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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美人如名將》第七十四章 夜話
  第七十四章 夜話
  就這麽練了十幾發箭矢, 雖說每一箭都正中靶心,但徐應白自覺肩膀抬得有點痛,手也被弓弦勒得有些許麻。

  到底是久不用刀兵, 再加上身體孱弱, 沒有其他人那樣的體力。

  “我這也算是學會了吧, ”徐應白歎了一口氣,輕笑一聲,“今天就到這吧。”

  付凌疑頭輕輕靠向徐應白的肩膀,討好似的問道:“出兵那日,你會來送我嗎?”

  徐應白摩挲著指腹那還未消下去的勒痕, 頓了一會兒溫聲道:“我作為一軍統帥, 不出意外自然會去送你們。”

  付凌疑聞言抿緊嘴唇,他眼角的紅痕還沒消下去, 徐應白話音剛落,那痕跡就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但他很快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低低應了一聲好。

  兩個人就此下了校場,往營帳走去。

  中途徐應白有些累, 付凌疑乾脆勾住了徐應白的腰, 將人打橫抱起來往回走。

  徐應白已經習慣付凌疑動不動就要把自己抱起來的舉動, 波瀾不驚地勾起了付凌疑的脖子。

  然而付凌疑卻沒那麽自然了, 即便兩個人早已坦誠相待, 他還是會被徐應白隨手的舉動而弄得呼吸凝滯, 心口狂跳起來。

  徐應白蒼白的手指按在付凌疑的頸側, 末了輕聲歎道:“勾個脖子而已, 你緊張什麽?”

  李毅從來不慣著人,能讓付凌疑遲兩日進營已然是看在徐應白的面子上大發慈悲了。

  然而如擂鼓般的心跳實實在在將他出賣。

  昨日付凌疑一步三回頭地看自己,那眼神實在可憐,徐應白因此險些松口讓付凌疑留下來。

  巡防衛和路過的兵士後勤眼觀鼻鼻觀心, 快步從他們身邊經過,就當做看不見。

  三日後,大軍就要啟程。

  啟程前夜,徐應白自夢中驚醒,心悸氣短,額頭上浮了一層薄汗,他咳嗽兩聲,下意識叫了一聲:“凌疑……”

  孟凡搖了搖頭:“我哪知道,但主子性子向來強硬,若是非要頭兒走,頭兒也沒有辦法,你見頭兒什麽時候能拗得過主子?”

  徐應白手指微動,低低歎了一口氣。

  有暗衛撓著腦袋問孟凡:“頭兒真能和主子分開啊?”

  “我不緊張。”付凌疑啞著嗓子說。

  本來在眼前的兩個人果然已經離他們有幾步遠了,暗衛們一想到付凌疑那張冷臉,頓時感到頭皮發麻,屁滾尿流地跟上去了。

  離他們不遠的幾位暗衛欲言又止。

  而等到天亮,大軍就啟程了。

  話音剛落,就被孟凡踹了一腳:“別說了!趕緊跟上去,想被頭兒罰啊!”

  砰——

  他喉結滾動了幾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也是,”暗衛道,“誰能拿捏得住主子啊!”

  等叫完,徐應白才想起來,付凌疑在昨日已入軍營。

  徐應白斷斷續續地咳嗽著,一手抵著發疼的心口,一手去摸放在床頭的瓷瓶,倒了一顆藥出來,臉色在月光下慘白如紙。

  只可惜到底理智大於情感。

  沒過一會兒,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守夜的暗衛匆匆忙忙地進了門,著急忙慌地把徐應白地上半身扶正,又去給徐應白打了碗水。

  碗沿抵著徐應白枯槁而蒼白的唇,他費勁地喝了小半口,就著水把藥咽下去了,才發現這水是涼的,淌進胃裡更加森冷,徐應白嗆咳一聲,把碗從唇邊推開。

  藥效還沒起來,徐應白冷汗涔涔,整個人像是從冰水裡面撈出來的,全身上下沒一處能夠動彈。

  暗衛這才發現水是涼的,他剛才太著急便沒試水溫,此刻大驚失色地跪了下來:“主子!屬下不是故意的!”

  要換付凌疑在此,這碗水絕不可能是涼的。

  暗衛瑟瑟發抖地等著徐應白罰人。

  “咳咳……我知曉,”徐應白眼睫顫了一下,抽出一張帕子仔細地將手上的血擦乾淨,“咳……你們本來也不是用來伺候人的。”

  這群暗衛一開始學的就是殺人越貨,刺探軍情,照顧人並不是他們分內之事。

  何況還是這樣一個病入骨髓的人。

  “退下吧。”

  暗衛戰戰兢兢地磕了個頭,看著徐應白蒼白的臉色囁嚅了一會兒,又想起付凌疑的囑咐,鼓起勇氣開口道:“主子……頭兒說您離不開人……”

  “退下,”徐應白皺了皺眉,“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暗衛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屬下失言!”

  “不論我之後如何,”徐應白閉了閉眼,“不許再告訴他。”

  暗衛後背泛起一層冷汗,他重重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而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他剛出營帳,還沒站住腳,就見帳外站了個清秀的少年,正是魏珩。

  “七殿下,”暗衛行了一禮,“您……是來找主子的麽?”

  “不是。”魏珩搖了搖腦袋。

  “我夜裡睡不著覺,出來走走,”魏珩道,“剛剛路過老師的營帳,看見你急匆匆進去,是老師病了麽?”
    暗衛的嘴很嚴,沒有徐應白的許可並不多言,隻得顧左右而言他:“殿下,夜已經深了,還請殿下早回。”

  魏珩眉毛動了動,有些不放心。

  “我想想見見老師,”魏珩輕聲細語道,“放心,我不會打擾老師太久。”

  暗衛思索了一會兒,抱拳道:“勞煩殿下稍等,屬下需得向主子稟告一番,若是主子允許,殿下方可進帳,若是不許,還請殿下早回。”

  魏珩點了點頭,目送暗衛進了營帳。

  營帳內傳來細細碎碎的咳嗽聲,不一會兒那暗衛就出來了,對著魏珩行了禮:“殿下,主子請您進去。”

  魏珩快步進了營帳,剛一進去就急急低喊了一聲:“老師!”

  徐應白將第二張染血的帕子扔進簍子裡面,剛剛點燃的燭火散著微光,照亮徐應白那張讓人見之不忘的容顏。

  魏珩依稀能看見他唇間隱含的血跡。

  “老師……”魏珩道,“你……你的病……”

  他想問徐應白的病到了何處,卻又不敢問出口,怕徐應白張口就是一口血,只能上前去給徐應白拍背,憂心忡忡地看著徐應白的側臉。

  “勞煩殿下……”徐應白開口道,“扶一下臣,臣有些動不了了。”

  魏珩趕忙將徐應白扶好,讓他能靠著
  “嚇到殿下了吧。”

  徐應白溫聲道。他知道魏珩想問什麽。

  七皇子殿下雖然少年老成,也頗有自己的心計想法,可面對信任的長輩,還是免不了露出心思,何況他對面還是徐應白。

  徐應白一邊斷斷續續地呼吸著,一邊看著魏珩輕聲回答,“殿下,臣……”

  他頓了一會兒,還是避開了自己的病:“這麽晚了,殿下怎麽還不睡?”

  “有些睡不著,”魏珩如實回答,“出來走走,順路來看看老師。”

  徐應白顫顫巍巍地吐了一口氣,丹藥起效很快,他現在已經舒服不少,等那口氣徹底呼出,他輕聲開口:“殿下來得正好,明日……若是臣不能去送軍,你就代臣去吧。”

  “老師!”魏珩蹭一下站了起來。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什麽:“我……我還不夠好……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和老師學……”

  “你是皇子,是我們效忠的主君,早晚要學著接手一切,”徐應白語氣仍舊溫和,“況且……咳咳……世上才人……萬千,沒有臣,也有別的人能教殿下。”

  “臣或許不能陪殿下多少時間了。”

  魏珩憂心地看著徐應白,一時間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道:“等打贏了,我們去找陳太醫,他醫術那麽高明,一定有辦法的。”

  徐應白專注地看著魏珩,沒有打破魏珩眼中的希冀:“但願吧。”

  而後他將手中藏著的一件東西遞給魏珩。

  魏珩小心地接過來。

  那是一根很簡單的紅繩。

  “這紅繩原來栓著一塊玉,那是臣的母親留給我的,”徐應白溫聲道,“後來玉被臣當掉,老板見臣不舍得,就將紅繩留給了臣。”

  “臣將它隨身攜帶,近兩日挑了點時間把它製成一條手繩,若臣明日真的去不了……勞煩殿下替臣交給付凌疑。”

  “……這等重要的東西……”魏珩覺得自己像接了個燙手山芋,手都在抖,“老師……您還是親自交給他……”

  徐應白搖了搖頭。

  “殿下去吧,”徐應白神色平靜,語氣溫和而冷靜,“他總要走的,見了還要舍不得,會更難過的。”

  “那就不讓他走了!”魏珩道,“況且,有他在,老師也能被照顧得更好。”

  “殿下,必要的時候,人要學會割舍與放下。”徐應白搖了搖頭,緩慢而又堅定地開口。

  割舍感情,放下執念,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況且,狼是要被放回原野的,如果一直待在人身邊,被人養熟了,人死了,他也會死的。”徐應白看起來有些難過,聲音卻仍舊很溫和,“臣不知道這樣做能否拉住他,但是……臣還是想試一試。”

  魏珩定定地看了徐應白一會兒,低下頭回答:“我明白了,老師。”

  聞言徐應白安然淺笑,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而後他胸膛驟然起伏得厲害,抵著唇又咳嗽了好幾聲,好一陣才停下來。

  好在這次總算沒咳血。

  不會嚇著人。

  魏珩緊張地看著徐應白。

  “夜深了,”良久,徐應白終於開口,“殿下回吧。”

  魏珩緊緊抓著那紅繩,他將徐應白扶好躺下,向徐應白行了一禮,又替徐應白將燭火熄滅,一步三回頭地出了營帳門。

  大風拍打山野,月明星稀,鷓鴣聲響,魏珩抬眼望向那一輪明月。

  再有兩個多時辰,就要天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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