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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殘疾反派》第九十七章 番外一
  第九十七章 番外一
  “殿下”

  一聲刺耳尖叫, 讓周鯉緩緩睜開眼睛,思緒停了停,她好像是在山裡夜爬來著, 結果不小心墜崖了。

  這裡是哪兒, 昏黃的燭光裡,兩個衣衫清涼的女人躺在床上,滿臉驚恐。

  不待周鯉反應過來, 開門聲響起。

  走進來一個宮裝美人, 一身古代女子的打扮,眉目如黛, 白衣勝雪。

  美人淡淡看了呆愣的周鯉一眼,嘴角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都退下。”

  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侍女便把周鯉身//下的那兩個女子裹了罩袍拖走。

  房門關上, 只剩下回不過神來的周鯉, 還有發話的那個美人。

  美人是兵部尚書李大人的嫡女, 也是當今三皇子的側妃。

  李側妃坐到床邊,淡淡道:“殿下, 如今已是百鉞九百九十七年,二皇子已經從九曲縣迎凰女回來了,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胡來了, 該警醒一些了, 不為別的, 也該為自己的身子著想。”

  殿下?百鉞?凰女?

  周鯉回不過神來:“你-”

  “殿下往常都是喚臣妾愛妃的。”李側妃盯著她茫然又清澈的眼睛, 似是不經意地提醒。

  周鯉皺了皺眉頭, 沒有說話。

  視線不時打量著四周, 打量著自己的身體, 臉色瞬間崩裂。

  她好像變成了他, 在一個男人的身體裡。

  !!!什麽情況, 墜崖沒摔死?重生了?還是穿越了?
  (為方便描寫,之後都用男他)
  李側妃見他不說話,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殿下常年耽於酒色,恐怕什麽事都記糊塗了,不如先看看這本冊子吧,這是臣妾分析的當下局勢。”

  把冊子遞過去,她狀似隨意道:“殿下喝了那麽多酒,不會連字都不認識了吧?”

  周鯉接過冊子,看了眼上面的繁體字:“認識,那個,愛妃,我有些累了。”

  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誰來救救他!

  李側妃眼眸一轉,起身:“那殿下早些歇息吧,臣妾明早再來看你,對了,殿下雖然還沒封王,但也是遲早的事,往常總是自稱‘本王’下面的人都習慣了,殿下不用改口。”

  留下這麽一番話,李側妃走到快要燃盡的燭台那裡換了個嶄新的蠟燭,才施施然離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把手裡的那一截蠟燭用匕首切碎,埋進了花盆裡。

  而後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語氣落寞道:“真的成功了啊。”

  從前的三皇子一見到她是又恨又怕,恨她有個兵部尚書的爹做靠山,從來不讓他碰,在這皇子府中說一不二。

  怕她被惹惱了不再借娘家的勢來支持自己的夫君,所以一直對她敬而遠之。

  表面上對她的態度雖然謙和,眼底卻難掩嫌惡,卻又總想著染指一二。

  不像方才的三皇子,神情茫然,目光澄澈,果然如秘術中所說,換了一個乾淨的靈魂。

  另一邊,周鯉仔細翻看著手裡的冊子,字跡娟秀的繁體字。

  簡略介紹了百鉞朝的歷史,以及三個皇子的勢力與行事風格,還有當今女皇,他的母皇。

  冊子上所寫的內容很貼心,不僅都備注了稱呼,還有一些好意提醒。

  “殿下在外應當仍舊裝作沉迷酒色的樣子,回府當一心向學…”

  細心周到的分析和描述,讓周鯉了解了當下的狀況,心安許多。

  原來他穿越到了一個歷史上不曾出現過的朝代:百鉞。

  如今執政的是女皇周姰,他是女皇最小的兒子三皇子,剛出宮建府,還未封王。

  方才那個美人是他的側妃,姓李,也是皇子府中名副其實的女主人。

  次日,周鯉雖然不習慣,但還是繃著神色,讓侍女服侍他洗漱穿衣。

  身為一個現代人,穿越守則都不知道在多少小說裡看過了,第一條就是能苟則苟,誰都不能信任,永遠不要低估古代人的智慧。

  他想起那本冊子裡的內容,臉色凝重,第一步就是不要讓身邊的人察覺出他的異樣,慢慢摸清自己的處境。

  “殿下,該用早膳了。”

  李側妃按照她昨天說得那樣,一早就來尋周鯉。

  “呃,本王,愛妃…”周鯉張口,只知道兩個稱呼,接下來不知道說什麽了,言多必失,還是多聽多看吧。

  李側妃挽住他的胳膊,柔聲勸慰:“殿下以後還是少與後院的女人胡來,把書本都撿起來吧,再不抓緊,就真沒機會了,若是奪嫡失敗,滿府上下都難有活路。”

  周鯉心底一喜,正和他意。

  “愛妃說得對,本王也有此意。”

  他正不知道該怎麽跟原主的那些女人保持距離呢,李側妃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李側妃垂眸,無聲勾了勾唇。

  飯後,周鯉有些緊張地看向對面的李側妃,不自覺地笑了笑問:“依愛妃之見,本王接下來該怎麽做。”

  這個女人顯然是個有謀略的,從那本冊子上的內容便可見一斑。

  如此行事,應當與原主的關系不錯,分析得面面俱到,看口吻,原主之前應該很信賴這個李側妃。

  李側妃看著他,喝了一口茶,輕聲道:“殿下在外面莫要笑得這麽純良,別忘了你在外面做戲的樣子,沉鬱,好色,難成大事。”

  周鯉頓時臉色一肅,試探道:“本王面對愛妃,一時忘了,往後一定注意。”

  見李側妃點頭,他悄悄松了一口氣,看來原主在李側妃面前是不用做戲的,比較隨意,那就還好。

  隨意些就好。

  李側妃放下茶杯,說起正事:“一會兒臣妾會陪殿下去二皇兄的賢王府,他迎來的那個假凰女顧三舉辦了賞花宴,殿下屆時只需喝酒,多看些美人,別的什麽都不要說,什麽都不要做。”

  周鯉已經了解凰女是什麽,知道了百鉞皇室流傳的那則預言,但還是問道:“愛妃為何斷定那個顧三是假凰女?”

  李側妃沉默了一瞬:“殿下想事情要三思,若是真凰女,藏起來還來不及,怎會把人推出來。”

  這種事情一想便知,二皇子如此行事,或許是仗著女皇寵愛,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隨意糊弄。

  也或許是別有用心。

  至於顧三就是真凰女,二皇子反其道而行之這種可能,李側妃直接否決。

  這兄弟三人,沒一個有那種魄力的。

  周鯉點頭,暗暗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些,多想多看,少說話。

  出發去賢王府,他看著直接和自己同乘一輛馬車的李側妃,默認原主也是這樣,便沒有說話。

  皇子府的下人頓時心思急轉,以前李側妃說一不二,那是仗著娘家撐腰,如今似乎還得到了三皇子的看重。

  昨晚的事已經在府裡傳開了,李側妃處置了三皇子最喜歡的兩個侍妾,直接給了些銀錢逐出府去了,說是衝撞了她。

  往常,三皇子把那兩個侍妾當成眼珠子疼,天天胡來,一句重話都說不得。

  如今李側妃說處置就處置了,三皇子卻連一句話都沒有,可見李側妃是真的得寵了啊。

  兩個主子剛上馬車,沒走出多遠就被攔下。

  攔馬車的是昨夜那兩個侍妾。

  “殿下,殿下,妾離不開您啊。”

  周鯉看著攔在馬車前的兩個女人,心裡一驚,不由去看李側妃。

  李側妃幽幽看了他一眼:“若她們對殿下是真情實意,留下也不無不可,臣妾來處理吧。”

  說罷,她看向撲倒在地的兩個女子,沉聲道:“殿下昨晚由著你們胡來,差點離了魂,此事不用本宮多說吧,若你們就此離去,可以再給你們一些銀錢傍身,若再做糾纏,差點害死皇子之罪,就交給律法處置吧。”

  兩個侍妾對視一眼,都想起了昨夜。

  她們兩個正在伺候三皇子,三皇子卻突然斷了氣,嚇得她們放聲尖叫,引來了李側妃,還好三皇子後來又沒事了。
    一想起這茬,她們假意哭著,都不說話了。

  李側妃明白她們這是做了選擇,便命人又給她們各支了三百兩銀子,擺擺手。

  馬車裡,她看向沉默中的周鯉。

  “殿下勢薄,最不受看重,府裡的女人對你是否真心,殿下心裡也該有數,若你不舍得,想留下就留下。”

  周鯉忙道:“舍得,舍得,都送走吧。”

  李側妃臉色一頓:“先養著吧,話給她們傳到,誰想走就好好送走,不走就留著錦衣玉食,也好掩人耳目。”

  周鯉默默點頭,想起昨夜剛醒來時的場景,難以冷靜。

  原主也太胡來了,他實在是頂不住那刺激的場面。

  搞不好就又死在床上了…

  沉默了一會兒,李側妃忽地一臉嚴肅:“殿下。”

  “嗯?愛妃怎麽了?”

  兩人對視,李側妃打量著面前的人,語氣認真的道:“臣妾一直忘了問,殿下想要那個位子嗎,若你不想,臣妾可以幫你隱姓埋名,自此去逍遙天下,不再理會這些事。”

  周鯉一愣,想要那個位子嗎?做皇帝啊,他心裡莫名激動了一下,在古代做皇帝。

  他握了握拳,心裡冒出一個壓也壓不住的念頭:既然有這個機會,為何不想,他要做千古一帝。

  但李側妃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呢?他把李側妃的話記到了心裡,遇事三思,三思啊。

  想到這,他看向李側妃:“愛妃覺得本王想要嗎?”

  李側妃注視著他的眼睛,沒有錯過那一閃而逝的野心,她抿了抿唇道:“臣妾明白了,只要殿下想做一個好皇帝,臣妾和李家將不留余力。”

  不留余力地支持。

  他的夫君雖然換了個人,但野心卻沒有變,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時日還長,她還有時間去仔細斟酌。

  若此人心性不壞,那是她之幸,是百鉞之幸,若此人心性不妥,一切也來得及。

  周鯉聽完李側妃的話,忍不住揚唇,隨後想起之前的話,又壓了壓嘴角,露出一臉陰鷙之色。

  “本王不會辜負愛妃的。”

  辜負?李側妃眼神一閃,心底劃過一絲複雜。

  年少成親,她也幻想過自己的夫君是個良人。

  定親後,她曾悄悄去偶遇過自己未來的夫君,想著傳言不可盡信,眼見才能為實。

  卻不料,只是一次碰面,滿腹少女心事就再也沒了期待。

  那個男人和傳言中一樣沉迷酒色,一臉病態蒼白,眼神渾濁,舉止輕浮,言語無狀,哪裡是裝出來的,分明就是骨子裡的樣子。

  所以,大婚當日,她沒有讓那個男人上//床,那個男人卻叫來幾個侍妾和男寵架住她,好似有一堆手,男的、女的,爭相去扯她身上的嫁衣…

  若不是爹爹不放心,讓她帶了幾個護衛進府,那一晚不知會是怎樣的惡夢。

  李側妃心底一顫,閉上了眼睛。

  她不後悔動用那樣的秘術,因為二皇子迎來了凰女,那個男人急了,慌了,竟想利用爹爹和大哥手裡的兵權去謀事。

  竟想對她用強…

  李側妃攥著手指,既然不能自保,還要累及全家,不如放手一搏,大不了魚死網破,好在她搏對了。

  這時,一雙溫暖的手落在了手背上。

  “愛妃,你怎麽了,沒事吧。”

  周鯉看著面色突變、一臉絕望悲痛的人,遲疑再三,握住李側妃的手。

  把那緊握的手指掰開,輕輕摸/了/摸她的手心。

  這個女人是原主的側妃,如今也是他的側妃。

  他知道該保持距離,以免自己露餡,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心疼。

  看著李側妃這般痛苦又無助的樣子,他心疼。

  周鯉心底輕歎,大概因為自己本就是女子,心思細膩些,能感知到李側妃那些沉痛的情緒。

  李側妃咬了咬唇角,抽開手,搖頭道:“臣妾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過往。”

  她用了那樣的秘術,為了自保,為了家人,奪去了那個男人的命,換來了一個嶄新的人。

  卻又忍不住心生歉疚,怕傷害無辜,傷害如今的周鯉。

  她雖有意引導,卻也尊重周鯉的想法,所以她問周鯉是否想要那個位子。

  若周鯉不願,她自會安排好一切,給這個人一生富貴,無憂度過。

  她不知道的是,周鯉在現代本就已死,勉強算是無辜牽扯進來,卻也是新生。

  周鯉拍了拍她的肩膀,猶豫片刻道:“愛妃,本王會好好待你的。”

  他在現代也沒有喜歡的人,情竇未開,如今佔了原主的身份,自然該攬下原主的責任。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排斥李側妃,甚至隱隱有些期待,期待下半生。

  期待和李側妃在一起的日子。

  周鯉在心底哭笑不得,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直女來著,怎麽這麽快就彎了。

  可李側妃總給他一種繾綣難離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穿越到此,就是為了這個女人,來自一股莫名奇妙的直覺。

  千年外的寒山寺下,老住持看著搜救人員進進出出,默默念著佛號。

  生者已逝,非是薄命,而是姻緣不在此間,宿世羈絆難斷,是還那段情去了。

  賢王府外,馬車停下。

  周鯉與李側妃淺淺對視一眼。

  百鉞各式宴請,大多男女分席,女客在後花園,男客都在前院大廳。

  李側妃走遠幾步,又回過頭來,定定看著他:“殿下,不喜歡的人不用理會。”

  說罷,便轉過身去。

  周鯉沉思了一會兒,心裡了然,這是在告訴他,不用主動去招呼任何人,喝酒看美女就成了。

  他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李側妃的背影,心底一沉。

  怎麽覺得李側妃知道他的情況,方才那是有意提醒吧。

  坐到宴席上,不時有人來見禮,周鯉都只是淡淡點頭,酒杯不離手,一雙眼睛一直落在來往的侍女身上,神色迷離。

  大皇子看了眼這個沒出息的弟弟,坐到他身邊,懶得搭理。

  直到二皇子朝著他們走來,笑著招呼道:“大皇兄,三皇弟。”

  周鯉這才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原來是他的大皇兄威王,那這個來打招呼的就是此次宴會的主人了。

  二皇兄,賢王。

  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周鯉才開口應了一聲:“大皇兄,二皇兄。”

  【作話】

  ~
  周鯉:我怎麽覺得愛妃什麽都知道呢?
  李側妃:哦,殿下想多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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