際操作差這麽多,他折騰得滿頭大汗,最後換來句沈宗年的“下次不要隨便嘗試”,又被人裹緊衣服,抗在肩上送回了家。
一點情面都不給。
*
新劇在南城影棚拍攝一個月後,轉戰到了外地。位置極其偏僻,距離最近的酒店也要幾十公裡,大部分演員都住在簡易帳篷或附近村民家。
特別是最近半個月,薑恩眠的拍攝任務極重,每天凌晨兩三點收工,早上六點繼續。
兩個月後,戲終於在規定時間內順利殺青,雖然兵部禮貌,但薑恩眠還是婉拒了劇組的殺青宴。
他收拾好行李,急匆匆往外走。
今天是沈宗年的生日,即便他們每天都會通電話或視頻,但他已經兩個月沒親眼見到人了。
忙碌的時候沒時間想,一旦閑下來,滿腦子都是沈宗年的臉。
西裝革履的男人捧著束花,靠在車邊,對他招了招手。
薑恩眠提著箱子,拚命往他懷裡鑽,“好想你。”
“戴的不舒服?”沈宗正要重新幫他弄。
“謝謝。”薑恩眠鼻尖湊近淡香的玫瑰。
他發動汽車,朝薑恩眠家的方向開。
“上車吧。”沈宗年接過拉杆箱,又伸手提薑恩眠的小行李。
車往南城市區平穩行駛,沈宗年找了家薑恩眠喜歡的海鮮餐廳,今晚的生日,只有他們倆。
薑恩眠被逼到了牆邊,進退難行,“你說是……那就是吧。”
薑恩眠猶猶豫豫,安全帶在指頭上纏卷,“可是,我現在還不想回家。”
他嚇了一跳,極不自然地拽了拽真絲睡袍,“你、你會開完了?”
“哦,怎麽了?”薑恩眠卻下意識往後移。
飯後,薑恩眠回到車上,“抱歉,我剛拍完戲太趕了,沒來得及準備禮物。”
薑恩眠發尾潮濕,掛著透明水滴。
沈宗年指著二樓,“第一間是我的臥室,第二間是開會的書房,你困了就去臥室休息,有事就隨時來書房找我。”
“是什麽,這麽珍惜?”沈宗年打開後備箱,把大件行李放進去。
沈宗年慢慢向薑恩眠的方向靠攏,“剛才媽給我打了電話。”
等沈宗年轉到駕駛座時,薑恩眠的安全帶又變回解開狀態。
薑恩眠提著他的箱子,被沈宗年牽著走進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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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薑恩眠等,視頻會議隻持續了二十分鍾,沈宗年合上筆記本電腦,卻接到了薑母的電話。
這是這三十年來,沈宗年過的第一個生日。
他順著走廊往上,在臥室內的衛生間聽到了動靜。
“嗯。”沈宗年拉開副駕駛的門,專門幫他系上安全帶才離開。
薑恩眠點點頭,把沈宗年往樓上推,“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我等你。”
薑恩眠低頭摩挲指節,“哦,我剛才洗澡呢,沒聽到。”
“同劇組演員送的禮物,易碎品。”
沈宗年放慢車速,“想去哪?”
沈宗年知道,薑恩眠為了他推掉了所有應酬,“能陪我過生日,就是最好的禮物。”
“洗澡?”沈宗年視線滑到薑恩眠的睡袍上,“眠眠,你是把果汁打翻,濺到身上了麽?”
“我也想你。”沈宗年把大捧的玫瑰花遞給他,“我聽說,這是殺青的必備品。”
“你家。”
五分鍾後,沈宗年和薑母告別。一樓客廳空空蕩蕩,零食一袋都沒拆,只有果汁喝了半杯,但沒看到薑恩眠的人。
“等一下。”薑恩眠先行湊過來,勾上他的脖子,把吻留在側臉,“生日快樂。”
薑恩眠躡手躡腳推開浴室的門,先看到了沈宗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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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訊號結束到現在,過去了四個多月的時間,這期間薑恩眠的日程滿滿當當,出專輯、拍電影、參加活動,卻從沒去過沈宗年的家。
沈宗年猝不及防,他笑道:“謝謝。”
浴袍尺寸偏大,是他從沈宗年床上拿的,衣服穿得急,綁帶系得亂七八糟,半截鎖骨還留在外面。
“當然,這裡所有的房間,你可以隨意出入。”
沈宗年的家和他想象中差不多,室內很整齊,家具陳列以冷色調為主,裝潢擺設並不多,煙火氣息很弱。
“不用,我自己來。”薑恩眠很謹慎,沒讓對方接。
薑恩眠松開他坐回原位,“現在可以系安全帶了。”
“她說,你告訴她今晚要和同事聚會,不回家住。”沈宗年離他越來越近,“但媽不放心,給你打電話又沒人接,就聯系到了我。”
沈宗年拿出飲料和薑恩眠愛吃的零食給他,“我有個視頻會議要開,最多半小時。”
沈宗年一隻膝蓋貼在薑恩眠裸露的大腿,低頭捏住垂落的睡袍帶,“我的睡衣,穿得舒服嗎?”
薑恩眠慌得頭暈眼花,“還、還行。”
“你什麽時候去聚會?”沈宗年單手撐在牆面,嘴唇時不時碰在他耳廓,“現在送你來不來得及?”
自知謊言藏不住,薑恩眠泄了氣,手臂搭在沈宗年肩膀上,主動往他懷裡貼,“我騙媽的,沒聚會。”
沈宗年的手貼在他身上,輕薄的浴袍遮不住薑恩眠的身形,他的腰細到一隻手都能摟住,“那去哪?”
“哪也不去,我、我就想留在這兒。”薑恩眠緊張到耳鳴,視線開始模糊,“我其實給你準備禮物了,我、我今天,就想把自己送給你……唔!”
主動邀約是最強效的興奮劑,熱烈的吻襲來,睡袍帶在拉扯下脫落。
全世界都是沈宗年侵略性的吻和他發熱的體溫。
薑恩眠被男人抱進柔軟的床鋪,沒有腰帶捆綁的睡袍更加松垮,一半落在床邊,另一半是白皙的肩膀。
領帶隨之掉落,襯衫紐扣也解到了第三顆。他停下來,單膝跪在床邊,湊到薑恩眠身邊。
沈宗年眼中有團火,欲望卻努力壓製,“眠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知道。”薑恩眠貼上來,主動幫忙解紐扣,人緊張到全身發抖,“我在……勾.引你。”
“怕不怕?”沈宗年的手貼在內.褲邊緣,很輕地咬他耳尖。
“嗯唔。”薑恩眠驚得發麻,解紐扣的手卻越來越急,“不怕。”
襯衫全部解開,他揚起下巴,吻住沈宗年的心口,“我要。”
沈宗年幫他清洗完畢,吹乾頭髮,自己才安心回去洗澡。
薑恩眠趴在床上翻手機,慶幸自己準備得早,折騰了這麽久也沒到十二點,時間都還來得及。
他揉了揉腰,躡手躡腳跑到客廳,翻開帶來的行李箱。
*
二十分鍾後,沈宗年洗完澡,臥室熄了燈,他刻意放慢速度走到床邊,很輕地坐在薑恩眠那側。
他慢慢展開遮住頭的被子,裡面是人為製造的枕頭假人,薑恩眠並不在。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乾淨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正緩慢向臥室靠近。
沈宗年沒耐心等人過來,他先行走出臥室。
漆黑的走廊,只有薑恩眠的眼睛和蛋糕上的蠟燭分外明亮。
“不是說沒有蛋糕麽?”
“媽和我說,生活需要驚喜。”
薑恩眠拍戲的地方在窮鄉僻壤,連車都不通。他找附近村民借來了自行車,騎了兩個小時山路,又做了兩個小時的長途客車,才到達他早就聯系好的蛋糕店。
從禮盒、蛋糕坯到奶油,還有上面的每個花邊和文字,都是薑恩眠親手製作的。
他的笑臉融進燭光下,“喜歡嗎?”“特別喜歡。”
只要與你有關,全都喜歡。
沈宗年留意到薑恩眠赤.裸的腳面,“怎麽沒穿鞋?”
地面雖然很乾淨,但已是深秋節氣,赤腳踩在上面會涼。
“穿鞋有聲音,被你發現驚喜就沒了。”薑恩眠托起蛋糕到他面前,“許願吹蠟燭吧。”
“哎!幹嘛?”薑恩眠身體失重,連著蛋糕和蠟燭,被沈宗年騰空抱起,“先許願,蠟燭要滅了。”
沈宗年把他抱回臥室,半跪在床邊,將薑恩眠冰涼涼的腳底按在小腹上捂熱,“我現在許。”
蠟燭的火光,烤熱了薑恩眠的臉,發涼的腳底也被小腹暖得灼燙。
沈宗年十分自律,腰腹的肌肉韌性極佳,腳底貼在上面的感覺很舒服。
薑恩眠忍不住想要摸,但一分多鍾了,沈宗年的願望還沒許完。
蠟燭即將熄滅,沈宗年終於睜開了眼,並將其吹滅。
考慮到只有他們倆,蛋糕做得不大,甚至不用額外切。
薑恩眠插下一塊放在沈宗年嘴邊,“嘗嘗我的技術進步了沒有?”
沈宗年含下蛋糕,“嗯,永遠好吃。”
薑恩眠塞進自己嘴裡一塊,豎起大拇指,“確實不錯。”
沈宗年蹭掉薑恩眠嘴角的奶油,張開嘴等著他喂。
可喂得好好的蛋糕,沒多久就擺到了床頭,兩個人又粘回了床上。
口腔中還殘存淡奶油味,薑恩眠被吻得發熱,他胳膊纏著沈宗年的脖子,“剛才許了很多個願望?”
沈宗年嘴唇蹭他的耳根,“就一個。”
“一個還那麽久?”
沈宗年的生日願望,至少許了三分鍾。
“虔誠,在心裡說了很多遍。”
薑恩眠更好奇了,“許了什麽願?”
“想知道?”
“特別想。”
沈宗年肯定不會許想買車買房,需要很多錢的願望。至於其它的,沒準說出來,他可以幫忙實現。
沈宗年起身,坐在床邊去拉抽屜。
“還、還來呀?”薑恩眠裹緊被子,剛才的時候,需要的東西都是在這個抽屜裡拿的。
“這麽怕?”沈宗年的手按在把手邊緣,被他的反應逗笑。
薑恩眠又把被子往上拽,“沒怕,就是,我明天還有個粉絲見面會。”
剛才可憐兮兮求了好幾次,沈宗年看似收斂,還是折騰了三個小時,要是再來,今晚怕是沒法睡了。
薑恩眠偷偷揉腰,重要的是,搞不好明天連床都下不來。
沈宗年捏捏他發燙的耳根,“今天放過你,還有更重要的事。”
“什麽?”
沈宗年拉開抽屜,拿出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給我的?”
“嗯。”沈宗年低頭看盒子,借著暗光,尋找禮物的拆口。
薑恩眠好奇,“怎麽你過生日,還送我禮物。”
沈宗年猶豫兩秒,把盒子遞給他,“你來拆?”
“好啊!”薑恩眠早就迫不及待,盒子包得非常嚴密,最外面是塑封,之後是一層防塵的墨蘭色紙盒,再往裡拆,是淡紫色布盒,還有銀色金屬盒,拆了好幾次,似乎終於到了最後一層。
暗紅色的盒子,外層是柔軟的磨砂面,薑恩眠邊掀邊說,“咱們剛才不是聊生日願望嗎?怎麽突然開始拆禮物了。”
“我想驗證,許下的願望能不能實現。”
隨著禮盒的打開,一對金色素戒在夜色中閃閃發亮。
薑恩眠腦袋混亂不堪,他明白了、好像又不太明白。
沈宗年取出小號的戒指,半跪在薑恩眠面前,“眠眠,我們結婚吧。”
薑恩眠興奮又緊張,他手裡還托著戒指盒,“這也太突然了吧。”
“可我準備了很久。”
戒指是沈宗年三個月前專門去意大利定做的,內部刻有彼此的名字,全世界只有這一對。
瞳孔在薑恩眠眼中泛著光,激動的紅暈映在臉上,如同潮汐起伏。
薑恩眠的嘴角收攏不住,語言還在矜持,“我得問問媽同不同意。”
“我幫你問過了,媽同意。”沈宗年托住他的手放在心口,“眠眠,這棟房子缺個主人,而我又想看著你入睡。”
“我不想一秒都等了,你願意給我個機會嗎?”
閃爍的對戒穿過彼此的無名指,握在掌心的,是念念不忘的愛情。
“我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