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FOUR
  這時候走廊上雖然沒人， 但是如果有護士過來，會看見他們。

  江凝頭往後縮，可是曲霍炎還是堵著她唇沒放。

  她空著的那隻手很使勁， 才將曲霍炎的胸膛推開。

  看著江凝在微微喘氣，臉頰也紅了，曲霍炎得逞地低低笑了聲。

  感覺江凝要生氣發火的時候， 他頭抵到了她白皙額面上，“聖誕快樂。”

  “女朋友。”

  江凝睫毛顫了下，一個字也沒說了，安靜。

  曲霍炎伸手從旁邊的塑料袋裡拿出一杯熱奶茶，插了吸管， 落到江凝嘴邊， “喝點兒。”

  奶茶曲霍炎隻買了三杯， 兩杯給了喬桉桉和孟依紫， 這裡只剩下一杯。

  江凝不是很喜歡喝奶茶，說：“你喝吧，我吃麵包。”

  準備從他懷裡起來， 曲霍炎無賴一樣將她扯回去， 痞痞看她，“喝一口就放你起來。”

  “曲霍炎。”江凝有點急了。

  曲霍炎也急了，他只是想多抱抱她，“這要求很難？”

  “……”

  確實不難。

  這會還沒人過來， 走廊空無一人， 江凝面頰熱， 坐在曲霍炎懷裡， 到底還是依了他，低頭含住了奶茶的吸管。

  曲霍炎靜靜盯著她黑卷濃密的眼睫毛。

  喝完奶茶， 江凝抬起頭，“喝完了。”

  漂亮的眼睛看著她，眼神仿佛在說“可以放我起來了吧”。

  曲霍炎心很癢，低頭，重新封住了江凝的唇。

  *
  夜裡十點半，醫院裡更加冷清。

  孟依紫倒在陪護床上睡著了，喬桉桉靠在床頭，挨在孟依紫腦袋邊，捧著一本專業課的書在複習。

  江凝坐在周雯病床邊的椅子，也拿著一本書在看。

  她們陪周雯來醫院的時候，都是背了書包的，書包裡裝了複習資料。

  病床上，周雯跟孟依紫一樣，十多分鍾前睡著過去了。

  喬桉桉抬起頭，看了看江凝，小聲喊了她一聲，“凝凝。”

  江凝抬頭。

  她唇色很紅，下巴上也有道很淺的印子，到現在也沒散乾淨。

  喬桉桉道：“你先回去吧，你明早還有早課，我跟小孟在醫院陪雯雯就行，我跟她明天早上都沒早課，你明早順便幫雯雯請個假。”

  周二早上周雯也有早課。

  她雖然恢復了許多，但是洗胃後需要留院觀察到隔天早上。

  江凝看了眼周雯，想到曲霍炎還等在外面，明早她的確有早課，點點頭，“嗯。”

  “那我先回去了。”

  “好。”

  江凝將書收進書包裡。

  “你跟小孟擠一張床嗎？”江凝問。

  “對呀，這張陪護床還挺寬的，到時候我睡那頭就行了。”喬桉桉說。

  之前護士也給她們多抱了一床被子過來。

  她們說話的時候，孟依紫哼唧了一聲，不過只是翻了一下`身，又熟睡過去。

  喬桉桉忍不住彎了下唇。

  孟依紫一向嬌氣，沒想到倒頭沒多久就睡著了，沒挑剔醫院的床，落下書幫她掖了一下被角。

  江凝便沒說什麽了，怕吵醒睡著的兩人。

  背上書包後，她簡單跟喬桉桉告過別，轉身出病房。

  這晚上她跟曲霍炎就先回學校了，回去這一程，也是江凝開車。

  因為曲霍炎體內的酒精還沒完全代謝掉，至少需要等6小時。

  隔天早上，是曲燁青派人去醫院接的周雯三人，因為得知孟依紫在醫院。

  掛了大半夜的水，早上醒來，周雯身體狀況好了許多，醫生也說可以出院了。

  *
  月底一過，考試周來臨。

  考試周並不安排任何課程，在上一周，所有專業都結課了，這學期剩下的最後兩周便是用來考試。

  江凝是法學院的，專業課都是閉卷考，要背的內容很多，也需要刷刷法考題，每天變得更忙碌起來。

  為了節約時間，考試周期間都是在食堂解決早中晚餐。

  前一周都是跟曲霍炎一起的，曲霍炎也要考試，江凝太自律了，曲霍炎這個紈絝少爺，讀到大三，還是頭一次考試周過這麽緊湊，每天跟著江凝三點一線複習，而身邊的幾個兄弟，跟以往一樣，該玩的玩，該浪的浪，只要考完不掛科就行。

  有人笑話曲霍炎談個戀愛，談成了和尚。

  都沒有那種鮮活勁了，曲大少爺像被人奪舍了。

  周二這天下了一場大雪，原本之前樹梢和地面的雪已經融化了大半，這一場大雪之後，又重新一片白瑩瑩。

  短暫的氣溫回暖之後，寒意重新來襲。

  有專家預測，今年春節前還會有兩場暴雪。

  “明晚我有一場比賽，去看看？”一起在食堂吃完晚飯，曲霍炎對江凝道。

  這是考試周第二周了，江凝還有兩門比較重要的考試，想時間都用來複習，她搖搖頭，“抽不出時間。”

  “是晚上，又不是白天，我叫人送你過去，晚上我送你回學校。”曲霍炎道。

  江凝下巴縮在厚厚的圍巾裡，他們已經走出食堂了，踩著地面的積雪。

  “你考完試了嗎？這個比賽一定要參加嗎？”江凝說。

  “比賽跟我考沒考完試有什麽關系，”曲霍炎抬手扶住江凝肩膀，“你以為我天天陪你泡圖書館是為了考試？”

  “……”

  江凝看了看他。

  認識她之前，曲霍炎好像就沒怎麽去過圖書館。
    跟她在一起之後，才變成圖書館的常客的。

  可是明天晚上，她真的抽不出來時間。

  “我去不去看你比賽，應該都不影響吧？”江凝說，“你照樣能拿冠軍的。”

  曲霍炎撚起她一絲頭髮，“是不影響。”

  指腹摩挲著江凝那絲頭髮，“考試周不用上課，你白天複習時間不夠用嗎？”

  “考試不掛科就行了啊。”

  他湊近江凝，“你每天那麽忙，我只是想你願意分一點時間給我。”

  “……”

  “我知道，不掛科很容易，可是，”江凝道：“我想拿獎學金。”

  要拿獎學金得各門課最後的均績排全年級第一。

  燕大是學霸聚集地，競爭這麽大。

  她沒辦法松懈。

  “那考完試呢？”曲霍炎捏江凝下巴，“考完試了，陪我好好玩一玩？”

  “我帶你去星城衝浪。”

  考完試，她也還會很忙，要練車，要去看外婆，還要繼續兼職賺錢……

  江凝半天也沒有回答，外面很冷，涼空氣往鼻孔鑽，江凝將圍巾往上扯，道：“回圖書館吧。”

  “晚了沒位置了。”

  曲霍炎蹙了下眉，又心想罷了。

  “行。”他淡淡應。

  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江凝說：“每天都是複習複習，的確挺無聊的。”

  “如果你不想去圖書館了，可以去玩自己的，不用陪我的，沒關系。”

  “就這麽不在乎我？”曲霍炎忽冒出這一句。

  江凝微頓，抬頭看他。

  不是啊，她不是這個意思。

  “有沒有我，是不是都可以？是這個意思嗎？”曲霍炎看著她。

  “不是……”

  江凝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兩人之前的氣氛僵了下來，等了一會，江凝沒有耗下去的意思，她說：“我去圖書館了。”

  抿了下唇，抬腳先走了。

  沒去哄曲霍炎。

  曲霍炎也沒想到江凝多一句也不願意說，時間對她來說，似乎比他的喜怒哀樂更重要。

  有時候他覺得江凝像一台不會累的機器。

  他想幫她分擔，她也不給機會。

  …

  圖書館裡暖氣足，找到位置坐下，江凝脫下外套。

  視線投到窗外，外面又下雪了。

  傍晚時分，太陽已經完全落了山，天黑沉沉的。

  *
  隔天早上醒來，江凝洗漱完，下意識從桌上拿起手機。

  之前曲霍炎買了一輛機車，考試周這段時間，每早上都會很早就騎到樓下接她一起去圖書館搶位置自習。

  上周和這周末每天都是這樣。

  江凝好像都有點習慣了，今天打開手機，聊天框卻是空的，她垂睫打字：【今天……】

  想問今天曲霍炎是不是不會來了，並且是不是生她的氣了。

  打出的話又刪掉，重新輸入。

  【今天去圖書館嗎？】

  最後她隻問了這一句，按發送。

  …

  這次沒有曲霍炎接，江凝出宿舍樓後，在樓下刷了一輛共享單車，騎車去往圖書館旁邊的三食堂吃早餐。

  到了食堂，江凝排了一個人少的窗口。

  剛排到隊伍後面，聽見前面的兩個女生在議論。

  “我室友這學期選的課少，不是考完試了嗎，昨晚就去酒吧嗨去了，結果遇見曲霍炎了。”

  “曲霍炎去酒吧浪不是很正常麽。”

  “正常是正常，可是跟他走在一塊的女的不是江凝啊！我室友說是宋冰怡，我以前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她說這個女生跟曲霍炎一屆的，管院的。”

  “跟江凝分手了？”

  “不知道啊。”

  江凝想起昨晚自習完回宿舍的時候太餓了，在超市買了一個麵包吃。

  那個麵包還剩下一半沒吃。

  裝在書包側袋裡的。

  便沒排隊了，她捏了下書包的肩帶，轉身。

  到圖書館坐下，江凝將書包裡裝的複習資料都掏了出來。

  查看時間的時候，她點開手機，同時發現手機沒有任何未讀信息。

  曲霍炎沒回。

  一直到下午，她才收到對方發來的一條信息。

  【昨晚喝大了，剛睡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