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尷尬的沉默流淌在空氣裡。

  楊子規臉上堆起笑：“楚哥， 你不是說你有事麽？怎麽跑這邊來了？”

  楚屹雙手抱胸：“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裡？”

  若是沒有說剛才那些，楊子規還能有底氣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先說了我再說”。

  反正小白在這裡， 楚屹也不會真凶他。

  但是……

  此刻他心虛的很， 不停蠕動雙唇，努力從嗓子眼裡擠出聲音來：“我找小白……有事！”

  楚屹挑起眉：“我也是來找小白的。”

  白逸凡有些懵懵地看著身邊的兩人。

  雖然他哥偷偷拍了他這麽多睡覺的照片有點奇怪， 但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為什麽楊子規會因為這些照片這麽激動，甚至還以此下判斷， 說楚屹有問題， 要他趕緊跑。

  不管如何，楊子規是為了他好，他不能讓楊子規被楚屹責備。

  白逸凡撞了一下楊子規的肩膀：“子規， 你不是說還有事要去做麽，快去吧。”說完，朝他眨了眨眼睛， 又比了個“OK”的手勢，讓他放心走， 這邊自己能搞定。

  楊子規眼裡帶著猶豫， 可是看到楚屹嚴峻的臉龐，又覺得自己此刻不應該留在這裡了。

  在心裡默默為白逸凡祈禱多福之後， 楊子規十步一回頭的走了。

  白逸凡轉身過來。

  兩人在夜色中互相凝視著對方，最後是楚屹走了過來。

  白逸凡微微皺了下眉：“你明天不參加集訓了？”

  楚屹算不上什麽“籃球狂魔”， 但在白逸凡的印象中， 除非病到下不了床， 他從未缺席過球隊的任何活動。

  事實上， 這麽多年， 白逸凡從未見過楚屹有“病到下不了床”的時刻。

  偶爾的發燒感冒咳嗽，也是兩三天就好了。

  哪像他，每次不舒服起碼都是一周起步。

  “說好了每次都要來接你下課的。”說這話的時候，楚屹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男生垂眸下來，視線在他臉上定格。

  也許是今夜月色溫柔，又或者是路燈的暖色調將他棱角分明的酷臉照得剛剛好，白逸凡竟有些不敢去看楚屹的眼睛。

  他別開眼：“這又不是什麽大事，發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和我說一下就好了。”

  楚屹輕咳了一聲：“你沒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白逸凡：“……”

  他臉紅地拿出手機：“我現在就把你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一解鎖，手機連續震動了起來，都是楊子規發來的信息。

  準確來說，是楊子規發來的照片。

  楚屹探究的視線看過來：“是群裡的消息提示麽？”

  白逸凡飛快點進去給楊子規設置了“消息未打擾”，僵笑著點點頭：“嗯，我加了這個烹飪班的一個群。”

  楚屹果然不疑有他：“挺好，大家多溝通。”

  白逸凡將他放出黑名單，還發了一個可愛的貓貓頭打招呼表情過去，以此證明。

  楚屹看了眼自己的手機，薄唇勾起，也回了一個貓貓頭點頭的表情。

  楊子規的照片終於發完了：【小白，照片我都給你了，怎麽處理你看著辦。】

  【不管如何，請把我的話放心上，多多注意。】

  “還要回去上課麽？”

  楚屹聲音響起的瞬間，白逸凡摁暗了手機，他搖搖頭：“不用了，馬上下課了。”

  話音剛落，錢依曉從裡面走出來：“哎呀小白，我本來想要載你回去的，我今天騎了電瓶車。既然你楚哥來了，那就辛苦二位走回去吧。”

  白逸凡嚴肅告訴她，就算楚屹不來，他也不會坐她的電瓶車。

  錢依曉眨了眨眼睛：“那你載我？”

  白逸凡：“……你想太多了，不可能，我們絕對不會出現在同一輛電瓶車上。”

  錢依曉好奇：“為什麽？”

  白逸凡板起臉：“沒有為什麽。”

  楚屹在一旁，笑著摸了下鼻子：“因為小白不會騎電瓶車。”

  “然後讓妹子載他又看起來很丟臉。”

  白逸凡：“……”

  錢依曉朝天翻了一個白眼，甚是無語。

  不過她很快恢復了好心情：“不過這樣的月色，很適合散步回家，”走過白逸凡身旁的時候，還特意湊過來，擠眉弄眼地小聲補了一句，“不要浪費哦。”

  白逸凡已經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她了。

  好不容易把八卦精送走，白逸凡轉身往外：“我們走吧。”

  走了幾步，耳中沒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回身。

  楚屹還留在原地。

  “哥，你不走麽？”

  楚屹收回看向天空的視線：“她為什麽要讓我們別浪費這樣的月色？雖然今晚天氣確實不錯，但也沒有什麽特別吧？”

  對上楚屹的目光，白逸凡解釋：“她成天看一些奇怪的小說，腦子壞了，覺得我們之間有曖-昧，總是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別放在心上。”

  楚屹“哦”了一聲，邁步跟上了他：“走吧，我們先回去。”

  不知是不是“心裡有鬼”，白逸凡總覺得今晚楚屹比尋常沉默了很多，大部分的時間兩人都是默默走著路。

  也因此，白逸凡多了一些時間欣賞周邊的環境。

  錢依曉雖然八卦，但她有句話說的沒錯。

  今晚的月色，確實很美，光這麽往前走著，都會讓人覺得內心愉悅。

  很快到了住的地方，開了底樓大廳的鎖之後，楚屹卻沒有跟進來。

  白逸凡：“你……不上去？”

  楚屹：“我等下要回去，明天的集訓不能少人。晚上好夢。”

  說完這些，楚屹朝他笑了一下，然後轉身踏入月色中。

  白逸凡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雙唇翕動，片刻後他小跑著跟過去：“楚哥，你等下！”

  楚屹在月色中轉身過來，眼裡微微露出疑惑。

  白逸凡跑到他面前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氣：“楚哥，你有什麽希望我為你做的麽？”

  楚屹：“你怎麽突然——”

  白逸凡打斷他：“你特意回來，我總覺得我也該為你做些什麽。”

  說完他又強調，“只要你說，什麽都可以。”

  白逸凡不是不懂報恩的人，大晚上的，楚屹來回坐車一百多公裡，就為了之前的一個“小承諾”。

  讓他如何不動容。

  楚屹凝視著他被月光浸潤的白皙臉頰，片刻後微笑開口：“那你對我笑一下吧。”

  白逸凡：“誒？只要這樣就好？”

  楚屹：“只要這樣就好。”

  雖然不理解為什麽要這麽做，白逸凡還是很乖地彎起唇，笑了。

  楚屹不在家，白逸凡給自己放了一大缸水，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

  泡澡的時候，又想起了剛才楚屹那個奇怪的要求，還是沒忍住問楚屹“為什麽”。

  楚屹的回復很快：【你笑起來那麽好看，也算對得起這樣的月色了。】

  明明這話也不算很肉麻，卻莫名讓白逸凡耳朵脖子紅成了一片。

  他放下手機，一點一點把整個身體都浸泡到了水裡。

  嗯，一定是因為泡澡的水太熱了。
-
  出租車裡，楊子規瑟瑟發抖地看著坐在身旁的高大男生，指尖微顫著在自己的視頻主頁發了個哭臉表情的動態。

  ——家人們我終於get到什麽叫做“與魔鬼同行”的感覺，下次來給你們跳一段！
  這動態一發出去，立刻得到了粉絲的回應，楊子規正準備給前排眼熟的回復點讚，低沉的聲音在耳朵邊炸開。

  “你看到我手機裡的照片了？”

  點讚差點變成了點滅，楊子規趕緊退出軟件。

  楊子規渾身汗毛直豎，他想要說“不是”，可是面對著楚屹深沉的注視目光，又瞬間失去了撒謊的勇氣：“對、對不起啊楚哥，你屏幕一直沒關，我走來走去的，一不小心就——”

  說到一半，他喪氣地垂下頭去。

  “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楚屹的聲音聽著竟有些溫和。

  楊子規抬起頭來。

  男生輪廓分明的臉，在路燈與路燈的間隔裡忽明忽暗的，“照片拍了，不就是為了讓人看麽？”

  楊子規雙唇動了動。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那樣的照片——

  以他對楚屹的了解，是絕對不會隨便給人看的。

  “怎麽看，”愣怔間，楚屹已轉頭過來，笑著說，“我拍的小白，好看麽？”

  不知為什麽，明明是帶著笑意的表情，楊子規卻覺得更可怕了。

  嗚嗚嗚嗚小白，你真的要趕緊跑，你玩不過你楚哥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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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因為前一晚沒睡好，還是因為楚屹來了，白逸凡睡了一個極好的覺，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唇角都是帶著揚起弧度的。

  不光如此，他又做到了那個想念很久的夢。

  雖然依舊沒能看清楚對方的臉，不過臉如何對白逸凡來說不重要，能看對方近乎完美的身體，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這給了他一些全新的靈感，上課的時候，一直都在專注畫著。

  講台上，老劉上完今天的課，另外評析了一些美術競賽第二輪的稿子，其中他特別表揚了梁俊，說他昨晚交上來的底稿非常不錯。

  肖萌皺眉看著展示在屏幕中的畫稿，莫名覺得眼熟。

  她推了一下白逸凡的肩膀，想讓白逸凡也看一下時，老劉已經點開了另一個人的作品。

  肖萌轉過身，看向坐在自己後方的梁俊：“你剛才的底稿可以給我看看麽？”

  梁俊板著臉啪地將自己的畫板蓋住了：“幹嘛，你不是和你的好朋友都說我畫的不行麽？既然不行，那來看我的底稿做什麽？”
    肖萌皺了皺眉，又側頭去看一旁的白逸凡。

  她總覺得那稿子就是之前白逸凡畫的那幅，但是白逸凡靈感很多，廢稿也多，她有些拿捏不準。

  肖萌猶豫了好一會，最終決定等之後梁俊將成品畫出來，再找白逸凡做定奪。

  反正教室裡有監控，也不怕梁俊到時候耍賴不認。

  白逸凡已經放下了畫筆，在看手機。

  昨天泡了澡後，他就上-床睡了，這會兒才想起昨天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楊子規發來的那些照片！
  雖然這麽說有些自戀，但白逸凡確實對自己的外貌頗為自信，也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是男生中都少見的那種俊秀。

  而楚屹拍的這些照片，撇開了他的俊美，更多將他展示的可愛又親切。

  更重要的，是一點都不醜！

  白逸凡喜歡這些照片。

  要是這些照片是楚屹直接發給他的，他一定會大誇特誇對方拍攝技術非常棒，然後將這些照片都收藏起來。

  但這些照片是楊子規給他的，而且從照片裡看，差不多橫跨了他初中到現在近乎十年的時光。

  楚屹竟然偷偷拍他睡覺時候的樣子，拍了十年，還私藏起來，不給他看。

  有個在他腦中反覆橫跳又屢次被他按下去的念頭，再次冉冉升起。

  白逸凡不想一直做局中那個迷惑的人，他覺得自己應該尋求突破口，去弄明白楚屹到底怎麽想的。

  又將這些照片從頭到尾重新看了一遍之後，白逸凡漸漸有了計劃。

  回去路上，他先在買菜軟件上用送貨到家服務買了一堆菜，然後經過超市的時候，又進去買了幾瓶度數不算低的威士忌。

  楚屹的酒量很好，普通的啤酒根本灌不醉他。

  算帳的時候，視線撇到一旁的寫著法文的咖啡，又順手拿了幾罐。

  售貨員朝他投來了好奇的注視目光，白逸凡未在意，微笑著讓其算帳。

  不過看到帳單的時候，他還是在心裡默默感歎了一句，這個法國咖啡可真特麽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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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屹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空調溫度開的剛剛好，讓他爆汗了半天的每一個毛孔都舒適起來。

  餐桌上擺滿了菜，空氣裡飄滿了好聞的香味。

  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在開放式廚房裡忙活的白逸凡探頭出來，唇角揚起：“哥，你先去洗手換個衣服，馬上就能吃飯了。”

  楚屹換好鞋子，走過去。

  白逸凡俯身在水池前方，圍裙將他本就瘦窄的腰收的更細，仿佛一手就可徹底擁抱。

  彎腰的動作讓他本就挺-翹的臀更為飽-滿，哪怕是藏在寬松休閑褲裡的兩條長腿也看著十分修長。

  楚屹喉結滾了滾，那被空調溫度壓製的燥熱又往上翻湧。

  白逸凡轉身過來：“哥，不是讓你去洗澡嗎？別站在這裡礙事！”

  說著，他靈巧地轉到他的身後，將他推了出去。

  走到浴室門口，楚屹又忍不住回頭去看。

  如果每一個男人都有夢想，他想，此時此景，就是他夢想中，最美妙的時刻。

  楚屹洗完澡出來，白逸凡也完成了最後一道菜。

  原先擺在桌上的威士忌已經打開了，白逸凡坐在靠裡的位置，搖晃著酒杯朝他微笑。

  楚屹黑眸微沉，緩緩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怎麽突然做了這麽多菜？還——”他點了點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想要喝酒？”

  白逸凡很小口的嘗了一下杯中的酒，精巧的鼻尖皺起：“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要給生活來一點儀式感。”

  楚屹眼珠微動：“儀式感？”

  這威士忌雖然口感清冽，但入喉多少還是帶著一些刺人，白逸凡拿起放在一旁的咖啡，抿了一口。

  他酒量很差，而咖啡可以提神，中和一下，應該就不會那麽容易醉了。

  白逸凡默默在心裡為自己點了個讚。

  白逸凡舉起筷子：“別光說話，嘗嘗看我做的菜怎麽樣。”

  楚屹又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

  到底是速成班，好幾道菜只能說是勉強入口，但視線落到對方白皙手背上沒有洗淨的油汙，想到這是白逸凡特意為他做的，口中的食物瞬間變成了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楚屹將桌上每一道菜都嘗了一遍，吃一道誇一次。

  白逸凡被他說的臉頰微紅：“行了行了，不要這麽刻意啦我知道這些都是什麽味道。”

  他看向楚屹，“不過，我保證以後會越來越好吃的！”

  楚屹很輕地握住抬起的手腕：“不用了，這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楚屹的雙眼攸地凝住，隨後黑眸眯起。

  白逸凡緊張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中指指腹處明顯的紅痕。

  這是他剛才下骨頭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燒燙的鍋子留下的。

  白逸凡心頭一跳，趕緊把手收回來，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

  在心裡默默對楊子規道歉之後，白逸凡點開相冊：“我昨天收到了一些很有趣的照片，據說都是你拍的。”

  楚屹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吸引了過來，他靠過來，看著白逸凡點開的照片。

  “這是你初中時候拍的。”楚屹開口，“那段時間，你特別缺覺，總是在學校裡瘋狂補眠。”

  白逸凡立刻想了起來。

  母親離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晚上總是失眠，然後被迫用上課的課間來補眠。

  偶爾遇到不重要的課或者自習課，要是實在累了也會趴著睡一會。

  而楚屹，每一次都會幫他打掩護，讓他安然度過了那一段時光，沒有挨到老師的批評。

  不光那時候，從小到大，每一次遇到問題，楚屹都會盡力幫他解決。

  白逸凡抿了抿唇，滑動指尖，屏幕中照片變成了另一張：楚屹將他的睡著的臉按在懷裡的照片。

  “這個呢？這是什麽時候拍的？”

  楚屹：“我們填報志願之後出去通宵打遊戲的那一晚。”

  白逸凡“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那天我沒能熬住，後面好像睡著了。”

  楚屹：“嗯，網吧的椅子不適合睡覺，你搖來搖去的，好幾次差點摔下去，最後我就把你摟懷裡了。”

  白逸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我好像……總是給你製造麻煩。”

  楚屹溫柔地看著他：“怎麽會呢，我那天特別高興。”

  白逸凡不解地看向他。

  “我本來以為你不會選江大的。”

  楚屹說，“你那麽有天賦，不管是文化成績還是專業成績都非常優秀，應該去更專業更對口的美術學院。”

  確實，白逸凡有過去美術學院的念頭，但他最後還是放棄了。

  那時候的念頭很簡單，不想離家太遠，也不想……離楚屹太遠。

  “過了這麽久，說出來也不會覺得丟臉了，咱們填報志願的那天早上，我還特地去了趟廟裡拜佛。”

  “希望神佛顯靈，可以讓你一直都留在我身邊。”

  楚屹說著微笑起來，“後來佛祖真的顯靈了。”

  白逸凡被說的眼眶微微發紅。

  原來楚屹藏了那麽多他不知道的，有關他的小秘密……

  “你看這些照片的時候，會想起以前嗎？”

  楚屹：“當然會想啊，畢竟我的小白總會長大，以後會變成別人的小白。”

  “不會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白逸凡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認真看著楚屹，“哥，你的人生還有什麽遺憾嗎？”

  楚屹放在桌上的手攸地握緊。

  眼前是滿桌子的菜，坐在旁邊的人兒，指尖還能看到被燙的傷口，手背還留有未洗淨的油汙。

  但他看他的眼神那麽乖，卻異常的熱，像是能將他融化一樣。

  心臟在胸膛裡已一個從未有過的頻率瘋狂跳動著，雖然昨晚才下了決心要“徐徐圖之”。

  但如果他小小的，再試探一回，應該沒問題吧？

  楚屹微微垂下眼眸：“遺憾，我的遺憾，小白你還不知道麽？”

  白逸凡心頭一跳，心想難道自己在不經意間暴露了夢裡的事情？
  胡思亂想中，卻見楚屹伸手過來，握住他的一隻手，籠入掌心中：“你說我都這個年紀了，沒有戀愛過，也還是個處男，好像挺失敗的。”

  男生低沉的聲音裡帶著兩分喪氣，三分懊惱，再有五分失落。

  “小白，你說我要不要找人去試試？”

  白逸凡眼皮猛地一跳。

  上一次楚屹說要“和他試試”，就真的親了他。

  那這次，他說“找人試試”，是不是就會真的隨便找個人去試一試？
  他深刻知道楚屹的性格，如果他真隨便找人試了，那麽就一定會對對方負責。

  不可以。

  現在的楚屹，根本不應該浪費時間在毫無乾系的人身上。

  鼻尖呼出的氣很熱，太陽穴隨著心跳砰砰作響，白逸凡凝視著楚屹，看著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鼻子，那微微分開的，形狀幾乎完美的薄唇。

  他用力搖了搖頭，抓起還剩下半杯的酒，一口灌下，忍著喉頭的一片火熱，仰起頭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無限被拉近，白逸凡卻不覺得害怕或者抗拒。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不可以讓楚屹去找別人。

  他必須做點什麽！
  一片火熱中，白逸凡一手捧住他哥的臉頰，將自己的唇印到了他的薄唇上。

  親完人，他抬起已然溼潤的雙眸，帶著濃濃鼻音開口：“哥，別找別人，你有我呢！”

  作者有話說：

  楚哥的好日子來了捂臉。

  以及，意意必須強調一下，文裡小白胡亂咖啡配酒的行為是不好的哦，如果想要嘗試一定要找專業人士調製，不然很容易出現不良反應，嚴重者可能危及生命！
  再PS：還是給大家發小紅包哈！
  感謝在2023-07-02 01:53:10~2023-07-03 23:32: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emember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京 2瓶；苡芪葑筏、熬夜受害者、生生、翮靎龢鸖、窈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