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紫氣東來
自家的Omega一邊掉眼淚一邊喊疼, 白素心裡像是被針戳了一下。
連忙將手覆到他小腹上,語氣輕柔地安撫:“怎麽了,是肚子疼嗎?太醫不是晚上才看過了, 說沒什麽問題?”
少年悶著腦袋, 不說話。
她乾脆把人直接抱到了桌子上, 重新把燈點上,掀了他的衣服來看。
Omega嬌弱又美麗, 段長川雖然體征還沒完全顯露, 但皮膚卻已經比一個月前要白嫩了不少。
因為天氣冷, 白素並沒有把他衣服都解開, 隻小心翼翼地解了下面的扣子。
稍稍掀起布料,就能看見小朋友光滑、奶白的皮膚。
她把掌心搓熱了, 輕輕放在段長川的腹上,為他暖著。
問:“這樣好一些嗎?”
少年遲緩地點頭,從鼻尖裡發出一聲小小的:“嗯……”
她緩緩朝人湊近了,少年就顫著睫毛,緩緩地閉了眼。
但卻任人采擷。
青澀的……柔軟的,一縷梔子香味,飄進鼻翼。
Alpha低頭,吻在少年唇側,指尖輕輕地,順著他的頸側滑動。
白素頓了頓,發出一聲氣音的笑。
“那應該是著涼了,我給你弄個湯婆子, 你抱著睡?”
又把門口守著的侍女折騰起來, 叮叮當當地燒水、灌水,才把湯婆子給弄好,塞到少年的懷裡。
很甜,帶著未成熟的味道。
梔子味的信息素,像是被雨水淋濕的炭火,斷斷續續地冒著所剩無幾的霧氣。
白素不提防,唇瓣劃過他的下頜線。
少年低頭, 因為還在夢遊中, 整個人都有一點呆愣愣的。
小朋友想讓她親腺體……
說完又轉身去找熱水。
白素看的好笑,出聲提醒:“抱緊, 放肚子上。”
平日裡段長川雖然長得漂亮,卻總是繃著一張小臉,有什麽話也都憋在心裡不說。
Omega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頭微微偏過,露出柔軟的頸子。
白素被折騰這一通, 人也不困了,彎了腰看他。
小朋友立刻聽話地抱緊了,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讓人……很想親……
約莫是在睡夢裡, 一切都憑著本能做事, 順著信息素找自己的Alpha來了。
她都快忘了,新婚當夜,自家Omega有多乖順。
手指尖在他後頸又輕輕地揉了揉,說:“現在還不行,得等腺體自己完全恢復,不然對身體不好。”
少年皺眉咬咬嘴唇……
最後還是遲疑地點了頭。
白素起身,摸摸他的頭髮:“乖,來睡覺?”
“嗯。”
-
翌日,是會試開始的日子。
段長川抽了本次的考題,後被快馬加鞭地送往考場,辛苦了多年的士子們便開始了躍龍門一樣的考試。
今日休沐,不必上朝,段長川就去了雲邪的司天監去閑坐。
其實也是因為他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窩在白素的懷裡,整個人都非常震驚,悄悄摸摸地穿了衣服就跑了。
去早朝的路上才知道,自己是夢遊去的青鷺宮。
更沒辦法面對白素了。
“聽聞昨夜,咱們皇后娘娘宴席上將太后和攝政王說的啞口無言。”
“咳咳,攝政王替陛下賠罪?陛下何罪之有?陛下若是身子有半點不是,你們都得賠罪!”
對面的青年,手上這扇來回地扇著,說的眉飛色舞。
昨夜的晚宴,段長川回到明聖殿後,方墨硯就一直在為他診治,也沒什麽空閑打聽自己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倒是記得白素說起過,她似乎是同母后大吵過一架,理由是:母后欠教育?
沒想到白素竟然是為了維護他。
“聽說你今早是從青鷺宮出來的?可有將洞房補上?皇后娘娘現如今可是和太后、攝政王都鬧翻了,還是為了咱們陛下鬧翻的,在這宮裡現在可是半點退路都沒有……你又對人家一見鍾情,都是順勢的事兒……”
眼看雲邪越說越離譜,段長川又揪了桌上的銅錢草,直往他身上拋。
“誰說朕一見鍾情!”
青年揮著扇子左擋右閃:“你啊!聞見人家的味道就氣血翻湧,堪比催|情劑呢。這是您說的吧?”
段長川扔的更凶了。
青年連忙攔住:“哎,哎!銅錢草都被你薅禿好幾盆了!你就不能放過它?前幾日姑姑還在問我,怎麽院裡養的銅錢草動不動就枯死,硬按著我講了許久種銅錢草的注意事項。”
想到雲邪被風榣強按著,聽她講如何種銅錢草……
段長川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活該。”
“嘖嘖嘖,你很得意啊?信不信我馬上就把你乾的事都告訴姑姑。”
段長川掀掀眼皮,波瀾不驚:“有什麽關系,那是你姑姑,朕又不會怕她。”
雲邪:……
扎心吧。
-
兩人笑鬧了一會,風榣端著茶水和點心過來,說:“陛下嘗嘗新製的桃花酥。”
雲邪立刻接過碟子,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嘶嘶哈哈地吃。
被風榣“啪”一下打在手背。
“陛下面前,總是如此無狀。”
青年笑得毫不在意:“有什麽關系?要是連咱倆都在陛下面前唯唯諾諾的,那他才難受呢。不信你問問,我現在就跪著給他切桃花酥,再給他喂進嘴裡,他難不難受?”
段長川手起刀落,哢嚓一聲,自己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裡。
說:“不勞你大駕。”
雲邪朝他湊近了,低聲問:“誒,要不換成皇后娘娘來?”
段長川:???
條件反射地又要去薅銅錢草!
手剛伸過去,看見旁側低頭煮茶的風榣,當即規規矩矩地收了回去。
然後,兩眼一瞪,朝對面的人翻了個白眼:“吃你的桃花酥,什麽都堵不上你的嘴。”
“哈哈哈哈!男歡女愛,正常的很,你看看你,都娶過妻的人了,害什麽羞呢?說的好似之前沒有過通房丫頭似的。”
段長川:“朕沒有過!”
然後朝雲邪負氣地瞪過去:“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這麽老練。”
成功讓雲邪一口茶噴出來。
他看看身邊的風榣,又看看段長川……
拳頭抵到唇上清清嗓子:“咳咳……我可是盛京第一風流的才子,年紀又比你大,當然比你老練。”
風榣洗茶的動作一頓。
轉頭直接吩咐:“薑姑姑,日後雲兒的銀子都給他斷了。司天監吃穿都供著,沒了銀子也活得下去。有什麽特別需要銀款的地方,讓他自己過來同我要。”
一句話,讓向來自由又恣意的人,徹底垮了臉。
段長川看他那想反駁又不敢;想求情又礙於面子不敢動的模樣,又好笑又暢快。
風榣捧了泡好的茶,遞到段長川面前,問:“聽聞陛下昨夜又宿在青鷺宮,可是要將皇后娘娘收入我們麾下?”
只是宿在皇后的寢殿這麽兩回,連風榣都要來問上一問……
整個皇宮還不知已經傳成什麽樣。
畢竟事關前朝后宮,白素身份又敏[gǎn]……皇帝與新後表面只是單純的夫妻,但背地裡牽連的確實攝政王、丞相、皇帝,這朝堂的三大勢力。
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刻,段長川看看靜等他回應的風榣……
很是無奈地說了實話。
“朕沒有……朕是夢遊過去的,昨天夜裡入睡時朕還在明聖殿,睡醒之後人就在青鷺宮了。長樂說,是白素將朕……呃,按著又睡回去的。”
雲邪:“是不是睡醒,懷裡還抱著位美人兒?”
被風榣腰間掛的笛子輕飄飄打在了腦瓜頂,說:“收起你的混不吝。”
風榣說完,話鋒一轉,又朝段長川看來:“不過,這幾日夜觀天象,確有看到一件奇事……昨夜還在同雲兒談論。三日前我在司天監的瞭望台上,子時過半之時,望見東方七宿中隱約環有紫氣。”
紫氣東來……
乃國之大幸。
說到正事,雲邪立刻正了神色,道:“姑姑連續觀望了兩日,昨夜叫上我一同觀望的,東方確有紫氣。而且昨天夜裡,那紫氣環繞的時間尤其長久,星宿之中還劃過一顆極亮的星。可巧今兒便收到消息,說你昨夜宿在了青鷺宮。我同姑姑都覺得,咱們大桐是要降世一位小皇子了。”
風榣點點頭:“從星象來看,去歲一整個冬日,國之局勢都成傾頹之相。陛下大婚前夜,紫微宮更是暗淡無光……雲兒連夜遞書信與我,我這才快馬回來。但紫微宮歷過了子時的那一劫,後半夜又冉冉亮了起來。這也是為何,皇后娘娘托長樂朝我等遞話,我自作主張將她接過來。陛下,皇后娘娘與陛下大婚,早在一個月前便是祥瑞之兆。如今又有紫氣東來,皇子即將入世,為我大桐注入新的生機。”
“陛下既已同皇后娘娘同住,不如順勢結合。娘娘早一日懷上龍嗣,大桐早一日安穩。”
兩人苦口婆心地勸說。
段長川:……
他理解了一下:這倆人是逼著他和白素……咳,圓房吧?
他們甚至,在催生…………?
莫名……他又想到今日早晨醒來時的模樣。
女人雙目閤閉,長睫濃密似鴉羽。未穿好的褻衣,自然垂落。
而他自己,小半張臉都埋在那人胸口,入眼一片潔白的雪。
頓時,臉蛋躥紅,一路紅到了兩隻耳朵尖兒。
少年不自在地端起茶盞,眸子低垂:“朕……朕知道了。”
(本章完)