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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今天病好了嗎》第四十七章 告知
  第四十七章 告知
  王宮三樓, 塞利安的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文檔,眉頭緊皺地翻閱著。在他面前,一名下屬做完報告,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上司的表情。

  作為報告人, 他當然再清楚不過這一疊文檔裡都寫著什麽內容。其中關於陛下和克萊門特上將的那部分, 他在收到時還特意問了好幾遍對方“這份報告有沒有拿給陛下看過”。

  他已經跟在塞利安伯爵身邊工作了好幾年了, 伯爵對於對陛下有所覬覦的貴族們是個什麽態度,他再清楚不過。

  敲打、警告,不老實者扔出帝都, 這些都是最基本的。

  可不論是什麽處理, 好像都並不適合放在克萊門特上將這種身份的人身上。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伯爵,您看這……需要怎樣處理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 一向來對此處理得毫不手軟的塞利安伯爵, 卻是慢慢松了眉毛,搖了搖頭。

  “不需要。陛下會自己決定這件事情的。”

  *
  當塞利安接到陛下的信息,來到臥室時,格洛爾正穿著睡衣,安靜地站在大展櫃前。

  “陛下,您沒休息?”

  塞利安凝視著他,問:“您會覺得舍不得嗎?”

  伯爵這下是真的有些吃驚。

  塞利安驚訝而疑惑:“這本筆記本裡記了什麽?”

  “這是克萊門特送給我的,”格洛爾笑了笑,“沒想到吧,他的禮物竟然是一本筆記本。”

  精致而完美的眉眼間帶著平和的笑意,好像什麽事都無法讓這股祥和平靜的氣場產生一點波瀾。

  這本本子在周圍各種奇異禮物的包圍中顯得格外獨特。

  “看不出來,上將竟然是位這麽細膩的人,”他想起剛剛下屬向自己報告的內容,五指暗自在腿側敲擊,溫和地向陛下笑問道,“說到這個,陛下,克萊門特上將的假期應該已經到了吧。您對他之後的工作有什麽打算嗎?”

  不過他並沒有這麽說出來。

  “嗯。”格洛爾輕聲應道。

  格洛爾點頭道謝, 又搖了搖頭,說:“不, 塞利安, 我只是今天醒得早了點。”

  “請您原諒,”塞利安溫和而耐心地說,“但我認為這不是件壞事,您沒有必要那麽抗拒它。如果您覺得舍不得,為什麽不順其自然地嘗試感受一下它呢?”

  終於,格洛爾開口了。他的目光從展櫃上移開,看向塞利安,說:“讓他回到米斯塔拉吧。由他帶著鎮西軍親自盯著弗西大陸的戰事,這或許是份不錯的任務?”

  “嗯,”格洛爾眉眼彎彎,“是整個鎮西軍的手寫祝福。”

  格洛爾抿了抿唇,軟聲說:“塞利安,我讓他們把那些東西拿給你看,不是為了讓你動搖我的想法的。”

  身邊空落落的, 沒人抱著他,空氣就像缺了一塊,而且還久違地做了噩夢。

  “我記得這是今年帝國發售的本子。這是誰送給您的禮物嗎,陛下?”塞利安問。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收藏櫃上,上面的收藏品依舊整齊排列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在他目光所至,也是站著時恰好能夠平視著見到的位置上,放著一本封頁燙金還印著國徽的精致筆記本。

  塞利安伯爵幾個月沒有見到格洛爾, 但許多事情已經像是習慣一樣刻在了他的行為中。他走入臥室, 順手就拿了一件外套,走到格洛爾的身後為他披上。

  塞利安皺了皺眉, 問:“沒睡好嗎?”

  這句話問出來,格洛爾一下就變得沉默。塞利安耐心地等著陛下的回答,他跟在陛下`身邊這麽多年,哪裡會看不出格洛爾現在正在憂愁的事情。

  塞利安當然也注意到了它。

  “……我不行,塞利安。”陛下搖了搖頭。

  “您可以多做一點自由的選擇,陛下,戀愛就是一個不錯的選項。”伯爵上前一步,指尖撫摸著小皇帝的眼角。這是他親手帶大的孩子,他知道這雙眼睛曾經滿含著多少歡笑。

  他說:“戀愛並不需要非求個結果,更重要的是去體驗它的過程。如果上將足夠愛您,那麽我想就算沒有結果,他肯定也是願意的。”

  見格洛爾沉默不語,塞利安輕歎一聲:“能夠遇到一位讓您這麽開心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陛下,您應該多考慮考慮。”

  “你知道嗎,塞利安,在我看來克萊門特就是一位天生就該翱翔於帝國大地,不應該受到任何束縛的人。你也是一樣。”格洛爾說。

  塞利安不這樣認為:“您不應該將自己看做是一種束縛。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向往藍天。”

  這個問題他們不止一次爭論過,格洛爾對於塞利安的態度也很清楚。但他今天並沒有爭論的打算。

  “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得夠久了,塞利安。我並沒有想征求意見的意思,”他柔聲說,“幫我和克萊門特轉告一聲,讓他回到米斯塔拉吧。”

  塞利安還能怎樣,他只能接下這個令人頭疼的任務。

  “沒問題,陛下。”他說。

  就在塞利安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格洛爾忽然又叫住他。

  “等等,塞利安。”

  格洛爾猶豫了一下,走到展櫃的一角,手掌貼在透明玻璃上。

  在展櫃的這一角處,放著十八個被特殊處理過的透明罐子。罐子裡灌滿了無色的透明液體,而在液體中間,浸泡著一對又一對的優美鹿角。
    罐子外面標注著具體的年份和日期,格洛爾很快就找到了他在十八歲時脫落下的那對鹿角——也就是之前與克萊門特出門時掉下的那一對。

  克萊門特曾經向他索要過它,他沒給。

  不過現在,格洛爾卻是主動說:“順便把它帶上吧。把它送給克萊門特,當做我的告別禮。”

  塞利安回走的腳步頓在原地,臉上露出了近乎驚愕的表情——這樣明顯的情緒波動對於禮儀修養極高的伯爵而言,無疑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

  “您要把鹿角送給他?”他不可置信地確認,“現在,這時候?”

  格洛爾安靜地望著塞利安,沒答話,態度明顯。

  塞利安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緩下情緒,走回到格洛爾身邊。他打開櫃子,將浸泡罐小心地拿了出來。

  “這寓意可不好,陛下。您確定嗎?”塞利安問。

  “送給他吧。”格洛爾說。

  塞利安又說:“可這並不是你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半年後就是年宴,到時克萊門特上將就有機會再回來了。”

  格洛爾笑了笑:“以前克萊門特就從來沒有參加過年宴,說不定今年他也不會來呢。”

  如果面前站著的換成他的親生兒子,塞利安這時候肯定就要以過來人年長者的身份好好教育一通了。

  可是誰叫面前人是陛下呢。

  “不可能的,陛下。”他只能說。

  伯爵無奈地搖搖頭,領命離開。走到門前,他不甘心地轉過身,說:“您不打算親自去和他說嗎?這種事情由您來說才合適。”

  “不打算。如果他想要來見我,也請幫我拒絕掉他。”陛下溫和地說。

  塞利安注視著他,問:“為什麽?”

  陛下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因為我怕我會心軟。”

  塞利安終於帶著鹿角離開了。

  格洛爾孤零零地站在房間裡,神情一時間有些茫然。

  他看了看手邊的展櫃,想了想,扶牆走回了床邊。他脫掉外衣,將它隨意地扔在床上。

  他坐在床沿,感覺自己有些難過,但又出其意料地平靜,平靜到他能夠非常清晰地在腦海裡數出半小時後的會議上自己需要講的每一個問題。

  他就這樣坐了大概十分鍾。

  房間裡異常寂靜,沒有人跑來跟他一起坐著給他講故事,沒有人來問他今天晚上要不要出門去玩,也沒有人會來偷偷牽上他的手,開玩笑地嫌棄說“您怎麽不產熱”。

  格洛爾忽然覺得這房間空曠得很。

  桌上拍照的儀板早就被克萊門特收起來了,拍完照後他想看看,克萊門特卻將儀板藏了起來,說等他考慮好結果再給他看。

  床頭的那頂大帽簷軍帽也沒了蹤影,格洛爾不知道克萊門特明明不愛戴帽,為什麽還要天天把它放在床頭。

  臥室裡的模樣完完全全地回到了三個月前的樣子,這本該是他最熟悉的模樣,格洛爾卻覺得現在的房間窒息得讓他待不下去。

  他緩緩地站起了身。

  剛站起時有些沒站穩,格洛爾及時扒住了床頭的短柱子,及時穩住了身體。

  他想了想,向著臥室門口走去。

  走出門,臥室外左右兩旁執勤的八名侍衛整齊劃一地向他低頭行禮。

  他微笑著向他們打了招呼,簡單關心了他們生活是否一切順利,並與其中兩人簡單說了兩句話。

  做完這些事情後,他緩步走到走廊邊上,將手按在窗台,猶豫地向著王宮外望去一眼。

  兩個熟悉的身影落入眼中,中年人的臉上掛著微笑,標準的禮儀讓他的舉止談吐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在他對面的軍人男性卻要鋒利許多,他冷笑著,不知道是在爭論著什麽話題,語速非常快,一身氣勢凌厲,咄咄逼人,他的眉眼間蘊含著嘲諷和怒氣,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情緒到了臨界點的野獸,下一秒就可能爆發。

  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男人驀地閉緊了嘴,猛地抬頭向窗戶看來。

  格洛爾本想躲開,卻根本沒能來得及。

  於是格洛爾只能親眼看著,原本暴戾憤怒隨時都像要暴走的男人一點一點地安靜了下來。

  然後靜靜地仰頭望著他,目光中洶湧的激烈情感再也不加任何掩飾。只是一向充滿了喜悅歡喜的那份情感,這時卻全都變得艱澀難過了起來。

  格洛爾閉上眼,扭頭逃一般地離開了窗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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