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FIVE
  臥房裡旖旎的細小因子四處飄散。

  江凝臉偏著， 雙手抓在曲霍炎撐在兩邊的手臂上，耳根的熱意蔓延到了脖頸。

  她皮膚太敏[gǎn]，已經紅了一片， 也掛了些水光。

  扣子被扯松開了兩顆，露出白皙的鎖骨和很小一片的胸脯，曲霍炎額角的青色筋脈盡顯， 興奮僨張。

  “曲霍炎……”江凝帶顫喊了他一聲。

  “你不是調過鬧鍾了？鬧鍾響了就放過你。”曲霍炎此刻粗野又橫，也因為江凝無聲地在放縱他，他不欺負她一頓，如何都說不過去。

  肩頭的衣服漸漸滑落了下去，江凝有點害怕起來了。

  忽地， 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不是鬧鍾聲， 似乎是有人在打曲霍炎的電話。

  她扭頭投去視線。

  他捏了下她下巴， “你以為還能是誰。”

  “曲霍炎！”陳柔萍覺得上輩子是不是跟這小子有仇，每次打電話臉上就要多氣出一條皺紋。

  那頭短暫沉默過後，說起別的，“你現在在哪，那個所長說對方是帶了刀的，嚴不嚴重？”

  “在。”曲霍炎應。

  陳柔萍大早上醒來，一口早茶還沒喝，就被這件事氣得心臟疼。

  “外面。”

  “胡說八道什麽你！”陳柔萍怒火中燒。

  電話還沒落到耳邊，先聽見電話裡女人的罵聲。

  她還以為…

  “管你有事沒事，今天必須回老宅一趟。”陳柔萍聲音冰冷。

  他沒接，手機丟到一邊。

  “我沒事兒。”

  “那你快接吧。”江凝把衣領拉回去了，坐起來，“我去做早餐了。”

  聽他語氣這麽輕松，確實如那個所長匯報的，對方雖然帶
  了刀，但是他傷得沒對方重。

  曲霍炎伸手將手機撈過來， 來電顯示：陳柔萍。

  “你在沒在聽我說話！”陳柔萍說。

  “曲霍炎！你一天不給我找事情就肉疼是不是？帶頭打群架，能耐啊你！！”

  “回家一趟！”

  “不嚴重。”曲霍炎道，故意哂了聲，“要嚴重，這會兒你兒子在太平間了。”

  聽見江凝在門外走動，曲霍炎不想真跟陳柔萍吵起來，昨晚也確實在爵K酒吧鬧得有些過火，妥協了，道：“行，下午我會回去一趟。”

  她念出來電顯示上的名字， “是誰啊？”

  這次曲霍炎沒攔著她了，聽見電話還響個不停，江凝扣好睡衣的扣子，先出了房門。

  陳柔萍罵了許多，曲霍炎隻安靜聽著，一個字沒應。

  吻落到江凝唇上。

  “為什麽不接。”

  “覺補不好，那就不一定有沒有事了。”

  也不掛斷。

  一瞬間， 被這個電話降了火。

  曲霍炎看了看她， 反應過來什麽，“是我媽。”

  這名字一看就是一個女生的名字。

  那種勁頭又湧上來。

  “電話。”她說。

  “那你現在在那？！”

  江凝正仰躺著，黑發鋪散一片， 雙頰潮紅， 視線跟她對上。

  手機還在響，江凝不像他，能做到無視，雙手抵開他， “陳柔萍， ”

  而且是廖連雲家那小子傷的。

  這次他接起。

  人已經出去了，曲霍炎抬手按了按眉心，這才把手機拿過來。

  曲霍炎語氣不耐煩，“下午再說吧，這會兒要補覺呢。”

  “……”

  電話停了又響，陳柔萍再次打了過來。

  陳柔萍又罵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
  江凝煎好了兩個荷包蛋，端來餐桌，之後還要去撈鍋裡的面條。

  肚子那裡突然不太舒服，她扶著桌子停了下來捂了捂肚子。

  曲霍炎走出來看見，蹙起眉，“怎麽了？”

  江凝沒吭聲。

  曲霍炎走到了她面前，意識到什麽，“痛經？”

  “嗯。”江凝回。

  曲霍炎拉著她在椅子坐下，“那還逞強做什麽早餐，我來做啊。”

  江凝道：“是這會突然不舒服。”

  “之前沒感覺。”

  “坐好了，在這。”曲霍炎說。

  轉身進了廚房。

  肚子跟昨晚一樣，的確又產生那種一陣一陣的刺疼，江凝讓曲霍炎去撈面條了，因為面湯她都弄好了的，把面撈進去就行了。

  “除了鹽，其他調料我都放過了。”她朝廚房裡說。

  “嗯。”曲霍炎應了一聲。

  過了不久，他端著兩碗面條出來了，冒著熱氣。

  落到餐桌。

  其中一碗推到江凝面前，之後去拿了兩雙筷子出來。

  “你先吃。”聽見曲霍炎說。
    江凝攪著面條抬起頭，看著他重新進了廚房，“你還要幹嘛？”她問。

  曲霍炎沒回她。

  客廳西邊的牆上有一個電子掛鍾，江凝看了眼時間，現在還早，他不回答，她沒去追問，低頭吃了口面。

  昨天逛超市買了一大堆肉食，她今天做面湯的時候，放了點肥牛片和培根，在碗底，她翻出來，低頭認真吃著。

  聽見曲霍炎好像在廚房搗鼓什麽，叮叮咚咚，不知道他是不是覺得面條不夠，要自己加餐……

  過了會，江凝起身，準備去看看他，腿還沒挪動，看見曲霍炎終於出來了。

  他雙手端著一個小碗，碗裡面……好像是紅糖水。

  還有生薑的刺鼻味。

  他竟然是去煮這個了……

  曲霍炎將碗落到她面前。

  “快喝點兒。”他說。

  江凝頓了頓，想起某天買調料的時候，買過一包紅糖，那時候她是想著可以做一些糖糕存著每天當作早餐，而事實上一直還沒動手做。

  “你怎麽會煮這個？”江凝慢吞吞坐了回去，碗裡有一隻湯杓的，她捏起，問。

  曲霍炎在對面那張椅子坐下，“我也是頭一次煮。”

  “試試味道怎麽樣。”

  能有什麽味道啊，就是又辣又甜，很奇怪的味道。

  紅糖薑水應該都是這個味。

  江凝微微蹙著眉頭在喝。

  “這麽難喝？照著網上學的啊，我重新去煮一碗？”曲霍炎盯著她，聲音低沉。

  江凝面頰的紅暈還未消完，正埋頭喝著，睫毛黑密又卷。

  “不用，可以的。”她說。

  江凝抬起頭，“你快吃麵吧，等會坨了。”

  曲霍炎還在盯著她，“那你多喝點，我看網上說，這玩意緩解痛經的。”

  江凝點點頭。

  跟曲霍炎對上視線，發現他黑眼圈有點重。

  見她在看著他，曲霍炎挑了下眉。

  “怎麽？”

  “不然你今天別陪我了，我可以自己訓練。”江凝道，“或者你多睡會再去基地。”

  “不睡了，我現在挺精神的。”曲霍炎散漫拿起筷子，他特喜歡吃江凝煮的面，她手藝很好。

  很快大口謔起面。

  江凝看了看他，沒說什麽了，低頭繼續喝他給她煮得紅糖薑水。

  味道並不是很好，但是她沒浪費，把一碗都喝完了。

  也是希望喝了這碗紅糖薑水後，肚子能舒服一點。

  “這麽乖，都喝完了。”曲霍炎扯了下唇。

  江凝雙唇多了很多水光，她拿起筷子重新吃麵，低嗯了聲。

  “舒服點沒？”曲霍炎問。

  江凝道：“好點了。”

  一起吃完早餐，兩人換衣服出門，外面霜寒露重，車頂覆蓋一層積雪，曲霍炎給江凝拉開副駕駛車門的時候，摟了下她的肩，“下午我得回家一趟。”

  說話時，冒出一團白色的霧氣。

  江凝抬起頭，圍巾圍得嚴實，她一張白淨精致的臉只露出一半。

  聲音悶在圍巾裡，“沒關系。”

  沒問為什麽要回去一趟。

  他陪了她這麽多天，經常不著家，再跟家裡關系不好，也該回去一趟了。

  曲霍炎沒說什麽了，湊近親了口她的臉頰，車門已經拉開，對她道：“上車吧。”

  江凝“嗯”了聲。

  *
  這天下午，曲霍炎便先離開了古陽山賽車基地，留江凝一個人訓練。

  江凝自律性很強，其實沒有一個教練在旁邊指導和監督，她也會一圈一圈地跑，不斷地嘗試提高速度。

  曲霍炎是在耳機裡跟她道的別，掛了電話，江凝繼續完成訓練任務，接下來這一圈要到終點的時候，瞥見曲霍炎那輛銀藍色的帕加尼停在對面的一個停車區域沒動。

  半分鍾後，她到達終點，基地一個工作人員小跑了過來，給她遞了把車鑰匙，“嫂子，這是炎哥讓我交給你的！”

  這個工作人員江凝只見過幾面，有幾次是他送中餐和晚餐到曲霍炎休息室門口，上次在走廊和他碰見，他也是喊她“嫂子”…

  “他已經走了嗎？”江凝接過車鑰匙，問。

  “走了啊，走了好一會兒了。”

  又把車留給她。

  江凝沒說什麽了，點點頭。

  *
  太陽要落了山，南屹巷街口有兩個小孩剛一起買完棉花糖，一人拿著一朵，歡快地踩著雪地往家的方向跑。

  陳柔萍的司機剛把車開進這，她透過車窗，盯了盯那兩個無憂無慮的小孩。

  想起曲霍炎小時候其實根本還沒這麽混，家裡管得嚴，他還是比較聽話的。

  直到那天，被他撞見了她跟他爺爺……

  後面他所有胡作非為，所有肆無忌憚，似乎都是在跟他們作對，在找他們的不快。

  一想到這，陳柔萍額角就突突地疼。

  “太太，小炎好像也剛到。”司機丁白說。

  視線投過去，看見曲霍炎是從一輛出租車下來。

  “沒車嗎他，不會開車過來？”陳柔萍皺著眉說。

  丁白嘴巴比較快，說道：“車可能還在昨晚那小姑娘那呢。”

  昨夜他跟陳柔萍一直待在車裡的，是安文德去找江凝，但是夜裡雖然黑，他也能瞧出那小姑娘模樣十分標致。

  陳柔萍眉皺得更深。

  那邊曲霍炎沒看見她的車在後面，下了車後，插兜徑直進了家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