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二更】江遊是真的覺得他

  秦晃對於江遊的形容是外面硬，裡面甜。

  而在將他鉗固在懷裡時，秦晃卻發現，江遊的外面是軟的，熱的，滑的。他以一種並不太舒服的姿勢將江遊的手腕握在了江遊的身後，同時他的胸腔隔著他後背著手臂壓製在了他的後背上，頃刻間，原本清淡的的哈密瓜的氣息像是驟然被放大了無數倍一下鑽入了他的鼻腔和腦海之中。他像是有了短暫地迷失，在他的脖頸間輕吹了一下，在吹過後，秦晃意識回收，下一秒，在江遊瀕臨爆發前，秦晃松開了鉗製住的江遊的手腳。

  被鉗製住且即將要發火的江遊：“……”

  江遊很少有被人這樣親密的身體接觸過。而且是處於一種完全被動的，壓製的狀態。這讓原本毫無防備的他，在霎那間成為了一隻待宰的羔羊，甚至說秦晃撫在他脖頸間的涼氣，都像是冰冷鋒利的刀片劃過了他的皮膚，讓他的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在那麽一瞬間，一種本能的面對危險的反抗讓他的火氣“噌”得一下直衝到了頭頂，就在他準備反抗和翻臉的時候，秦晃卻提前松開了他。

  這讓江遊發出的力氣沒有收住，一下從床上“騰”得坐了起來，黑暗中，他坐在秦晃的身邊，望著身邊的秦晃，甚至氣息都帶了些情緒激動時的不穩定。

  在江遊坐起的同時，秦晃也一同坐了起來。

  秦晃突然地坐起來，讓原本居高臨下地看著躺著的秦晃的江遊，不自覺地抬起了他的頭來。秦晃躺著的時候比他矮一些，坐起來時，卻是比他要高的。

  不知道為何，黑暗中他默不作聲地坐起來，就在氣勢上無聲地又壓了他一頭。甚至於說，原本江遊地反抗和激動地控訴都在他坐起來的同時，不自覺地削弱了許多。

  “明天早上你別忘了把被子和枕頭帶回去。”

  他本來是氣勢洶洶地找秦晃要個說法的，可是這麽一開口，倒像是被突然摸了一下的貓回頭找人哈氣撒嬌。

  秦晃叫完，江遊回過神來，他隔著霧蒙蒙的黑影，看著身邊的秦晃，過了一會兒後，他沒說話，而是重新躺下了。

  江遊剛質問完，聽著自己質問出來的語氣，江遊都覺得有些無語。

  他確實就是吹了他一下。

  其實秦晃話說得也沒錯。

  而兩人今天晚上，秦晃開始也並沒有動手，一直就是一種比較平常的態度和他說話。就等到他說熱了以後，秦晃這才突然箍住了他，開玩笑一樣地給他吹了吹。吹完後，他可能也覺得自己動作有些過分，再他還沒有炸毛前，秦晃就提前松開了手。

  說實話，原本血氣上湧的江遊，都被秦晃這麽雲淡風輕地一句“吹了你一下”而想反問自己是不是反應有些過度了。

  一直不說話的江遊突然躺下，秦晃看著他，手臂撐在了床上，朝著他這邊靠了靠。

  秦晃還沒說話，江遊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是秦晃不對，還是他對秦晃不對？

  “睡覺吧。”

  “江遊。”

  江遊雖說氣勢伴隨著他坐起來後削弱了些，但依然是凶巴巴的。秦晃聽著他的質問，無聲地在黑暗中看著好像還在生氣的江遊，道。

  江遊坐在床上，看著身邊坐著的秦晃，半晌沒有反應過來。而在他坐著發呆的時候，秦晃望著他，開口叫了他一聲。

  他為什麽這麽在意？
  兩人都是男生。不管是睡一塊，或者他稍微靠近他聞一下，或者跟他稍微有些肢體上的接觸，這些好像對於兩個男生來說都是很正常的行為。江遊或許不會跟其他的男生如此，但是上學的時候，班裡的男生這樣摟摟抱抱打鬧的不再少數，住宿舍的時候，大家一塊洗澡互相搓背打肥皂都是常見的，他幹嘛對於秦晃的觸碰這麽在意？

  秦晃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有那麽些不對勁，但是又那麽的合情合理。而他之所以覺得不對勁，有可能是他太過於在意秦晃對他做什麽了。

  江遊覺得在氣勢上，身高和體型真是太重要了。

  在聽完秦晃的話後，江遊像是被加了一瓢涼水的開水，原本沸騰翻滾的血液，被這一瓢涼水就這麽澆涼澆冷靜了下來。

  他說完後，黑暗中，秦晃的眼睛動了動。

  江遊躺在床上，說完了這麽一句話。說完後，他重新側過了身體，閉著眼睛對秦晃說了一句。

  “兩個人睡一塊真的太熱了。”江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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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遊是真的覺得他不能再和秦晃一塊睡了。

  不光因為熱，還因為他可能自己睡習慣了，身邊有個人他實在不習慣。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江遊睡得都不是很好。

  第二天早上起來，江遊依然有些懵懵的。

  今天外面沒有雞叫，也沒有村民上山務農地閑聊聲。江遊睜開眼，耳邊就是窗外細密的雨聲，由遠及近，慢慢把他喚醒了。

  江遊聽著外面的雨聲，在床上閉著眼睛又休整了一下，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坐起來後，江遊側過頭，看了一眼身邊。身邊原本睡著秦晃的地方，已經空了。空了的不光是秦晃，秦晃的被子枕頭也一並被帶走了。

  江遊望著旁邊光禿禿的床，怔了那麽一會兒，怔著的功夫，秦晃推門進來，看著他笑了一下。

  “醒了？”

  今天下雨了。外面比著往常要涼一些，秦晃還穿了外套。

  秦晃的穿衣風格是那種典型的乾淨少年風格。簡單的黑色外套，裡面搭了白T，

  他長得白，身上即使只有兩個顏色，看上去也不單調，反而顯得陽光乾淨。

  當然，就秦晃這樣的外形，穿什麽其實都會很好看。

  看到江遊醒過來，秦晃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過去坐在了床邊，坐著的同時，還和他閑聊了一句。

  “早上我爺爺做了小米粥，讓我給你們端過來一些。你外婆也做好飯了，起來吃飯吧。”

  秦晃這麽說著的功夫，笑著看了江遊一眼，看過江遊後，他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外面還下著雨的院子，說。

  “雨應該一會兒就停了。”

  他這麽說完後，廚房裡就傳來了外婆的叫聲，要叫江遊起來吃飯的。秦晃聽到，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就離開了江遊的小屋。

  秦晃來去都像一陣風。

  等他離開後，坐在床上的江遊才像是慢慢回過了神來。他看了一眼光禿禿的床，又看了一眼外面的雨。

  最後，江遊從床上起來，拿了衣服套上後，去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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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喊了江遊起床後，江遊起來迎著雨在院子裡洗了洗手。洗完手，祖孫倆就去了堂屋裡吃飯了。

  早上有秦爺爺熬的小米粥，還有外婆做的煎餃，可謂是十分豐盛。江遊進屋的時候，外婆正在絮叨，見江遊過來，外婆說。

  “小晃也真是的。我說讓他一塊在家吃飯，他非要回去，說家裡爺爺等他。”

  “你秦爺爺早飯吃得那麽快，他回去也是自己吃，哪兒跟在咱家吃。”
    “反正早飯都是一樣的。”

  剛才秦晃來送粥的時候，外婆另外給秦晃拿了些煎餃給他們爺孫倆。所以兩家今天的早飯，也都是小米粥和煎餃。

  聽了外婆的話，江遊過去坐在了餐桌邊，拿了碗喝了一口熱粥，沒有說話。

  江遊像是還沒睡醒，坐在那兒喝著粥發呆。外婆這麽說了幾句後，就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孫。看著江遊發呆的樣子，外婆過去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

  “沒睡醒啊？”

  外婆的手粗糙而乾燥，但卻帶著老人的慈愛。江遊任憑外婆摸著頭，慢慢也回過神來，說：“沒。過會兒就好了。”

  說完，江遊說：“要是困的話，待會去果園睡就好。”

  果園裡那張小床，不光可以坐在上面學習，也可以躺在上面睡覺。江遊睡不好的話，一般第二天都會在果園小床上午睡一會兒。

  誰知江遊這麽說完，外婆卻笑了一下，道：“你今天不用去果園了。”

  外婆說完，江遊抬起了頭來。

  “今天下雨，我和你外公也沒法去地裡乾活，所以今天就讓你外公在果園裡待著就行，等中午的時候我去給他送飯。”外婆道。

  像是村子裡，一般下雨的話，就會在家待著。因為一下雨，土裡太泥濘，根本沒法乾活。

  這麽說完後，外婆沒等江遊說什麽，就和江遊笑了一下，老人眼睛亮晶晶地，對他道。

  “今天是集，你帶著小晃去趕集吧。”

  外婆在江遊沒說話的時候，這麽安排了一句。

  外婆安排完，江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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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遊對於趕集並不陌生。

  他初中之前都是住在村子裡的，一般逢集，外婆和外公都會帶著他去。對於整天在村子裡野的小孩兒來說，集市上的東西琳琅滿目，確實是小時候非常多彩的回憶。

  而就算現在，江遊家搬去了縣城，但縣城的有些街道，也會有規律的逢集。雖然沒有鄉鎮上這麽熱鬧，但也足夠精彩。

  不過像是這種鄉村的生活，對於秦晃來說就是非常陌生了。他們的購物大部分在超市和商場，估計秦晃就沒怎麽接觸過城市的遠郊集市，所以根本也不太去集市。

  這一點，在秦晃小時候，跟著江遊和江遊的外公外婆一塊去趕集的時候就顯現了出來。

  江遊小時候是非常喜歡趕集的。因為那天可以去看很多東西，也有很多的人，外公還會給他買一些冰糖葫蘆之類的零食。

  小時候秦晃來的那次，也跟著他去了一趟，倆人在集市的石台間穿梭。從蔬菜區跑到布料區，從布料區跑到農具區，從農具區跑到零食區，最後再回到水果雜物區。

  秦晃說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露天商場，玩兒得很開心。而外婆顯然也記住了秦晃那次有多高興，所以今天剛好下雨又逢集，就想著讓江遊和秦晃一塊去趕趕集。

  畢竟江遊回來了以後，也是整天果園家裡兩點一線，也好久沒有玩兒過了。倆人一塊去趕集，能一起玩兒玩兒，還能幫老人買點東西。

  外婆這樣交代完江遊後，看著老人認真的神情，江遊也知道這話他拒絕不了。所以，在吃過飯後，江遊就去了秦爺爺家裡。

  吃個早飯的功夫，原本淅淅瀝瀝的雨也差不多停了。江遊進了秦爺爺家，阿黃跳起來叫著，江遊過去摸了他兩把，同時聽到堂屋裡有人說了一句。

  “是遊遊來了吧。”

  秦爺爺這麽說完，秦晃已經走了出來。兩人隔著半個院子對視一眼，秦晃和屋裡的爺爺說了一句。

  “是遊遊。”

  “哦。”秦爺爺應了一聲，就沒說話。秦晃則關了門，走到了江遊身邊，抬手也摸了摸阿黃。

  “要去果園了？”秦晃摸了阿黃的頭後，問了江遊一句。

  江遊站在秦晃的身邊，說實話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兩人之間好像還是有了那麽一些和往常不太一樣的東西出現了。

  江遊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他也不想仔細去想，在秦晃問完後，他隻回答了秦晃的問題道。

  “今天不去。”

  說完這句，江遊語氣頓了一下，道：“外婆說今天逢集，讓我帶你去趕集，你去不去？”

  江遊這麽問完，低頭看著阿黃的秦晃抬頭看了他一眼。在他看過來時，江遊也抬眸看向了他。

  兩人隔著一個狗，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於他的問題，秦晃倒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笑了一下，問道。

  “你想去麽？”

  秦晃問完，江遊：“……”

  秦晃這話問的很得體。

  就是說，他沒有問“你想讓我去麽”或者直接說“我想去”，而是先直接詢問了他的意見。

  這樣讓人既不會覺得他有些心機，同時又不會覺得他過於沒有距離。

  江遊對於秦晃的這個問題，倒是一時間越來越覺得自己對於他或者對於自己的揣測過深過度了。

  秦晃這麽問完，也沒有等江遊說話，就回頭繼續逗阿黃去了。

  少年站在那裡，外套的拉鏈拉到了下頜處，陰天讓他的色彩更飽滿分明了些，在一旁石頭壘砌的牆壁背景下，顯得更為利落而乾淨。

  江遊看著秦晃逗弄著手邊的阿黃，阿黃也在他的逗弄下，沒忘了“嗚嗚”叫著來和江遊玩兒。

  阿黃拿頭蹭著江遊，江遊收回目光，抬手摸著阿黃的頭，說了一聲。

  “去吧。”

  江遊說完，秦晃也沒抬頭，隻應了一聲。

  “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