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書房裡,蕭時之面前的小美人被逼入牆角中。
眼角已經掛上了淚水。
蕭時之:“朕每日為了雪雪勞心勞力,只為了雪雪能夠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卻沒想到被雪雪懷疑。”
女皇陛下一開口老綠茶味道了。
白浮雪垂眸看著腳尖,心裡有點虛,不敢去直視蕭時之的容顏。
整個臨時書房的地面上全部鋪了一層還未歸納整理的金銀珠寶,拳頭大小的一葉明珠滾的到處都是,散發著難以忽略的輕盈光芒,寶石和瓷器更是數不勝數,一個指節大小的珍珠裝滿了兩個大匣子。
北庭的富有讓人怎舌。
白浮雪梗著脖子開口:“陛下應該早些和本宮解釋清楚,不應該由本宮站在書房外面捉奸。”
蕭時之笑眯眯地抓住小美人的手,放在唇齒間虔誠的親吻。
白浮雪小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光是想到把人當成豬一樣關起來,心理上就受不了。
守衛邊關的將軍大多沒有心眼子,開口非常直接,不懂得彎彎繞繞。
明明是騎士親吻自家公主的動作,卻無端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澀氣。
女將軍和後面幾個將軍身上都帶著難以忽略的血腥味,把整個燃著暖香的書房熏的變了味道。
外頭炮火連天,隱約能聽到士兵在喊打喊殺,白浮雪坐在鋪滿了雪白色獸皮的地面上,寶石像不要錢一樣的撒在上面。
女將軍:“娘娘,俘虜太多,已經關不下了。”
會議結束,女將軍最後才走,眨眨眼看著白浮雪,“娘娘末將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女將軍:“娘娘仁慈,但是把那群人放了,恐怕會造成大亂。”
白浮雪氣的腦子裡有一輛火車鳴笛而過,再一回過神,蕭時之已經不在書房裡面了。
白浮雪扭過頭,瞧著窗外泛起了魚肚白:“時候不早了,陛下應該去開會了。”
白色獸皮毯子上的小美人看了一眼,如同惡狼垂首的幾位將軍,笑了:“先把他們的酒癮和煙癮給戒了,不論發瘋發癲都不用管。”
白浮雪顧左右而言他敲了敲地圖說,“今天晚上能把五十裡外的下一座城打下來嗎?”
另一個將軍用眼神回答:“娘娘的意思是殺了再找一個聽話的。”
小美人歎息:“若實在戒不了,就把人殺了。”
小美人眼中閃過落寞和可惜,“等這些俘虜沒事兒了,就該種地種地,該開墾開墾。”
女將軍:“末將明白了。”
蕭時之被小美人這副害羞的模樣給逗笑了,“既然愛妃想要,朕哪能拒絕?”
蕭時之嗓音燙啞:“就算親愛的想要天上的星星朕也能摘下來雙手奉上。”
女將軍:“有傳聞說陛下和娘娘至今沒有孩子,是因為娘娘不願懷孕,是真的嗎?”
白浮雪撥弄夜明珠的手指頓時停住,臉色很複雜。
小美人笑了,“等等,本宮還沒說完,把煙癮犯了的人關在木籠子裡,讓他們醜態百出,來告誡想要抽煙的人。”
平日裡看審訊北庭人都會反胃惡心的淑妃娘娘,沒想到心思如此深沉。
白浮雪:“什麽事?”
小美人的耳垂被輕輕咬住,嗓子裡發出了一聲小動物的哼唧聲。
沒想到他們當地居然有吸食阿芙蓉的癮。
白浮雪:“大多俘虜都是被迫充軍,殺一儆百就夠了,不必全部關押。”
那個將軍恍然大悟,看白浮雪的眼光更不一樣了。
外面的炮火停了一陣子,硝煙味慢慢淡了,整個攻陷過程告一段落。
白浮雪說:“北庭人必然會不樂意,你們在北庭人裡挑一個管事兒的,讓同族人去管理同族人,要比你們拿著鞭子抽效果好多了。”
蕭時之的一隻手輕輕撫摸在小美人脖頸上的主動脈上,讓後者一陣麻癢。
“將軍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攻陷城池上,而不是本宮的肚子裡。”
他們幾個略有局促不安,擔心身上的血腥味會熏到素來精致漂亮的淑妃娘娘。
小美人身上穿著西域特有的輕紗,布料用孔雀羽毛編織而成,腳腕上串了全新的金色鈴鐺。
白浮雪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二十年積的德全沒了。
蕭時之縱容地看著小美人:“都是朕不對,那朕要怎麽做才能讓親愛的消消氣?”
白浮雪和蕭時之本是發現了煙草,隻想讓北庭士兵玩物喪志,身體沉迷於尼古丁當中。
末了,那人很惡趣味的摸了一下她平坦的腹部。
後面兩位將軍對視了一眼,無聲說:“領頭的人帶頭反抗怎麽辦?”
眾人了然,看白浮雪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幾位將軍眼中閃過一抹讚歎,“娘娘大才大略眼光高遠。”
白浮雪現場的手指隨意把玩著夜明珠,那本就價值敵國的夜明珠黯然失色,變成纖長手指的附庸。
白浮雪把人趕走,“時候不早了,將軍該去收拾殘局了。”
女將軍是個有老婆的人,老婆就在京城裡等著。
她淺笑道,“娘娘別害羞,生孩子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孩子才好有個依靠。”
說完女將軍立刻從房間裡退了出去,把糟心的白浮雪一個人留在書房裡。
白浮雪:“……”
全世界都在催她生孩子。
雪雪受不了這個委屈,更何況……
她和蕭時之之間的感情隔著一層迷障,在現代社會中的記憶,因為穿越而出現了一個缺口。
現在只能回憶起一小部分。
沒過一會兒,霜媚敲響的門。
白浮雪:“公主殿下有何事?”
霜媚快步走進書房,看到白浮雪眼前一亮,狐狸眼中蕩出了笑意。
“妹妹代替北庭壯士多謝白姐姐,姐姐大恩妹妹永記於心。”
白浮雪奇怪:“本宮什麽都沒有做,何來謝恩?”
霜媚雙手牽住白浮雪的手腕,又酥又麻的癢意,讓後者打了個激靈。
霜媚:“原本將軍想要把上萬北庭俘虜全都給殺了,是娘娘的一句話阻止他們。”
霜媚眼中複雜,“娘娘心慈仁善,怕是不知道戰爭中屠殺俘虜是再常見不過的舉措。”
她雖曾經是北庭公主,是草原中最耀眼的一顆明珠,可卻因為嫁給大夏朝皇帝久不得寵,傳不出有效的情報而被狼王視為棄子。
白浮雪:“本宮只是為了利益最大化,考慮到草原日後的發展,才把俘虜的命留著。”
白浮雪話音剛落,霜媚又上前一步,把白浮雪緊緊抵在牆面上。
兩個穿著差不多輕薄服裝的少女靠在一起,氣氛立刻變得奢靡又灼熱。
霜媚壓低嗓子:“白姐姐,真的要給陛下生孩子?”
霜媚關切地看著白浮雪,“一旦生下孩子,姐姐以後再想跑就來不及了。”
懷胎要十月,生下孩子照顧又要幾年時間,作為母親,哪有那麽容易舍棄親生骨肉?
白浮雪:“……”
霜媚察覺到白浮雪臉上閃過的不情願,從袖子裡拿出一瓶藥放在她手裡,“這是草原上的密藥,喝下後,可以在夢中見到內心最真實的一面。”
霜媚深深地看著白浮雪,呼吸急促。
“白姐姐,你若是想逃走,我可以幫你。”
白浮雪抓住小瓷瓶,點了點頭。
“本宮知道了,公主別靠那麽近。”
外頭有jsg人走過,霜媚匆匆離開,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如同金絲雀般坐在寶石之中的漂亮妃子。
安靜的書房裡,白浮雪手中是圓滾滾的小瓷瓶,微微搖晃能聽到裡面滾動的藥丸聲音。
白浮雪打開瓶塞聞了聞,喃喃自語:“夢到內心最真實的一面?”
是現代社會嗎?
白浮雪低聲道:“暗衛,去查一下這瓶藥有沒有毒。”
蕭時之臉上有一道血痕,黑馬踩在焦土之上。
城門被破,滿目瘡痍。
北庭如何都想不到,為何大夏朝的皇帝能夠如未卜先知般知道他們的所有部署。
簡直如同有仙人幫助。
身後人稟報:“陛下,有一小隊北庭人不見了。”
蕭時之冰冷道:“去查。”
軍隊分出了一個精銳小隊,策馬而去,一連串的馬蹄聲踏在草原上,顯得格外突兀。
蕭時之拽著韁繩進入城中,遠遠就能看到北庭人華麗如仙宮般的府邸。
在陽光照耀下,真如同金子般奪目炫彩。
蕭時之:“開倉放糧,先讓百姓吃飽再說。”
這次破城牆甚至都沒有受到什麽阻礙,百姓太苦了,苦的都吃不飽飯,苦到把所有的錢都拿來交賦稅。
等蕭時之抵達當地的首領府邸,縱使是見慣了金銀珠寶的皇帝,也被當地的富饒給驚到。
蕭時之下意識旋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證應該給雪雪多少嫁妝才合適?”
黑馬所踏之處皆是金幣,蕭時之從馬上下來,腳踩在黃金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蕭時之眉眼舒展:“天下閃耀之物,合該獻給雪雪。”
身後下屬沒聽清女皇陛下在說什麽,“陛下,已經把所有糧食全部分發給百姓。”
蕭時之回過神,“朕知道了。”
蕭時之走進府邸,裡面已經有官兵正在清點裡面的金銀財寶。
蕭時之隨手擦去臉上淌下來的血,一雙鳳眸審視著精雕玉砌的房子。
一個小兵把櫃門打開,裡面是密密麻麻的小藥,罐子其中有幾個水晶罐子裡,裝著蠍子,毒蛇之類的東西泡成的酒。
小兵把瓶瓶罐罐全部放進木箱子裡,準備去給軍醫看。
小兵臉上不停冒汗,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女皇陛下,差點手腳發抖,把瓶瓶罐罐給摔碎了。
蕭時之:“動作輕一些,有些藥品不能劇烈晃動。”
小兵立刻嚇到:“陛下恕罪!”
小兵膽戰心驚地握著小瓷瓶,腳下不穩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摔倒在地面上。
蕭時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對身邊人說,“下次這種活交給性格穩重的老兵來做。”
身後人趕緊稱是,對小兵嚴厲開口:“驚擾聖駕,還不是領罰!”
小兵嚇得跪在地上,剛剛被他拿在手上的小藥瓶,滾到了蕭時之腳下。
蕭時之彎腰拿起藥瓶,上面寫著兩個字,“夢回”
蕭時之把瓶塞打開,放在鼻息處聞了聞,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直衝天靈蓋。
蕭時之交給身後的暗衛,“可認識這個?”
暗衛拿出一顆碾碎後用舌尖嘗了嘗,過了片刻後回答,“回稟陛下,這是草原上特有的神藥,聽說可以讓人回憶起內心深處缺失的記憶,具體藥效無人得知。”
蕭時之站在窗前,看向白浮雪所在的城池方向,心中一個念頭如流星閃過,沒有被抓住。
“可有毒?”
暗衛:“無毒。”
蕭時之拿過藥瓶,裡面只剩下幾顆藥丸了。
蕭時之把藥瓶放到袖子裡,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瓶藥。
晚上草原的天空沒有任何遮擋,好像抬手就能摘到星辰和落月。
蕭時之躺在臨時的寢宮裡,枕頭邊放著白浮雪贈送的戒指。
外面是稀稀疏疏的蟲鳴聲,微風呼呼的吹。
年輕的女皇把所有的門窗全部關上,搖晃的蠟燭靜止。
蕭時之坐在床前,倒出一顆藥丸放在掌心,幽幽的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
蕭時之捏起藥丸放入嘴中,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忘記了很多細節。
藥丸一碰到溫暖的唇舌立刻就化開了,帶著微微的苦味,讓人困倦。
蕭時之平躺在床上,手指不斷揉搓著白浮雪贈送的寶石戒指,那是她們之間的定情禮物。
意識開始混混沌沌,有一股力量拉著蕭時之往下墜落。
耳邊從悠遠的蟲鳴,變成了汽車鳴笛聲。
穿著淺色寬松西裝的蕭時之走在校園裡,腳下的高跟鞋踩在柏油馬路上嗒嗒作響。
“蕭總,大禮堂已經準備好了,半個小時之後就可以開始演講。”
“我知道了。”
蕭時之第一次來到n大,正值炎熱的夏季,綠樹如茵,年輕的學生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現在正是食堂開飯的時候。
“姐,求你了,趕緊去吃飯吧,卷死別人對你有什麽好處。”
“不餓,你幫我帶份炒面就行。”
“您都已經保研了,聽我一句勸,別學了,您學習的效率讓我有點心慌。”
坐在長椅上的少女長發披肩,身上穿著洗的發白的裙子,膝蓋上是厚厚的磚頭書,上面寫滿了注釋。
白浮雪身邊的同學崩潰,“姐,和您在一起會襯托的我就像個廢物。”
蕭時之聽到這兩個姑娘的對話啞然失笑,覺得有意思極了。
白浮雪身邊的同學喋喋不休,“聽說雲雪集團的總裁今天在咱們學校有個座談會,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場了,咱趕緊去吧。”
白浮雪看著她,“你剛剛不是說要去吃飯?”
蕭時之站在不遠處,靜靜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這個點座位都被搶光了,只能站在最後排聽個響。
沒有學生不想來雲雪集團實習,蕭時之淺笑著看著正在翻書的女子。
陽光下的白浮雪發絲是淡淡的金色,讓本就雪白的衣服上染了上了一層光芒,比天上的小天使還高潔可愛。
好看的桃花眼聚精會神地放在面前的書上,蕭時之等待著她說出期待的話。
蕭時之淺笑著想,只要這姑娘提出想去,她就能騰出最前排的位置給她。
白浮雪托腮道:“不想去,下午導師找我有事,要把論文改一下。”
同學怒其不爭:“那可是蕭總,上期財經雜志的封面,雲雪集團,Top級別的大廠,你心裡怎麽只有論文!”
不遠處的蕭時之也微微皺眉,心裡默念:你心裡怎麽只有論文?
別人搶破頭都來不了集團實習,你一點都不好奇,是學傻了嗎?
同學不甘心繼續勸,“就算不圖可能獲得的實習機會,光是見到蕭總一面就足夠讓人心神振奮。”
白浮雪沉默道:“蕭總是挺好看的,但是以她的身份應該會有很多情人吧。”
白浮雪又補充了一句:“像我們這種還在象牙塔裡的學生,應該最容易受騙,當心點吧。”
白浮雪話音剛落,側過頭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女子,長發如瀑,身上噴著梔子花味道的香水,一身西裝乾淨利落,隔大老遠就能看出她的氣質斐然。
白浮雪眸光一閃,“你是?”
戴著墨鏡的西裝女子話到嘴邊繞了個彎,笑道:“我第一次來N大,迷路了,想去大禮堂方向。”
“同學能帶路嗎?”
蕭時之聽慣了奉承的話,第一次見有人當面罵自己。
引起了總裁的興趣。
蕭時之躺在床榻上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她手上緊緊握著白浮雪送他的定情戒指。
她沒反應過來夢境已經結束了,嘴角還殘留著甜甜的笑意。
年輕的女皇發絲散亂,身上飄著龍涎香的味道,臉頰上的傷口堪堪愈合。
貼身侍從端著水盆進來,“陛下,娘娘在外頭等著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