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少爺送書生去書院
這場宴席結束後謝緲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他那三個好友如今竟然成為了二哥的手下,都跟著他乾半月的活了。
謝緲不服,憑什麽他們三個能跟著二哥, 而他就是個小小的更夫,這太不公平了。
“我去找二哥說這事兒,他竟然說我好高騖遠,我多冤枉啊,又沒說不去幹更夫這活兒。”謝緲一邊送書生去書院一邊抱怨著。
“我聽說你們書院平日裡都不讓回家, 得半月才能回一次,那到時候我豈不是半個月才能見著你了。”
一想到這兒謝緲就更煩了,比他二哥說他還要煩。
“嗯,半個月回家一次。”溫玉安說著, “我不在家你乖一點,別總惹人生氣,家裡就你功夫不夠高誰都能打你,我不想一回來就見少爺身上有傷。”
從臨溪莊才回來幾天啊, 謝緲就被打好幾頓了,武生家裡頭向來是靠拳頭的,誰拳頭硬誰說了算, 謝緲這功夫在家裡頭著實算不上好,經常挨揍。
“你得懂得示弱, 挨打了就去找祖母,她最疼你會對你心軟, 也能護著你。”
書生就像是叮囑家裡小孩一樣,挨打要去告祖母, 但也不能先去招惹別人, 首先自己得乖一點。
謝緲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話還挺開心的, 他覺著這樣會顯得比較親近,就像是跟書生一家人一樣。
謝緲走的時候三步兩回頭,等著徹底坐上了回府的馬車後整個人都快焉了。
哎呦,謝緲這個心啊撲通撲通亂跳,書生可真是太招人稀罕了,讓人稀罕得不得了。
謝緲把人送去書院裡,還給他把書給搬去了課堂上,等著時間過去該走的時候又不樂意走了,手上拽著書生的衣裳不撒手,嘟囔著:“你好好學,我等你回家。”
謝緲以往總搞不懂那些情愛詩詞的意思,這會兒可算是明白透徹了,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可不就跟他現在一樣嗎。
沒多久他們便到了那書院外邊,這書院離將軍府一點都不近,明明他們那塊也有書院來著,堂哥怎麽就給書生尋了個地方偏的書院呢,想見一面都不容易。
謝緲摸著布袋子傻樂呵,連去打更時都還是笑著的。
“還沒呢。”謝緲回著。
溫玉安瞧著他這幅委屈模樣便抬手摸了摸那塊疤痕,說著:“以後可別再受傷了,會疼的。”
文人可真會寫詩詞,都寫到他心坎坎裡頭了。
謝緲耷拉著臉時委委屈屈的,就連那平日裡猙獰的疤痕都泛著難過,像個落了水的小狗狗一樣,他要是有尾巴的話如今能搖個不停,非得滿足了才能停下。
說完他就像是知道謝緲的想法似的,兩條細胳膊抱住謝緲的腰,把人給抱進了懷裡。
等他回到家後直接拐去了書生的屋子,這屋子裡頭還有不少書生的東西,被褥啥的都在,還有衣服也在,全都是書生的味道,可唯獨那個活生生的人不在屋子裡頭了。
因著天黑後還得去打更,謝緲白日裡沒怎麽睡覺,就在書生屋子裡補了個覺,等著天黑小毛叫他才醒。
他摸著布袋問:“書生讓你給我的?”
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充斥著謝緲的鼻腔,他嘿嘿笑了,反手抱住了書生,過了好一會兒才撒手。
張揚一瞧見他便說:“謝兄弟,你怎這麽高興?難不成是要娶妻了?”
他如今可太明白送自家夫君去書院的婦人心情了,舍不得,真的舍不得,總想著多看幾眼,還想抱抱人摸摸手。
小毛點頭:“溫少爺臨走前給了我好幾個布袋子,說讓我給你來回換著用,還說裡面得常備著酸果脯,另外再備些糕點。”
他收拾好下了床,小毛給他遞了個布袋子拴在了腰帶上,拿布袋子料子一般跟他這身時興的衣裳放一塊特違和,但謝緲卻喜歡的緊。
“哦,那我跟你說個事兒,我跟那個姑娘成了,兩家都同意了,再挑個日子就成婚了。”張揚可開心了,笑得合不攏嘴。
謝緲心裡一下就酸了,眼睛瞅著那張揚看,這小子怎麽這麽快,本來還相看呢,如今竟然快成婚了!
張揚又說:“到時候我請你喝喜酒。”
謝緲點頭說好,可情緒明顯沒在家裡頭那般高漲了,就連腰間的布袋子都蔫吧了,他也想請別人喝喜酒,但沒法子啊,書生還不知道自己對他有意思呢。
張揚也不知怎麽的,一連幾個晚上都跟他炫耀自家的喜事兒,比如他家訂婚的姑娘給他送了帕子,又或是給他備了吃食,就連兩人吃了頓飯都要來跟謝緲說上一說。
謝緲可難受了,他見不著自家書生,還得聽別人講卿卿我我的事兒,真是難受壞了。
偏偏張揚也愛講自家的事兒,他覺著謝兄弟是個有經驗的,畢竟自己第一次跟姑娘接觸啥也不懂,就想著找個懂的指點指點。
“她送我帕子,我是不是得往回送些東西?”張揚說著。
謝緲哪裡懂啊,可他又不想在張揚面前丟面,便說著:“送她喜歡的唄,她若是喜歡吃甜食,你就送炸甜糕、冰奶酥、果脯。若是喜歡漂亮衣裳,你就送她好看衣裳首飾啥的。”
他帶著書生來到京城之後沒少給他弄衣裳,都是當下最時興的花紋,而且料子都是上乘的,書生穿上特別好看,漂亮得很,在人群裡頭獨一份的好看。
可惜他還沒看幾天呢,書生就進了書院見不著人了。
他倆在街上敲鑼打梆,突然間響起一陣騷動,謝緲自打上回抓了那個賊人之後他便多長了個心眼,聽見動靜身子都繃緊了。
他下意識地摸上腰間的匕首,拽著張揚在暗處躲著。
只見那人鬼鬼祟祟地蹲在一家院牆外頭,後背正好衝著他倆,謝緲讓張揚別動,自己悄悄拿著匕首靠近賊人。
他腳底動靜很輕,離得近了發現那人拿著火折子在點火。
謝緲一靠近那人就一匕首扎過去,直直地扎到那人手臂上去。但賊人也不是麵團捏的,迅速掙脫快速跑走,謝緲則在後面窮追不舍。
謝緲是個半大小子,都不知道害怕的,賊人往哪跑他就往哪跟,看都不看就跟著翻進了戶部侍郎家裡。
賊人以為更夫不敢進來,便在一間屋子裡躲著,突然房門被一腳踹開,他一回頭便瞧見門口站著個氣喘籲籲的人。
那人身量頗高,臉上帶著汗珠,眼尾的疤痕異常猙獰。
賊人當下`身子一僵:“你怎麽敢過來的?”
謝緲:“怎麽,你這裡是閻王殿,小爺我不能來?”
戶部侍郎門外站著一隊人,謝老大站在最前頭,擰著眉一腳踹開大門,緊接著一隊人急忙衝了進去。
謝老大衝得最快,幾乎是腳底生風的程度,等他瞧見謝緲的身影時松了口氣。
謝緲跟賊人打架沒好到哪裡去,臉上好幾處青紫,腳上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他好不容易走到了謝老大身邊,咧著嘴對他笑,道:“我抓著賊人了!”
謝老拽著他的衣襟把他丟給了張揚,道:“給這小子弄出去。”
張揚一點也不敢耽擱:“屬下聽令。”
謝緲被弄走之後,謝老大就趁著這次機會帶著禁衛軍的人在侍郎府翻了個底朝天。
侍郎府的人本以為就只是縱火賊逃到他們家罷了,唯有侍郎惴惴不安,嚇得夜裡都睡不著覺。
侍郎怎麽都沒想到,他乾得那些事兒會毀到一個更夫手上。
後來這事兒鬧得挺大,據說禁衛軍通過那賊人查到了戶部侍郎頭上,一查才知道近些時間裡的幾起糧倉縱火案都跟戶部侍郎有關。
據戶部侍郎交代他只是財迷心竅,別家的米倉被燒了,戶部的米倉才能往外賣出高價。
這消息不小心傳了出去,而後整個京城都驚了,官員們都在說這戶部侍郎竟然為了蠅頭小利將前程給葬送了。
而百姓則在街頭巷尾痛罵戶部侍郎,說他是個狗官,淨想著坑害無辜百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