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鬼壓床

  古導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照片， 說：“原來你也認識趙老師啊，你辦卡了嗎？”

  殷總搖頭：“前兩天吃飯碰到的，他讓我這周別買古董。”

  古導：“你沒買吧？”

  不會這麽準吧？！殷總心頭突突地跳：“我剛入手了一個玉璧。”

  古導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還是快點去找趙老師看看吧。”

  殷總看著古導。

  古導他是熟悉的， 不是那麽容易上當受騙的人。所以，那個年輕人真的有這麽厲害的嗎？！
  殷總還是猶豫當中，反倒是古導比他還著急， 一把將他拽去了《百鬼聽令》劇組。

  ————

  《百鬼聽令》劇組。

  但中午休息的時候， 居俊風居然紅著眼角， 巴巴地湊到趙鬱星旁邊吃飯。

  居俊風：“……”

  趙鬱星啃完一塊豬蹄， 說：“嗯， 你確實挺笨。”

  趙鬱星低頭吃飯，壓根不理他。

  居俊風完全沒領會他的意思， 自覺良好地抓了把頭髮， 似乎很享受蘇嘉卓的眼神。

  蘇嘉卓今天又來探班了，看到湊過來的居俊風，飛了一個眼刀過去。

  慘了，這香囊怕是送不出去了。

  上午半天， 居俊風又是被趙鬱星虐得要哭。

  但沒想到，趙鬱星突然伸手接住了那隻香囊，嘴角微微勾起，說：“我收下了。”

  居俊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色的香囊，說著話就往趙鬱星手上塞。

  居俊風上趕著把小板凳搬近一點， 用軟到能滴水的聲音，說：“趙老師， 您的演技好好， 好厲害啊~”

  居俊風心理素質倒是很好， 對方沒有回應他還是繼續說， 臉色都不帶變的：“我也想提高演技，可是我能力不行，趙老師， 您能不能教教我啊！您不會嫌棄我笨吧？”

  居俊風早就在心裡預想好了各種場面，但現在真的面對趙鬱星，卻還是覺得冷厲得嚇人。在這種安靜的場面下，他仿佛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一下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會的，不會的，他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不管怎麽說，香囊既然送出去了，計劃就已經成了一大半。

  他看著趙鬱星的那抹笑容，心跳更快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該啊，計劃在胸的明明是他，但他怎麽覺得趙鬱星有種事態盡在掌握的感覺呢？！

  這峰回路轉讓居俊風愣了一下。

  趙鬱星沒搭話，只是夾過一塊豬蹄，哢哢一頓啃。

  趙鬱星眼神落在手中的香囊上，表情竟然有幾分妖孽，他說：“既然收了你的拜師費，那我就教你幾個字。”

  居俊風臉僵了半秒，又接著說：“勤能補拙嘛，我肯下苦功夫的，您哪怕隨便提點我兩句也是好的。我不白學的，我帶了拜師費的，您看，這是我特地給您求的一個平安福。”

  居俊風緊張地舔嘴唇，已經做好了計劃失敗的準備。

  趙鬱星微微皺眉，突然開始憋氣，像是聞到了什麽難聞的氣味。他低頭看著之香囊，半響沒有說話。

  居俊風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趙鬱星。他怎麽可能真的拜趙鬱星做師，不過做這個樣子，這人居然還真的教起來，真是太可笑了。

  “要學藝，先做人。”

  趙鬱星語調平靜，但這六個字落地，卻振聾發聵。

  居俊風心頭一抖，竟莫名地心虛了起來。他想到小時候，他住在爺爺家，爺爺是個票友愛聽戲，他跟著學了兩段，爺爺教他的時候，也曾說過這六個字。

  ——要學藝，先做人。

  他仿佛能看到爺爺在天上，拿著戒尺，狠狠地罵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小時候教你的你都忘記了嗎？！
  居俊風低下了頭，內心竟產生了一絲羞恥感。

  就在這時，古導拖著殷總來了。

  居俊風開心極了，還以為殷總是來找他的，起身就要迎上去。

  殷總確實掃了他幾眼，但最後卻越過他，走向了趙鬱星。

  居俊風立馬將那一點羞恥感拋了個一乾二淨，他眼神閃過一絲狠戾。

  這年頭，哪個為了紅沒有使過手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個趙鬱星，不能留！
  ————

  殷總再次看到趙鬱星，有些不好意思。

  趙鬱星讓他最近別買古董，但他壓根沒聽。他躊躇了半天，不知道怎麽開口。

  古導倒是先跟趙鬱星聊了起來。

  古導：“我跟小包沒怎麽睡，小包一早就跑去買了個上好的骨灰盒，我去買了塊公墓，然後我們兩人找了個專業做白事的，將吳威風風光光地給葬了。”

  “香、黃紙、花圈、紙扎的汽車、房子、手機、錢，能買到的我們全買了，都在他墓前燒了。”

  “小包之前那個劇組雖然散了，但還有個微信群。小包在微信群裡說了這事。他們劇組商量好了，以後每年清明節，全劇組一起來給吳威上墳。”
    古導像是跟領導做匯報一樣，說了一大通。要是劇組的人看到古導這態度，估計都得懷疑他被人魂穿了。

  古導巴拉巴拉說了一堆，趙鬱星聽完只是微微點頭。

  殷總在旁邊一直聽著，再加上來的路上聽古導說的，終於弄清楚了“死亡經文”事件的始末，他也才明白了，原來他面前這個青年這麽厲害。

  明白這些，他就更不好意思開口了。

  倒是趙鬱星主動開口，問道：“你買了古董？”

  殷總一時間像個沒做作業被老師抓到的學生，訕訕地說：“前天在北街逛攤，看到了一個玉壁，直徑有半大手臂長，通體白色，沒有一點瑕疵，燈光一打上去，那叫一個晶瑩剔透……”

  說著說著，他激動了起來。

  趙鬱星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

  前天？也就是說前一天晚上他剛提醒殷總別買古董，第二天他就去買了一件？
  殷總察覺到氣氛不對，止住了話頭，摸了摸鼻子，低聲說了句：“……買了。”

  對於這年輕人的能力，他還是處於半信半疑當中，但求人辦事，姿態要低一點他還是懂的。

  如果年輕人真的能幫他把事情解決了，那他就是遇見大師了，理應把姿態放低一點。如果事情沒解決，他也只是做個姿態，並不損失什麽。

  殷總問：“麻煩您幫忙看看，我這幾天是怎麽了？”

  趙鬱星給了三個字：“鬼壓床。”

  還真是鬼壓床，殷總和古導都嚇了一跳。

  殷總連忙問道：“請問趙先生能幫我把這鬼給驅走嗎？”

  趙鬱星這次隻說了一個字：“能。”

  殷總又問：“那我需要怎麽做呢？”

  這回，趙鬱星直接不說話了，隻給了一個眼神，還不是給他的，是給一旁的財神爺的。

  財神爺立馬心領神會地走上前，說：“殷總，要辦卡嗎？”

  殷總：“……”

  做低姿態是一回事，真金白銀的花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始終對青年的能力抱有懷疑，青年這還什麽都沒做呢，就要他辦卡？
  他猶豫了。

  古導是見過趙鬱星能力的，心直口快地說：“就辦張卡唄，不吃虧的，我就辦了一張。”

  殷總問：“多少錢？”

  古導：“一千萬。”

  殷總深吸了一口氣。一張卡一千萬？！聽古導這語氣似乎還覺得十分值？這別是什麽洗腦集團吧？就這麽一個年輕人，能值這麽多錢？
  古導看殷總始終猶豫，就說：“要不用我的卡？”

  但沒想到財神爺居然拒絕了，說：“一人一卡，不能混用。”

  古導摸了摸腦袋，又說：“要不殷總先辦張普通會員卡？”

  財神爺再次拒絕：“不好意思，殷總的這事，只有鑽石VIP才能解決。”

  也就是說，殷總必須花這一千萬，趙鬱星才會出手幫忙？

  古導有些不明白了。昨天趙鬱星還不是這樣的，小包就辦了普通會員卡；歐陽飛鴻一開始要主動刷卡，趙鬱星也沒拒絕，後來是他堅持要辦卡，才用了他的VIP。

  今天這是怎麽了？
  財神爺挑眉看著殷總，一點不急，就讓殷總慢慢想著吧。

  他知道趙鬱星向來睚眥必報的，上次明明都提醒過殷總了，但殷總偏偏不聽，所以這次必須得先給錢後辦事。

  殷總猶豫來猶豫去，最終還是沒狠下心辦這張卡。

  即使他不缺錢，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千萬的人，萬一青年是個騙子？萬一他這錢打了水漂呢？！
  趙鬱星也不勉強，只是說：“希望殷總晚上能睡個好覺。”

  殷總心頭一突，他確實好幾天沒睡好了。

  殷總回到公司，一整天都在想在這事，處理起工作都心不在焉的，後來乾脆回了家。

  他有兩棟，四層的大別墅，一棟用來住，另一棟被裝成了博物館的樣子，他的私人博物館，裡面放著他這些年收來的各種古董。

  他在自己的私人博物館裡轉了一圈，欣賞著自己收來的古玩字畫、金銀玉器，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轉了一圈，走回門口。最外面的一個櫃子上擺著他最新得來的玉璧，透光的乳白色，上面雕著虎符紋路，十分漂亮。

  他還沒來得及給這玉璧裝玻璃櫃，所以他直接伸手摸了上去，那質感如凝脂一般。

  這真是一個寶貝！像這樣的寶貝怎麽會有問題呢？
  他搖了搖頭，拋開白天“鬼壓床”的那套說法，開開心心地回了房間。

  ————

  半夜，睡夢中的殷總突然覺得胸悶，他努力地想將身上的毯子踢掉，可這薄薄的一層毯子像是變成了重重地一層鐵，他怎麽掀都掀不開。

  在眼皮下面，他的眼珠子直轉，睡地極其不安穩。

  突然，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脖頸間有些發涼，就像有人挨著他的脖頸吹涼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