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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新娘》第三十七章 【大蛇】
  第三十七章 【大蛇】

  當當當當當——

  學校裡的下課鈴響聲,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鶯時收拾了書包,躲在人潮後面出了教學樓。

  正走著,前面忽然爆發出一陣喧嘩聲,看熱鬧的遠遠瞅了一眼,高興的說,“誒二班和三班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這次又是為什麽打?”

  “那誰知道。”

  這會兒高中,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正是精力無限的時候,為什麽吵起來鬧起來都不奇怪。

  有人忙著去找老師,鶯時已經擠到了前面。

  前面兩個班級的人正對峙著,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著罵,說的都是雞毛蒜皮的事。

  “還是你懂事,放學就往家裡走,看看我家那小子,還不知道得幾點才能到家呢。”

  “沒錯沒錯,我媽飯肯定都做好了。”

  鶯時背著書包踩著輕快的步子,拐進小巷。

  有人擔心她挨打。

  自行車飛快騎過,發出一連串的叮鈴聲,街邊的小飯店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走了走了,大家下次再聊。鶯時,我們先走了。”

  這整個市一中就沒有不認識鶯時的,人長的漂亮,學習又好,是老師的心頭寶,但這會兒……

  “鶯時?”有人看了眼鶯時,有些驚訝的說。

  “放學了,還不趕緊回家?”

  “就是,放學不著家,就知道玩,每次作業都要寫到半夜。”

  陳茵生的嬌小,十七歲的鶯時都比她高了,容貌秀麗,性子也好,整天溫溫柔柔的,不高興也只是哼一句。

  那邊,看清楚說話的是鶯時,兩方準備動手的人一頓。

  鶯時一聽就曉得,肯定是她哥那張嘴又闖禍了。

  “嗯,回來啦。”

  眼前的女人叫陳茵,前年剛和鶯時大伯家的堂哥宋建軍結婚,小夫妻倆感情很好,就是難免會鬥個嘴。

  眼看著兩方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人群裡正騷動,有的害怕,有的激動,自從這些年港市的影片傳到這邊,大家都對這種事充滿了興趣。

  “瞎說什麽,誰敢打她的主意?你給我記住,老老實實的,別惹她,不然你要是被她揍了,可沒人能救你。”

  這是條南北巷子,鶯時的家是巷子最盡頭的那一家,在最裡面。

  “鶯時說的對,我們該回家了。”

  秋天的風裹挾著暖意落在人身上,照的人昏昏欲睡,聽見鈴聲都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大哥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太慫了吧。那鶯時不就一個女孩兒,至於嘛?難不成她是誰的馬子?”有高一生忍不住拉著自家親哥問。

  就此,鶯時的神仙事跡,再次往下傳了一代。

  當然,會擔這個心的都是新入學的高一生,高二生隱約聽說過一些往事眼睛一閃,高三生則都是眼睛一亮。

  高一生睜大眼,下意識看著那道走出校門的背影,驚呆了。

  “就她!當初高一的時候,一個人,把我們都給掀翻了,一人一巴掌。你覺得你哥慫,你怎麽不看看,剛才劉哥張哥,誰說話了?”

  “鶯時,放學回來啦。”

  “再看看鶯時,我一看那幾個小子就來氣。”

  但沒想到,這個關頭,竟然有人敢開口打斷。

  “鶯時,晚上蒸米,你想吃什麽菜?”鶯時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東邊那一家的大門就拉開,二十多歲的女人穿著圍裙,打量她一眼放下了心,然後問她。

  “就她?”

  “看看我家鶯時,這說起話來就是讓人高興,不像某些人。哼。”女人說著哼了一聲。

  被他拉住的是高三學生,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鶯時走遠了,才松了口氣,聽見這句話反手打了自家蠢弟弟一巴掌。

  正坐在門檻上揀菜嘮嗑的幾個女人立即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邊笑眯眯的隨手遞給鶯時點瓜子糖什麽的。

  鶯時聽見了頓時笑起來,小跑幾步過去說,“建軍哥又惹你生氣啦,一會兒我幫你打他。”

  “嫂子,你看吧,你做的菜那麽好吃,我都喜歡。”鶯時打開鎖,回頭高高興興的說。

  住在同一個巷子,鄰裡鄉親的,大家差不多都是看著鶯時長大的,眼瞧著十幾歲的小姑娘扎著馬尾辮,穿著一身洗的乾乾淨淨的衣裳,那張小臉白生生的,眉眼精致,漂亮的就跟一朵花似的,看著就讓人心裡高興。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會兒都放下了凳子。

  飛快的,眾人散開,鶯時挑了挑眉,背著書包在一群人好奇不解的眼神中輕快的出了校門。

  “我喜歡待家裡,阿嬸我先回去了。”鶯時笑眯眯的說,擺手拒絕了大家的投喂,依次打過招呼進了自家的小院。

  這麽厲害???

  鶯時漸漸從看熱鬧到無聊,眼看著對方抄起板凳準備動手了,才揚聲喊了一句。

  “那倒也不用。”陳茵忙說。

  鶯時頓時就笑開了,眨了眨眼說,“還是嫂子你心疼建軍哥。”

  “好啊你個小丫頭,還打趣起我來了,快回去寫作業,等一會兒你哥回來了我們就吃飯。”陳茵有些不好意思,戳了戳鶯時的腦門,開口攆她。

  鶯時笑了幾聲,轉身進屋,邊說,“好我知道啦。”

  陳茵轉身和巷子裡幾個嬸娘說笑幾句打過招呼,回去繼續準備晚飯了。

  一眾女人看了那挨在一起的兩個院子一眼,說起來,鶯時住的那個院子更大,是這個巷子裡最好的,她爹媽去的早,前兩年老太太也去了,那時候鶯時也才十三,不知道多少人惦記她那院子。

  好在,還有個宋建軍,宋家長輩都沒了,就堂兄妹兩個親人,他也沒惦記妹妹的,反而處處護著,後來娶回來的媳婦也喜歡鶯時。眼下看著,這姑嫂兩個那可真是好的不得了。

  關上大門,背後是個寬敞的院子,院裡種著一棵桂樹,綴著滿枝頭的細碎花苞,眼看著快要開花了。

  樹下掛著秋千,牆角種著菜還有幾壟花,月季趴在籬笆上,漂亮的很。

  “伯崇,我們回家啦,你快出來。”她輕快的進了屋,立即低頭說。

  屋子是紅磚蓋的,房頂挑著大梁,上面鋪的瓦,收拾的井井有條,乾淨又整潔。

  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屋裡笑眯眯的低頭說著話,想想就是美好的一幕,可要是這會兒有人在這兒,肯定要嚇一大跳。

  只見,一條蛇從小姑娘的衣服裡鑽出,明明看著不大,但又好像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條幾十米長的大蛇。

  看著簡直比人還粗,這屋裡險些放不下。

  它的鱗片烏黑,偏又好像泛著光,盤著身子將鶯時圍在中間,鱗片蹭過,最後碩大的蛇頭正對著鶯時,拿蛇信舔了舔她的額頭。

  ‘嘶嘶~’

  蛇信吞吐中,發出清晰的聲音。

  “不許讓人碰你。”低沉磁性的男音在屋內響起。

  “誒呀,就是我嫂子拿手戳了一下,而且在學校人多,挨挨碰碰難免的,伯崇你不用這樣啦。”面對這恐怖驚駭的一幕,鶯時並不害怕,伸手摸了摸大蛇,輕笑著說。

  大蛇很介意自己的地盤有別人的味道,鶯時小時候還沒發現,每次出去玩回來大蛇都會這麽做,她隻以為是在跟她玩,都後來大了才慢慢明白是怎麽回事。

  “那也不行。”祂說,很不喜歡鶯時身上的味道,小心磨蹭了一會兒,直到她身上沾滿自己的氣味才心滿意足的停下。

  “好了我要寫作業啦,伯崇你快放開我。”鶯時無奈的由著它動作,對於這條陪著她長大的大蛇十分縱容,好一會兒了才說。

  祂輕輕蹭了蹭鶯時的臉頰,瞬間從幾十米的大蛇幻化成一米左右的小蛇,懶洋洋的掛在鶯時的肩膀上。

  鶯時忍不住摸了摸它的鱗片,擺出書本寫起了作業。

  她從小就是一個好學生,上課認真聽講,聰明又好學,寫起作業也認真又專心,屋裡只能聽見沙沙的寫字聲。

  祂趴著看了一眼,就轉頭盯著鶯時看,慢吞吞伸出蛇信舔了舔她的臉頰。

  “伯崇別鬧,我快寫完了,你聞見這香味了嗎?嫂子正炒菜呢,看來我哥回來了。”鶯時分心摸了摸它,繼續認真。

  無聊的情緒被小姑娘的一個撫摸迅速安慰,祂沒再搗亂。

  “鶯時,吃飯了,等吃完了再寫。”響亮的聲音隔著一道牆響起,震得鶯時手一顫寫歪了一筆。

  安靜的看了一眼,她把東西收拾好起身,邊忍不住對肩上的黑蛇說,“伯崇你說我嫂子這麽個又溫柔又漂亮的美人,到底是怎麽看上我哥這麽個糙漢的?”

  祂蹭了蹭鶯時,對這個問題沒興趣回答。

  好在鶯時也只是隨口吐槽一句,她出門熟門熟路進了隔壁院。

  “建軍哥,你的聲音小點,剛才嚇了我一跳。”她一進門就說。

  宋建軍身上穿著的警服還沒換,正坐在院裡洗衣服。

  他是附近東城派出所刑警隊的,前兩年剛升任副隊長,這個職位,要是忙能十天半夜不著家,可沒事的話上下班倒也勉強準時。

  “我就說你聲音大,你還不聽。”

  宋建軍還沒說話,陳茵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就接了一句。

  “這不都這樣嘛。”宋建軍說。

  鶯時和陳茵頓時都瞪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聲音小。”宋建軍放低了聲音,又問,“這樣行不?”

  兩人點頭。

  鶯時和自家嫂子對視一笑。

  看了姑嫂兩人一眼,臉上笑起,宋建軍擰乾衣服晾起來。

  鶯時洗了手,三個人坐一起吃起了飯。

  “今天在學校怎麽樣?最近的學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好的不學,成天學電視裡的,拉幫結派整什麽小組織幫會,真是不像話。”宋建軍吃著飯問鶯時。

  “哥,我你還不知道,學校誰敢欺負我呀。”鶯時笑眯眯的說。

  宋建軍嘴邊上的話頓時卡住,也是,他好像更應該擔心鶯時學校裡的學生?

  “可不能這麽想,那些小年輕,一個個都不知天高地厚,什麽都乾的出來,鶯時你還是要小心。”陳茵立即說。

  兄妹倆對視一眼。

  “你沒給嫂子說?”等吃完飯,鶯時找到機會和宋建軍說。

  宋建軍端著碗,說,“怎說,說你從小力大無窮,打遍全村無敵手?你說我說了她信嗎?”

  鶯時哽了一下,說,“倒也沒這麽厲害。”

  “何止啊,你可是比這還厲害。”宋建軍瞪她,說,“咱們可說好了,你現在好好學習,不能碰那些事,知道嗎?奶走之前可是叮囑過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感興趣啊。”鶯時連聲說。

  但計劃沒有變化快,正說著話,外面巷子裡熱鬧起來,沒一會兒,鶯時就聽見了拍門聲,聽著好像是自家的門。

  “怎回事?建軍你快去看看。”陳茵出來說,手上還拿著針線,剛正給宋建軍縫衣裳呢。

  宋建軍誒了一聲,然後就聽見自家的門被敲響了。

  得,這肯定是找他們的,就是不知道來意。

  心裡盤算著,宋建軍過去拉開了門,看著門外三個滿臉急色的人,臉上表情微動。

  麻煩來了。

  “是張老姑家嗎?”門外梳著大背頭,戴著大金表一身西裝,看著就有錢的男人急匆匆的說。

  “你是說我奶吧?她前兩年走了。”宋建軍說。

  “是,是就行,是建軍兄弟吧,我叫金大成,是康老爺子介紹來的,他說你們這兒有辦法。”金大成說著話臉上擠著笑,厚著臉皮就當看不出宋建軍態度中的拒絕,硬是擠進了門。

  後面一個中年女人跟男人一樣滿臉急色,剩下的是一個穿著長裙,燙著卷發用手帕輕輕扎住的年輕女人,她一身打扮看著十分精致,但額頭青紫,面色蒼白,倒顯得有些狼狽了。

  “康老爺子?”聽見這個稱呼,宋建軍面色稍微和緩,請了幾個人進屋坐下。

  陳茵周到的都給準備了熱水,忍不住多看了眼女人,這一身可真好看,就像電視裡的那些女明星。

  她放下後出了門,和鶯時搬了個小板凳曬月亮。

  “鶯時,你說我也買那麽一身衣服怎麽樣?”

  “肯定好看啊,對了還有燙頭髮,嫂子您安排上了肯定比她還好看。”

  “你就會誇我,對了你作業還沒寫完,先回去寫作業吧。”

  “不著急,我先聽聽他們說什麽。”

  兩人放輕了聲音對話,鶯時輕輕拍了拍腰間,黑蛇正在那裡纏著。

  她呆得住,伯崇顯然有些不耐煩,正輕輕磨蹭,弄得她有些癢。

  被她製止,祂伸出舌尖舔了舔老實下來。

  鶯時腰間一顫,她腰那裡最受不得癢,偏偏伯崇就愛纏著她。

  真是讓人沒辦法。

  屋裡宋建軍雖然把人請了進來,但開口依然是,“我不知道老爺子是怎麽跟你說的,但是我奶早就不碰這些事了,更別說我們了,如今堂口都散了,您再去找別人吧。”
    “建軍兄弟,我也知道這麽忽然過來打擾了,但現在實在是沒法子了。”金大成說著苦起了臉,唉聲歎氣起來。

  “我兒子被迷了心,為了那個女人整天在家鬧死鬧活,這要是隻折騰我們也就算了,只是那小子早就認識了女朋友,都開始談婚論嫁了。這……”

  金大成看了眼跟進來的年輕女孩兒,氣歎的更深了。

  女人抿了抿嘴,蒼白的臉上滿是黯然。

  “我之前求了康老爺子出手,我那兒子倒是得了兩天清淨,可後來又犯了,這次康老爺子都沒轍,隻說讓我放棄,我都死心了,是這丫頭,求了又求,康老爺子這才指了您家給我。”

  “建軍兄弟,我金大成雖說算不上什麽富豪,但手裡也有點小錢,只要您肯出手相助,我定有重謝。鶯時小姑娘不是要上大學了嘛,我聽說她準備去京市上,巧了,我在哪兒也有一套房,是前些年收的四合院,也能給小姑娘落個腳。”

  宋建軍本來準備拒絕,但聽見這句話忍不住看了眼鶯時。

  鶯時聽見這句話心裡一動,也看了過去。

  “你那院子有多大?”她問。

  宋建成皺起眉,但想了想,還是沒說。

  陳茵沒想到她會忽然插嘴,忙輕輕拉了拉她。

  她是地道的東三省人,一聽堂口就知道說的是出馬,她從小可沒少聽起這方面的事,只是從來沒想過,自己嫁的這戶人家竟然就和這些有關。

  她想了想奶奶的樣子,只是可惜她結婚沒多久老太太就過世了,她根本沒有多少印象。

  金大成進來之後心思就一直在宋建軍身上,聽見這句話才看了一眼門外。

  “大概五六百平,只是地方有些偏,離學校有段距離。”金大成說,又看向宋建軍,希望能說動他。

  宋建軍兩口子呼吸一頓,那可是京市的一套房。

  鶯時想了想,伸手摸了摸盤在腰上的伯崇。

  她去上學好說,但是伯崇雖然能縮小,卻更喜歡變大後舒展一下`身體,那就不能一直呆在學校,還是要有自己的房子。

  可是京市寸土寸金,她那點錢根本不夠看。

  “給你。”鶯時站起身走到金大成面前,衝他攤開手。

  金大成下意識看過去,就看見她掌心放著的,是一片半個巴掌大,烏黑泛著冷光的東西。

  這是什麽?
  “鱗片?”最後還是年輕女人最先認出來。

  “這,”金大成想說不可能,哪兒有什麽動物能有這麽大的鱗片,但他找的是出馬仙,還有什麽不可能。

  慌忙伸出手,他小心翼翼的接過來。

  “拿回去,起效了就過戶。另外,回去告訴康老頭,讓他以後別亂說,再亂說我就把他那刺蝟的刺都給拔了。”鶯時笑盈盈的說。

  金大成三個人反應過來渾身一緊,康老爺子供奉的正是白仙,這要是刺被拔了……

  “你們也是,誰問都不許說,知道嗎?”鶯時提醒。

  金大成下意識點了點頭。

  “好了,我要回去寫作業啦。”鶯時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建軍兄弟,這是……”事情變得太快,金大成有些回不過神,看向宋建軍試探著問。

  “既然鶯時說了,那你照著她說的去做就是了。”宋建軍隱約猜到了什麽,雖然沒看見過,但是他奶奶曾經透露過,鶯時身邊是有仙家護著的。

  “好,好,那我不打擾了,我這就走。”金大成鄭重的把鱗片收好,告辭後匆匆出去。

  隔壁院子,鶯時捧著黑蛇高高興興的說,“這樣等你跟我去上學,咱們就有地方活動了。”

  祂仰著腦袋,掃了她一眼轉過頭,不滿意她把自己的鱗片給別人。祂才不要別人沾染上自己的氣息,又不是鶯時。

  “行了別生氣啦,這不是確保萬無一失嘛,而且我給的是你前些年掉的鱗,這幾年的我都小心收著呢。”鶯時忙著哄了它好一會兒,連作業都推到了後面。

  享受了好一會兒鶯時的安慰,祂才慢慢點了點頭。

  算了,原諒你了。

  “沒有下次。”祂說。

  但在這以前已經有好幾次啦~

  鶯時心裡嘟囔,笑著看自家大黑蛇再一次為她讓步,看著它這矜持而克制的模樣,心裡樂的不行,低頭親了一下,然後小心放在了一邊,開始寫作業。

  被親的暈暈乎乎的,一直等被放下祂才回神,遊動蛇身,順著胳膊爬上鶯時的肩膀。

  紅色的蛇信探出,輕輕在她臉頰上舔了一下。

  “誒呀,別鬧,我快寫完了。”鶯時被舔的有些癢,躲開臉笑著說。

  祂定定的看著鶯時,安靜的趴下,算著鶯時成年的時間。

  她是正月的生日,還有三個多月。

  快了。

  尾巴尖微微動了動,祂又舔了下鶯時的臉頰。

  絲毫不知從小到大相伴的大黑蛇懷揣著的不軌心思,鶯時嗔了它幾句,專心的寫完作業,收拾好,這才空出時間。

  她伸手勾了勾,想拿下黑蛇放在桌上,但它顯然有別的想法。

  蛇身瞬間變大,將鶯時環在中間,祂終覺滿足,低下頭看著鶯時。

  “你又把屋子弄亂啦。”鶯時無奈的說,卻也沒有生氣。

  祂輕輕碰了碰鶯時的額頭。

  鶯時立即就被哄好了,說,“那你一會兒要幫我收拾。”

  “好。”祂說。

  鶯時坐累了,索性往後一靠,祂輕輕動了動,讓她靠的更舒服。

  伸手摸了摸它冰冰涼涼的鱗片,鶯時笑吟吟和她說起了對以後的計劃。

  “我到時候就辦走讀,不用住宿舍你也就不用一直委屈自己變小,到時候在咱們的房子裡,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說好不好?”

  “嗯。”

  “那個院子我也要栽一棵桂樹,還要葡萄藤架和秋千。”

  “嗯。”

  鶯時絮絮叨叨說道很晚,到睡覺的時間了,才洗漱過後躺進被窩。

  黑色的蛇變小,纏繞著她的手腕,和她一起陷入沉睡。

  —

  另一邊,金大成他們是開著車來的,司機正等著,上了車後就急忙趕回家。

  金大成的兒子就金平安,自從被迷了心,一直關在家裡,他們遠遠的就能聽到他在屋裡喊叫,讓放開他。可奇怪的是,隨著幾人靠近,那聲音漸漸變高,甚至有些慌亂。

  金大成心裡一喜,腳步變快,推開門立即就把鱗片放在自家兒子身上。

  金平安扯著嗓子大聲喊叫了一聲,昏了過去。

  三個人焦急的在一邊等待,上次康老爺子出手的時候金平安也是這樣,可等醒來後隻清醒了一會兒,第二天就又恢復了原樣。

  結果,金平安這一昏睡就是一夜,等第二天醒過來,就完全恢復了正常。

  金大成這才算是松了口氣,但心裡頭惦記著,又帶著兒子找上了康老爺子。

  “咳咳,你們就別進去了。”

  誰知,剛才門口就被康老爺子攔下了。

  “老爺子,”金大成忙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

  “那丫頭都給了你這個,事情肯定解決了,你還來找我幹嘛?”老爺子看了眼金平安的脖子。

  難怪自家白仙從剛才就有些焦躁慌亂,早早就提醒他,原來是這麽回事,沒想到鶯時這次還挺大方,連那位的鱗片都給了。

  金平安下意識按了按,那鱗片他們也不敢破壞,用了個小口袋裝了給他掛著。

  “這不是不放心嗎,我就擔心那位還盯著我家平安。”金大成左右看看,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

  “這你放心就是,有鶯時給你的這個,除非瘋了,不然沒人敢招惹他。不過,能讓她這麽大方,你允了什麽?”

  金大成老老實實的說了,康老爺子摸了把胡子,說不動心是假的,可沒奈何他沒這個本事。

  金大成看著他,又小心翼翼說了昨天鶯時的話。

  身後院裡撲通一聲,康老爺子打了個激靈,一連擺手說,“行了事情解決了就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說完話,他立即進門,哐當一聲把門關上,忙著去哄自家家仙去了。

  可憐見的,鶯時從小就仗著那位護著她,把附近的家仙都給霍霍了一個遍,他家白仙自然也不例外,被拔了一回刺,說是要看看刺掉了是軟的還是硬的。

  這還算好的,別家有位黃家的大仙現在尾巴還禿著呢,毛全被她給薅了說是要做什麽毛筆。

  要不是那姑娘實在誠心,他也不想招惹那個小魔星。

  金大成一家人對視一眼,終於確定,那個看著漂亮的小姑娘是真的不簡單。

  自從解決了金家的事情,鶯時的生活再一次平靜下來,除了嫂子陳茵因為好奇而格外關注她的那一段時間,一切都和以前沒有區別。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知不覺,一學期就過去了。

  考完試,學校放了寒假,鶯時得了全年級第一的成績回家,把獎狀貼好,開始收拾屋子。有伯崇在,院子裡是見不到灰塵的,只是擺設什麽的看了一年,她有點膩了,想換換位置。

  金大成就是這個時候登門的。

  “鶯時小姐,是這樣,那東西離了我兒子後,又纏上別人了,這會兒那家人查到了我上門拜訪的事,所以托我過來問問您的意思,若是您能同意出手,定有厚報。”

  “不去。”鶯時上次同意完全是為了房,現在東西都到手了,她也就懶得費勁了。

  “鶯時小姐,要不您先聽聽條件?”說著不等鶯時回答,金大成立即說,“對方說只要事情成了,就送您一套學校旁邊的院子,不管請青大還是京大都行,任您挑選,保證離學校路程不超過五分鍾。”

  鶯時停手看過去,承認自己心動了。

  金大成的房子早就過了戶,鶯時看過,他說的偏是真偏,和學校南轅北轍,就算騎自行車也要大半個小時的路程。

  相比之下,五分鍾簡直太好了。

  “那行吧。”鶯時答應下來。

  只是她沒想到,金大成說的人家不在東三省,而在京市。不過答應都答應了,再加上想著去看看房子,鶯時最後到底坐上了通往京市的火車。

  京市,趙家。

  趙家是根正苗紅的大家族,家裡老爺子將級軍銜,前兩年剛退下來在家頤養天年。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他這根定海神針在,趙家可謂是蒸蒸日上,繁盛的很。

  這些天趙家很熱鬧,起因是趙家的孫輩趙飲州,早早參軍,這些年立下功勞無數,是趙老最出息,也最得意的孫子,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省親回了趟家,就跟被什麽迷了心竅一樣,整日什麽也不顧了,就自己待著自言自語,偏還一臉甜蜜的笑,就好像在和心上人說話一樣。

  老爺子也是有見識的人,看他這樣立即就把人關在了家裡,開始找人過來解決。

  鶯時就是這麽來的。

  不過,她只是來的眾多的人的……其中之一。

  “小姑娘,你是不是來錯了?”一個穿著旗袍,樣貌溫和,看著四十來歲的女人含笑問。

  “沒,我就是為了趙家這事來的。”鶯時說。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旁邊穿著長衫的白發老者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鶯時看著也就十七八,水靈靈的小姑娘,不是他們小看人,這麽點大的小孩子,能做什麽。

  心裡想著,兩人看了眼另一邊。

  那裡坐著個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的男人,樣貌俊朗,懷裡摟著個美豔的女人,一雙眼睛卻盯在鶯時身上滑動。

  “小姑娘,你要是對這行感興趣,可以拜我為師啊。”他笑眯眯的說。

  “羅濤!別胡來。”女人冷聲警告。

  “薛姐這話我就不懂了,你情我願的事,我又不害她們。”羅濤聳了聳肩說。

  “小姑娘你別聽他的,這家夥好色,收的徒弟盡是你這樣的小姑娘,你要是感興趣,可以來找我。”被稱作薛姐的女人皺眉瞪了羅濤一眼,又溫和的對鶯時說。

  “誒,薛姐你這可就不好了。”羅濤這才有點著急。

  客廳裡這會兒一共五個人在,除了鶯時和說話的三個,還有一個雙眼澄澈看著幾人的和尚。

  鶯時忍不住看他,這個和尚看年紀都五十多了,但一雙眼睛卻乾淨的像個嬰兒一樣。

  真是神奇。

  聽著兩人的對話,鶯時才看過去,掃了一眼被羅濤攬著的女人,問,“她也是你徒弟嗎?”

  “是,不過你要是拜我為師,為師肯定最疼你。”羅濤笑呵呵的說。

  “師傅~”女人斜了眼鶯時,嬌滴滴的喊他。

  “伯崇,你聽見了嗎?他想做我師傅呢?”

  “這麽好笑的笑話,我已經好些年沒聽說過了。”鶯時靈氣足,小時候沒少有堂口找她,有些還想強買強賣,最後都被她給報復了回去。

  隨著鶯時的話出口,她穿著紅色棉襖的腰間微動,黑蛇慢慢從領口爬出,環了一圈,趴在鶯時肩頭,冰冷的蛇瞳看向羅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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