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白浮雪給蕭時之上好藥後,拍拍她的肩膀,“快擦擦汗。”
蕭時之將額頭上的冷汗擦掉,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覆蓋了一層藥,神經還在傳遞疼痛。
酒精觸碰傷口的疼,就算再堅強的人也無法冷靜面對。
白浮雪:“這個點陛下該去工作了,不該總是沉溺於臣妾這裡。”
蕭時之點頭,“北庭人狼子野心,指不定還會再來找親愛的,需要注意。”
蕭時之輕輕撫摸著白浮雪溫暖的小腹,“保護好自己和咱們的孩子。”
白浮雪臉頰上飄著一抹薄紅,“八字還沒一撇,你趕緊去忙吧。”
白浮雪臉和耳朵都紅透了,那雙桃花眼哭過之後紅潤潤的,“光天化日之下,真不嫌丟人。”
接連兩個月,
陸續來了幾個懂身孕的女官,小心翼翼地圍繞在白浮雪身邊。
白浮雪翻看文件,不聞窗外事。
女官著急:“娘娘,懷孕之人最忌諱忙碌過度,娘娘這時應該躺下歇歇。”
白浮雪用朱砂筆批注,頭也不抬,“本宮還有事,把安胎的藥放在這兒就行。”
另一個女官擔憂,“娘娘,勞累過度豈能用藥來緩解?”
白浮雪靠在書房上,若不是周圍人都在提醒她懷孕,她自己都忘了這檔子事。
“娘娘,陛下如此寵愛娘娘,這一胎可千萬不能有差池。”
“兩個月的身子最需要注意,娘娘快把文書合上,若有個三長兩短,那可該怎麽辦啊!”
白浮雪聽旁邊幾個女官喋喋不休,從剛開始的煩躁已經變麻木了。
看了太久蠅頭小楷,白浮雪揉了揉眼睛,“幾位先退下,本宮去軍營裡找工匠開個會。”
幾個照顧白浮雪的女官都快要瘋了,趕忙攙扶著自家娘娘。
陛下的命令是確保這胎無恙,若有任何差池,這些女官,輕則人頭落地,重則株連九族。
以女皇陛下殘暴的名聲,真能乾出什麽事誰都想象不出來。
白浮雪揮揮手,讓幾個侍衛把女官給攔住。
“本宮心裡有數,不會累到孩子。”
隨著天氣逐漸燥熱,白浮雪身體越發不舒服。
暗衛低聲開口:“那些個女官雖然聒噪,說的卻也是實情,娘娘切莫勞累,先喝口茶潤潤口。”
白浮雪一手摸著肚子,另一隻手拿過一盞茉莉花茶,尋常清香撲鼻的茉莉花香味此刻竟有些惡心。
白浮雪嘗了一口便止不住的開始乾嘔。
白浮雪皺眉:“快拿走,本宮不想喝茶。”
她胃部一抽一抽,難受得用帕子捂住嘴,乾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平息下來。
暗衛擔憂:“屬下這就讓軍醫來看看。”
白浮雪輕皺眉頭,胃裡翻江倒海,“這等小事不必麻煩軍醫,前線戰事僵持粘稠,不該去打擾人家救死扶傷。”
白浮雪快步往軍營方向走,喃喃自語:“說來還是不夠忙,忙起來啥毛病都沒了。”
暗衛:?
照顧淑妃娘娘的幾個暗衛,明裡暗裡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恐???
您挺著大肚子就別忙了吧。
暗衛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上淑妃娘娘的步伐。
他們一個個都是幾千上萬人裡卷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卷王之王,見到白浮雪都得歎氣。
軍營中的工匠和將領遠遠看到白浮雪來,一個個挺直了腰背在乾活。
“最近一兩個月總是不見淑妃娘娘,難不成是生病了?”
“看著不像,娘娘身體康健,面色更紅潤了,似乎體態也豐腴了一些。”
“豐腴一些好啊,看起來比曾經弱風拂柳結實多了。”
“前些日子有傳說陛下要讓娘娘懷孕,究竟是真的假的?”
“那位的心思誰敢猜,好好乾好手頭的活。”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淑妃娘娘已經懷孕了,只是瞞著大家沒有說?”
“你可放屁吧,若娘娘真懷孕了,陛下哪敢讓娘娘過來,還不得千嬌萬寵著,我家娘子懷孕時連地都不願意下,更何況是皇家妃子?”
眾人一聽也有道理,吃丹藥懷上的孩子更需要注意。
白浮雪撩開簾子進入軍營中,只見工匠們正在擦拭炮火,擦的油光發亮,還有一些人正在打鐵,火光蹦得很高,隔壁區域有幾個將軍正在開會,聲音雄壯有力。
充滿了男性的荷爾蒙氣息,熏得人腦瓜子疼。
打鐵體力活這塊,讓女性做太不忒道理了,不過畫設計圖方面,白浮雪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女工匠。
白浮雪把胳膊上夾著的設計圖攤開到大桌面上,幾個工匠自覺圍過來。
“屬下參見淑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白浮雪輕輕點頭,“耽誤大家一些時間,本宮有些發jsg現要說說。”
一開口老社畜了。
蕭時之背著手站在地圖前,“現在幾時了?”
身後貼身侍衛回答:“回稟陛下,現在已經午時了。”
蕭時之微微皺眉,“淑妃怎麽還沒有來看朕?”
年輕的女皇把視線轉移到旁邊的軍醫身上,“你不是說懷孕的女子會格外依賴丈夫,每兩個時辰不見,一次就會思念到腹中絞痛?”
貼身侍衛戰戰兢兢開口,“陛下,屬下偶然聽聞,娘娘似乎往軍營方向去了,還帶了一打圖紙。”
蕭時之:“。”
貼身侍衛:“屬下聽聞娘娘已經去了兩個時辰,似乎說要簡單開個會。”
簡單一個會,要開四個小時。
真不愧是她公司出來的。
蕭時之額頭青筋鼓起,深呼吸開口:“淑妃說要來看朕,到目前為止,她已經遲到了大半個時辰了。”
整個書房安靜的落針可聞。
軍醫萬分謹慎開口說,“女子之間懷孕的姑娘見不到愛人便會哭鬧不止,傷及胎兒,每日不是臥床休息,就是只能做些繡花之類的簡單活,如精心培養的嬌花般受不得一絲一毫的風霜雨雪,連出去吹一陣風都會引得腹痛。”
蕭時之眼底複雜:“兩個月了,淑妃哪一點症狀對得上?”
庸醫。
蕭時之微微歎了一聲氣,轉身走向門口,“山不就我我就山,朕去看看淑妃娘娘在忙什麽。”
忙的連愛人都不想見了。
正在蕭時之踏出門口之時,一陣崗哨鳴笛之聲響起——
忽然之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身後侍從立即開口,“陛下,有北庭人來犯。”
蕭時之不得不停下去找白浮雪的腳步,把目光匯聚到城牆邊。
軍隊時刻準備待命,將士立刻騎好馬,士兵整裝待發。
蕭時之眷戀不舍的收回白浮雪那的目光,右眼皮狠狠跳了幾下。
她的預感從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心頭如有一塊大石頭被狠狠壓住。
蕭時之沉聲開口,“外面炮火連天,容易驚擾到胎兒,多找幾個人保護在淑妃身邊,把人挪到安靜安全的地方。”黑馬跑來,蕭時之翻身上馬,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白浮雪所在的方向。
天色陰沉,黑雲壓低,在雲間有閃電劃過。
剛剛的萬裡晴空忽然變了色,巨大的雷鳴聲,響徹整個草原。
不過多時,豆大的雨滴砸在土地上,砸在盔甲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雨特有的味道和泥土腥味混合在一起,非但沒有清新之感,反倒讓人作嘔。。
上一次雨那麽大,還是遇到山體滑坡,蕭時之被困於山洞中,等待白浮雪來救。
雨水模糊了眼睛,蕭時之緊緊握著韁繩,夾緊馬腹,“駕。”
黑馬撒開蹄子往前跑,馬蹄重重踩踏,在水坑上濺起了一池汙水。
白浮雪從工匠的帳篷裡出來,“不是說今日無雨麽?”
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亂了整個營地的部署。
“娘娘先別出去,屬下剛剛聽說營地裡混入了北庭間隙,正在抓。”
“屬下聽說正由北庭人靠近此處,出動了整個營地的人去搜捕。”
一個工匠出言提醒白浮雪。
她手放在還未隆起的小腹上,望著外面明明是正午時分卻漆黑一片,心裡有極不好的預感。
“暗衛。”
白浮雪話音一出,本該立即出現在身後的暗衛,此刻無影無蹤。
白浮雪想到工匠剛剛說的話,身邊的暗衛也去搜捕了?
是了,現在前線吃緊,守在她身邊的人本就不多,現在突然有北庭人來犯,本該換班的人被調走了。
白浮雪回頭看工匠,“不必管本宮,你去改圖紙。”
工匠彎腰:“是,屬下這就去改。”
他走後,整個帳子裡只剩下白浮雪一人。
白浮雪看了一眼時間,自責,“沒想到開了那麽久的會,也不知蕭時之是不是等急了。”
白浮雪揉著腹部小聲對肚子裡的小生命開口說,“你媽媽一定很想你,都怪我不好。”
白浮雪憂愁地望著雨幕,泥土的腥味聞在鼻腔裡,引得一陣陣反胃難受。
她自語道:“只能等雨停了。”
白浮雪坐在凳上,面對如天開了一個窟窿往下倒的雨水,心情沒由來的變得壓抑煩躁。
幾個黑色影子出現在白浮雪身後,“淑妃娘娘。”
白浮雪猛然一回頭,頓時嚇得頭皮發麻,
只見背後站立著幾個北庭人,身上穿著大夏朝士兵的衣服,長得也偏害人,偏綠色的眼睛出賣了他們。
白浮雪冰冷的看過去,“你們想做什麽?”
北庭人用生疏的中原官話開口,“給淑妃娘娘請安,狼王想見娘娘一面,請娘娘移步。”
白浮雪緩慢往後退,“憑什麽會覺得本宮會和你們回去?”
北庭人無聲笑了,“這可由不得娘娘。”
“聽說娘娘這些日子身體脆弱,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本就嬌弱,身有疾病,真是可悲可歎。”
北庭人從袖子裡拿出一根煙點燃。
奇異的香味飄散在帳子裡,一瞬間所有聲音都安靜下來。
白浮雪只能聞到空氣中飄著的淡淡血腥味,那是來自於剛剛離開的工匠的。
白浮雪手緊緊的護在腹部,丙住呼吸那咽卻還是鑽入鼻腔,直接作用於神經上。
視野逐漸變得模糊,就在腳步不穩時,會不會忽然被拖住,她的口鼻上被覆蓋了一層手帕,緊接著失重感湧上來。
白浮雪意識昏沉模糊,耳邊聲音逐漸遠去。
“嘖,沒想到大夏朝皇帝那麽猛,直接把咱五千騎兵給殺了,連仁慈的樣子都不做了嗎?”
“聽說是想要趕緊回城,白浮雪不愧是第一禍水,勾引大夏朝皇帝,還勾引狼王。”
“動作快一點,皇帝已經把前線將士全部給殺了。”
北庭人還在嘰裡咕嚕說些什麽,白浮雪分辨不出來,她只能勉強聽懂幾個北庭詞語來來聯想整句話的意思。
白浮雪再次醒來時,已經被困在一個帳篷裡面,周圍有強壯的士兵看守大門。
她趴在地毯上,雙手被綁在身後。
身邊有幾個女奴隸伺候著。
“娘娘醒了?”一個女奴隸端來了清茶,“娘娘件潤潤口。”
身邊伺候的幾個女奴隸都會講中原官話。
白浮雪冷漠警惕地看著她,“我不用。”
女奴隸把茶碗給放下,“娘娘不用害怕,狼王不會傷害娘娘的。”
白浮雪心想,我信你個鬼。
白浮雪靠在軟墊上警惕地觀察四周,片刻之後狼王走進來。
自從上一次見到,狼王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原先的狂妄自大變得陰沉中,有些瘋癲,不像個精神正常的人。
臉上豎著一道疤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浮雪,帶著獲得寶物之後的貪婪。
狼王貪婪地注視著白浮雪,“本王本可以把娘娘明媒正娶,給予大夏朝豐厚的回禮,可惜昏庸的皇帝想獨佔娘娘,本王只能用如此失禮的方式把娘娘請來。”
狼王蹲下,手指剛要觸碰到白浮雪便被躲開了。
他也不生氣,把他差點碰到白浮雪的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貪婪的吸了一口氣。
“娘娘身上真香,每日用牛乳沐浴?”
白浮雪冷漠地盯著他,“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狼王哈哈大笑,“那又如何?你說你的皇帝會更喜歡你,還是會更想要把本王給殺了?
白浮雪罵了一句髒話,“嗑藥磕瘋了。”
狼王拿起白浮雪一片發絲,貪婪地盯著她,“真不愧是第一美人,就連草原的公主都拜倒在娘娘的石榴裙下。”
白浮雪沒有說話,喉嚨裡又是一陣惡心。
狼王分辨出她的表情,略微歎息開口,“做本王的妾室多好,有吃有穿,半個草原都能任你馳騁,何苦困於宮廷之中,被人當做籠中金絲雀飼養?”
白浮雪報之以沉默。
狼王用北庭語說:“從今日開始,把例菜全部去掉,每日一片乾糧,不會餓死便可,不準出房間半步。”
狼王蔑視地看了一眼寧死不屈的貞潔美人,“本王倒是想看看這錦衣玉食下養大的金絲雀,能熬到什麽時候。”
天下哪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狼王已經迫不及待看到當大夏朝皇帝打來時,她的小美人正趴伏於他腿上諂媚的模樣。
白浮雪:“。”
遠離嗑藥,珍愛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