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說季思檸就說季思檸，拐帶季陵幹什麽？】

  【呦呦呦 ，不是吧，都這麽多年了，還有人不死心的嘴季陵呢？季神創下的那麽多傳奇還沒閃瞎你的眼啊？】

  【你是哪個犄角旮旯竄出來的，斷網多少年了？他倆在一起礙著你什麽事了？睜開眼看看吧，大清早亡了！】

  【有這功夫抱著鍵盤嘴別人，還不如趕緊去練習一下你那辣眼睛的技術，少出來丟人現眼！】

  轉眼就到了中午時分，基地裡的隊員們都已經陸陸續續起床下樓，剛打完電話的許澈見季思檸還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跟網友奮戰，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十二點了，”許澈彎腰越過季思檸的肩膀，伸手把他的手機抽走，“該吃午飯了。”

  “誒你幹什麽！”季思檸起身就要去搶手機，“我還沒和他對完線呢，趕緊把手機還給我！”

  “吃飯。”許澈又強調了一遍，語氣沉了幾分，“下午還要訓練。”

  可偏偏此時單純的季思檸還並未意識到危險的即將到來，滿心滿眼都是許澈手裡的手機，恨不得整個人都扒他身上把手機搶過來。

  “我早上吃飯了現在不餓，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

  “真的不吃？”

  “不吃！”季思檸耐心告罄，“許澈你煩不煩？！趕緊把手機還……誒誒誒，許澈！你大爺的！”

  “必須吃飯。”

  許澈單手把人抱起來扛到肩膀上，一手箍著季思檸的腰防止人掉下來，另一隻手則順手把他的手機揣進了兜裡。

  “我都說了我不吃！”

  被人忽然扛起來、頭朝下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季思檸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大聲警告，鬧出的動靜引得隊裡其他人紛紛側目。

  “許澈，我數三個數，趕緊放我下來，不然等我自由了絕對要你好看！”

  “三！二！一……”

  “季思檸！！！”

  沒等季思檸徹底倒數完，一道如河東獅吼般的咆哮聲頓時響徹整個戰隊基地，嚇得小倉耳把杓子都掉到了地上。

  “人呢，人呢？！”

  寧致掐著手機氣勢洶洶地衝進來，頭髮像是剛被炸彈炸過，仿佛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活火山，而季思檸就是那個引爆的節點。

  “我說了多少遍不要看微博，不要看微博，把軟件給我卸載了，這小子當初怎麽答應我的？！”

  “怎麽，大號不能用，小號就能胡作非為了？！”

  “我就去運營部待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那個視頻評論區底下就炸了！！”

  “我的活祖宗啊，你知道現在網上有多少人在轟炸你嗎？你不僅不收斂，還爭著搶著出頭？！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扒你的小號了！！”

  “要不是你那個小號比較乾淨，沒被人發現什麽東西，恐怕現在VK俱樂部官方帳號早就炸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腦袋上的白頭髮，沒有一根是無辜的啊，都是被你們給氣的！”

  變異狀態的寧致足足罵了十幾分鍾才終於安靜下來，許澈默默把人從自己的肩膀上放下藏到背後，擋住寧致凌厲的目光，免得寧致看著人更加火大。

  “寧哥，官宣通告擬好了嗎？”許澈上前給寧致遞了杯水，不動聲色轉移話題，“大概什麽時間發？”

  “準備的差不多了，大約一兩點就能發。”

  寧致把杯子裡的水一口悶乾淨，火辣辣的喉嚨這才有所緩和。

  “我再重申一遍，從現在開始，誰都不準再看微博，全都給我卸了，把帳號和密碼發給運營部負責的人。”

  “要是再讓我逮到有人用小號上微博，我就把公關的所有事情都扔給他一個人，老子撂挑子不幹了！”

  說完，寧致才走到餐桌旁拿了個三明治，幾口塞進去之後又急匆匆地離開了基地。

  房門哢噠一聲被關上，大氣都不敢出的幾個人終於能長舒一口氣，紛紛對季思檸豎起大拇指。

  “頂風作案，一一你真的太牛了。”霹靂火忍不住感歎道，“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魄力！”

  “就是就是，”小倉耳附和，“剛才可給我嚇壞了，就寧哥那架勢，感覺下一秒就能暴走。”

  “不過你這是看見什麽了懟的這麽厲害？”wolf提出疑問，“能把寧哥氣成那樣，你是回了多少條評論？”

  “其實也沒什麽，主要是碰見了一個傻逼，”季思檸順手接過許澈遞過來的點心，卻並未分給他一個眼神，“他罵我也就算了，還拐帶上了我哥和顧哥，說他倆在一起惡心，這我怎麽可能忍，當然得罵回去教他做人！”

  “乾得漂亮！”霹靂火狠狠吸溜吸溜吞下一大口面條，說話聲音還有點含混不清，“現在好多網友聽風就是雨，他們才不管事情的本身究竟是什麽樣呢，只要他們想踩，隨便幾句就能把一個人踩到腳底下。”

  “既然這樣的話，那一一你剛才為什麽不跟寧哥解釋解釋啊 ？”

  “沒什麽可解釋的，畢竟這 亂子確實是我惹出來的，挨寧哥兩句罵也不虧。”
    “好了，大家都別管我挨罵的事情了，趕緊吃飯吧。”

  最後一口點心落進肚子裡，甜甜的豆沙香在口腔內擴散開來，季思檸咂了咂嘴巴，想伸手再拿一個，可摸到盤子的時候卻已經空空如也。

  轉頭的瞬間四目相對，小倉耳正準備咬下去的動作頓住，默默將豆沙點心從嘴裡拿了出來。

  “要不，我從底下分你一半？”

  季思檸：……

  他默默把手挪到另一個盤子裡，拿起一個酸奶泡芙。

  算了，吃這個也挺好的……

  一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消息發布的那一刻，整個圈子果然如隊員們所預料的一般，迅速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謾罵、控訴、脫粉回踩，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有關消息多次登上熱搜，熱度仍在持續增加，絲毫沒有降低的趨向，直到季陵到達上海，寧致才終於能夠暫時離開運營部，有了喘口氣的機會。

  “寧哥，好久不見。”

  季陵站在門口，穿著一身棕色毛呢大衣對寧致打招呼，旁邊還站著另一位比他高出半個頭，一身煙藍色西裝的人。

  是VK戰隊前隊長顧衍衡，同時也是季陵的愛人。

  兩個人手牽著手，和寧致進行簡單的寒暄，而訓練室的人敏銳地注意到外面的動靜，也都急匆匆地跑出來跟他們打招呼。

  “季哥，顧哥，好久不見！”

  “感覺你們好像又變帥了！”

  “少貧啊，我還不知道你們？”

  季陵嘴上嫌棄著，但眼神嘴角都帶著笑意，顯然見到這些後輩們，心情十分愉悅。

  “哥，我想死你了！”

  季思檸像個小炮彈似的扒拉開人，一把摟住季陵的胳膊，像小朋友一樣蹭了又蹭。

  盡管昨天還在電話裡戰戰兢兢，但真到了見面的時候，那種欣喜的感覺還是怎麽都掩飾不住。

  “顧哥好，”季思檸探出腦袋跟顧衍衡打招呼，“顧哥你穿這身西裝真帥！”

  “少來，”這麽多年來，季陵對季思檸的撒嬌早就形成了免疫，他按住季思檸的腦袋把人推開，沒好氣道，“別想再讓你顧哥給你打掩護。”

  “今天官宣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熱搜上可真熱鬧啊，聽說你還登小號和網友互懟了？”

  “哎呀哥，主要他們說的實在太難聽了，我這不，沒忍住嗎……”

  季思檸越說越小聲，明明平時最看不慣的就是許澈，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季思檸卻下意識地挪到了許澈的身邊，甚至還十分自覺地揪住了他的衣袖。

  這種細微的動作讓許澈不由得勾了勾指尖，默默向前邁了半步，將季思檸擋在身後。

  不過好在季陵並未因為這件事過多教訓季思檸，簡單呵斥了幾句之後便扭頭對寧致道：“寧哥，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不太理想，”寧致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事情發展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明明已經過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按照常理來講，這件事情的熱度應該已經慢慢降下去了，可現在官宣的消息仍舊掛在熱搜上，甚至還有人把之前的各種視頻都翻了出來，借此對一一進行抨擊。”

  “就現在的情形來看，恐怕是背後有人在操縱，想借助輿論的力量對我們進行施壓。”

  “為了整我們，黑虎這次可真是下血本了，呸！”霹靂火紛紛道，“不好好訓練自己的技術，整天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怕到最後自己掉進火坑裡！”

  “他們當然不怕，從挖走石楠開始，黑虎的高層心裡就已經非常清楚，這梁子早就跟我們結下了。”

  顧衍衡沉聲回答，可眼神中卻仿佛還帶著幾分別的猜測。

  他總覺得，這件事好像不止只有黑虎一個戰隊這麽簡單。

  “總而言之，不論這件事的後面究竟是誰在操控，當務之急事先解決官宣的事情。”

  “我也這麽認為，”季陵接著顧衍衡的話道，“堵不如疏，既然控評效果已然不理想，那還不如開誠布公地談。”

  “你的意思是……直播？”

  寧致看向季思檸，面上露出猶豫：“可是現在一一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如果讓他開直播，萬一中間出什麽意外，會影響心態吧？”

  “寧哥，這你可就小看我了，”季思檸自信道，“能讓我崩心態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哥，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這番言論讓季陵忍不住伸手囫圇了一把季思檸的腦袋，寧致看著他如此鎮定的樣子，思索了幾秒鍾後還是咬著牙點點頭，拍板把這件事定了下來。

  “好，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晚上開直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