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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帶刀》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煙籠寒江,微弱的燈光如同螢火一樣明滅閃爍,掛著燈籠的小舟破霧而來,恍若行在暗夜裡的鬼魅,緩緩靠近了諸暨的渡口。艄公敏捷地跳下船,系好船索後,準備往岸上去,一轉身卻被嚇了一跳——原來河埠頭上悄無聲息地坐著一個蒙面人。艄公提起燈籠,見那人眉眼卻很是熟悉,便松了口氣,伸手扯去臉上的白胡子,道:“等著急了罷?我這是第一回擺渡,有些慢了。”

“怎麽樣?”蒙面人緩緩站起。

艄公此時已經除盡了偽裝,露出一張年輕俊朗的面龐,正是送人歸來的謝翊之,而這位蒙面人,則是此時本該被囚在刺史府內的李觀鏡。

謝翊之心裡其實很是掛念,但既然元也做下了這個決定,他便不再質疑,因此在面對李觀鏡時,謝翊之故作輕松地勸慰道:“放心罷,按照你的叮囑,只要他堅持不開口,那些人也不敢拿郡王府世子如何。”

“我不放心。”李觀鏡看向遠方,卻怎麽也看不透夜霧,眉頭不由鎖起,“那些都是人精,我擔心有人下黑手。”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去對了,畢竟無論是武功還是識毒的本領——”謝翊之抬頭一笑,道,“我師兄可都遠遠強過你。”

李觀鏡收回目光,勉強笑了笑,道:“這倒是實話,若非這個原因,我如何也不能答應元也的提議。”

“好了,沒事的,杜三哥會照看好阿也。”謝翊之走上台階,道,“我們先回去罷,出發在即,你得養好身子。”

兩人並肩往回走,一路無事,便談論起這起案子來。李觀鏡想了幾天,最終回歸到運河一案的起點,那裡有一件令他不解的事,而身邊的人恰好能夠為他解答,李觀鏡便問道:“前幾日你們說要將沈家村一案的證人一並帶去長安,你們是如何發現他的?”

謝翊之倒是一愣,奇道:“你竟不知麽?”

李觀鏡見此情形,明白過來:“你們去潁州時,就是將此事告知竹言?”

“對,不過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這件事與郡王府的關系。”謝翊之見李觀鏡抿住唇,情緒似乎有些不佳,一時心有所感,勸道,“杜三哥不說,一定是因為怕你被卷入其中,不想讓你涉險。”

“或許罷。”李觀鏡笑了笑,道,“可以勞你再說一次麽?”

“這是自然。”謝翊之便將當日如何沿著運河發現血跡,爾後又如何追蹤到偷馬的沈輝,以及沈輝交代的話都說了一遍,爾後道,“證據已經送去了長安,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會送到你父親手中。”

“想必是送到了,否則顏侍郎也不會給衛郎中來消息。”李觀鏡走了幾步,忽然頓住腳步,問道,“你方才說,重傷的沈輝在暗處,元也能感覺到他,卻沒有找到?”

謝翊之點了點頭。

李觀鏡又問道:“沈輝有功夫麽?”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村民,最多會一點拳腳,肯定沒有內力。”

“一個毫無身手的村民趴在暗處,如果足夠近,元也一定會發現他,如果很遠,他身負重傷——”

謝翊之一驚,明白過來:“他不應當有足夠的時間無聲無息地偷走馬!”

李觀鏡“嗯”了一聲,抬步繼續往前:“他醒來後的反應,勞煩你再與我說一次,莫要漏掉一點細節。”

“我當日不曾進去,只知道沈輝剛醒的時候,並沒有立即答應阿也的要求,阿也便與我帶著小南去接他娘親,在回來的時候……”想到這裡,謝翊之猛然發現了問題所在,忙道,“快到小南家時,阿也曾經有過被人窺視的感覺,與在林子邊一樣!但是他找了一圈,沒能找到人,後來我們進去,沈輝已經改變了主意,我們便全身心赴在案件上,將這一茬給忘了!”

李觀鏡心中猜測得到了證實,點頭道:“如此看來,你們發現沈輝並不是碰巧,而是有人將他送到了你們面前。”

“定然是了,怪道當日兩匹馬都被偷了,他一個重傷的人,要兩匹馬做什麽?”謝翊之登時懊惱起來,“糟了,沈輝的話不會是假的罷?我們這不是被人當刀使了麽?”

“沈輝的話……九成是真的,你們將它揭露出來,並沒有做錯。”李觀鏡溫和地笑了笑,道,“不過這背後之人卻不一定是為了伸張正義,我們還是該查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才好。”

謝翊之一向自詡機智聰慧,今次真正遇到官場上的人,才發現明明是同樣的年齡,李觀鏡竟然比他和元也成熟許多。有這份感慨在,謝翊之這回便沒有直接提建議,而是問道:“你想怎麽查?”“先去見見沈輝罷,他一定見過那個人。”說到這裡,李觀鏡沒忍住咳了幾聲。

謝翊之歎道:“算了算了,你還是少些思慮罷,先將身子養好才成,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李觀鏡心中憂慮,低聲道:“我也不願去想,可是這幾個月發生太多事了,太多我不明白的事……不過好在如今我們有沈輝,總算不是兩眼一抹黑。”

同一片夜空下,有人在錢塘縣的刺史府裡也想到了沈輝。

杜浮筠負手而立,定定地看著窗外的樹影,心念百轉之間,所推論出的結果要比李觀鏡更多:沈家村一案的暴露有幕後推手,那麽這件案子本身很可能也是有人蓄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將運河貪墨一事爆出來,有十七條人命作陪,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小不了。余杭郡王素日待人謙和有禮,在百官之中不算出挑卻也不出錯,若是僅僅為了拉他下馬,不至於此,那麽這些人的目標就很明確了——

李照影,亦或是說,隱太子之子李璒,以及他身後的余黨。

二十年前,隱太子慘敗,其黨羽基本都屬於“被迫害”的那一方,到了現在,如果有一個人既知曉二十年前的往事,又不遺余力且有能力置隱太子余黨於死地,可猜測的范圍其實很小,第一個便是杜浮筠本人,而另一個便是韓王李珣。李珣是前趙王李福獨子,李福死後,聖人心痛不已,彼時李珣尚在繈褓之中時,聖人便破格賜他親王的封號,後又將他帶入宮中,交由太子生母崔惠妃親自撫養,太子亦視其為親弟,一向對他愛護有加。

李珣其人安靜懦弱,平日裡不是在十王宅讀書,便是在演武場學武,在所有的考試中,不墊底也不出類拔萃,是最容易被忽視的那一類人,再加上他身份特殊,雖有皇子的身份,卻絕不會繼承皇位,所以一直以來,眾人都對他沒有戒心,就連杜浮筠猜到可能是他時,也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多想想,便覺得合理起來——諸位皇子相互防備,能悄無聲息做下這件事的,也只能是李珣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杜浮筠收回思緒,問道:“哪位?”

“是我。”

杜浮筠一怔,打開門去,見楊松濤獨自站在門外,忙讓了開來,道:“楊刺史有事,著人差喚一聲便是,怎麽親自來了?”

“深夜來訪,已然是失禮,怎敢支使杜學士?”楊松濤沒有進門,隻道,“不知杜學士可願隨本官一道去見見李員外?”

杜浮筠攏了攏袖子,笑道:“楊刺史若想審問,我恐怕幫不上什麽忙呐。”

“本官白日對李世子疾言厲色,雖本意是為破案,但恐世子並不理解其中因由,對本官心生怨懟事小,因抵牾而拒不配合事大。聖人既命本官管轄這一方百姓,於情於理,便是不為我,為了幾位天使的前程,也該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杜浮筠淡淡道:“楊刺史言重了。”

楊松濤說了這麽多,愣是沒叫對方臉上掀起一起波瀾,登時來了火氣,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事至如今,已陷入僵局之中,杜學士是東宮左庶子,代太子巡江南工事,當有公正嚴明之心,同時你又是李世子好友,應有勸誡向善之責,因而本官舍臉相求,還望杜學士能在其中轉圜一二,讓李世子道出所知實情來。”

“既然楊刺史堅持,杜某不敢不從。”杜浮筠見楊松濤面露喜色,話音一轉,道,“不過去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講,楊刺史聽完之後,如果仍舊不動搖,我便走這一趟也無妨”

楊松濤一愣,道:“杜學士請講。”

“不瞞楊刺史,沈家村一案最先將消息遞到聖人面前的,正是余杭郡王李緣,此事幾可斷定與他無關,刺史今日便是對李員外用上十八般刑具,也沒法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李員外身子弱,若是一病不起,倒會遂了真凶的意願。”杜浮筠頓了頓,繼續道,“楊刺史久不在長安,不清楚長安人情也屬正常,這李員外不僅僅是郡王府世子而已,他的啟蒙師父是趙王妃,親厚好友是皇后膝下的齊王,若今日當真在此蒙冤受難,不肖我說,楊刺史想必也能明白後果。”

楊松濤咬牙道:“杜學士的意思是此案另有凶手?若果真如此,此事恐怕就不是如今這麽簡單了,確實應當從長計議,但要是有人想要攪渾這潭水好趁機摸魚,本官不去審問,豈不是白白給他人時機?”

杜浮筠溫聲道:“郡王確實清白,杜某才敢這樣說,起意並非是徇私,所求也不是為威脅楊刺史,話盡於此,去與否,刺史決定。”

楊松濤為之一噎,沉默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讓了一步,道:“杜學士曲解本官的用意了,我去見李世子是為談心,可不是逼供,所以當然還是要去。”

到目前為止,事情進展盡在杜浮筠掌握之中,而今晚的戲還未演完,若當真嚇得楊松濤臨場退卻,他倒又要另費一番心思了,不如就此點到為止。想到這裡,杜浮筠垂眸一笑,道:“楊刺史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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