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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孟家小院不大, 笛聲響起時,小院內外幾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李琅嬛抱著浣衣的小木盆經過小院時,迎面便撞上一道青色的身影。

  修士雖有淨衣咒自淨, 但她受凌守夷影響,多少有些愛潔, 換下的衣物總要過一兩遍水才能安心。

  “孟大夫?”李琅嬛不覺停下腳步, 驚訝地看向來人。

  孟子真神情有些蒼白和恍惚,看到是她,朝她勉力點點頭,扯開一抹淡而僵硬的微笑,“李道友。”

  李琅嬛看他這副模樣,還有什麽不懂的, 不動聲色地問,“大夫這麽晚還不曾歇息嗎?”

  總歸, 他與團團的事早已人盡皆知。

  孟子真也沒避著她,頓了片刻,輕聲道:“我……有些心事。”

  李琅嬛又問:“是在煩憂胡大王的事?”

  孟子真只是笑笑。

  李琅嬛看著孟子真的神情有些遲疑。

  她不通男女情愛, 自然無法理解這個中千回百轉, 可孟子真這幾天的失魂落魄也同樣被她看在眼裡。

  “我雖不通情愛,”略頓了頓,李琅嬛放下木盆, 委婉開口勸說,“卻也知曉若有誤會,那便找到人, 將誤會說開。”

  “孟大夫, ”李琅嬛道,“與其裹足不前, 在這兒自苦,你為何不去找胡玉嬌談談呢?”

  孟子真微微一怔。

  面前的少女眉目認真,言辭懇切。

  雙目清亮如最洞明澄澈的兩把小劍,越過那些千回百轉的情思,直切入問題核心。

  他確實曾想過找團團一談,可個中情怯猶疑的滋味要如何同眼前的少女明說?想見到對方,又怕見到對方,近鄉情更怯,實在難以言表。

  孟子真倏忽有些恍惚。

  是啊,他逃避了整整三日,也是時候去直面這一切了。

  孟子真微微抿唇,“或許你說得對,我的確應該去和她道歉,和她好好談一談。”

  既然下定決心,孟子真也不再猶豫,抬眸問,“李姑娘,能否告知我妖市在何處?”

  “你一個人不能去妖市。”李琅嬛不假思索地說,“我與你同行。”

  “多謝姑娘好意。”孟子真卻婉言謝絕道,向來溫潤憂悒的眉眼間難得帶了幾分堅決,“這是我與團團之間的事,我一人前往即可。”

  李琅嬛沉吟:……胡玉嬌那兒還有一滴玉露甘霖未曾回收,她如今心思敏[gǎn],正處於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階段,倘若她和白濟安貿然前往,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想到這裡,她也沒堅持,而是取出一面通體潔白的素幡交到孟子真手上,“既如此,孟大夫,你拿著此幡前去吧,這幡名喚白雲幡,是錢玄祖的遺物。若遇到危險,可幻化成一朵白雲助你脫離險境。”

  心知人妖之間的差距,孟子真沒有逞強,誠懇道: “多謝。”

  孟子真離去之後,李琅嬛端起木盤,心裡卻還是沉甸甸的。

  就像孟子真這幾日有心事難解,她也有很難於外人道也的心思。

  天邊朗月皎皎,遍灑清輝,李琅嬛眉眼有些黯淡。

  不知不覺自她下界歷練已一年有余。

  她從前在仙門,受義父蔭庇,地位崇高。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願意隻活在義父的影子裡。

  她想要向義父,向仙門,包括向自己證明,自己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這一年以來,歷經艱辛萬苦,本以為自己成長不少,卻未曾想,還是連累連翹受此重傷。

  仙途漫漫,前路困苦,仍需自強。

  今夜注定是個難以安眠的日子。

  非止孟子真與李琅嬛難以成眠。在同夏連翹辭別之後,白濟安並未著急回屋,一抬頭,遠遠地便瞧見李琅嬛與孟子真並立在屋簷下交談。

  兩人剛剛那一番對話盡入他耳中,當然也沒錯過孟子真走後少女臉上難得的失落之色。

  不動聲色地收攏手中折扇,白濟安上前一步,輕聲喚道:“琅嬛?”

  原本神情有些黯淡失落的少女,驀然睜大眼,驚訝地朝他看過來,“白道友,你怎會在這裡?”

  白濟安蹙眉凝望著她。

  一眨眼的功夫,她面上的神情便又換做昔日爽朗明亮的模樣。

  白濟安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睡不著,出來走走。”

  “你勸孟子真去找胡玉嬌?”

  “是,”說起正事,少女微微露出沉思之色,“說實話,我並不想與胡玉嬌產生衝突。昨日張月映來拜訪過,一為道謝,二為辭別……”

  張月映對孟子真心存好感不假,但玄之觀內的經歷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實在難以釋懷。

  張月映不願再和這些神神鬼鬼有所牽扯,這一趟過來,是為了和包括孟子真在內的眾人劃清界限。

  孟子真當時雖然驚訝,卻也溫言送上祝福。

  至此,李琅嬛確信,孟子真對張月映的確沒別的想法。

  是他性格向來溫和,不疾不徐,從不高聲說話,也不輕易拒絕旁人,不論對待誰都一視同仁的體貼有禮,溫柔羞赧,這才牽連出許多誤會來。

  白濟安明白李琅嬛的意思。

  胡玉嬌那的一滴玉露甘霖他們勢必要奪回的,能不動武就不動武自然是最好。

  李琅嬛認認真真說了大半天,突然覺察到白濟安從方才起就一聲不吭。她感覺不對勁,抬起頭,對上白濟安專注的視線,不由一怔。

  白濟安神情有些複雜地看著她。

  “李道友話裡話外都是替別人考慮,這三日以來,道友可能為自己考慮過?”

  他剛剛是在想這個麽?李琅嬛微訝,“我?”

  “和連翹比我已經幸運太多。”李琅嬛躊躇著解釋,“若不是連翹替我殿後。”

  白濟安倏忽打斷她,“你的傷勢如何?”

  李琅嬛:“……好多了。”

  白濟安不信,“我看看。”

  李琅嬛僵硬半秒。

  在白濟安不避不讓的目光之下,終於無奈放棄,捋起袖口,讓他察驗。

  道道鞭痕劍傷,深入肌理,雖然絕大部分都已經結痂,看著還是觸目驚心。

  這只是能展露給他看的冰山一角。

  在無人知曉的其他部位,傷勢或許更加觸目驚心。

  白濟安直看得沉默下來,半晌才松開她手腕,喉口發澀:“抱歉……是我不好,若我早些出關。”

  李琅嬛搖搖頭,把袖口重又捋下來,“這與你無關,白道友……我只是……”

  怎麽或和他無關呢?白濟安心裡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她總是這般……

  看似不拘一格,爽朗疏闊,內心卻藏有許多輕愁,許多秘密,不論遇到什麽事寧願一己承擔,絕不肯麻煩旁人。

  明明只要稍微撒個嬌……

  白濟安回想自己曾遇到的女孩子,女孩子大多都是柔軟的,惹人愛憐的。

  可她不是,她寧肯將自己活成一塊頑石,一把鐵劍。

  或許是月色太好,李琅嬛輕輕抿了抿唇瓣,輕聲開口,“這傷對我來說倒不算什麽,我只是深恨自己無能。”

  白濟安:“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好嗎?李琅嬛難得有點兒迷茫。

  如果她真做的好,為何玉露甘霖會破碎,為何散落的甘霖會被有心人利用,為禍一方,牽連眾人至此?

  若沒有玉露甘霖相助,單憑錢玄祖個人的修為或許也很難走到今天這一步……歸根到底是她護寶無力,無心之失釀就大禍。

  李琅嬛不欲讓白濟安擔心,便不曾開口。時至今日,白濟安還以為她只是個無門無派的普通散修。

  搖了搖頭,努力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李琅嬛笑著轉移了話題,“白道友也不要總是關心他人,不妨說你自己的事?”

  白濟安彎了彎唇角,興許是看出她轉移話題的心思,卻並未戳破:“我自己的事?”

  李琅嬛想了想:“比如說,那位司馬道友?”

  “李道友很在乎她嗎?”白濟安不答反問。

  “我聽說這位司馬道友美貌絕倫,”李琅嬛笑道,“不知確有此事?”

  白濟安忍不住又多看了李琅嬛一眼,她眼裡乾乾淨淨,閃爍著淡淡的好奇。除此之外,便再無旁的情緒。

  白濟安心裡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

  既覺得果然如此,若非如此,便也不是琅嬛。可心中又突然升騰起一股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與悵惘,唇角不自覺苦笑。

  流連花叢白公子,從來不乏女子投懷送抱,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同一個少女身上吃癟,這話說出去也未必有人肯信。

  他尊重女子,善待女子,了解女子,卻在對上李琅嬛時,常常有束手無措之感。

  他所謂的風度與魅力在她身上全然行不通。

  就像是投石落入湖中,雖偶泛漣漪,但湖心依然澄澈、明淨。

  他已見過太多美人,司馬元蘅就算再美,對他而言也不過紅顏枯骨。

  反倒是李琅嬛。一看到他,他便覺得心底很平靜,很安寧,連日以來的疲憊盡數冰釋。

  只是看著她,他便覺得心滿意足。

  “確實是個美人。”白濟安給了淡淡的,中肯的回復。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琅嬛你緣何問這個?”

  李琅嬛怔了一下,審慎地回復,“因為……白公子總是栽在女人的手裡?”

  白濟安一怔:“……”
    這話他仔細想想,好像確實不能反駁,從二人初見面開始,一直到如今,這一路上,他確實曾因為女人吃過不少苦頭。就比如他與李琅嬛的初見。

  二人的第一次見面實在算不得多美好。

  當時李琅嬛下界歷練,為行動方便,從來以男裝示人。

  而白濟安還是那個尚在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浪蕩子。

  路經瓊州琢玉城時,心血來潮,打算去拜訪自己一位紅顏知己。

  城中有霧妖作祟,此妖能透過人的七竅,深入人五髒六腑。

  白濟安那位紅顏知己不幸中招淪為霧妖傀儡。李琅嬛一路追查到此,見她已無藥可救,保險起見,一劍斬殺了。

  卻不料被白濟安撞見,以為她是害人性命的凶手,為替朋友報仇,硬生生咬牙一路追殺她三天三夜,李琅嬛俱都默默忍耐下來。

  直到霧妖現身,少女眉眼冷冽,一劍斬殺了霧妖,這才忍無可忍,回眸望著目瞪口呆,形容狼狽的白濟安,道:“歡迎閣下踏入仙途。”

  至此,修仙界的大門緩緩向白濟安敞開,展開一幅人、妖、仙並存的詭麗畫卷。

  李琅嬛是他修仙路上的引路人,對白濟安的意義與旁人皆為不同。白濟安很難解釋他對李琅嬛抱以什麽樣的感情,卻知曉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遠勝過旁人。

  說到這裡,白濟安靜靜看著她鬢角的月光,心底仿佛也有一汩月光流動,驅散連日以來的疲倦。

  彎了彎唇角,白濟安這才徐徐開口:“琅嬛,你何時變得如此促狹?”

  李琅嬛頓了頓,少頃,也微微一笑,眼神明亮如月:“大概是和白道友你待得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罷?”

  這廂。

  取了白雲幡收入囊中,孟子真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妖市。

  此幡無需靈氣催動,如遇到危險,將是他唯一的保命法門。

  一路而來,妖市之詭譎之處自不必說。

  孟子真一路長驅直入,目不斜視,很是吸引了一些妖怪的注意。

  這些妖怪甩著長長的尾巴,偶爾湊近打量著他,與同伴們竊竊私語。

  怕嗎?

  說不怕是假的。

  看到這些青面獠牙的怪物怎會不怕?
  可他心底另有一團火,支撐著他一步一步往前,終於來到這名為“銷魂閣”的樓前。

  抬頭看了一眼招牌,孟子真提步入內。

  他的到來頓時引起閣內一眾尋歡作樂的群妖的注意。

  “哪裡來的人??”

  “怎麽又有人闖進來了?”

  有妖怪皺眉冷喝。“胡玉嬌是怎麽做事的?!這才隔幾天,怎地又將闖進來?”

  馬上有小狐狸湊過去好生安撫。

  錢玄祖身死,歸附於他麾下的青要山群妖逃得逃,死得死,已走了一大半。

  如今的銷魂閣早不複往日熱鬧,群妖不滿歸不滿,倒也沒敢輕舉妄動。

  孟子真心跳如擂,竭力保持平靜,朝身邊一位狐女躬身行禮,“不知……胡大王可在?”

  小狐狸好奇地看著他,一雙眼滴溜溜直轉,“你來找大王?”

  孟子真肅容:“是,煩請這位……姑娘代為通稟。”

  小狐狸又看他一眼,沒說什麽,“那你等著。”扭身找人去了。

  孟子真略微松了口氣。狐女前去通報,他這才有閑暇好好打量閣中一切。

  添酒回燈重開宴。

  群妖推杯換盞,高聲談笑,狐女嬌媚,陪坐在身旁。

  人類的倫理道德在妖怪這裡全然行不通,妖怪和狐女看對眼當眾行淫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過。

  孟子真很不適應這樣的環境,目光從摟摟抱抱親吻撫摸的一對妖怪身上移開,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直到,一道熟悉的冰冷的嗓音響起。

  “你來作什麽?”孟子真抬起頭,胡玉嬌倚在二樓,神情冰冷,居高臨下望著他。

  她並未推脫有事,他來了,那她便來見她。

  “團團……”孟子真怔了怔,唇瓣動了動,覷見她冷淡的容色,這才改了口,“胡姑娘。”

  “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還沒說清楚。”孟子真一字一頓,鄭重地說。

  “我覺得沒什麽誤會,”胡玉嬌緩步走向樓,神情看起來很平靜,“該說的,那天晚上我不都同你說了?”

  “我這銷魂閣是粗鄙汙穢之地,”胡玉嬌的目光也落在那擁吻在一起的一對妖怪身上,“委屈孟公子踏足此地了。”

  被胡玉嬌接二連三刺了好幾回,孟子真這時也只有苦笑的份,“我並無此意。”

  “你不覺得惡心?”胡玉嬌反問。

  孟子真微微蹙眉,坦誠道:“只是不大適應。”

  他出生也是鍾鳴鼎食的書香世家,乍見男女當眾苟合,的確倍感不適。

  “這銷魂閣是由我一手打拚下來的基業,”胡玉嬌意有所指道,“狐性本淫,你與我道不同不相為謀,既不適應,何必委屈自己還來見我?”

  孟子真聽出她話裡話外劃清界限的含義,微微抿唇,道:“非是委屈求全。”

  胡玉嬌冷哼一聲,不欲與他多言,拍拍手,直接招來幾個美貌窈窕的狐妖少年。

  這些狐妖少年,生得模樣俊秀嬌媚自不必說,對待胡玉嬌也頗為殷勤討好,
  有人奉酒,有人扇風,有人捶肩,甚至還有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替她捏腳。

  胡玉嬌穿著本就輕薄,這一番動作下來,大片大片如雪般的肌膚袒露出來。

  孟子真不著痕跡地垂眸避開視線,非禮勿視。

  女人卻不放過他,媚眼如絲地笑道:“孟大夫請回吧,我這裡每日醉生夢死,過著比神仙還快活的日子,無需大夫為我操心。”

  自打這些狐妖少年現身起,孟子真便頓住身形,一動不動。

  任憑她如何出言譏諷趕客,孟子真微微垂眸,恍若未覺。

  有好事的妖怪瞧見這一幕,忍不住大笑出來,“胡大王,莫非這凡人也是你裙下臣嗎?”

  胡玉嬌笑著飛去一個眼刀,與那拄著環首大刀,金眼圓睛的豹妖笑道,“黃風大王說笑,這人如此清高,我可高攀不起。”

  “那大王看我如何?”三言兩語間,那豹子精乾脆撂下酒杯,來到胡玉嬌身邊,攔住她肩膀與她嬉鬧。

  胡玉嬌與豹子精假意逢迎了兩句,再看孟子真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頓時不耐起來,“孟子真,你唧唧歪歪沒個卵樣兒,到底還算不算男人?非逼老娘把話說清楚嗎?!這裡不歡迎你!你之前救我一命,我換你一命,我們兩清!”

  孟子真安靜。

  她知曉他出生詩香,話也故意說得粗陋。

  “可是我不想兩清。”孟子真倏忽道。

  因為屈辱他唇瓣緊抿成一線,烏黑的眼裡蘊著淡淡的怒意,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捏緊。

  胡玉嬌一怔,竟被他一時唬住。

  黃風大王皺眉,“這凡人在這兒糾纏實在討厭,胡大王你還不把他打殺了出去?”

  孟子真冷冷看了那豹子精一眼。

  這才轉而又看向胡玉嬌,從來溫潤的眼底泛起淡淡的冷意,“可我不想兩清。”

  又重複一遍,孟子真緩緩闔上眼,吐出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泠然果決的清明。

  “團團,我來這兒,是想問你,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

  這不是他心血來潮。

  這三日時間,他一直在思索他與團團之間的關系。

  孟子真:“若你不嫌棄我這副行將就木的凡人病軀……”

  胡玉嬌冷聲:“你難不成喜歡我?”

  “就敢說這些?”

  孟子真停頓半秒,不欲欺瞞她,坦言相告:“不,我不愛你。我不能欺騙我對你的感情……但我願意一試,不知胡姑娘你可否願意?”

  這話皆出自他的肺腑。

  從家中負氣出走後,孟子真便在瀟湘大澤附近安頓下來,這幾年以來,從未有過成家立業的念頭。孤身一人,也能過,還能過得很好。

  團團變成胡玉嬌之後,他也曾迷茫,也曾彷徨,難以再給二人之間的關系下個準確的定義,但總歸對她牽腸掛肚,放不下她。

  既如此,為何不試一試?
  孟子真想,他本不算迂腐之輩,人妖之別其實遠沒有他所想的那般重要不是嗎?
  他不討厭團團,團團亦愛他。

  只是他不知,經此一役之後,團團可還會看得上他?
  他貿然前來,是否不自量力?

  胡玉嬌心裡突覺慌亂,面色一沉,揮手擯斥了服侍的狐妖少年,“你對我無心,還想要我給你個機會?你拿我當傻子耍著玩嗎?”

  孟子真目不轉睛看著她,輕聲道:“在下所言皆出自真心,不敢拿大王取樂。”

  胡玉嬌將手一指,“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嗎?狐性本淫,我天性放浪。”

  “自然造物之天性,倫理道德皆為外界強加,更何況,我怎能拿人類的行為準則來要求你們妖類?”孟子真歎息。

  胡玉嬌一怔,強提起一抹冷笑:“我言行粗鄙,無法與你紅袖添香。”

  孟子真搖頭:“這世間附庸風雅者多,真性情的人卻少,一顆玲瓏真心勝過書香萬卷。”

  胡玉嬌沉默下來,“最重要的是你對我無心,為何偏要強求呢?”

  孟子真聞言,有一瞬間的沉默。

  “因為我有種預感,我會愛上你。”

  “但前提是,”說到這裡,孟子真抬眸,眉眼鄭重,一字一頓道,語氣淡靜,“團團,你要給我愛上你的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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