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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古代大齡剩男》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在豐收節上轉悠了兩天, 陸政安收貨了將近四百斤的核桃和五百來斤的毛栗子。待寄存到貨棧後,拿了掌櫃的給開的條子後,便繼續往寧州行去。

  八九月份的時節, 寧州街上依舊瓜果飄香。不過連著趕了幾日的路,眾人都蔫兒蔫兒的沒了精神。尤其是進城的時候, 陸星沂睡得跟頭小豬一樣。

  見狀,陸政安也不叫醒她, 趕著馬車來到之前下榻的客棧後,開了兩間上房將幾人安頓了下來。

  陸政安來寧州, 自然還是衝著當地人自己曬製的芒果乾來的。幾人休整了一夜後, 第二日一早便趕著車往先前收芒果乾的村落走去。

  當陸政安和宋淮書來到村口的時候,坐在村頭下編筐的老年人眯著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後, 立時就認出陸政安和宋淮書來。

  “後生,又來了?還收芒果乾麽?”

  陸政安從車轅上下來,笑著對那位老人說道:“老爺子記性真好, 就是來收芒果乾的。你家又曬芒果幹了麽?若是有多余的可以賣給我啊。”

  聞言,老人家抿了抿已經沒牙的嘴巴, 扶著凳子站起了身。一邊佝僂著腰身往前走,一邊說道:“現在村兒裡啥都缺,就這東西不缺。村兒裡大家夥兒還不知道你來收,你要是站在這裡喊一聲,就圍的你走不掉。”

  老人家所在的村子名叫玉蘭村, 村子雖然面積大,但是居住的人員很散, 站在老人家門口看不出村裡有村民走動。

  不過,陸政安他們來時隻帶了一輛大車,一千來斤的芒果乾根本拉不下。猶豫了一下後,陸政安便安排讓宋淮書帶著陸鐵柱和趙大洋一起先運一車回去,剩下的可以再來一趟。

  “行吧,知道,知道。”

  看陸政安似乎準備趕著大車去坡下村裡,老爺子背著手站在門口招呼了陸政安一聲。“你打算一家家的跑麽?”

  陸政安見這家好像就老爺子一個人,想到老年人賺錢不易,猶豫了一下這才回道:“給您老人家還跟上次一樣,不過人家的可能就要低一些了。您老在外面可別給我透出去了,不然我這買賣都不好做了。”

  來之前陸政安已經聯系好了貨棧,聽陸政安這麽安排,宋淮書立時點頭答應了下來。在將大車裝好後,宋淮書回頭看了眼圍在車旁的老人家,低聲對陸政安說道:“這老人家也沒少幫忙,等會兒我們回來的時候給他買些東西吧?”

  “這東西好吃,剝開吃很甜的,快嘗嘗。”

  “其實關於我從這邊收貨運送,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我覺得你不一定會同意。”

  陸政安哪裡看不出宋淮書的反常,不過有些話在外面到底不好說。悄悄握了下他的手掌,待回到客棧的房內後,這才看向宋淮書。

  聞言,宋淮書似乎依舊有些矛盾。猶豫了片刻後,這才開了口。

  見狀,陸政安衝兩人使了個眼色,等陸鐵柱和趙大洋稱好之後,陸政安從懷裡掏出錢袋子,把老爺子應得的錢付給他後,同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就往外走去。

  陸政安摟著陸星沂坐在樹蔭下同她一起用樹枝寫字,見三人去而複返立時提著樹枝從地上站起了身。

  有了老爺子的幫忙,只是一上午的時間,陸政安和宋淮書便收了一千來斤的芒果乾。

  聽陸政安這麽說,宋淮書繼續道:“季月賢不是說季家也在南方有人脈麽?咱們可以讓他們幫著代為收購,從永州發船到江安鎮。”

  陸政安和宋淮書在來的路上就在想這個問題,不過南下他們也才第二次來,雖算不上兩眼一抹黑,但若想尋個靠譜的人,委實是有些難了。

  聽著陸政安的囑咐,老爺子頗不耐煩的衝他擺了擺手,隨即招呼陸鐵柱和趙大洋把他的東西稱重。

  一行人回到寧州,把東西寄存到貨棧,眾人這才去周邊的小飯館兒把午飯給解決了。在回去的路上,宋淮書不知想到了什麽,時不時的看向陸政安欲言又止。

  寧州距離慶華村只有四五裡的路程,一個時辰沒到,宋淮書三人便趕著大車回來了。

  聞言,陸鐵柱應了一聲。用麻繩把車子刹好,確定沒有松動的地方後,這才由宋淮書的帶領下,和趙大洋一起往寧州城方向走去。

  一聽宋淮書這麽說,陸政安頓時愣了一下。“嗯?你說說看。”

  老爺子把手裡的銅板數清楚仔細藏好後,立時又追在陸政安等人的背後走出了院子。

  而後便見老爺子一手提著木盆,一手提著棒槌當當當開始敲了起來。

  宋淮書說完後看了眼陸政安的表情,繼續說道:“當然,咱們也不是讓他們白幫忙。芒果乾利大,便是把利潤分出去四分之一,咱們也能賺不少。”

  這南下跑一趟光是路上就得好幾個月,陸政安不過是來了兩次,已經折騰的累了。加上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人,只靠他和宋淮書兩個人實在是有心無力。

  一旁的陸鐵柱抹了把臉上的汗,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咧著嘴微微喘著粗氣。“這窮鄉僻壤的,讓政安和星沂侄女兒倆人守著這麽多貨在這兒,哪能放心的下。不如趕一趕把貨都拉回去,咱們再好好休息。”

  季家的禾源居在南方立足多年,對這邊的情況再清楚不過,而且季家也有自己的商船,來回運送也都方便。若是同季月賢好生商量,應當不成問題。

  說罷,老爺子也不等陸政安回答,返回家提了個木盆和棒槌出來。來到陸政安身畔,敲了幾下後對他說道:“且去村頭兒等著吧,一會兒就有人過去了。”

  看著老爺子從門內出來,陸政安忙上前幫了把手。“老爺子這次曬了多少?”

  “怎麽了?”

  “也就百十來斤,你收多少個銅板一斤?跟上次還一樣不?”

  聽著宋淮書的盤算,陸政安思索了一下,感覺此事倒也並非行不通。

  陸政安將陸星沂放到凳子上,幫她一邊倒水,一邊問宋淮書道。

  陸政安一直跟在老人家的背後,耐心聽著他的喃喃絮語。許是沒聽到其他人說話,老人背著手回頭看了宋淮書等人一眼。看著窩在懷裡對著周圍都滿是好奇的陸星沂,老人家帶著幾人來到門口。讓幾人在門口等候,悶不做聲的來到院子角落,立著腳尖從樹上摘了一串龍眼下來遞給了陸星沂。

  “謝謝老爺爺。”

  “不是讓你們吃完午飯再來的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行啊,你看著安排就是了。”說罷,陸政安看了眼高懸在頭頂的太陽,一邊給陸星沂剝龍眼,一邊對宋淮書和陸鐵柱說道:“馬上快到巳時了,你們把貨卸完以後,去飯館兒吃點兒飯再過來。”

  打定主意後,陸政安不由的長舒了口氣。伸手撫了撫宋淮書眼底的青暈,便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獨自居住在村頭的老人家似乎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了, 從樹蔭下到他家短短幾十多米的路程,絮絮叨叨的說著村裡誰家的果樹最多, 誰家乾活兒最邋遢。末了,還不忘自誇一下自己家的芒果乾乾淨又好吃。

  聽到陸星沂的道謝聲,老爺子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來。而後讓陸政安他們在院子裡等著,自己則顫顫巍巍的走向房間,從屋裡費力的搬出了一個布袋出來。

  宋淮書提著一籃子雞蛋從車上走了下來,看了眼女兒後,這才說道:“本來想帶著鐵柱哥和大洋吃了飯再來的,但是他倆非是不肯。我看到街上有賣雞蛋的,就買了一籃子過來了。”

  趙大洋也附和道:“這兒再往前走就是嶺南了吧?看他們這裡條件還不低咱們那邊的劉家莊呢。要不是這裡長得水果不錯,尋常怕是更沒人來呢。”

  陸星沂初來到新環境還有些陌生,見老人家把一串圓溜溜的果子遞到她面前,陸星沂扭頭看了眼父親,見他點頭後這才伸手接了過來。

  “行,這趟回去之後,咱們就去江安鎮同季月賢說說。到時候抽成任他開,只要別讓咱們折了本就成。”

  宋淮書沒想到陸政安竟然真的會采納自己的建議,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開心摸了摸陸星沂的腦袋,重重的應了一聲。

  因為這次有了準備,陸政安收的芒果乾就多了一些。等到從貨棧裡提出來的時候,一直裝了五輛大車這才勉強裝完。

  從寧州運到永州渡口,日夜兼程也得半個月的時間。眼下已近八月中旬,此行回到化龍鎮怕是得將近十一月中。

  陸政安盤算了此次路程的時間,不由得籲了口氣。摸了摸正在解九連環的陸星沂,對宋淮書說道:“今年的中秋怕是要在路上過了。”

  “只是中秋而已,又不是過年。而且咱們這次還帶著那麽多東西,慢一些就慢一些吧。”

  聽著宋淮書的安慰,陸政安直接躺倒在宋淮書身後,雙手攬著他的腰身猶如一隻小狗一般,在宋淮書的腰後蹭了蹭。

  “嗯,本來覺得南下帶你們散散心的,沒想到竟然連累著你們跟著我一起受累。等回去咱們和季月賢能夠談成,我一定要在家好好休息一年半載再說。”

  見狀,宋淮書像安撫陸星沂一般摸了摸他的頭。“行,正好明年三個山頭的果子都該大量掛果了,估摸著作坊怕是要倒騰不開,還得再建幾間。”

  提及作坊的事,陸政安稍微緩了緩精神。“你說的確實是個問題,若是秣陵那邊能夠穩定,咱們不妨在他們周圍買些地下來,直接將作坊建在那邊,省時也省力了。”

  宋淮書安靜的聽著陸政安的話,摸著他的耳垂微微點了點頭。

  而這時將九連環全部解開的陸星沂,像個大人一般歎了口氣。本來想跟兩位爹爹顯擺顯擺她的‘戰果’時,見自家父親像個小孩子一樣依偎在爹爹身邊,衝他撇著嘴刮了刮臉。

  “父親可真不害臊,這麽大人了還找爹爹撒嬌。”

  陸政安聽到陸星沂的話,立時朝她伸出手去。見狀,陸星沂立時翻身準備逃跑。然而,還沒等她開始往外跑,就被自家父親拉住她的腿拖到了對方面前。

  隨即,馬車廂內立時響起了陸星沂的大笑和求饒聲。……

  當陸政安和宋淮書自江安鎮的渡口下船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了。

  此時已經立冬,走時帶的薄衫已經都不能穿了,一行人一下了船便直奔了江安鎮的成衣鋪。待薄襖裹在身上,身上的溫度慢慢回暖,陸政安這才舒了口氣。

  到了江安鎮陸政安便都不擔心了,讓陸鐵柱和趙大洋去渡口盯著船家卸貨。陸政安和宋淮書帶著陸星沂在街上置辦了些東西,便直奔季家。

  一家三口的運氣不錯,待到達季家的時候,季老夫人以及季月賢都在。

  看著將近大半年沒見的季老夫人,陸政安驚奇的發現老太太四處遊玩的這一年,不光精神好了許多,就連腰身都比以前挺得直了。拉著陸星沂的小手,連拐杖都沒用,一路往客廳走去。

  陸政安和宋淮書跟在季老夫人身後,看著老夫人如此明顯的變化,心裡很是開心。正要抬腳跟上,卻被季月賢給扯住了衣袖。

  “政安,你等下可得好好勸勸老太太。這往外跑幾次就跟丟了魂兒一樣,這才回來不過一個月,跟月橋還有張嬤嬤,仨人又盤算著要往外走呢。你說說,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還出去,哪能趕回來過年啊?”

  聞言,陸政安不禁有些想笑。“知道了,我等會兒跟老夫人說說。”

  對於陸政安如此配合,季月賢還是很欣慰的。然而當他聽到陸政安竟勸說季老夫人去化龍鎮過年的時候,頓時氣的眼睛都瞪圓了。

  “我們家人今年都回來了,老太太哪能去你家過年?傳出去我們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季月賢拍案而起,對陸政安怒道。

  陸政安面對季月賢的指責,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他並不以為意,依舊勸道:“今年陸氏乾貨生意不錯,村兒裡定要殺年豬慶祝。去年老夫人不是正好趕上了嘛,今年也過去跟著一起熱鬧熱鬧。”

  面對陸政安的邀請,季老夫人笑著搖了搖手。“現在為時尚早,過年的事情到時候再議。你們這次南下可還順利?”

  “順利著呢,就是路遠,一路顛簸的實在是讓人吃不消。”

  陸星沂自從進了季府之後,心裡惦記著正在學堂的季元寶。聽著大人們的‘無聊之言’,陸星沂便有些坐不住了。仰頭眼巴巴的看了下季老夫人,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襟。

  察覺到陸星沂的動作,季老夫人很是配合的低下了頭,而後便見陸星沂湊到她耳畔輕聲問道:“老祖,元寶哥哥什麽時候下學啊?”

  聽陸星沂這麽問,季老夫人讓張嬤嬤看了時辰。見距離季元寶下學不到一刻鍾了,季老夫人便牽著陸星沂的小手兒從羅漢床上站起了身。

  “你們年輕人先聊吧,我帶著星沂丫頭去前院兒接元寶下學,晚一些回來一起吃飯。”

  說著,季老夫人牽著陸星沂同張嬤嬤一起離開了客廳。

  眾人起身目送季老夫人離開,看著老夫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處,陸政安伸手從懷裡摸出先前季月賢交給他的令牌,又重新放到了他的手邊。

  “喏,這東西還給你。”

  季月賢瞥了眼桌上的令牌,伸手拿回來摩挲了一下塞入了懷中。

  陸政安端著茶盞抿了一口,想到宋淮書的建議,猶豫了一下後開口說道:“我有樁生意想同你談,不知你可有興趣?”

  季月賢一聽陸政安這話,驚訝的眉毛都挑了起來,本要去端茶盞的手都縮了回來。“你和我談生意?這倒是稀罕事。”

  陸政安並不把季月賢的調侃放在心上,將他們想和禾源居合作的打算說了出來。

  為了躲避風頭,季家將相當一部分產業都轉去了南方。雖說禾源居表面的規模並不大,但所在范圍廣,串聯起來幾乎遍布整個南方。

  陸政安所提之事對季月賢來說,能獲取的收益並不是很多。若是換做其他人季月賢可能直接就推掉了,不過,憑他和陸政安一家的關系,雖說麻煩了些,但說到底不過是捎帶手的事。

  瞧著季月賢一臉沉思的敲打著桌面,宋淮書不免有些緊張,下意識看向身側的陸政安。

  見狀,陸政安伸手握住宋淮書的手,輕捏了一下他的掌心,示意宋淮書不必緊張。

  琢磨了片刻,季月賢終於回過神來,抬頭看向陸政安和宋淮書說道:“行,具體需要怎麽做你再仔細跟我說說,我也好吩咐下面人怎麽去辦。”

  “其實也沒什麽難得,就是請你手下的人幫忙收購一下芒果乾,而後幫忙從永州渡口送到江安渡口。等到接到貨後,除去你們幫忙墊付的本金之外,我們在額外給你三成花紅。”

  一聽陸政安竟然大手筆的給了三成花紅,季月賢立時抬眸看向了他。“眼下你們陸氏乾貨生意可紅火得很,只是這芒果乾這三成花紅都有不少銀子呢。你陸老板這當真是大手筆啊。”

  聞言,陸政安忍不住瞥了季月賢一眼。“若是同別人合作的話,我定然不會這麽大方,跟你還是舍得的。”

  陸政安的話,說得季月賢心裡很是熨帖,咧著嘴笑道:“行,你既然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隻當全力配合。等下我就讓人傳信給寧州以及附近的人,讓他們幫著收購芒果乾。”

  說罷,季月賢傾身往陸政安面前靠了靠,繼續說道:“你們倆既然對我這麽大方,那我也不能太過小氣。等芒果乾運送到江安鎮渡口時,可以先送到我們這邊的倉房,缺貨時隨時讓人來提。”

  陸政安對於季月賢說陸氏乾貨生意紅火還當是調侃,然而當陸政安帶著兩大車的貨回到陸家村的時候,陸長根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奔大車上的貨,頓時有些呆了。

  看著陸政安一臉懵,一旁的陸鐵栓同樣激動的解釋道:“你們可回來了,若是再遲幾天長根叔都要去季家打聽消息了。”

  見剛回來的幾人仍是一臉莫名,陸鐵栓還想繼續說,卻被一旁的陸長根給打斷了。

  “哪有你說得這麽誇張,不過倉房的芒果乾,還有鹹乾花生沈記都已經催了幾次貨了,我這心裡不是也著急。”
    一聽陸長根的話,宋淮書頓時有些驚訝了。“我們走的時候,倉房不是還有小一千斤的芒果幹嘛,全部都賣完了?!其他的呢?”

  “都沒了!其他東西也出了不少。索性今年咱們收的鮮果多,要不然別說原陽鋪子那邊,就是一個沈記咱們也供應不過來。”

  說罷,陸長根連忙招呼村兒裡的男女老少開始卸貨。見陸政安和宋淮書仍是一臉茫然,陸長根歎了口氣來到兩人面前,看著困得蔫頭耷拉腦袋的陸星沂,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

  “你們都趕了那麽久的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明兒我再過去同你們細說。”臨了,陸長根又說了一句:“政安啊,這次咱們作坊這次可真是立起來了!”

  陸政安見陸長根如此表情,哪裡能安心休息。見淑儀嬸子過來,便讓宋淮書把已經睡著的陸星沂交給她,而後兩人隨著陸長根一起進了作坊。

  陸長根也不知該怎麽跟兩人細說,讓陸迎春去黃師傅那裡抱來了這幾個月的帳冊。待陸政安和宋淮書看到將近兩公分厚的帳冊時,整個人不禁驚呆了。

  兩人翻開帳冊一筆筆的看著上面的出貨數量,在看到帳冊最後的總收益後,兩人許久未曾回過神來。

  看著兩人的表情,陸迎春不由的掩嘴笑了起來。“你們倆這是什麽表情?被嚇傻了?”

  聞言,宋淮書竟真的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出乎意料。原先政安隻預測到同沈記合作之後,作坊的生意會比之前好一些,但是沒想到竟然這般的好……”

  “中秋節的時候,沈記的人給送來了一筆貨款,我怕放在手底下不安全,去原陽鋪子送貨的時候,和你嶽父一起悉數存進了銀號裡了,晚一些我回家取來給你送去。”

  “我和淮書這剛回來,先放您那兒也無妨。”說罷,陸政安想起原陽的嶽父嶽母,忙問道:“原陽那邊也是如此?父親可忙的過來?”

  “你嶽父請了個夥計,和你嶽母一起,三人倒是還能應付。再過幾日我還得去原陽送貨,你們正好休息幾日也過去看看情況吧。”

  陸政安和宋淮書從作坊裡抱著帳本出來,整個人還跟做夢一樣。直被腳下的石頭差點兒絆一跤,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宋淮書關切的目光,陸政安摸了摸手裡的帳冊,不由歎了口氣。“眼下生意這般的好,倒不知借了沈記的光,還是咱們運氣好了……”

  “為什麽不是咱們作坊的東西好?”宋淮書生怕陸政安再走神摔倒,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道:“咱們努力到今天費了不少心血,日後更得小心行事。我方才聽迎春丫頭跟我說,沈記又聯系了曹師傅,可能還要開分號。若是他們還和咱們家合作,日後定要擴大作坊規模。你先前想在秣陵那邊建造作坊的打算,真的可以考慮起來了。”

  “作坊好弄,但是乾活的人選難尋。算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陸政安還當回來之後能休息一陣子,沒想到等到作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已經快到冬月了。

  原陽的鋪子已經托付給自家嶽父一年了,如今到了最忙的時候,陸政安和宋淮書自然不能再當甩手掌櫃。

  在臘月初五的時候,陸政安帶著宋淮書父女倆,和陸長根一起帶著兩大車的貨來到了原陽。

  因為路途中下雪,陸政安等人走了三天才到達原陽。

  宋蘭氏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一家三口,還當是自己在做夢。直到裹得跟個球一樣的陸星沂抱住她的腿,宋蘭氏這才反應過來。

  “哎呀,你們怎麽來了?我,我還當自己是在做夢呢。”說著,宋蘭氏彎腰將陸星沂從地上抱了起來。親了親陸星沂肉乎乎的臉蛋,一時間眼睛都不由溼潤了。

  “鬧鬧,你想我了沒呀?我去寧州的時候,可想你了呢,做夢都想。”

  陸星沂可以說是宋蘭氏一手照顧大的,猛地分開那麽久,自然是想的厲害。“想,哪能不想。”說著,宋蘭氏又抱著陸星沂親了親。

  看著祖孫二人如此,宋淮書心裡也頗有些不是滋味兒。伸手揪了揪女兒頭上的小鬏鬏,低聲說道:“行了,快別這樣了,快安慰安慰姥姥,讓她別難過了。”

  聞言,陸星沂聽話的抱了抱姥姥的脖子,又奶聲奶氣的說了不少暖心的話,宋蘭氏的情緒方才好些。

  宋淮書在回到化龍鎮就開始饞沈記的酸菜鍋子,到了原陽後就讓許掌櫃幫忙準備了個大鍋,等收了生意後,便和陸政安一起端到了鋪子裡,一乾人等圍坐在火爐旁,一邊說著最近的事情,一邊吃著涮鍋。

  近些時候鋪子裡的生意火爆,雖說有夥計在一旁幫忙,但宋希仁仍是得跟著操心,幾個月下來依然瘦了不少。

  陸政安看著老泰山為自家鋪子操心又出力,心裡不免有些愧疚,端起手裡的酒杯從凳子上站起了身。

  “這一年多虧父親母親幫襯,我和淮書才能安心在外。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謝的話,就敬您二老一杯水酒聊表謝意。”說罷,陸政安雙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陸政安如此,宋希仁忙站起身對他擺了擺手。“都是自家人,這麽說豈不生分?再說了,我們也只是守守鋪子,也沒能做什麽。”

  “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飯後無事,陸政安和宋淮書一起盤著鋪子近一年的營收。除去本金之外,發現鋪子這一年竟有將近七千兩的結余。加上作坊那邊沈記結算的貨款,兩人今年已經賺了萬兩還要多。

  而眼下只是一個開端,按照眼下的情形,陸政安預計明年能更上一層。

  想想三年前,他和宋淮書還是負債之身,如今只是短短的幾年時間,兩人已經成功翻身。

  而宋淮書看著攤在桌上的帳冊,同樣是震驚不已。手指摩挲了即便算出的字數,隻覺得有種不真切之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淮書怔怔的抬頭看向陸政安,開口說道:“政安,今年過年的時候,我還想跟去年一樣買煙火回去放。”

  聽到宋淮書的話,陸政安愣了一下後,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買!這次買它兩大車,咱們在村兒裡盡情的放!”

  陸政安和宋淮書已經回來了,宋家兩位長輩也沒必要都守在鋪子裡,加上化龍鎮自家的雜貨鋪還要看顧,在第三日兩人便帶著陸星沂和陸長根一起回了化龍鎮。

  臨走之際,陸政安讓陸長根到年根兒的時候再訂幾頭年豬,同時也委托他在祭灶前把各家的工錢都發下去。

  “今年咱們作坊和鋪子生意都不錯,各家再多發二兩銀子吧,讓大家夥兒也跟著高興高興。”

  陸長根見陸政安掙了錢還不忘記鄉親,心裡很是欣慰。“行啊,別的事兒我不敢保證,這事兒只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掙不完的錢,你倆過了祭灶也趕緊回去吧,明年有的忙呢。”

  雖答應的這般好,但看著買年貨的人絡繹不絕,陸政安和宋淮書還真不舍得就這麽早關門。等到臘月二十五,倉房裡的東西徹底清空,陸政安和宋淮書這才徹底松懈下來。

  兩人趁著夥計小於打掃鋪子的空閑,把這個月的帳盤完,抽了五兩銀子將小於的工錢和過節費發了之後,陸政安和宋淮書一起去銀號將身上的現銀兌換成銀票,兩人休息了一夜後,這才租了輛馬車回了化龍鎮。

  既然是答應了宋淮書要買煙花,陸政安自然不會食言。趁著宋淮書去孫記買羊肉的空檔,陸政安快速來到旁邊的鋪子,跟老板定了兩車的煙花,讓他幫忙送到陸家村。

  一聽陸政安竟然要兩車,老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兩車?客官開玩笑的吧?”

  “哪能同老板開玩笑,我真要兩車。”說著,陸政安從袖袋裡拿了五兩銀子放到櫃台上。“這五兩銀子是定金,下午送到之後其余的錢我再付。”見路政那並沒有開玩笑,老板立時點頭哈腰的應了下來。

  “行,行啊,下午申時前,我保證讓夥計送到!”

  見老板這麽說,陸政安便放下心來。回到馬車旁宋淮書也正好從孫記羊肉湯的鋪子裡出來。看到陸政安後,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開心的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陸政安走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東西,笑道:“母親和星沂應該在山上,咱們這會兒回去正好能趕上吃晌午飯。”

  “嗯,羊肉湯配餅子最好,等會兒走到鎮子口的時候再買幾張餅帶著吧,正好母親也不用做了。”

  “行,都聽你的。”陸政安將宋淮書扶上馬車,而後招呼著車把式往鎮子口走去。

  自打進入臘月二十之後,村裡人估算著陸政安和宋淮書該到家了,沒事兒便在村外轉悠。見一輛馬車慢慢朝這邊駛來,正圍在一起說話的幾人立時來了精神,裹了裹身上的棉襖往前迎了幾步。

  見車轅上坐著的確實是陸政安後,幾人立時笑了起來。“哎呀,算著你們這幾日就該回來了。”

  “怎都站在這兒?作坊裡還沒拾掇乾淨?”陸政安從車上下來問幾人道。

  “早收拾好了,這不停工大家都沒事兒,在這兒聊會兒天兒。”陸青山嘬了口旱煙,慢悠悠的吐出一個煙圈兒。“你嶽母和星沂丫頭今兒好像都在長根兒家,你們先回村兒裡吧,大家夥兒都想跟你說說話呢。”

  聞言,陸政安應了一聲。靜靜的跟在陸青山的背後,跟著他往村裡走去。

  在路過村頭的大槐樹時,陸青山莫名的想起沒和宋淮書結契時的陸政安。整日裡畏畏縮縮的,見人連個言語都沒有。礙於陸長根,大家並沒說什麽,可打從心底卻都從未看起過他。

  然而,在和宋淮書結了契之後,陸政安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不光知道上進了,生意也做的有聲有色。除了自己過上了好日子之外,也不枉拉把著村裡的人。

  陸青山越想之前的事,心裡對陸政安就越發的愧疚。在同陸政安走到陸長根家的胡同口時,陸青山定住腳步。抬起頭看向高大的青年想要說些什麽,可嘴唇動了幾下卻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陸政安自是不知道陸青山心裡所想,看著熟悉的村子不知是不是過年的緣故,總覺得他和宋淮書這次回來大家精神氣兒都有些不一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不說,便是走路的步伐也都有力了許多。

  “呀,政安和小宋回來了,這下咱們定的大年豬能拉回來了。”陸鐵牛看著陸政安和宋淮書笑著打趣道。

  “家裡還少了你的肉吃?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陸青山白了自家兒子一眼,頂了頂身上的新作的棉襖,回頭對陸政安道:“行了,這麽長時間沒見星沂丫頭了,快去看看吧。明兒等你們歇歇,咱們再坐一起說話。”

  陸政安和宋淮書的歸來,似是在讓原本就洋溢著喜悅的村子,更加的熱鬧了起來。從回家之後,家裡送東西的人一波接著一波。看著被堆了小半的倉房,陸政安在殺年豬的時候,索性趕著騾車全拉到了作坊裡,讓大家跟著一起吃。

  像是去年一樣,眾人早早的便去了作坊裡幫忙。隨著幾聲慘叫後,幾頭被綁在門板上的大肥豬便徹底沒了動靜。一乾人等端熱水的端熱水,接豬血的接豬血,端的是熱鬧非凡。

  插不上手的陸政安和宋淮書站在一旁看著眾人忙活著,待寒風裹挾著血腥味迎面撲來,衝的宋淮書一陣皺眉。

  察覺到宋淮書似是不太舒服,陸政安擁著他的肩膀將人帶到了旁邊。“害怕就不要看,免得晚上睡不安穩。”

  待離了門口,沒有了腥氣宋淮書舒服了許多。聽著陸政安的關切聲,不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還害怕這個。”

  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一起過來熱鬧的季老夫人,宋淮書莫名的有些失落。正想去作坊裡尋一尋被陸迎春領走的陸星沂,忽聽得馬蹄聲響起,宋淮書和陸政安轉過頭去,只見季月賢和季月橋兩兄弟策馬來到了近前。

  看著站在門口的陸政安和宋淮書,季月賢衝兩人擺了擺手翻身下了馬。看著兩人眼裡的驚訝,季月賢挑眉笑道:“怎麽?看到我們來好像有些驚訝嘛。”

  “本來想清清靜靜的大鍋飯,如今又來兩個蹭肉吃的能不驚訝?”說罷,陸政安轉頭問季月橋道:“老夫人呢?可一起來了?”

  季月橋在陸政安面前自來是老實的,聽他問了立時點了點頭。“來了,祖母的馬車慢一些,莫約還得半個時辰到。”

  看自家弟弟對陸政安唯命是從,季月賢很是無語。不過這一路騎馬過來著實被凍得不輕,看著旁邊的灶台還燃著火,大步走過去在鍋邊烤了烤被凍得麻木的指尖。

  宋淮書一聽季老夫人也來了,想著一路寒冷就和陸政安說了一下,去作坊內燒點熱茶預備著。

  然而就在劉安家的端著木盆從宋淮書身側走過,一股血腥味刺激的宋淮書忍不住掩嘴吐了起來。

  陸政安一看宋淮書竟然吐了,忙疾步走過去扶住了他的手臂,伸手摸了下宋淮書的額頭,見並沒有發熱的跡象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一旁的季月賢見宋淮書的臉色也不太好,也不免有些擔心。用手裡馬鞭戳了戳季月橋,吩咐道:“你去鎮上請個大夫過來給淮書看看,大過年的病了可不太好。”

  宋淮書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麽大礙,並不想讓季月橋在跑一趟。可是話還沒說出口,便又控制不住的彎腰乾嘔起來。

  季月橋見狀也不敢耽擱,小跑一陣翻身上馬便往鎮上疾馳而去。

  莫約半個時辰後,季月橋策馬帶著被顛的臉色泛白的鄭大夫來到了作坊門口,其後還跟著季老夫人的馬車。

  不待眾人打招呼,季老夫人拄著拐杖風風火火的往作坊內走去。在看到坐在工棚下的宋淮書後,忙心疼的拉住了他的手掌,扭頭忙吩咐鄭大夫道:“快給他瞧瞧。”

  鄭大夫同陸政安和宋淮書是老相識,也不敢耽擱。一邊幫宋淮書把脈,一邊詢問著宋淮書的症狀。

  聽陸政安說只是無端乾嘔,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同時指尖下的宋淮書的脈象也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鄭大夫松開手指,抬頭看了一圈兒眾人關切的眼神,起身笑道:“沒什麽大礙,就是得恭喜陸兄弟,你又要當爹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頓時一愣。倒是季老夫人率先反應了過來。睜大著眼睛問鄭大夫道:“大夫,可看準了?”

  鄭大夫聽到季老夫人的話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道:“這哪能看錯,老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再找人看看。”

  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政安卻目光炯炯的看著鄭大夫道:“信!我們自是相信鄭大夫你的!”說罷,陸政安看向宋淮書,臉上的表情既激動,又擔心。“淮書,我們,我們又有寶寶了……”

  此時的宋淮書早已經羞的臉色通紅,聽陸政安這般說,恨不得跳起來堵上他的嘴巴。不過,礙於這麽多人在場,宋淮書隻得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言語。

  宋淮書有了身孕的消息不過片刻就傳遍了整個作坊,礙於宋淮書不能聞到肉腥味,季老夫人便讓陸政安用她的馬車將宋淮書送回到了家。

  待陸政安小心翼翼的將宋淮書抱回到屋裡,屈膝蹲在宋淮書面前伸手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整個人依舊跟做夢一般。

  “真好,咱們又當爹了。”

  宋淮書垂眸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陸政安,伸手輕輕撫摸著陸政安的頭,眼神裡似乎能滴出水來。

  在宋淮書回來之後,宋家兩位長輩不放心也過來看了一次。見兩人你儂我儂的模樣,也不想打擾他們,便又領著陸星沂下了山。

  暮色四合,陸政安給宋淮書做了碗清淡的酸湯面片給他吃。想到這會兒煙花應當放了,拿了件厚披風罩在宋淮書身上,小心翼翼的牽著他的手來到了門前的場地上。

  此時,天邊的夕陽漸漸隱去,隻留下半邊橘紅色的晚霞。與此同時,山腳下一聲尖銳的響聲衝上雲霄,隨即五顏六色的煙花便在頭頂炸裂開來。

  宋淮書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給嚇了一跳,待看到煙花綻放後,立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漂亮麽?本來準備了兩大車和你一起放的,不過,你現在有了身孕,咱們就站在門口看看得了。”

  一聽陸政安竟然真的買了兩大車,宋淮書不禁一陣驚訝。“你當真買了兩大車啊?我,我當時只是隨便說說的。”

  “咱們結契時我不是說了嘛,只要你想的,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會為你辦到。”看著宋淮書眼裡湧動的水光,陸政安笑著將人擁到了懷裡,低頭吻了吻他柔軟的發頂,笑著說道:“淮書,謝謝你。”

  聞言,宋淮書回擁著陸政安的腰身,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低聲回道:“才是我該說謝謝。”

  恰時,又一叢煙花在半空中綻放,滿心感動的宋淮書在這寄托著陸政安全部情感的煙花中踮著腳尖吻上了陸政安的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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