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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暴嬌太子的伴讀後》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見衛寂寂靜無聲地望著自己, 薑簷別過頭,“我的意思是你睡床,我坐在這裡。”

  衛寂垂下了眼睛,低聲說, “臣一人可以的。”

  聽到這話, 薑簷似是有些生氣, 把臉轉了過來, “你不是說情誼麽?我與你有五載的情誼才留在這裡陪你,你為什麽要想那麽多?”

  “而且床跟這裡隔了這樣遠。”薑簷展臂比劃了一下, “還不夠君子?”

  衛寂看著手中的甑京糕, 喉嚨像是被糯米黏住似的,說話的鼻音很重, “臣沒那個意思。”

  他是擔心薑簷在這裡休息不好。

  這幾日薑簷必定是很忙的, 眼下都泛著一點青,他又怎麽能讓他坐在爐旁守著自己呢?
  衛寂耐心且溫和地說, “殿下若是不嫌棄,您去榻上, 臣在這裡。”

  薑簷按下眉梢,“你是主, 我是客,哪裡把主人擱在一旁,自己上榻的客人?”

  這個時候他倒是開始知禮守節了, 衛寂很是作難。

  說著衛寂起身,翻出新被褥給薑簷鋪到床上。

  衛寂先前因為害怕,所以在屋內點了好幾根蠟燭。

  “寅時左右回去就行了。”明日一早還要隨他父皇一起見番邦使臣, 薑簷提及這些瑣碎事便覺得有些不耐。

  薑簷全須全尾地裹著自己,耳廓沾了一抹薄紅,他低頭矜持地咬了一口。

  怕薑簷休息不好,他熄了其余的,只剩下一支勉強照亮,而後坐回到爐邊,拿起書桌的甑京糕邊烤邊吃。

  他本來是說,‘你不用總想著我,你自己吃’,但想到什麽他又把這樣的話咽了回去。

  “殿下快去睡罷, 臣明早不用向長輩請安,可以晚睡一會兒沒什麽大礙。”

  薑簷嘴上還在說自己不困,手上卻沒有半點含糊,早早褪下了外衣,隻著一身素白的裡衣。

  那還能睡幾個時辰,衛寂不敢再耽誤下去。

  剛咬下,還沒開始嚼,薑簷便說,“確實很甜。”

  直到衛寂又開口請他上榻,薑簷才‘不情不願’地坐到了床上,然後鑽進被窩裡。

  他將自己裹得很嚴實,只露出一顆腦袋,眼睛隨著衛寂移動而移動。

  他癱著一張俊臉站在床頭,就這麽乾巴巴站著也不說話。

  薑簷走到他身後,小聲抱怨著,“給你帶了甑京糕也不吃,這麽早忙活這些做什麽?我又不困。”

  衛寂朝薑簷點點頭,被他看得不自在,不由問,“殿下要吃麽?”

  衛寂猶豫片刻,將甑京糕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兒,等烤出糕香後,起身走到薑簷面前,將他沒咬過的那塊遞到薑簷嘴邊。

  見衛寂還舉著要他吃,薑簷說,“你不用總想……”

  薑簷沒回要不要,只是說,“我特意讓他們放了很多棗子跟紅豆。”

  衛寂動作一頓,還是先鋪好了被褥,“殿下先歇息,臣去吃糕。”

  薑簷側身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衛寂,忽地問了一句,“甜麽?”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衛寂開口問, “殿下最晚什麽時辰要去宮中給聖上跟娘娘請安?”

  聽他話說到一半便不說了,衛寂不解地看向他。

  薑簷搖搖頭,“沒什麽。”

  衛寂心中雖有些納悶,卻沒有多問,折回去給薑簷倒了一杯茶,等他漱過口,才坐回去繼續吃。

  燈燭搖搖,窗外樹影婆娑,屋內卻靜得只能聽見火苗亂竄的聲音。

  衛寂坐在火爐旁,眸若星辰,面如桃靨,薑簷側身枕著手臂看他。

  衛寂察覺到薑簷的目光,因此不敢抬頭,低著頭默默吃甑京糕,心中有幾分慌亂。

  沒過多時,薑簷忽地吸了一口氣,發出一種類似吃痛的‘嘶’聲。

  衛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屏息靜等了一會兒,薑簷雖沒再出聲,但望過來的目光卻消失了,還有衣料摩攃的聲音。

  不知他在幹什麽,衛寂悄悄抬起頭,就見薑簷摁著肋骨處,眉心緊擰。

  衛寂心裡咯噔一聲,怕他病了,趕忙問,“怎麽了?”

  薑簷不願說,見衛寂一臉擔心地走過來,他才別別扭扭道:“出岔氣了。”

  躺的姿勢不對,不小心岔氣了。

  不想讓衛寂看他此刻的模樣,薑簷挪動著要翻身。

  衛寂自小便疏於鍛煉,時不時就出岔氣,這事他極有經驗,抬手摁到薑簷肋骨處。

  被他一碰,薑簷定在原地。

  衛寂輕輕揉著薑簷,“殿下躺平,慢慢地呼吸。”

  薑簷放平身子,仰面看著神色溫和的衛寂。

  衛寂垂下眼問他感覺怎麽樣時,薑簷立刻移開目光,“就這樣。”

  “還疼麽?”

  “嗯。”
    衛寂繼續專心給他揉,薑簷漸漸沒了聲音,呼吸也變得平穩。

  衛寂再抬頭時,人似乎已經睡著了,眼下印著淡淡的青色,但等衛寂移開手,薑簷又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肋骨處。

  衛寂一時不知他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想了想,還是繼續不輕不重地揉著那一處。

  等薑簷真的睡著,衛寂起身輕手輕腳地將最後一根蠟燭也吹滅了。

  正要坐回火爐旁,床上的薑簷開口了,“你去哪兒?”

  他的聲音含混,明顯帶著睡意,像是因為衛寂的離開突然驚醒。

  衛寂立在原地,訥訥地看著坐起來的薑簷,心口軟了一塊。

  他什麽都沒有說,默默走過去坐到了床邊。薑簷重新躺回去,給衛寂讓了一大塊地方,又閉上了眼睛。

  衛寂靠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睡過去的薑簷。
-
  薑簷這一覺睡得極沉,莊子裡的人回來都沒吵醒他。

  看他們回來,衛寂不用聽外面的打更聲,便大概猜了此刻的時辰。

  薑簷睡得很香,衛寂沒有吵醒他,悄悄坐起來想備些熱水,等薑簷醒過來可以洗漱。

  他剛起身,薑簷便不安穩地皺了皺眉,還朝衛寂這面翻了一個身。

  衛寂隻好作罷,老實坐回床榻,但薑簷已經有醒來的預兆,擰了幾下眉,還是睜開了眼睛。

  見衛寂合衣坐在床榻,薑簷鼻音很重地問他,“你坐了多久,怎麽不睡?”

  衛寂囁囁說了一句守夜祈福,薑簷雙眼皮都睡成了三眼皮,拽過衛寂的被子,惱道:“祈什麽福,快睡!”

  衛寂不想擾他,也怕外面的人聽到他房中還有人,隻好僵硬地躺到床上。

  薑簷用被子裹住他,倒頭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衛寂合上眼睛,淺眠一會兒又醒了。

  這樣時睡時醒了好一會兒,聽到外面的更聲,他立刻坐起來叫醒薑簷。

  薑簷把自己深深埋進被中,衛寂越叫他埋得越深,明顯不願意起床。

  衛寂無奈,隻好下榻先去給他打水淨面。

  薑簷鑽出被窩,英氣的面上有一道被角壓出的印子,他目光渙散,頭髮亂糟糟,抬頭望著衛寂,啞聲說,“我回宮再洗漱,你繼續睡罷。”

  說完他又鑽回被窩,自己睡了起來。

  衛寂:“殿下。”

  薑簷悶聲說,“我這就起來。”

  半晌裡面都沒動靜,衛寂怕他誤了時辰,真的有些急了,伸手搖了搖他。

  薑簷這才不情不願鑽出來,披上外袍,走下了床榻。

  他來此處不易聲張,因此隻簡單束了束發,吃了一口甑京糕,揣上了衛寂給備的在路上喝的熱水。

  衛寂要送他出去,薑簷擋在門前攔住他,“外面風大,你就不要出來了,小心染上風寒。”

  一聽外面嗚咽的風聲,天又這樣黑,衛寂擔心他路上出事,“要不臣跟您一塊走罷,臣坐在前面舉燈籠。”

  想到衛寂坐在馬前,高高舉著燈籠的模樣,薑簷眼眸漾起笑意。

  衛寂真是這樣想的,薑簷卻不可能讓他在這麽冷的天,隨著自己騎馬回京。

  “你不必擔心,沒有險路,不會有事的。”說完薑簷目光遊移,避著衛寂的視線說,“初四番邦使節會走,我那日沒事。”

  衛寂愣愣地望著他。

  薑簷急促地說,“你不要總悶在家中讀書,熬壞眼睛怎麽辦?怎麽也得出去轉轉,我左右也沒事。”

  他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那句時瞥了一眼衛寂。

  衛寂的視線與他相撞,兩人都飛快別開了目光,衛寂低聲說,“臣是打算上街買些東西。”

  這算是應邀了,薑簷小幅度勾了勾唇角,“你回去睡罷,我走了。”

  衛寂不放心地囑咐,“殿下路上千萬小心,太黑的地方就下馬走一段。”

  薑簷沒有絲毫不耐,“知道了。”

  看著薑簷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衛寂站在門口,直到再也聽不到馬蹄聲,他才惶惶地回到屋內。

  因為心中記掛著薑簷,衛寂躺到床上也睡不著,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那羊腸小道上黑漆漆的,像頭擇人而噬的大獸,人一走過去便被黑暗吞沒。

  衛寂合手在心裡禱告了一番,才轉身回了房間。

  他鼻尖凍得通紅,四肢僵僵地爬上床榻,垂眸看了一眼薑簷睡過的被褥,

  猶豫良久,衛寂抿著唇鑽了進去。

  裡面都是薑簷的氣息,他合上眼睛,這才安心地睡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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